查看完整版本: 【采花淫贼历险记】【全】作者:Zhxma

mlcf1995 2010-8-20 08:53

               第二十回

             惩人妖桑冲遭活剐

             净皇宫彩女全生埋

  满江红。凌迟

  亘古残刑,只听说、谁且见过。

  牌楼下,人群压顶,死囚全裸。

  察院长官宣圣旨,行刑杀手刀磨妥。

  见雨淋树叶黑云飘,冲身哆。

  刀锋入,心颠簸。

  看创口,漓如沱。

  刃刃钻心痛,药水敷裹。

  面目尽非浓雾夜,体残寸碎冷露娑。

  到最终骨架悬天空,仙人朵。

  没有抓住空照尼姑,皇后回到宫内便将满腔的怒火和怨气全都狂倾在以桑冲
为首的淫贼身上,经过地毯似的大搜查,混进宫内的人妖悉数擒获全部押解到皇
后的面前,皇后又是拍案又是瞪眼,对每个人妖施以酷刑:「你们老实交待,是
如何混进宫内的?」

  「禀皇后,」纵然是铮铮铁骨也挺不住这非人的酷刑,人妖们彻底崩溃了,
反正也是没有活路了,为了减少临死前的痛苦,有什么就交待什么吧,「是师父
买通了四大爷,我们才以婢女的身份混进后宫里来!」

  「哼,」皇后又问桑冲道:「到目前为止,你们已经玷污了几人?」

  「嗯,」桑冲拖着一条被杖棍打折的残腿,不假思索地答道:「凡是看上眼
的姬妾、嫔妃,差不多都上手了!」

  「啥?」皇后气得眼冒金星,「你们,你们,」皇后把牙床咬得崩崩直响,
「我该怎么处理你们才能解心头之恨,才能洗雪皇宫的名誉,你说!」皇后又转
向桑冲:「你们与那个秃头女人有没有什么瓜葛?」

  「没,没有任何瓜葛!」桑冲交待道:「在行淫途中,从一些阔少以及瘪三
的口中获知,在皇宫附近的尼姑庵中有一个空照大师,暗中与宫内有联系,阔少
们已经逛烦了妓院、嫖腻了风尘女子,听到这个消息趋之若骛,不惜抛费巨资买
通空照尼姑,通过她进入宫内与嫔妃们混。师父也企图通过空照混进宫去,于是,
就带着我们来到尼姑庵!」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通过空照混进后宫呢?」皇后追问道。

  桑冲清了清咽喉:「这个空照尼姑要的价钱实在太高,我们这些混迹江湖的
人,真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而师父又特想尝鲜,做梦都想玩玩宫女,于是,
他私下里把我们的钱都搜了去准备自己先混进去,没有办法,师父就是父亲啊,
我们不敢违抗,只好把自己积攒的钱都奉献给了师父!」

  「那么,你们的师父自已混进去了?」

  「没有,师父太贪,那天傍晚师父与空照已经妥谈,一手交钱,一手带他进
宫,可到后半夜,师父却灰头灰脸地跑了回来,我们起床点上烛火一看,师父满
身都是伤,我们问他这是咋弄的,师父支支吾吾不肯实说,扯着棉被便溜进了被
窝,师父不说,我们又不敢多问,都躺下睡了。」

  「天快亮时师父突然掀开被子破口大骂空照,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们猜
出几分来,师父认为空照要的价太高,当尼姑带他进宫时,他大概对尼姑轻薄,
于是,两人撕打起来,没有想到尼姑身怀绝技,师父不是他的对手,被尼姑抓得
浑身是伤,满脸淌血!从此,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件事永远是师父心头上的
一块伤疤,从来不愿提及!」

  「呵呵,」听到这里皇后青得发紫的脸上绽开了可怕的阴笑,「原来如此,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你的师父叫什么名字?他好色啊,连个秃狗也想沾!」

  「谷才!」

  「何方人士?」

  「山西太原府的!」

  「哟呀,」听到这里,皇后不屑地撇了阿二一眼,那神态俨然在说:乖乖,
你瞅瞅吧,又是山西的,你们山西真是盛产人妖啊!他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而你阿二则是心血来潮,单枪匹马地流窜四方!

  望着皇后那异样的眼色,淫贼惭愧地转过头去,再也不敢念及重新晋封的美
事了!皇后不想让阿二再觉难堪继续审讯桑冲等人道:「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哎呀,这个,这个,真还说不清了,」这的确有些难为人妖了,桑冲挠着
耳朵、比划着被夹肿的手指头,尽可能地数点着:「怎么说呢,这来来走走的、
聚聚散散的,人可多去了,……,我记得,有本县北家山的任茂、张虎;谷城县
的张端大,马站村的王大喜,文水县的任方,孙成、孙原,还有,还有,对,还
有三斜眼,……」

  「什么三斜眼,四斜眼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望着跪在脚下的淫徒,听着他不停地念叨着稀奇古怪的名字,当想起就是这
些社会渣滓、人间垃圾,竟玷污了深宫禁地,损坏了皇室的圣洁,皇后愈加气忿
难平,「你们,你们,」皇后的手指不可控制地颤抖着,「你们必须如实招来,
瞅你们一个个这熊样,我咋就不肯相信,你们有什么本事,有什么真才实学骗奸
了那么多的女子,你们,你们,说,说,……」

  桑冲悄悄地瞟了皇后一眼,一颗玩世不恭的脑袋瓜刁顽地摇晃着,一对眼珠
子贼溜溜地转动着,似乎在说:怎么,瞧不起我们?看不上我们?哼,皇后,你
有什么了不起,如果落到我们手里,照样奸了你。啊,皇后,别看你高高在上,
一幅神圣不可侵犯的傲态,倘若让我们压在身下,一定比别的女人还要淫,还要
荡,还要贱!哼哼,呸!

  宫殿肃然杀机腾,人妖罗列欲严惩。

  皇后震臂堂上吼,桑冲乜眼窥花绫。

  锦袍裹胯穴肉骚,彩绸抹胸脂香凝。

  倘若能把皇后干,哪怕碎点天灯。

  「禀皇后,」想到此,桑冲偷偷地撇视着皇后遮掩在长袍里面的胯间,一边
下流无比地臆想着,一边挑般地讲述道:「我们是没有什么本事,更没有什么文
才,我们唯一能征服女人的地方,就是,就是,不同凡人的,的,的,」

  见皇后面庞微红,杏眼横翻,桑冲不敢再说下去,有意转开了话题:「禀皇
后,其实这事也很好理解,大户人家的女人终年幽闭于深闺,老爷们又都金屋藏
娇,移情别恋,结果,一挨有我们这样的人混进府来,这一来二去,挤眉送眼的
便相互搭讪上了,禀皇后,你可不知道啊,女人们是多么的贱,多么的淫啊!呵
呵,……」

  「闭嘴!」皇后大怒,恶狠狠地瞪了桑冲一眼,认为淫徒这番话污辱了包括
自己在内的所有女同胞,这是皇后绝对不能接受的,由此,她严惩淫徒的念头更
加强烈了。

  「禀皇后,」桑冲知道已经死在临头了,他不抱一丝生还的希望,只想在这
一息尚存之际,再过过嘴瘾,好生羞辱皇后一番。

  「我们这些人也没用什么太高明的手段,经过师父简单的培训,又描描眉、
画画眼,再学点必要的女红、厨艺什么的,便开始外出做生意了,白天,我们是
大户人家的婢女、下人、厨子。到了晚上,幸福的生活便开始了,我们照顾女主
人睡觉,我们帮她们脱衣服、洗澡、擦背,要说女人就是贱,这手刚一搭上,她
就发春了,像猫叫秧子似的,哟哟,叫得人浑身都发毛,……」

  「大胆淫贼,死到临头还不知羞耻,看我如何收拾你们!」皇后气得跳将而
起:「刽子手!」

  「在,」刽子手们应声而到,望着跪在大殿上的人妖们,刽子手们露出狰狞
的阴笑:豁豁,还真不少哇,看来,今天要开大荤喽!

  「呶,」皇后指着一个人妖道:「他叫,叫什么来的,任茂?嗯,好个无耻
之徒,玷污皇宫禁地,且把他阉了,然后,剥皮示众!」

  「是!」刽子手得令,三下两下便剥光人妖任茂的衣服,一个刽子手拽住人
妖的鸡巴,皇后慌忙扭过脸去,细手拂面:「快,快,先阉了他!」

  「嗷」随着一声凄惨的号叫,任茂的鸡巴被刽子手啪地扔在大殿之上,而人
妖早已昏死过去。

  刽子手们拎起盛着液体沥青的铁桶,哗啦啦地浇在任茂的身体上,沥青立刻
粘附在赤溜溜的皮肉上,发出吱吱的脆响,冒起呛人的黑烟,烫得任茂又苏醒过
来,痛得满地打滚,嗷嗷惨叫。

  沥青渐渐地凝固起来,紧绷绷地裹住任茂的裸体,刽子手举起铁锤,就像敲
击冰块似的轻轻地锤打着坚硬的沥青,只听哗啦一声,薄薄的沥青连同任茂的皮
肤一起脱落下来,形成一个完完整整的臭皮囊。还是像处理李夫人那样,刽子手
们再次依法炮制,皮囊中尽塞谷草,然后,悬挂于城门之上。

  看见同夥落得这般惨相,人妖们吓得魂飞天外,捣蒜般地磕着脑门,乞求皇
后开恩,赐以速死。

  「速死?想得美!」皇后攥着雪白的小拳头:「玷污皇宫禁地的时候,大搞
淫乱之事的时候,你们咋没想着快快结束啊?嗯?」

  皇后这番话倒把人妖们逗得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是啊,玩宫女的时候、奸嫔
妃的时候、淫贵人的时候,谁也不愿意速战速决,总是希望坚持得越久越好,越
过瘾!当朝的皇后好生毒辣啊,难道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该他啦,」皇后又指向一个人妖:「他叫什么来的?嗨,管他叫什么呐,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是人,是牲口,牲口是不需要姓名的,呶,把这个长得驴
脸瓜拉的家伙推出午门去,腰斩!」

  因叫不出姓名而被皇后贬为驴脸的人妖,先是怔怔地瞟了皇后一眼,似乎在
说:小骚,叫不出姓名来也不能给人家起名号啊,哼哼,不过,皇后对我还算开
恩,腰斩!驴脸不了解腰斩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有一个「斩」字,便以为一刀了
之,死得痛快:「谢皇后大恩!」

  「嗨,快点走吧!」刽子手们拽起驴脸,「免了吧,」当拽扯到宫门外时,
刽子手们对驴脸道:「你谢的哪门子恩啊?你以为皇后能手下留情,你是谁啊,
一会你就是知道了,腰斩之刑有多爽喽!」

  午门外摆着一口硕大的铡刀,刽子手们剥去驴脸的上衣,将其上身放置在铡
刀座上,雪亮的锋刃直指驴脸的腰部:「朋友,看家伙!」

  话音刚落,驴脸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眼前的刀锋嗖地飞落而来,重
重地砸在驴脸的腰部,驴脸只觉得下身凉丝丝的,霎时,血光四射,白骨森森,
当刀锋抬起时,驴脸的上身子咕咚一声滚向一侧,他定睛一瞅,吓得妈呀一声:
「妈妈,老天爷啊,我的腰,我的腿,腿呀!」

  驴脸的身体被锋刃一斩两断,腰部以下横陈在铡刀旁,呼呼地涌着污血,上
半身则痛苦不堪地挣扎着,因无法忍耐的疼痛,驴脸咧着嘴,呲着牙,伸展着双
臂,吃力地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的腰,我的腰哇!」

  慢慢地,因血水越淌越多,驴脸再也没有爬动的气力,可怜兮兮地趴在血污
里,双手深深地抠挖进混着鲜血的泥水里:「唉,真痛啊,谢谢皇后!」处于麻
木状态的驴脸深有感触地嘀咕出最后几个字:「真爽啊!」

  「现在,就剩你自己了!」人妖们被皇后一个接一个、花样翻新地处死掉,
大殿之上,只有桑冲一个人了,皇后瞪着最后一个人妖,「畜牲,这些人当中,
数你最刁顽,最无赖,现在,你想怎么死啊?」

  「哼,」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差点没被暴打致死的桑冲早已木然了,他双
肩一耸,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式:「随便,我怎么个死法完全由你说了算啊!」

  「哦,」看见桑冲连「皇后」都不肯称呼了,皇后对他更是恨之入骨了,她
耐着性子,「桑冲,」皇后直呼人妖大号,「在你人生最后的时刻里,我给你最
后一个权力,刚才,你的同伴们都是怎么死的,你都亲眼看见了,现在,就请你
选择他们当中任何一种死法!」

  「哼哼,」桑冲向皇后冷笑道:「随便,怎么个死法都行,你的这些玩意我
都见识过了,无非是剥皮、抽筋、掏肠、腰斩之类的,你还有什么新花样啊?也
就这些了吧?我看你是花样玩尽了吧,」

  「嗯,」桑冲的话再次激怒了皇后,「花样玩尽了?哼,还有许多呐!」

  「还有许多,敬请亮招吧,本人倒想见识见识!」

  「哼,」皇后小嘴一噘,耍起了孩子气:「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
不会老实的,来人啊!」

  「在,」杀红眼睛的刽子手们一身血水地来到殿前:「奴才在此,皇后有何
咐吩?」

  「把这个无理刁民押到城外去,凌迟处死!」

  「是,走,看你还耍不耍贫嘴,」刽子手们推搡着桑冲,桑冲暗暗叫苦:童
年时代听长辈们谈及过凌迟酷刑,那惟妙惟肖的讲述听得桑冲肉皮直冒冷汗,而
今天,皇后一声令下,自己便要亲身体会凌迟的真实感觉了!桑冲有些后悔:千
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皇后面前出言不逊,硬撑威风,现在可好,落得个千刀万剐
的下场!

  「禀皇后,」刽子手们押着桑冲正欲走出宫内,有一个刽子手突然向皇后请
示道:「这个家伙应该凌迟多少刀呢?」

  「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都是这个家伙,把我气糊涂了!」刽子手
的话提醒了皇后,她想了一会,又反问刽子手道:「你可知道,目前为止,凌迟
的最高纪录是多少刀么?」

  「禀皇后,」真不愧是刽子手出身,绝对是行家,对于皇后的问话,脱口便
回答出来了:「据奴才所知,应该是贰仟伍佰伍拾刀吧!」

  「哦,」皇后听罢,白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呵呵,贰仟伍佰伍拾刀,好,今天,我要破个纪录,将桑冲凌迟处死,必须斩
到贰仟柒佰柒拾刀!如果没有达到这个刀数,就让他中途死掉,行刑者一律格杀
勿论!」

  好家伙,一刀一刀地剐到贰仟柒佰多刀才置犯人于死地,这不仅空前惨绝,
同时,也是一件难度极大的工作,平日里以杀人取乐为快事的刽子手,此刻不禁
皱起了眉头:我的奶奶,什么样的刚强之人能够忍受住这贰仟多刀而不死呢?

  「惨喽,」听罢皇后的宣判,桑冲吐了吐舌头:「这贰仟多刀,可真够人受
的喽!」

  「哼,」皇后得意洋洋地望着桑冲:「是呀,够你享用的啦,你就等着瞧好
吧!」

  呸,桑冲一脸刁顽地撇了皇后一眼:臭骚,小娘们,不用你美,老子作鬼以
后,一定来找你,我要把你抓到阴间去,我要操死你!操死你!操死你!

  凌迟桑冲之举,皇后一反常态,对桑冲的待遇非常之高,做得很是周到,一
切均按照天朝的规章制度来办理。

  首先,以圣上的名义下达了诏书,一一列举桑冲十恶不赦的罪行,不过,有
一件事却让阿二以及大臣们感到荒唐可笑,甚至滑稽透顶,只见皇后大笔一挥,
将阿二那积压多年的陈案,统统算到桑冲的帐下了。

  一边写着,皇后一边悄悄地乜着阿二,分明在无言地告诉淫贼:你暗察后宫
一举揭露了尼姑的阴谋,还抓获了乱宫的人妖,立下大功两件,不过,你亦是作
恶多端的大淫贼,按律也应处以凌迟之刑,念你有功于天朝,你的罪恶,权让桑
冲为你担着,反正他也该死。而你对天朝的功劳,咱们就算到此扯平了,谁也不
欠谁的,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圣上有旨,」监斩官手捧着由皇后手书的、墨迹未干的圣旨来到法场,依
法办事,郑重其事地向刽子手们宣读起来:「按照天朝大律,桑冲罪大恶极,应
凌迟三日,……」

  「啊」桑冲和刽子手们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桑冲惊呼的是:这个臭娘们实
在是恶毒,折磨人简直不择手段!而刽子手们惊呼的则是:我的皇后啊,凌迟三
日,这难度太也大了点,什么人能承受得了哇?弄不好,三日不到,这家伙提前
断了气,我们也得丢了这吃饭的家伙什啊!

  「并且,」监斩官继续道:「还要戳枭首!」

  传达完皇上的圣旨,监斩官召齐有关人员以及刽子手们,按照皇后的旨意,
将桑冲押解到京城西侧的四牌楼下。西城察院的官吏早已搭好了木棚,以供高贵
的监斩官就坐,并在木棚的前面竖立起一根上端分叉的大木子,那是准备用来吊
挂桑冲首的。

  非常滑稽的是,由于过堂时桑冲一条腿被杖棍打折了,行走起来很是困难,
皇后通情达理,命人将其扔进大箩筐里,抬进法场。御林军们将桑冲放在一个大
箩筐里,嘿唷嘿唷地抬往东牌楼,只见桑冲披散着头发,垂头丧气地蜷缩在箩筐
里,一双肿起的赤脚让人捧腹地耷拉在箩筐的外沿上。

  「快来看啊,」东牌楼聚满了赶来看行刑的人,一俟瞧见桑冲被抬进法场,
众人呼啦一声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快看啊,皇上开始剐人喽!」听到叽叽喳
喳的嚷嚷声,桑冲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脑袋,目光所及之处但见一片人山人海,道
路也为之堵塞,甚至连房顶上、树枝上,也爬满了人。

  「哇,他就是淫贼啊?」

  「听说这个家伙很有本事,流窜各地,做了无数大案,不知玩了多少个女人
啊!」

  「……」

  「到喽,夥计,」兵士们将箩筐放置在法场的边缘,很有礼貌地拉出桑冲,
「到地方喽,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桑冲揉了揉酸麻的双腿,吃力地站起身来,在兵卒的搀扶之下,赤着双腿,
踉踉跄跄地走向法场中央的木下。

  当,当,当,……,桑冲呆呆地站立在木下,木然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突然,身后传来当当的脆响声,旋即,桑冲又听见刽子手们恶声恶气的谩骂声:
「让开点,让开点,他妈的!」

  几个刽子手推搡开密密匝匝的人群,大大咧咧地走向桑冲,他们每人手中都
拎着一只小箩筐,当当的声音,便是从小箩筐里发出来的,那是因内中的刃器相
互触撞,而发出的、让人胆战心寒的脆响。

  当,刽子手们把小箩筐放在地上,将其中的各种短刃一样一样地翻腾出来,
然后,又拿出一块磨刀石,哧啦哧啦地研磨着自己的杀人凶器,做好行刑前的准
备工作。

  「时辰已经到了,」监斩官嘀咕道:「是不是应该开始了!」

  「可是,」一个小官吏谨慎的说道:「监斩官大人,西城察院的长官尚未达
到,应该稍等片刻!哦,」小官吏突然唤道:「长官来喽!」

  「嗯嗯,」西城察院的长官在随从们的簇拥之下,大摇大摆地来到木棚前,
与监斩官进行一番简单的问候之后,他掏出小皇上的圣旨,站在木棚前趾高气扬
地宣读起来。监斩官一脸不屑地撇视着他,心中嘀咕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后的旨意,早就由我提前传达完了,而你手中的圣旨,只不过是小圣上重复一
遍而已,毫无意义,哼哼,呸,看把你得意的!

  天朝的事情就是可笑,一道旨意时常发生由圣上、皇后分别书写的闹剧来,
这有什么办法呢!圣上傀儡,皇后专权,政出多门也就不足为怪了。

  「哗,我的天啊!」当西城察院长官宣读到,桑冲按律凌迟贰仟柒佰柒拾伍
刀时,人群登时喧嚣起来:「哇,贰仟柒佰刀!好吓人啊!」

  「是够吓人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咚,咚,咚,三声炮响之后,行刑宣告正式开始,刽子手们拎着磨得飞快的
利刃,纷纷聚拢到桑冲的身旁,此刻,桑冲已被兵卒扒掉上衣,赤裸着上身,绑
缚在那根顶端分叉的大木上。

  「开剐喽,开剐喽,开剐喽,」人群开始混乱起来,你拥我挤,你吵我骂,
纷纷争抢好位置,以一饱眼福:「开剐喽,开剐喽,开剐喽,」

  哗,一个刽子手端过一盆清水,哗地倾泼在桑冲赤裸的上身,接着,另一个
刽子手则将一种特制的油膏,涂抹在桑冲精赤条条的胸腹上。

  「哥们,」一边涂抹着,刽子手一边以乞求的口吻道:「马上就要开刑啦,
你且忍着点吧,千万可别提前死掉啊,否则,我们也得与你一样被处死,看在菩
萨的份上,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我来奉养,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咬牙
忍着点吧!朋友,为了减轻你的痛苦,我多给你涂点药膏,这样,一会割起来,
能滑溜一些!」

  「是啊,」刚才泼水的那个刽子手将刚刚磨就的刮刀在桑冲的眼前晃了晃,
「哥们,咱们无冤无仇,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干这个的呢,……我们也
是为了混饭吃啊!」

  「哼,」桑冲像个英雄似地腆着胸脯,尽管心中怕得要死,嘴上还是逞强:
「来吧,我不怕,老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啊!」

  「时辰已到,」法场两侧的校尉手舞着小红旗:「开始!凌迟第一日,应剐
三佰伍拾柒刀!」

  「来吧!」听见校尉的命令,刽子手止住了话语:「来吧,哥们,对不住了,」

  说完,刽子手那锋利无比的刮刀轻轻地贴靠在桑冲的左臂上,还没容桑冲回
过神来,只见唰啦一声,刽子手割下了凌迟的第一刀,桑冲的身体微微一颤,脸
上的英雄之色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可怕而又剧烈的抽搐以及不可抑制的惨叫
声:「啊!」

  「没关系,忍一忍!」刽子手深表关切地瞟了桑冲一眼:「朋友,第一刀是
很痛的,你且忍耐一下,慢慢地就麻木了、习惯啦!」

  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说完,众刽子手们扯住桑冲的双臂,锋利的短刃飞快地舞动起来,好可怜、
好可怕,桑冲的双臂登时鲜血淋漓,一片片泛着血渍的嫩肉整齐有序地绽开,在
阳光的映照之下,莹莹闪亮。

  「唉呀,」桑冲的身体瑟瑟发抖,咽喉不停地咕噜着:「唉呀,唉呀,唉呀,
……」

  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渐渐地,桑冲的咽喉不再痛苦地咕噜,而是紧闭着双眼,因极端的痛苦,反
复地呲咧着嘴巴。哎呀,桑冲闭着双眼,紧咬着牙齿,再也不敢逞英雄了,只求
能够快快死去:太痛了,让我死了吧,死啊,咋还不死啊!

  刽子手你一刀、我一刀飞快地刮划着桑冲的双臂,他们干得相当麻利,割起
的嫩肉片,齐唰唰地附在筋骨上,一片也不曾掉落下来。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

  站在刽子手身后的校尉,仔仔细细地朗读着刀数:「九十七、九十八、九十
九、一百、一百零一、……」

  「停,停,停,」一个刽子手突然停歇下来,「停,停,先别剐了,你看,
这位夥计痛昏过去啦!」

  「是啊,他昏过去了,这,这可怎么办!」

  「快拿麻药来!」

  「好的!」

  一个刽子手忙不迭地掏出能够止痛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桑冲惨不忍睹、鱼
鳞般泛起的手臂上,为了不让桑冲提前死掉,经刽子手们的请示,监斩官首肯,
行刑不得不暂时停歇下来。

  待药力发挥作用后,桑冲缓缓地睁开眼睛,众刽子手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
肚子里:「朋友,你醒喽!」

  「唉,」桑冲绝望地唉息一声,低头看了看剧痛难忍的双臂,这才发觉,自
己的双臂肉片泛起,那又细又薄的形状,与涮火锅的羊肉片,毫无二致。透过刺
毛般突起的肉片,可见白森森的骨头和滴淌着鲜血的血管和筋脉。

  「哥们,祝贺你,今天的刀数已经剐完,」刽子手们小心奕奕地将桑冲从木
桩上松解下来:「哥们,监斩官有令,今天就进行到这里,走,我们搀着你,回
狱中休息。」

  「哥们,」另一个刽子手献勤道:「你想吃点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尽
力给你置办去!」

  「唉,真痛啊!」药力渐渐失去作用,桑冲忍不住呻吟起来:「啊呀,痛死
喽!」在刽子手的搀扶之下,桑冲艰难地,一瘸一拐地走出法场。「我要喝酒,」
平日里因男扮女装而滴酒不沾的桑冲,此刻突然纵声嚷嚷起来:「我要喝酒,我
要喝酒!」

  「好,好,」刽子手频频点头:「好,好,哥们,我这就给你买酒去!」

  刽子手们不敢怠慢,一罐最为烈性的、最有刺激性的白酒,很快便摆放在桑
冲的面前:「朋友,给,喝吧!」

  「哥们,」刽子手们讨好般地将热气腾腾、馀香四溢的烧鸡、猪手、酱牛肉
一盘盘地端到餐桌上:「朋友,吃吧,吃吧!」

  「吃,」桑冲伸出血肉模糊的手臂,撕下一条烧鸡腿:「唉,人生如梦啊,
吃吧,喝吧,喝他个一醉方休!」

  说完,桑冲举起酒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高度酒精的刺激不仅使桑冲暂
时忘却了疼痛,甚至食欲大增,一口气吃掉了半只烧鸡、一大块酱牛肉、两只猪
手。酒足饭饱之后,桑冲打着酒嗝,竟然安之若素地酣睡起来。

  「朋友,醒一醒,醒一醒!」第二天早晨,刽子手推搡着依然醉意朦胧的桑
冲,「朋友,醒一醒吧,该行刑啦!」

  一想到将再次遭受空前惨烈的凌迟之刑,桑冲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哆嗦起来,
他揉了揉混浊的睡眼:「夥计,我求求你们了,今天,就完成了刀数,将我处死
吧,这太痛苦啦,谁也忍受不了啊!」

  「是呀,是呀,哥们,我们非常同情,非常理解你,可是,」刽子手耸了耸
双肩,「可是,你不是也听到了,皇上有旨,应该凌迟三日啊,哥们,我们长了
几个脑袋,岂敢抗旨不遵?」

  「唉!」桑冲闻言,举过酒罐,咕噜咕噜地狂饮起来。

  「对,对,」刽子手们嘟哝道:「朋友,你多喝点酒,就能减少点痛苦,喝
吧,喝吧,哥们!喝醉了,就不知道痛喽!」

  残酷的凌迟之刑再次开始,今天,刽子手们选中了桑冲的双腿,为此,他们
有充分的理论根据:「大腿的肉多,并且远离心脏,只要别把血管和动脉割破,
这位哥们就不会死掉,并且,大腿又粗又长,是增加刀数、而又不危及性命的最
佳位置。」

  说完,刽子手旋转起手中的刮刀,只见刀片无比灵巧的翻飞扭动,直看得人
眼花缭乱,只一瞬间,桑冲的两条大腿便是一片血污,其遭遇与双臂完全一样,
肉片横泛,惨白的骨头和筋脉若隐若现。因事前饮下大量的白酒,神志不清、精
神恍惚的桑冲,闭着双眼,一声不吭,任凭刽子手肆意刮划着双腿。

  「唉,他又昏过去了!」当刽子手刮完桑冲的两条大腿时,发觉桑冲再度昏
死过去,刽子手们只好又如此这般地掏药膏,涂抹在桑冲两面目全非的大腿上,
桑冲终于苏醒过来:「夥计,已经割多少刀啦?」

  「一千二百多刀,朋友,你就再忍一忍吧!」

  「唉,」桑冲怅然唉息道:「还有一千五百多刀呢!这可让我如何忍耐啊,
菩萨啊,你就发发慈悲,让我方某快点死掉吧!」

  「那可不行,」刽子手急忙应道:「朋友,你现在死掉了,我们可惨喽!」

  第三天,也就是皇后规定的最后一天,这也是令桑冲最为痛苦的一天,按照
凌迟的惯例,这一天,刽子手们将剐剥桑冲的面庞、头皮以及胸腹,随着刀数割
满,桑冲将在极度的痛苦中,慢慢地死去。

  经过两天的剐剥,桑冲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一次又一次地昏死,又一次又一
次地醒来,经验丰富的刽子感觉到,再这样不停地剐剥桑冲的面庞,他一定会提
前死去。

  想到此,刽子手拿出了看家绝活,先是彼此间会心地瞟视一眼,然后,松解
开桑冲,开始剐剥他的背脊。「来,朋友,咱们开始刮后背!」两个兵卒抬扶着
奄奄一息的桑冲,刽子手重新磨快短刃,「朋友,你再忍一忍吧,背部,可是增
加刀数的好地方啊!」

  唰啦,唰啦,唰啦,唰啦!

  顷刻之间,桑冲的背脊和后臀便被刽子手们剐剥得一片狼籍,桑冲在经历了
常人无法忍受的巨痛之后,终于如愿地停止了呼吸,刽子手握着依然滴血不止的
刮刀,怔怔在望着气绝身亡的桑冲,又瞅了瞅了校尉,很显然,忙乱之中,刽子
手已经忘记了刀数,此刻,只等着校尉报出刀数来。

  校尉煞有介事地盯视着小本子,刽子手们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菩萨保偌,但
愿能够达到皇后规定的刀数。校尉收起小本子,表情漠然地走上前来:「怎么,
死啦?」

  「死啦,」刽子手答道:「没气啦!」

  「校尉大人,我们完没完成刀、刀数?」刽子手心里没底,胆颤心惊地询问
道。

  校尉猜测出他们的心思,狡诘地一笑:「哼哼,想知道吗?」

  「当然想知道,求你告诉我们吧,我们心里没底啊!」

  「可是,按规定,你们没有权力知道,我得直接禀报皇后!」

  「别,别,校尉大人,你开开恩,悄悄地告诉我们,让我心里有个底啊!」

  「哼,」校尉转身欲走。

  一个刽子手慌忙拉住他:「校尉大人,别急着走哇,你看!」他拉开衣襟,
将一块闪闪发光的银锭亮给校尉。

  校尉眼前一亮:「那好吧,你们可别往外说啊,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还差三
刀!」

  「啊,这,这,这可怎么办?」刽子手们顿时傻了眼。

  校尉讨好地说道:「你们也不容易,我挺可怜你们的,我已经偷偷地作了手
脚,给你们多加了三刀,没事啦,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去皇后那里禀
报,就说你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一刀不差!」

  「谢谢你,谢谢你!」刽子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而那块银锭,则
理所当然地揣进了校尉的腰包里。

  「哦,」校尉收好银锭,翻身上马,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手舞着小红旗,
「让一让,」校尉策马冲出人群,「向皇后禀报,桑冲已被凌迟处死!」

  桑冲虽死,刽子手们的工作并没有就此完结,按照皇后的旨意,桑冲死后应
当戳枭首。只见一个刽子手拎起大铁锤,咚地击碎桑冲血肉模糊的前胸,另一个
刽子手抓过尖刀,无情地切开桑冲的脖颈,一番折腾之后,一只铁链钩住桑冲被
剐尽面皮的头颇,随着铁链缓缓的上升,桑冲的内脏被一一挂起,与头颅一并高
悬在木叉上。

  「哦,开始卖人妖的肉喽!」当桑冲支离破碎的首被悬挂起来后,人群开始
骚乱起来,大家手中端着瓷碗,纷纷拥上前来:「我买一碗!」

  「……」

  在民间,有一种怪诞的习俗:人肉可以入药,并且包治百病!乃祖传秘方,
于是,面对着递过来的瓷碗,刽子手们小心奕奕地收集着桑冲的肉片,希望桑冲
的碎肉能把行贿的银锭赚回来。

  「哇,」刽子手们接过一只只瓷碗,兴致勃勃地转动着桑冲的骸,唰唰地片
切着上面的碎肉沫,当桑冲的背脊转动过来时,人们禁不住地惊呼起来:「真是
好手艺啊,剐得齐齐刷刷的!」

  「是呀,」望着桑冲嫩肉横竖的背脊,人们麻木不仁地感叹道:「瞧这样子
真像是刺猥猥的毛啊,一根一根的都竖起来了!」

  「……」

  当刽子手们正忙着出售桑冲的碎肉时,皇后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宫内的嫔妃彩
女了。

  哥哥故去后,遗留下来的这些个女人,让皇后很是头痛,皇后总想把找个借
口将她们活埋了,可是,流传数千年的殉葬制度,先帝即位之后便明令废止了,
这让皇后一筹莫展。而今天,皇后终于抓住了把柄,你们既然寂宽寞难奈,违反
宫禁,这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皇后将宫女们一通庭杖之后,又以圣上的名义下达一份诏书:「圣上有旨,
为了表示对先帝的忠孝之心,在先帝驾崩周年祭日,将宫内的彩女悉数奉上!」

  圣旨传来,宫内哭声震天,从而由皇后导演出一幕最为惨绝的人间悲剧,数
千名宫娥彩女,统统活埋了!

  殉葬之风靡远古,延绵千载盛至今。

  青铜玉器赛超市,珍珠玛瑙闪琅琳。

  画牛纸马乃假冒,金童玉女才真身。

  登峰造极是先帝,后宫彩女坑中沉。

mlcf1995 2010-8-20 08:54

               第二十一回

             二背兜巨资嫖窑姐

             马四爷假银雇杀手

  好事近。惜童年

  岁月似云飘,散尽徒余愁怅。

  顿首遥看苍穹,满目皆空望。

  云来云去各纷飞,往事恍如旷。

  风暖丝丝吹面,我心在荡漾。

  正午的骄阳好似一只大火球,高悬在无云的天际,万丈光芒犹如无数根钢针
剌灼着行者的背脊,轻徐的微风夹裹着热辣辣燥气扑面而来,周身顿觉莫名的疲
乏和困倦,阿二打了一个哈欠:唉,好热的天啊,如果找个客栈睡个午觉,那感
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哞,哞,哞,……

  牧童脸上蒙着破衣衫,仰面朝天地躺在大树下发出轻匀的鼻息声,劳累了一
上午的老黄牛忠诚地守候在小主人的身旁,见平安侯哒哒哒地骑马而来,热情地
打着招呼:

  哞,哞,哞,……

  「谢谢,你好哇,老黄牛!」平安侯笑嘻嘻地望着老黄牛,看见牧童睡得如
此香甜,淫贼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哇,那才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生活虽然
清贫,甚至衣不遮寒,食不果腹,却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唉,」时光流逝不复返,阿二怅然起来,虽然已身为贵族,拥有大片的封
地,终生享受皇室的奉禄,阿二却高兴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搞到两个各具特色的女人,本想领到封地去,过上一妻一妾的小康
生活,没想到,一个死于非命,一个又被圣上据为已有,让淫贼好不恼火,却又
无可奈何,谁敢得罪圣上啊。并且,临出皇宫之际,趁着圣上不注意,皇后突然
问阿二道:

  「你不去封地,却跑到尼姑庵里想什么魂?」

  「禀皇后,」阿二先是一怔,很快便平静下来:

  「受封之后,罪臣理应去寺院祭祀祖先啊,此乃人之常情也!」

  「可是,」皇后一脸神秘地盯着阿二:「这个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太明
白,京城里有许多寺庙,而你什么偏偏要去姑子庙啊!」

  「禀皇后,我不知道那是姑子庙,这完全是意外!」从皇后的眼神里,淫贼
有一种异样的,甚至不祥的感觉:难道说,皇后猜出了自己的淫意?如果真是这
样,我阿二的死期可就不远喽!

  「驾,」想到此,阿二狠狠地抽起座骑来,他希望尽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到山高皇帝远的封地去,过与世无争的侯爵生活:

  「驾,驾,驾,……」骏马扬起四蹄,哒哒哒地狂奔起来,前面出现一道急
转弯,当马头猛然调转过来时,阿二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影来:
他妈的,又是他!

  做贼心虚,数年的流浪生活使阿二养成一种习惯:无论是走路还是吃饭,都
要贼头贼脑地环视着周围的动静,看看是否有官府的捕役或者是被自己骗奸过的
熟人。这种过街老鼠般的习惯使淫贼受益匪浅,不止一次逃过官府的追捕以及受
害者的指认。

  从京城出来后,行进在官道上,阿二又习惯性地左右扫视起来,哪怕有任何
风吹草动,也要停下马来,像只受惊的老鼠,眼珠滴溜溜直转,鼻子仔细地嗅闻
着: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响动?这是何种气味?

  在穿往来的、络绎不绝的人群中,有一个身背搭袋、头戴着大沿草帽、骑着
灰毛驴的家伙引起淫贼格外的注意,阿二放慢马速,凝目窥视,且看:

  天生就是贫贱辈,额窄颧突黄牙碎。一双鼠目贼溜溜,对开搭袋身上背。

  按说,骑毛驴者一般都是附近的农民或者是小买卖人,走不出多远便驶下公
路绕到乡土路上,转转悠悠地回家去了。可是这个讨厌的家伙,骑着灰毛驴嘿唷
嘿唷地始终尾随着阿二,不紧不慢,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同时,草帽下面那对
老鼠眼似乎关注着阿二的一举一动。

  他妈的,他是干什么的?要杀我?阿二有些紧张:自从邂逅了圣上,阿二可
得罪了不少人,并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如今淫贼也算多少有点知名度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檐子最先烂掉,这不,刚刚混出点名堂,
剌客就随之而来了!

  阿二决定以自己的智慧,甩掉这个奇貌不扬,甚至有些猥琐、窝囊的剌客:

  「驾,驾,驾,……」阿二快马加鞭,哒哒哒地一鼓作气跑出数十里,见马
背汗水淋淋,气息短喘,淫贼这才勒住了马头:唉,如果我也有一匹日行千里的
汗血马,那有多美啊!嗯,他妈的!

  阿二正惦记着圣上的汗血马,骑毛驴的家伙又出现在百十米的地方,阿二气
得脑门直窜青烟:妈的,马跑的这么快也没甩掉他,真是活见鬼,他的破毛驴,
还挺能跑呐,而且,冷丁看上去即不出汗,也不急喘,他妈的!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阿二来到一座小镇,为了安全起见,阿二不敢住廉价的
客栈,迳直奔向驿官,临行前,圣上特意赐给阿二一张文书,凭着这张文书,平
安侯可以食宿在沿途的官驿里,即省钱又安全,且条件也相当不错!

  看见圣上的手书,官驿的小吏慌忙放在案几上,一番谢恩之后,便诚慌诚恐
地招待起阿二来:「老爷,你想住那套房间,请尽管选吧!」

  阿二走进一套整洁的房间,手抚着窗扇向街路对面望去,只见那个讨厌的家
伙正蹲在对面的小吃摊前,一边喝着最廉价的酒水,嚼着硬梆梆的咸豆,一边乜
着官驿。

  看见如此寒酸之相,淫贼不禁可怜起他来:这也叫剌客?大凡行杀人之举,
就是做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要么成功,要么死亡!在临死之前,为何
不大大方方地吃喝呐,还仔细算计个什么啊,一旦失手丢了脑袋,白哗哗的银子
留给谁花啊?真是想不开,枉活一回人!

  阿二正讥笑着剌客,毫无男子气度的剌客又做出令阿二捧腹之举,为了区区
酒水钱与店主争执起来,阿二看在眼里,一边不屑地瞪了他一边,一边走下楼去
来到小摊前,替剌客付过了酒水钱。

  「谢谢你,」客剌深表感激地望着阿二,当他拎起草帽往脑袋上扣去时,平
安侯这才发现,此人不但生得毫无福相,尖嘴猴腮,还是个六枝,在那黝黑而又
干枯的大姆指旁侧,甚是乍眼地横生出一只怪异的小指头。

  「朋友,你去哪里啊?」淫贼漫不经心地盯着剌客多馀的小指头,摆出一副
居高临下的架式:「这是准备去哪里发财啊?」

  「嗯……嗯,」六枝吱唔道:「随便走走,到处看看,如果有什么好买卖可
做,就顺便赚点小钱,嘿嘿,就是这样!」

  「想不想认识认识啊!」阿二指了指街路对面一家中档的酒店:「走吧,再
喝点吧!」

  「好,好,谢谢!」六枝也不客气,跟在阿二的身后乐颠颠地走进了酒店,
阿二找到一个比较幽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店小二拽过一把椅子示意六枝也坐下来,让平安侯和店小二倍感惊讶的是,
六枝的屁股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咚地跳上椅子,两只脏乎乎的臭脚掌蹲在椅
面上,活像一只不安份的毛猴子,又是掏耳朵,又是挖鼻孔,那里还有一丝人的
风度啊。阿二捧菜谱一边点要着,一边瞟视着六枝:

  「请问朋友,尊姓大名,如何称呼啊?」

  「嗯,嗯,」六枝想了想:「什么尊姓大名的,咱穷,没有那么多讲究,」

  六枝指了指肩上的搭袋:「这,这,因我终年背着这个搭袋,前后各有一个
兜,所以啊,乡亲们都叫我二背兜。呵呵,就是这样!」

  「来,干一杯,」平安侯举起酒杯:「先喝一杯认识酒吧!干!」

  「不客气,干!」一杯烈性白酒下肚,二背兜黑黄的面庞唰地红到脖颈处,
他兴奋了,于是,话语便也多了起来,捕风捉影,云山雾罩,不着边际,直听得
阿二暗暗发笑,更看他不起了。男人们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吹着吹着,侃
着侃着,自然而然地,顺理成章地便转到了女人身上。

  一提及女人,二背兜愈加亢奋起来,似乎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呵呵,女人好哇,两腿间夹着一只肉茄子,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都有饭
吃。那小酸溜溜的、臊烘烘的,可就是他妈的怎么也摆弄不够啊,啊,玩女人是
最开心的事情喽!就是这样!」

  在酒精的烧灼之下,不知深浅的二背兜在平安侯面前搬弄起淫技来:

  「大哥,女人好贱、好骚啊,我们庄子里的女人,给个铜板就让干,呵呵,
那个浪啊,你刚一上去,她就闭着眼睛,搂着你的屁股,唔唷,唔唷,」二背兜
得意地迷缝起小眼睛,下作地扭动着:「唔唷,唔唷,好操啊!」

  「看来,」淫贼略带讥讽地探问道:「庄子里的女人你是没少玩啊!」

  「那是当然喽,」二背兜睁开色眼,如数家珍地摆弄着六枝:「庄西头的刘
大嗓门,前街的李大脚,后街的王三侉子,……,都让他妈的让我干过,哦,对
了,还有磨坊的于老太婆,已经六十多岁了,也让我干了,嘿嘿,就是这样!」

  「嗯,」阿二浮现出假惺惺的慕色:「你挺好干啊!」

  「嗨,」二背兜颇有感慨地说道:「不干不行哟,饱汉不知饿汉,鳖着真是
难受啊,你们有媳妇的是不会知道光棍的苦闷啊!大哥,」说到这里,二背兜面
庞更加红胀了,他按着阿二的手背,一脸轻薄地问道:「你成家了么?」

  「还没有,」阿二坦诚地答道。

  二背兜深表同情地叹了口气:「唉,可怜啊,跟我一样,光棍一根,啊,光
棍的日子真难熬啊!这个,」二背兜手指着胯间:「没媳妇,鸡巴憋得真是难受
哇,白天还好将就,与一帮穷哥们聊点淫咯,谈一些男男女女的热闹事,一混也
就过去了,一挨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后,想起白天聊过的女人事,唉,鸡巴便突
地硬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软下去,直挺挺地顶着棉被,又胀又痒。

  尤其是到了后半夜,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也是鸡巴反应最灵敏的时候,我
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睡得越香鸡巴越硬,睡着睡着,楞给
硬醒了,你说这可咋办?胯间的鸡巴硬得像根大铁棍,如果身旁有媳妇搂过来狠
狠地操一顿,那才叫美呢,可是没有哇,于是,就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唉,越想
女人鸡巴就越硬,越硬越发烫,简直都要胀折了!就是这样!「

  「哦,」淫贼怂恿道:「快啊,憋个好歹的可怎么行啊,花个铜板,找个骚
娘们干一下,不就解决了!呵呵!」

  「谈何容易!」二背兜接下来的讲述,令阿二大吃一惊:「大哥,我刚才那
只是随便说着玩的,权当开玩笑好了。谁家老娘们那么贱啊,一个铜板就让干?

  没有的事,我是凭空瞎想的!「

  「豁豁,你真会想啊!」阿二一脸轻漠地望着二背兜,二背兜苦涩地咧了咧
嘴:「有什么办法呐,鳖得难受,只好凭空想像一下,就当是画饼充饥、画梅止
渴了。我用手掌心套住硬梆梆的鸡巴,闭上眼睛,便开始想像起来:啊,我的手
掌心就是女人的,应该是谁的呐?嗯,应该是李大脚的,啊,我的鸡巴插进李大
脚的骚里喽,李大脚让我给操喽!唔唷,唔唷,……」

  「得了,得了,」望着二背兜这副下作相,阿二摆了摆手:「这能管用么,
轻点……轻点,看你的手上全是硬茧,小心别把鸡巴撸脱了皮!」

  「是呀,」二背兜表示同意地点点头:「刚开始还真管用,想着想着,撸着
撸着,哧的一声,便货了,哇,那一瞬间,真叫舒服啊!可是,时间长了,就不
管用了,无论怎么想,怎样撸,折腾了大半宿,鸡巴都撸肿了,还是不能解决问
题,唉,……,就是这样!」

  长夜漫漫欲难填,胯间阳具硬如钢。

  粗掌拢成女人,套住鸡巴打手枪。

  上下翻飞紧忙活,哧吭哧吭哧哧吭。

  应知手淫害处多,搓痛鸡巴肿膀胱。

  「嘿嘿,」阿二耸耸肩:「庄子里的女人不让干,那就去青楼找个娘们,解
决解决不就得了!」

  「谈何容易啊,」二背兜面呈苦涩这相,不停地按搓着干手指:「大哥,玩
烟花女子,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银子啊,老弟有什么本事,从哪里才能弄来那么多
的银子啊!」

  「偶尔逛逛窑子,随便放一炮,」阿二翻翻手掌:「这能用多少银子!」

  「大哥,」二背兜吐了吐舌头:「多少银子,你不知道哇,这个数,嗯,就
是这样!」

  「啥,」阿二不肯相信:「逛次窑子竟然要两锭银子,啥玩意啊,天仙啊?

  长得是金啊?「

  「谁说不是天仙,也是绝色啊!」

  二背兜接下来的讲述更让大淫贼哭笑不得:

  「几年前,我们庄子里来了一位绝色名妓,大哥,你是没看见真人啊,哇,
那身段,那窈窕,那脸蛋,那皮肤,都是没比的喽!」二背兜抹了一把嘴角的涎
液:「看见大家伙馋得直流口水,老鸨开出了天价,谁若想嫖她,至少要拿出两
锭银子,大哥,两锭银子啊,对咱们庄户人家来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就是
这样!」

  「太贵了,谁嫖啊,让她凉干好了!」

  「没有人嫖?凉干?没有的事,大哥,虽然贵是贵了些,可是人好啊,大家
伙都豁出去了,结果,要想嫖她,还得排号呐,唉,」二背兜又叹息起来:「她
长得真是漂亮啊,如果能嫖上她,此生死而无憾,于是,我狠下心来,一边埋头
赚钱,一边省吃俭用,一日三餐以稀汤咸菜度命,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也要去嫖
她!嗯,就是这样!」

  「那,」阿二平静地问道:「嫖上没有啊?」

  「唉,」二背兜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哥,你听我说啊,我赚啊,省啊,攒
啊,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勉强攒足两锭银子,于是,揣着这两锭银子,我便去
了青楼!就是这样!」

  「嗨呀,这是何苦啊,」淫贼暗暗发笑:「如此嫖妓,累是不累啊,简直是
闻所未闻啊!」

  「我兴冲冲地来到青楼,老鸨接待了我,」二背兜继续道:「我把银之交给
了老鸨,老鸨对我说:非常抱歉,窑姐的业务很忙,她陪县里来的老爷喝酒了,
得晚一些才能回来!我一想,那就等一会吧,于是就说:没关系,我等她!老鸨
收下我的银子,将我领到房间里,临走时,郑重地告诉我:这两锭银子只能包到
天亮,太阳出来后,时间也就到了!」

  「你就同意了?」淫贼盯着二背兜,认为他的脑袋着实够大的,二背兜不假
思索地答道:「我同意了,就是这样!」

  「可是,」狡猾的阿二问道:「朋友,如果那个窑姐喝醉了,一宿不回来,
你又将如何,银子岂不白花了?」

  「嗯,不能,不能……」二背兜否定地摇着脑袋:「我相信,窑姐一定会回
来的,无论做什么买卖,都得讲究职业道德啊,就是这样。我独自躺在床上,等
啊,等啊,也不过了多少时间,房门吱呀一声响了,我顿时兴奋起来,啊,」二
背兜的脸上扬溢着幸福的油渍之光:「她终于回来了!」

  「哦,」淫贼冷笑道:「好啊,回来了就好啊,总算可以干她了,两年的银
子没白攒,虽然亏了肚子,却满足了鸡鸡!」

  「满足啥啊!」二背兜无限怅然的道:「回是回来了,我坐起身来,正要来
个自我介绍,哪逞想,只见窑姐扑通一声,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我凑了过
去,豁,窑姐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浑身上下那个酒气啊,简直能呛死个人!我碰
了碰她,她一动也不动,就是呼呼大睡,跟死了似的!就是这样,」

  「愿意睡就睡她的呗,你且上去干你的,这叫睡觉嫖妓两不耽误!」

  「不,」二背兜再次摇摇头:「不,我不能趁人家喝醉了,做那种事情,这
总是有点,有点强奸的感觉,不太讲究!于是,我就依在窑姐的身旁,耐心地等
着她快点醒来,花掉那么多钱,我总不能营营狗狗的,像个贼似的,我要名正言
顺地跟她作爱!」

  「她醒了没有哇?」

  「唉,别提了,我依在窑姐的身旁,过了一会,困意突然袭来,也不知是什
么时候了,我自已也睡着了,得,等到老鸨把我拽起来,天已经大亮了,可是窑
姐还是没醒,我,我就跟老鸨说,说,说,嗨!」

  「这钱让你花的,用掉两锭沉甸甸的银子,仅仅在窑姐的身旁睡了半宿觉,
呵呵,」阿二暗暗骂道:土鳖,好个硬盖的大土鳖!

  「无论我怎样解释,老鸨就是不肯相信,还说我耍无赖,逛不起窑子就别出
来混!」

  「这钱花得还真是没名啊,」淫贼嘲笑道:「不走,就是不走,花了两锭银
子,连根毛也没捞到,凭什么让走就走哇!」

  「大哥,不走可得行啊!」二背兜摊着双手:

  「大凡开青楼的,里面都雇有打手啊,看我不顺眼,着实就揍我啊,我一个
穷光蛋,去哪讲理啊?衙门口是那么好进的么,你没听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
没钱莫进来!唉,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

  烟花女子倾四方,缭得旷夫把银藏。

  省吃俭用整两载,钱打鸭头空一场。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二背兜这副窝囊相,淫贼纵声大笑起来,全
然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阿二手指着二背兜的鼻子尖:「你啊,你啊,真是个现世
活宝!可笑死我喽,哈哈哈,」

  「哥俩好哇,全来了哇!」

  「五魁手哇,八匹马啊!」

  「……」对桌嘈杂的划拳声淹没了阿二的笑声,二背兜循声转过脸去,瞅着
一对高举着手臂,你来我往的醉汉,看得津津有味,时尔还悄声地插言道:

  「不对,不对,出错拳了,不应该出这个拳,应该,应该,这样,对,赢了
吧,嘿嘿,就是这样!」

  「呶,」阿二轻轻地扯着二背兜的衣领:「来,咱喝咱的,别人的事情,少
要参与,免得无事生非,知道么,出来混世界,连这点常识都不懂么?」

  「好,好,谢谢大哥指教!」嘴上这样应承着,二背兜还是时不时地撇视着
对面,那热闹异常的场面勾起了二背兜的兴致,他放下酒杯向阿二提议道:「大
哥,咱们也别这么干喝啊,多没意思啊,咱们也玩点游戏吧,也划划拳,赌个输
赢,权当助助酒兴了!」

  「不会,」老道的阿二一贯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大肆张扬,过去未曾这样轻薄
过,现在,自己已经贵为侯爵,就更应该保持绅士风度了:「我对那玩意一贯不
感兴趣!」

  「那,大哥,」二背兜嗖地扯过搭袋,拽出一副哗哗作响的骨制牌九,只见
他干枯的手掌甚是熟练地摆弄着光滑的骨牌,那个多馀的小指头极为可笑地划来
晃去,看得阿二好生心烦,而二背兜则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哥,玩一会天九吧,赢钱的,呶,」说着,为了证明自己赌资充足,二
背兜从前面的搭袋里掏出一枚银锭来,先是得意地掂了掂,继尔,啪的一声大大
方方地按扣在餐桌上。

  阿二没有言语,悄然摸过银锭,感觉有些异样,或者说是有些飘飘然,不像
圣上所赏赐的银锭,沉甸厚实,阿二认真地掂了掂,突然想起马四老爷:听官吏
对我讲,这马四老爷在逃跑的途中,在小饭店里遭人欺骗,用巨资换了十锭假银
子,难道,这银子就是马四的?二背兜收了马四的假银子,悄悄尾随我而来,伺
机下手取我项上的人头?

  「朋友,」阿二将银锭放回到桌子上,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数枚银锭,二背兜
见状,好似刀片划开的小眼睛顿时瞪得雪亮,咧着臭嘴,恨不能猛扑过来,将白
花花的银锭一口吞进肚子里去,永远据为已有。二背兜的神态当然逃过大淫贼的
眼睛,阿二表面佯装不知,将其中一枚银锭推向二背兜:「朋友,恕我直言,你
的银子份量上好像有些问题,这是我的银子,你自己且比一比!」

  「哦,」听罢阿二的话,二背兜迟疑起来,在淫贼的注视之下,他右手握住
阿二的银锭,左手托着自己的银锭,反覆地掂了掂,不禁皱起了眉头:「嗯,是
有些不对头,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是不是从中抽条了?」

  老东西?听见二背兜的骂声,淫贼的猜测完全得到了印证,他冲二背兜呶了
呶嘴:「朋友,你上当了,被人骗人,让人玩弄了,这银子是谁的,我早就知道
了,是不是一个老阉奴给你的?」

  「你,是,干什么的?」二背兜双手握着银子,咚地坐回到椅子上:

  「大哥,你跟那个太监,有何深仇大恨啊?」

  「这个么,一言难尽,你还是先验验货吧,别杀完人,从此摊上人命官司,
亡命天涯,而报酬却是一堆假银子,值得么?」

  二背兜又端祥起自己的银子来,阿二恨恨地咒骂着,趁二背兜不注意,一把
夺过银子,啪地抛掷在地,光当一声,银锭从正中央绽裂开,露出惨白的铝胎,
二背兜的蛋黄脸唰地变成了白宣纸,很快又胀得晕红一片:

  「这个老东西,竟敢用假银子来骗我,我,我跟他没完!」

  「朋友,」阿二继续勾火:「为了雇你杀掉我,马四老爷一共给了你多少银
子啊!」

  「十锭,」二背兜气呼呼地掏出两枚银锭:「他预付了三锭,那七锭说是事
成之后,见到你的脑袋才一次性付清。哼,他妈的,」说着,二背兜将两枚银锭
摔在地上,无不露出铝胎。

  阿二淡淡地说道:「为了十锭银子,并且都是假银子,你就铤而走险,犯得
着么?」

  「大哥,」二背兜起身作揖道:「大哥,您大人大量,请原谅我,我对不起
你,当初,我真的想杀了你,只是路上人多,没有机会下手,自从你帮我付了酒
水钱,我对你的态度完全转变了,杀你的动机全都消除了,大哥如不弃,小弟愿
拜大哥为把兄,效犬马之劳!」

  阿二瞟了二背兜一眼,心想:哼,一顿饭钱就能收买一颗人心,这颗心也太
廉价了,也太不值钱了,所以,也就根本不应该放在心上,权当逢场作戏而已,
但这个戏,不做还真不行,路途遥远,一个人的确感到身单力孤,有了这个二背
兜,管他忠是不忠,就当是旅途解闷之物吧。

  于是阿二也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回揖道:「兄弟请不必客气,不打不交,
这也是缘份啊,本人不才,」阿二炫耀般地掏出圣旨:「苍天开恩,承蒙圣上偏
爱,又因救驾有功,圣上特封本人为平安侯,赐封地一块,我现在就是去封地的
途中!」

  「啊,」二背兜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圣旨:「大哥,小弟跟定你了,从此
以后,小弟帮你牵马拽蹬,端茶倒水,一定做个称职的下人!」

  「兄弟,」为了彻底消除二背兜的杂念,让他死心塌地跟自己走,阿二手指
着地上的假银子道:「马四的案子你知道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朝廷的重宦,因在圣上身边,权力大得很啊!」

  「可是,他现在已经完蛋了!」于是,淫贼便将马四在府内私建金銮殿,大
作皇帝梦,又在皇宫内口出不逊,不但被皇后贬为平民,还被满门查操的事情,
一一道出,听得二背兜背脊直冒冷汗。

  阿二继续道:「追捕马四的通缉令数天后将正式发出,你还跟着他混个什么
啊,也想满门操斩啊?」

  「不,不,大哥,我跟定你了!我愿做你忠诚的奴仆!一条给你看宅护院的
好狗,大哥,你看,我这样说还不行么?我怎样表决心,你才肯相信我呢?就是
这样!」

  见二背兜当真死了心,平安侯欣然收下这个丑陋不堪又窝窝囊囊的奴仆,并
且信誓旦旦地许下宏愿:如果路途上表现优良,平安到达封地之后,赏二背兜良
田一块,再任他选一处风水好的宅地,让他过世外桃源的小康生活。

  直听得二背兜乐不拢嘴,小眼睛里浮现出一副美好的山水画卷:哇,我的天
爷爷地奶奶,怎么得了,共产主义当真到来了,英特纳雄耐尔实现了,面包终于
有了,一切都有了!

  尽管如此,老于世故的淫贼还是对二背兜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性,以他是奴仆
的身份为由,不让他入住官驿,而是安顿在肮脏不堪的,一宿只需一块铜板的大
车店里,睡十馀人一床的大通铺,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肯与二背兜同桌而坐。为了
表示忠诚,二背兜早已将身上的凶器上缴给了阿二,而淫贼依然不敢松怠,每当
吃饭的时候,总是与二背兜面对着面,保持着相应的距离。

  二背兜永远都是这样,毫无风度地蹲在椅子上,乍看上去坐不是坐相,站不
是站相,简直不伦不类。他一边匆匆忙忙地往嘴里拨拉着饭食,一边贼溜溜地左
顾右盼着,那表情,那神态,那动作,彷佛是山里的野猴子,唯恐同伴抢夺手中
餐,口中食似的,忙不迭地吞着,同时还发出令人讨厌的哧溜哧溜的声响。他妈
的,阿二有时很是懊悔:我犯了什么神经,几个菜喝的,咋收这么个仆人啊?

  唰哩叭啦,叮叮光光,二背兜端着海碗,蹲在椅子上正往嘴里拨拉着饭菜,
窗外突然喧嚣起来,响起辟辟叭叭的鞭炮声,最喜欢看热闹的二背兜立刻放下饭
碗,活像个跳马猴子,嗖地一声便从椅子上跳出窗外,隐没在如潮的人流里:

  「娶亲喽,哇,好热闹啊,这人可真多啊!」

  「他妈的,」阿二忿忿地骂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家伙,你干么啊,
哪有事哪到!属穆桂英的,阵阵拉不下啊!他妈的,看回来我怎样收拾于你!」

  当阿二骂骂咧咧地走出饭店时,哪里还有什么二背兜的影子,并不宽阔的街
路上聚满了人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泛着喜气扬扬的神色,或是相互捶打,或是
搂脖抱腰,或是说说笑笑,或是冷嘲热讽,阿二扫视了良久,依然不见二背兜的
踪迹。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民众,一方民众形成一方生活习俗,而当地的民俗很是奇
特,臂如李家庄的小伙子娶张家村的闺女为妻,新娘子出嫁那一天,李家庄所有
的村民们便倾巢出动,不分男女老少,簇拥着新嫁娘的大花轿,熙熙嚷嚷地蜂涌
到娶亲张家村去,全庄老少美美地饱餐一顿。

  如此一来,因娘家来的客人太多,通常情形下都会超过数百人,这黑压压的
人群,娶亲之家简直无暇顾及,情急之下,两方亲家达成默契,免去了毫无必要
的客套,全来实惠的,村子里家家摆上餐桌,只要娘家客人进得村来,看见哪家
餐桌有位置,尽管坐下来大嚼大咽即可,大家伙不必拘禁,更不必客套。

  如此一来,便有叫花子趁虚而入,坐在餐桌前,风卷残云般地大塞特塞空瘪
瘪的肚子,双方亲家也不干涉,娶亲是喜事,吃点就吃点吧!不仅叫花子赶来凑
热闹,白吃之人不在少数,甚至许多人两方亲家根本就不认识。这不,平安侯和
他的奴仆二背兜也混迹其中,娘家人不认识他们,误以为他们是娶亲之家的,而
娶家之家也不认识他们,还以为他们是亲家客人。

  于是,淫贼混杂在迎亲的队伍里,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正值掌灯时分,小村庄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而阿二则焦急万分:他妈的,这
小兔崽子转悠到哪去啦?

  「请,请,这边请!」

  刚一进得村庄来,不了解底细的张家村人便把穿戴不俗的平安侯误认为是尊
贵的娘家人,张家村人热切有加地将阿二让进窗明几净的上屋,又是添菜,又是
敬酒,弄得阿二不知如何是好:

  「谢谢,谢谢,不必客气!」

  「先生,」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褂,脸上浮着酸腐相的中年男子端起酒杯,毕
恭毕敬地问平安侯道:「看先生的衣着,一定是朝廷里的官吏吧,敢问先生官拜
几级?每年吃多少奉禄哇?」

  「嗯,这个么……」阿二迟疑起来,不知如何作答,为了表示礼貌,也端起
了酒杯,正要准备与中年男子碰杯,突然,阿二惊讶地看见,中年男子的大姆指
旁,也横生出一根多馀的小指来:这是怎么啦,我咋尽碰见六枝啊?

  「诸位,」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地走向餐桌,对娘家客
的到来表示应有的礼貌,一一与大家碰着酒杯:「谢谢诸位光临!在下这厢有礼
了!谢谢,谢谢!请大家吃好,喝好!」

  「不行,不喝掉这一海碗绝对不能让他走!」看见新郎官点个卯,应付一番
便想鞋底抹油开溜,尊贵的娘家客大为不满,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同时,纷纷
端起盛满酒水的大海碗,将披红戴花的新郎官团团围住:「喝,喝,咋的,瞧不
起我们啊!」

  「干,干,不干了,以后咱们就不是哥们了!」

  「操,急啥啊,急着入洞房啊!呵呵,」

  「……」

  娘家的客着实有些招惹不起,在众人的吵嚷声中,新郎官不得不舍出性命奉
陪着,喝完这一碗,他又敬一碗,于是,新郎官只好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着酒
水。

  新郎官足足喝尽了三大海碗的酒水,才得以逃脱出众人的纠缠,他跌跌撞撞
地摸出房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洞房。

  众人端着空酒碗望着新郎官的背影:「嘿嘿,哥们,头一朝,悠着点啊!」

  「是啊,不要太激动了,对我姐姐可要温柔些,体贴些哦!」

  「小老弟,」而那个六枝,一脸酸儒相的中年男子,应该是帮助娶亲之家陪
酒的,只见他一脸淫相地冲新郎官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还太嫩了,懂得怎么做
么,用不用我来教教你啊?」

  「哈哈哈,」众人齐声大笑起来,中年男子继续嘟哝着,不知是酒壮色胆,
还是酒后乱性,顺嘴胡诌道:「呵呵,如果实在学不会,我可以代劳哇,」

  「哈哈哈,」众人笑得更加开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洞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众人顿时沉寂下来:

  「怎么了?新娘子叫得好凄惨啊!」

  「呵呵,这家伙,告诉他轻点,就是不听,看吧,把我姐姐弄痛了!你且等
着,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再跟你算总帐!」

  「啊,」尖叫声再度响起,继尔是新娘子绝望的哭喊声:

  「你,你,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嗨,」众人齐声嚷嚷道:「哥们,你轻点哦,是不是喝多了,不行就先歇
会,明天再说吧!」

  咕咚,房门咕咚一声被人推开,新郎官脸上的醉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手拎
着一块浸着血渍的正方形白布,面对着众人,嘴唇可怕地抽搐着,半晌说不出一
句话来,众人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哥们,你可真够快的啊,还没到一分钟就
解决战斗了!」

  「豁豁,这玩意真是无师自通啊!」中年男子放下酒碗,嘻皮笑脸地走向新
郎官,他伸出手去正欲接过那块浸着处女血的白布,新郎官突然伸出手来,一把
揪住中年男子的衣领:「你,你,都是你做得好事,走,还不于我见官去!」

mlcf1995 2010-8-20 08:54

               第二十二回

             丑六枝乘乱淫新娘

             酸管家成了替罪羊

  贺新郎。洞房夜

  堂上樽杯列,晕乎乎、烧腑灼咽,脸烫皮热。

  笑颜强堆疲应付,心里偷思嫩穴。

  手端杯、行淫情切。

  醉眼寻机窥屋外,满天云,夕阳红如血。

  神志恍,步履跌。

  推门欲语卷僵舌。

  晃悠悠,东撞北摸,捉怩抓捏。

  玉体飘香怀中搂,岂知花心被窃。

  探秘处、苞开蕊裂。

  指尖碰红汗淋淋,是何人、敢将娇娃亵。

  一腔忿,向谁?

  且说新郎倌连喝了三碗酒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摇摇晃晃地摸向洞房,推开
房门,但见房间里红烛闪烁,烟香缭绕,新娘子顶着红盖头,盘着双腿,腿上则
覆着软绵绵的锦被,正静静地「坐福」呐!

  听见房门的响动声,新娘子不知是羞涩还是紧张,披着大红袄的身子向后退
缩而去,飘忽不定的烛光突然带来一股迷人的脂香,令新郎倌精神为之大振,醉
意消散了许多。

  新郎倌蹑手蹑脚地爬上土炕,方才发觉锦被有些凌乱,甚至还有许多重压之
下才能产生的褶皱,新郎倌也没作多想,认为这是新娘子「坐福」压迫所致。嘿
嘿,望着满是褶皱的锦被,新郎倌暗中念叨着:好沉的大屁股啊!

  一边想着新娘子的肥屁股,新郎倌一边翻弄起被角来,正欲好生整理一番,
不料,一只白嫩的小脚丫探出锦被,轻轻地刮划着新郎倌的手背。新郎倌窃喜,
挑逗般地触碰一下,新娘子娇羞地将香脚收缩回去,新郎倌哪里肯放,手掌顺势
溜进被窝。

  呵呵,好家伙,娘子已经宽衣解带,赤裸着滑溜溜的大腿,直摸得新郎倌兴
奋难当:「娘子!」

  新娘子温暖的大腿撩起了新郎倌的情欲,他再也不能自己,一边继续揉抚着
新娘子的光腿,一边将身子凑拢过去,热烘烘的面庞贴在新娘子涂满脂粉的脸蛋
上,感受着美妙的软绵和沁人心脾的淡香。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新娘子急促地
呼吸着,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燥热的粉腮假意躲避着新郎倌的亲吻。

  「嘻嘻!」摸索之中,新郎倌的手掌理所当然地溜进新娘子的胯间,那里是
如此的诱人,令新郎倌朝思暮想,而此刻,幸福的新郎倌终于亲手摸到了这企盼
以久的神秘之地。

  新郎倌的手掌轻抚着绒毛附着的肉包,手指撩拨着那对湿漉漉、骚哄哄的细
肉片,新娘子依然顶着盖头,白嫩嫩的双腿本能地夹紧,她夹得越紧,新郎倌探
摸的欲望也就愈加强烈。

  那肉片似乎有着无限的魔力,让新郎倌永远也抚摸不够,于是,他咬着牙,
插在新娘子双股间的指尖奋力地向下搅抠着:「亲爱的,松开点,嘻嘻,让我摸
摸,让我摸摸呗!」

  「你好烦啊!」新娘子无奈地挪动一条大腿,新郎倌的指尖「哧溜」一声探
进了水淋淋的美穴里,立刻快速而又激动地抽送起来,发出「叽吱、叽吱」的淫
声,新娘子不可自抑地仰面长叹了一声,胸脯起伏得更加剧烈了:「哎哟……哎
哟……你轻点啊!」

  哪知,呻吟之中,新娘子突然冒出一句让新郎倌莫名其妙的话语来:「你烦
不烦啊?天还早着呐,你咋又回来了,你有完没完啊?烦人!」

  「啥,你说什么?」新郎倌有些纳闷:「谁来了?我忙活了一天,光顾着招
待你们娘家客了!这才脱身,我这是第一次进洞房来啊!」

  「什么!」新娘子大吃一惊:「你没来过?」

  「没有,我一直在忙活着!」

  「啊,我的天啊!你是谁啊?」新娘子闻言,「啪」地掀起红盖头,一脸惊
讶地盯着新郎倌,继尔,目光落在新郎倌的姆指上,「你、你……」新娘子一把
拽过新郎倌的手掌,反覆察看他的大姆指。突然,新娘子推开新郎倌的手掌,苦
涩的泪水夺眶而出:「不,不是你,你是新郎么?」

  「啥,」新郎倌更加费解了,他指着胸前的大红花:「我不是新郎,那谁又
是呐?」

  「哎呀,弄错了,全弄错了,我……我被人骗啦,呜呜呜……」话没说完,
新娘子抚面痛哭了起来,同时,双腿绝望地蹬着:「完了,完了,我没脸作人喽!
呜呜呜……」新娘子踢翻了锦被,露出光溜溜的下身。

  新郎倌似乎明白过来,一把拽过新娘子坐在屁股下面的正方形白布,只见上
面鲜血斑斑,新郎倌的脑袋「嗡」的一声,知道在混乱之时,自己的媳妇已经遭
到他人奸污。

  他手指着白布上的血渍,哆哆嗦嗦地问新娘子道:「这,是谁干的?」

  「呜呜呜……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有一人摸进屋来对我轻薄,我还以为他、
他……嗨,他的姆指上生着一根多馀的小手指,呜呜呜……完了,羞死了,我没
脸见人喽,呜呜呜……」

  「啊」新郎倌气得一蹦三丈高,醉意尽无,他拎着白布呼地冲出洞房,怒不
可遏地扑向自己的管家,也就是那个生着多馀指头的中年男子:「走,与我见官
去!」

  「嗨呀!」听罢少爷的简单述说,全场哗然,一道道鄙视的目光如针芒般地
剌向中年男子:

  「一个管家,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你还是不是人啊?」

  「阉了这个家伙!」

  「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鸟,满嘴的淫词,一天到晚不谈别的,女人、女
人的简直挂在了嘴边!」

  「……」

  「我、我……我平时是愿意开开玩笑,说点笑话,可是……」

  管家感到事态严重:「少爷,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一直忙活着招待
娘家客人呐,大家伙可以给我作证,我一直忙着陪客人喝酒啊!」

  「哟!」餐桌上的众人一轰而散:

  「谁给你做证啊,你少来这套!」

  「是啊,这种事情怎么做证,出去撒泡尿的功夫也办完了!」

  「……」

  「你、你、你们……」管家气得嘴唇发紫,见没有人肯为自己做证,于是,
手指着天棚:「少爷,我、我……我向天发誓,如果我做了那种事情,天打五雷
轰!嗨,这是哪跟哪啊,开开玩笑,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当新郎倌揪着中年管家的衣领,吵着闹着要去官府时,望着管家那可笑的六
枝,阿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刚放下酒碗,娘家客们已经蜂涌而上,无数只铁拳
击打在管家的脑袋瓜上:

  「好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打死他!」

  「废了他!」

  「大家别打了,把他揪到衙门去,让县太爷给个公断!」

  趁着混乱,平安侯溜出屋子,头也不回地跑出小村子:这种事情一定是二背
兜干的,他妈的,绝对跑不了这个卖切羔的!

  溜出已经炸开锅的小村子,阿二星夜赶往大车店,他喊醒了店老板,打开房
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进大通铺里,仔细察看着一字排开的脑袋瓜,漆黑之中,
好半晌也没有看见六枝那颗奇丑不堪的老鼠脑袋。

  平安侯怎么也没想到,从小村子出来,当二背兜摸回到大车店时,大通铺早
已人满为患,想塞进个人去,似乎比插根筷子还要困难许多,二背兜正苦于找不
到睡觉的位置。

  一个夥计突然来了尿意,吃力地钻出大通铺,比老鼠还要机灵的二背兜见状
便乘虚而入,「哧溜」一声钻空而进,立刻被众人压挤到棉被里,平安侯若想找
到他,着实不太容易!

  二背兜挤在人堆里,很快便睡死过去,发出震耳的酣声,嘴角流着恶心人的
涎液,脸上浮现着无尽的得意之色,彷佛仍然沉浸在无限的因误奸新娘子而带来
的愉悦之中。

  话分两头,且说那爆豆般的鞭炮声将二背兜吸引过去,他从饭店的窗户里跳
出来,立刻混杂在人群里,随着人流又贼头贼脑地溜进村庄里。二背兜最喜欢这
种混乱不堪的婚庆场面,一来可以免费地大饱一番口福;二来还可以乘着混乱偷
些东西;三来么,如果有可能,还可以溜进洞房里,藏在婚床下或者是衣柜里,
以及其他可以匿身的地方,偷窥偷听新婚小夫妻的花烛之夜以及窃窃的私语声。

  当娘家客各找位置坐下来用餐时,二背兜则左右环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值
钱的什物,来个顺手牵羊,据为已有。于是,他走出王家又迈进刘家,犹如一只
过街老鼠,满村庄乱窜,无意间便窜到了装修一新的洞房里,昏黑之中,二背兜
厥着尖嘴,瞪着鼠眼,希望有新的发现。

  由于是在北方的农家均是土炕,六枝没有办法钻竹床了,便像只老鼠似地贴
着墙根满屋子乱窜。

  「谁啊?」炕上传来新娘子娇滴滴的嚷嚷声,同时,一股诱人的脂香扑鼻而
来,二背兜猛然一激泠:坏了,让人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才什么时候啊,你就进来了,也不知道好生陪客人!真不懂事理!」炕上
的新娘子低沉地嘟哝着,此话突然提醒了二背兜:嘿嘿,看来,新娘子把我二背
兜当成新娘倌了,呵呵,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呢?

  想到此,二背兜色胆陡增,对屋内的杂物全然失却了兴致,他笑嘻嘻地爬上
土炕,伸手便欲揭下新娘子的红盖头,新娘子慌忙用手按住:「不么,不么,人
家不好意思么!」

  呵呵,二背兜色心大喜,既然新娘子不让揭盖头,他也不难为人家,而是嘻
皮笑脸地坐在新娘子的身旁,时而摸摸新娘子的细手,时而捏捏新娘子的大腿,
一刻也不能安份。在二背兜的挑逗之下,新娘子左躲右闪,脑袋沉沉地低垂着,
红盖头遮住了大半个胸脯。

  二背兜将手掌探进盖头里,欲抚摸新娘子的胸部,新娘子本能地抬起手臂,
抵挡着二背兜的轻薄:「去,去,才什么时候啊,你忙的是啥啊,外面都是人,
让人家撞见可咋办啊,寒碜死了!」

  新娘子不让摸,二背兜哪里肯依,推搡之中,新娘子一把拽住了二背兜生着
六枝的大姆指,心中暗暗叫苦:唉,苦也!你瞅我的妈妈哟,咋给闺女找个六枝
啊,害碜死人了,以后回娘家串门,闺女咋好意思往庄子里领啊,让人看见,笑
话死我喽。唉,这一定是我的爸爸贪图人家的彩礼多吧?唉,你们为了多得几个
彩礼钱,可苦了闺女的幸福生活啊!

  女人终究撕扯不过男人,二背兜很快便将新娘子按倒在土炕上,手掌生硬地
松脱着新娘子崭新的花绸裤子,挣扎之中,新娘又碰到那根多馀的六枝,她叹了
口气: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如此,管他什么六枝、七枝的,认命了
吧,无论嫁给谁,早晚都是这么回事!

  「别,你忙的是什么啊!」

  二背兜粗野异常地扒掉了新娘子的裤子,掏出鸡鸡正欲无礼,新娘子仰着身
子,盖头扣住面庞以及大半个上身,拽扯之际,她的手背无意间刮在二背兜的鸡
鸡头上,新娘子猛一激泠,面庞一片炽热,她将小手伸进嫁妆里,熟练地掏出一
块正方形白布,然后,欠起屁股将白布平展在身下:「别乱动,等我铺好的!小
馋嘴!」

  当地习俗,铺白布验处女血,是新婚之夜必须履行的一道非常重要的手续。

  再激动,也不能忘了铺白布;再忙碌,白布也要铺得平平展展。

  洞房之夜,红烛灯下,新嫁娘将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地奉送给新郎倌,一块
小小的白布,却是一张意义深远的证明书,上面鲜红的血渍无言地证明着一个芳
龄玉女纯洁的过去。

  第二天,新郎倌会将沾满处女血的白布无比骄傲地悬挂在自家的篱笆墙上,
四方邻居,乡里乡亲纷至踏来,或叉着腰,或操着手,或倒背着双臂,一张张表
情复杂的面庞盯着白布,既充满了羡慕又流露着妒忌。而一双双狡诘的眼睛则放
射着挑剔、甚至是吹毛求疵的光芒:

  「哟,好浓的血啊!太厚了点吧!」

  「好啊,血浓点好哇,说明身体壮实啊,这闺女啊,搭眼一看就是个好身子
骨!将来准能生养出好多大胖小子!」

  「是啊,瞅那腰板,铺扇大身的,将来一定是个当家持内的好主!」

  「哼,谁能淌这么多血啊,一定是自己沫上去的吧!」

  「是啊,这也没准啊!」

  「不知道别瞎说,惹出事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这种事情可不是瞎说的啊!」

  农家娶亲喜洋洋,近邻远乡坐满堂。

  彩灯灿灿檐上挂,窗前对贴粉鸳鸯。

  新娘披红炕中坐,六枝鼠窜进洞房。

  来早不如来得巧,鲜花一朵我品 .

  而此时,糊涂的新娘子却将自己最宝贵的、宝贵的不亚于生命,或者说是第
二生命的贞操奉献给了未曾相识的瘪三无赖,一个六枝的光棍汉!是悲哀乎?还
是可怜乎?抑或是可笑乎?

  且不管新娘子是什么乎,瘪三二背兜可绝对是乐不可支乎!或者是得意忘形
乎。望着眼前鲜嫩无比的处子穴,兴奋之馀,二背兜居然不知所措了:难道这是
真的么,我二背兜也有今天么?一个铜板没花,便玩了如花似玉的处女?

  搬着新娘子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光棍汉的确昏昏然起来,望着胯下绒毛稀疏
的肉包包,二背兜感慨千万。为了这个肉包包,穷光蛋彻夜难眠,如煎似熬;为
了这个肉包包,丑光棍走村串巷,扒窗户、掰门缝;为了这个肉包包,二背兜省
吃俭用,从牙缝里挤银子;为了这个肉包包,六枝豁出性命做杀手,以得点银子
解旷日之渴,久闷之货,虽然收下的是假银子。

  而今天傍晚,二背兜不费吹灰之力,一个鲜活的、未曾开垦的处女地便豁然
摆在自己的眼前,真是费尽千般力,毛亦捞不着;性福从天降,鲜粉穴送上门啊!

  轻轻分开两条又薄又湿的肉片片,一个粉溜溜的小孔洞呈现在二背兜的色眼
之前,令六枝愈加激动万分。如此鲜嫩的小肉洞,永远都是穷困潦倒的光棍汉还
是第一次鉴赏,那份晶莹;那份水灵;那份娇嫩,活脱脱一枚骚香流溢,细毛附
着的仙桃子,指尖一碰便漫出的汁液。

  二背兜那粗糙着的、生着硬的手指背刮划数下,小孔洞便可爱地收拢起来,
欢喜得丑六枝甚至有些舍不得再粗野地揉抚下去了!

  好嫩的小啊,扒开肉片,二背兜发出由衷的感叹,过去,在原始的欲火烧灼
之下,为了排遣行将胀裂阴囊的臭精,二背兜施展着种种伎俩,与村子里的老娘
们周旋着。这些老娘们也不值钱,一块铜板,便可以解开裤子,让光棍汉瞅一眼
毛茸茸、黑乎乎的胯间;如果再追加一块皮糖,二背兜便可以美不滋地摸上几

                下;

  可是,令六枝懊恼不已的是,这些老娘从来不干真格的,顶多帮助光棍汉打
打手枪而已。哼,瘪三心中忿忿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卡巴裆夹个紫茄子就
他妈的洋啦洋啦的,哼,瞅你们一个个那个熊色吧,毛骚哄的,薰得老子真打踉
跄,你看看这小嫩,水汪汪,鲜灵灵,真是没得说了。

  人家还一分钱不要,免费让咱玩,哟呀,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真爽啊,真滑
溜啊!

  二背兜的鸡鸡昂然顶进新娘子的处女穴,新娘子「哎哟」一声,美穴可怜巴
巴地呻吟着,继尔紧绷绷地闭合起来,死死地裹住二背兜的鸡鸡,将一种无法形
容的快意传向二背兜的周身。

  二背兜咧着大嘴,面庞发烫,双眼发直,满腔的色血呼地涌上脑门,那份感
受,较之于让老娘帮助自己打手枪,不知要强出多少倍去。

  当二背兜的鸡鸡从新娘子的美穴里抽拽出来时,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迹泛着淡
淡的骚腥味,再看看骤然空旷下来的美穴,不停地滴哒着殷红的血渍,为了再次
获得那种稍纵即逝的快意,二背兜胯间向前一挺,鸡鸡又顶进新娘子的美穴里,
「哼哧哼哧」地抽拉起来。

  新娘子平静地仰躺着,任由二背兜造次,当六枝发疯般地大作起来时,她甚
至舒展开双臂,向侧一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式:人生不就这点事么?有啥不
了起的,更没有什么神秘的!

  新娘子过度的平静却令二背兜深感不安起来,望着身下四仰八叉的新娘子,
二背兜又狠狠地鼓捣一番,然后,抽出沾满处女血的鸡鸡,一头扑在新娘子的胯
间,扒开肉片,仔细地欣赏起来。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二背兜扒着新娘子的美穴正看得出神,新
娘子的腰肢突然抽搐起来,继尔,便传来嘤嘤的低泣声:这是一个纯的村姑对失
去童贞永远的而又无奈的惋惜!方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恰恰说明了村姑对这份贞
操的无比珍爱。

  正如同一个行将赴死的人,尽管对生命无比的眷恋,却还要摆出一副视死如
归的英雄气概来!

  「嘿嘿,」下流的、比动物强不了多少的二背兜怎能体会村姑此刻复杂的心
境呐,他的兴致全在新娘子的胯间。只见他一边色迷迷的盯着新娘子残破的、鲜
血滴淌的美穴,一边粗野地抠搅着,发出低级的淫笑声:「嘿嘿!嘿嘿……」

  抠挖、搅捣之际,二背兜的嘴唇无意间碰到新娘的细绒毛上,一种异样的感
受令二背兜停下手来,捧住新娘子的屁股,贪婪地吮吸起新娘子柔美的性毛来。

  新娘子丰满健康的皮肤发散着怡人的温热,亮晶晶的绒毛沾附着少许血滴以
及清醇的分泌着,飘逸着诱人的浓香,吮得六枝淫念骤起:哇!真没想到,女人
的毛也是如此的奇妙不无比。

  二背兜越吮越上瘾,越上瘾越疯狂,他索性扒开新娘子的美穴,毫无廉耻地
吮吸起鲜血与分泌物构成的液体来,一边吮着,一边用手指抠掏着,下作地吞着:
「哇!真好玩,好细好滑溜啊,啊,好,好!」

  二背兜捧着新娘子的屁股,正「吧叽吧叽」地狂吻着,贪婪地吮吸着清纯的
津液,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揪住他的衣领,二背兜吓得一激泠:完了,真正
的新郎倌来了,完了,我这个李鬼被抓个现行,死定了!

  「大爷,饶了我吧,」二背兜松开新娘子的屁股,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大
爷饶命,大爷饶命!」

  「起来!」阿二狠狠地狂抖着二背兜,六枝终于睁开了眼睛,依然是惊魂不
定:「我、我、我……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怎么回事,谁在吵啊?」二背兜的叫声将大通铺上的客人惊醒了一大半:
「谁在说梦话呐?好讨厌啊!」

  「他妈的,」见左右的客人无不充满迷茫地盯着阿二主仆,平安侯一把按住
二背兜的臭嘴,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你又做什么恶梦了?瞎吵吵个什么,
还不快点起来,跟我赶路去!」

  「是,是,老爷,我起来,我走!」二背兜知道自己险些说走了嘴,他惶惶
披上衣服,跟在主人的身后走出大车店。

  平安侯一把揪住奴仆的衣领:「瞅你做得好事吧,人家已经见官去了,你还
不快跑,等着官家来抓你啊!你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嗯,蠢货!」

  「老爷,我走,我这就走!」

  二背兜胡乱系好衣服,挎上搭袋,牵来自己的毛驴,跟在阿二的马后,头顶
着月亮,匆匆溜出小镇子。

  六枝夹着驴肚子,得得得地奔跑着,拂晓的黑暗之中,二背兜仍旧沉浸在昨
天傍晚的疯狂之中:那真是太幸福了,是我二背兜一中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光!

  每念及此,二背兜总是充满激情地嗅闻着自己的手指,从那尚未彻底消散的
骚味中,获得一点可怜的快意,在那如丝如缕里的快意之中,六枝痴呆呆地迷缝
着老鼠眼,新娘子的大腿,屁股,美穴……从眼前一一飘浮而过,有的时候,六
枝真想伸出手去一把搂进怀里。

  可是,二背兜认为这是徒劳的:唉,我的小美人,你真是可望而不可及也!

  「豆腐!」

  浓密的晨雾之中,从小镇的巷口里闪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手推着小车向阿二
主仆走来:「豆腐!」

  「哎,拣块豆腐!」

  一个早起垂钓的老者扛着鱼,拦住了豆腐匠,两人似乎很熟悉,一边挑拣着
豆腐块,一边唠起了家常:

  「听说张家村出了一件热闹事,新娘子让别人乘机给占了便宜?嘿嘿,这年
头,什么下三滥的人都有啊,真是人心不古喽!」

  「听说是管家干的,新娘子说她摸到了六枝,而张家村里只有管家自己是六
枝,得,管家这回是有嘴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

  「哟,」听见两人的交谈,二背兜吓得哆嗦起来,胆怯地绕到主人的马侧,
平安侯瞪了他一眼,「啪」地抽了马屁股一下,鞭梢故意撩向六枝的脑门,二背
兜痛得尖叫一声,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地逃向暗处。

  晨雾渐渐飘散而去,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阿二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进在大
路上,朦朦胧胧的前方传来时起时落的哭泣声,骑在马背上的阿二极目远眺,但
见一队身披麻布的送葬队伍由远及近,哭哭泣泣而来,一辆马车拉着红通通的棺
椁,一个满脸稚气的男童头系白布条,手执白幡端坐在棺椁前。

  二背兜登时精神大振:「老爷,起草出门便遇见送葬的队伍,这可是好预兆
啊,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啊!」

  「滚你的吧!」平安侯骂道:「跟你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

  「嘿嘿,」二背兜嘟哝道:「早晨出门遇见送葬的,绝对是好预兆,这是老
人们说的啊!」

  「唉,」望着眼前的二背兜,阿二颇有感慨地说道:「看来啊,我不仅是你
的主人,更应该是你的师父!」

  「哦,」六枝不解其中之意:「师父?请问老爷,此话怎讲?」

  说话间,拉着棺椁的大马车从阿二主仆的身旁「哗楞楞」地驶过,在马车的
后面,几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痛哭不止的老太婆,三、五个家庭妇女你一言我一
语地说着劝慰的话。而老太婆根本不予理睬,在年轻人的拽扯之下,声嘶力竭地
叫喊着:「儿媳啊,你这是何苦啊,这也怨不得你啊,你为什么要走此绝路啊?

  呜呜呜……我的儿媳啊!……「

  听见老太婆的念叨声,二背兜吓得一吐舌头,阿二站在路边撇了六枝一眼,
似乎在说:瞅瞅吧,闹出人命了不是?

  二背兜怔怔地目送着棺椁:哎呀,小娘子,你这是何苦啊,为什么要死啊?

  好可惜啊,如此年轻的小娘们,如此出色的小嫩,从此就要埋入地下去化为
粪喽!

  望着二背兜既冷漠又惋惜的神情,阿二突然找回了自己当年的切身感受:哼
哼,真是无独有偶,又一个大淫贼就要横空出世了!想到此,不知是感慨还是妒
恨,平安侯「嗖」地扬起马鞭:「驾」平安侯策马扬鞭,「哒哒哒」地飞驰而去,
二背兜双腿夹着驴肚子,紧紧地尾随着:「快,快,笨蛋,快点跑,别他妈的偷
懒!」

  平安侯懒得理睬六枝,彷佛故意想甩掉他,「哒哒哒」地飞驰着,二背兜也
不敢言语:跟上,跟上,千万可别掉队啊,只要跟上平安侯,我就有土地了,就
有庄园大宅了!

  当太阳高悬在空中的时候,阿二主仆汗流浃背地跑进了县城大门,平安侯已
是饥肠漉漉。正思忖着去哪家饭店用午餐,突然,身后锣声骤起,继尔便是役卒
的嚷嚷声:「闪开,闪开,别他妈的挡道,闪到一边去!」

  阿二扭转马头,只见从巷口里涌出黑压压的一群人来,七嘴八舌地簇拥着一
辆囚车,再看囚笼里的人犯,阿二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竟是那个酸腐的管家,他
的身子钉死在木笼子里,仅露着满是血污的脑袋,双手双脚戴着沉甸甸的镣铐,
面无表神,目光呆滞。

  「哎哟,要杀人了!」

  「他犯了什么罪啊?」

  「啥,他奸淫了新娘子,新娘子害羞,没脸见人,吊死了。这家伙可真不是
人,该死,该死,应该剐了他!」

  「不,应该剥皮,呸!恶棍!」

  「色鬼!」

  霎时,人群骚动起来,纷纷遣责管家的恶行,一时间,碎石块、烂瓜果一股
脑地抛向管家。管家目不旁视,一双绝望的眼睛木讷地凝视着苍天:冤啊,老天
爷,我真冤啊!

  贫嘴是非翻,嚼舌生流言。

  岂知多一指,招来亡命冤。

  「走吧,还瞅啥啊!」二背兜牵着驴头,乐颠颠地观望着,平安侯告戒道:
「他是替你抵罪了,你不快跑,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热闹。唉,你这种人啊,我应
该说你什么才好呐?」

  「老爷,我看了!」六枝扭转驴头:「老爷说得对,应该趁早离开这片是非
之地!」

  「呵呵,」一边跑着,平安侯一边用讥讽的眼神望着二背兜:「行啊,真看
不出来,你不简单啊,有两把刷子,这不也折腾出一桩冤死两条人命的大案子来
了,行,依我看啊……」阿二抬头仰望着天空,扔出一句让六枝摸不着头脑的话
来:「你再这么折腾几回,就完全有资格入夥了!」

  「入夥?」六枝牵着驴头,傻怔怔地望着主子:「老爷,入什么夥啊?」

  「呵呵,」阿二冲二背兜神秘地一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继续表现吧!

  如果表现得出色,自然而然地就入夥了!「

  出得城门,主仆二人且走且聊着。日出便有日落,循环往复,永无休止,这
不,天色又昏暗起来,阿二催促着六枝,决定在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驿站去,于
是,主仆两人加快了速度,一个策马扬鞭,「哒哒哒」地奔跑着,一个夹着驴肚
子,「得得得」地尾随着。

  前方不远处,在一片茂林的边缘,豁然出现一条叉路口,平安侯勒住马头,
面露难色:「吁二背兜!」阿二问六枝道:「喂,你知道不知道,应该走哪条路
哇?」

  「这个么……」六枝也迷茫了,他摸着下巴,瞅着缓缓分叉开的道路沉思起
来:「是呀,这路应该怎么走呐?」

  「嗨,笨蛋,还是让我看看吧!」阿二策动坐骑走下公路,登临高处,翘首
以望。看了好半晌,平安侯虽然没有辨别出方向来,却有了意外的收获,只见从
密林间,从叉开的公路上走来一位骑毛驴的少妇。呵呵,平安侯暗中发笑:我阿
二这是什么命啊,无论走到哪里,便有女人送上门来!这不,她来了。

  白云朵朵天上飘,鸟儿啾啾落树梢。

  轻风拂面送脂香,毛驴驮来美人妖。

  窕窈粉黛人痴醉,搂在怀里乐陶陶。

  快马加鞭奔驿馆,亲嘴打洞又吹箫。

  「大哥,」阿二正瞅着女人想入非非,骑驴的少妇已经走到了路口,望着叉
道,她也糊涂起来,沉吟了片刻,红着面庞凑向阿二道:「去杨各庄应该走哪条
道哇!」

  阿二不知如何作答,是啊,自己还找不到路呐,又如何给他人指路?平安侯
手抚着下巴,眼角以淫贼特有的目光审视着驴背上的少妇。从面相上看,少妇二
十几岁,体态娇小,皮肤白净,一身地道的农家妆束。

  淫贼又仔细地扫视着少妇的脸蛋,弯似叶片的眉毛、细如窄缝的双眼、小巧
的鼻子尖、清秀而又洁白、略带着莫名的忧伤,脂粉微涂的嘴角可爱地蠕动着,
彷佛在可怜巴巴地乞求着:大哥,告诉我,杨各庄怎么走哇?

  「老妹,你是从哪来的啊?」没容阿二作答,六枝突然插言进来,一双色眼
直勾勾地盯着少妇,少妇羞涩地扭过了脸去,向来路呶呶嘴:「呶,那边,韩家
庄。就是这样!」

  「哦,」听罢少妇的话,六枝又辨别一下方向,心里终于有了底,他嘿嘿一
声冷笑,冲少妇以及主人道:「这边,我知道了,往这边走!」

  「对么?」少妇有些迟疑,六枝拽了一把她的毛驴:「没错,跟我们走绝对
没错,我做买卖时去过杨各庄,走的就是这条路!嘿嘿,娘子,跟我们走吧!就
是这样!」

  说罢,六枝绕到了少妇的驴屁股后面,不怀好意地驱赶着毛驴。阿二看在眼
里,全然明白了六枝的用意,于是,他策马来到六枝的身旁,冲着比自己还要好
色的奴才悄声说道:「小子,怎么,你的鸡巴又他妈的痒痒了?」

  「嘿嘿,老爷!」六枝压低了嗓音,可怜兮兮地拱着双手:「这是给老爷您
预备的,走了这么多天路的,老爷一直没有个解闷的玩意,奴才实在看不过去,
老爷,等到了地方,你且领着她住在驿馆,而我还是与平常一样,住大车店!就
是这样!」

  「呵呵,」平安侯报之一笑:「谢谢你的孝心!你还他妈的不错,心里总算
还装着老爷我呐!可是,」为了考核六枝骗人的伎俩,阿二突然摊开双手:「老
爷我是有心了,可是,人家愿意不愿意啊?」

  「老爷,」六枝一脸淫相地瞅着平安侯:「老爷大可不必多虑,这点小事,
就包在奴才的身上了,一俟到了地方,哼哼,就由不得她了,不是她愿意不愿意
的事喽,嘿嘿!老爷,」说到此,六枝扫了一眼前方的少妇:「这小娘们长得真
是不赖啊,老爷,今天晚上,搂着这个小娘们,您老一定是又舒服又开心啊,呵
呵!」

  说罢,六枝双腿一夹驴肚子,心急火燎地赶上少妇,「老妹,」假惺惺关心
道:「天已经黑了,你怎么一个人赶夜路哇?」

  「唉,谁说不是呐!」少妇答道:「我这是从娘家来,夫君接我回家,走到
半路,遇见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就在路边的饭店里喝起酒来,这一喝就是没完,
我可等不及了,就自已先走了。夫君说他随后就会赶来的,可是,这么久了,还
是不见他的影子,唉,准是又喝多了,这个大酒包,一看见酒就没命!比见到亲
娘还要亲!哎呀,不对啊!……」

  少妇突然嚷嚷起来,同时调转驴头:「不对,走错了,完全错了,这哪里是
扬各庄啊,杨各庄可不是这个样子!杨各庄是个小村子,哪里有什么驿站啊!」

  傍晚时分,驿馆门前的街路上车水马龙,南来北往、东行西去的各级官员纷
纷在此下塌歇休,于是,与之相关的诸业便空前兴盛了起来。放眼望去,在驿馆
的周围,酒肆饭局、青楼娼寮比比皆是,花枝招展的妓女毫无廉耻地当街拖揽生
意,浓妆艳抹的窑姐妖冶异常地招摇过市。

  「老妹,」六枝勒住驴头,一脸淫色地横住少妇的去路:「天都这么黑了,
你还能去哪啊?如今的社会治安这么不好,到处都是土匪,每天都会发生许多杀
人越货、强奸妇女、拐卖儿童的案件,难道,你想被土匪强去做压寨妇人啊?嘻
嘻,」说着,六枝拽过少妇的绳,色迷迷地笑道:「走吧,跟我家老爷走吧,我
家老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他可是侯爵啊,不仅有大片的封地,怀里还揣着皇
上的圣旨。嘻嘻,老妹,跟了我们老爷,保准你吃香喝辣,一辈子尽享荣华富贵!
就是这样!」

  「你,你,我,我,」六枝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将少妇拽进驿站,然后,
又将自己的毛驴与少妇的毛驴栓系在同一根栓马柱上。

  当六枝纠缠着少妇时,平安侯跳下马来,手拽着绳,始终默不作声地站在一
旁,目睹此情此景,不禁暗叹道:这小子,绝对是个做淫贼的好坯子。

  「啊,不好了,」阿二正冷眼旁观着六枝,突然间,身后响起尖厉的叫声:
「狼狼有狼!」

  「什么,狼?」驿馆前顿时混乱了起来,窑姐们四处逃窜:「不好了,狼来
了!快跑啊!」

  「狼?」望着乱纷纷的人群,平安侯茫然起来,四下环顾着:「狼?狼在哪
啊!」

  「胡闹,哪来的狼啊!」又是一阵女人的嚷嚷声,驿馆的门前终于平静了下
来:「呵呵,是不是看花眼了,看到大色狼了?」

  「老爷,」六枝可没有闲心找什么狼,他也不怕狼,自己就是一条十足的大
色狼么!系好自己与少妇的毛驴,六枝又勤地拽过主人的马绳:「下来啊,想啥
呐,小娘们已经让我弄进驿馆啦,请您老下得马来,进得驿馆去,慢慢地消受吧,
嘿嘿!就是这样!」

  这正是:

  世间自古流氓多,阿二桑冲与六枝。

  各路淫贼竞身手,神州大地任我驰。

  阿二点高封侯爵,桑冲倒楣遭戳 .

  今朝六枝又登场,福兮祸兮尚不知。

mlcf1995 2010-8-20 08:55

               第二十三回

             俏珍珍妖眼识色狼

             老鸨母娼寮招快婿

  驿馆披夜幕,月光街路。

  描眉画眼后,且在门前伫。

  来往络绎间,老爷请止步。

  骚首又弄姿,骂俏又吃醋。

  生存谈何易,酸楚向谁诉?

  为得几铜板,宽衣解裙裤。

  人间世态炎,嫖客最厌恶!

  不知今夜里,会遇何等物。

  毛驴叫,无赖缠少妇。

  忽见大灰狼,狰狞犹可怖。

  珍珍失魂落魄地跑回娼寮,见得老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叫起来:「妈妈,
不好了!狼来了!大灰狼来了!」

  「咋啦?狼?哪来的狼!」老鸨对珍珍甚为了解,平日里总是疑神疑鬼,冷
不丁便会冒出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来,这不,她又犯疯了。于是,老鸨以训斥
的口吻道:「珍珍,你不安心做生意,空手跑回来做甚?」

  「妈妈,」珍珍呼呼地喘着粗气:「闺女准时去上岗,徜徉驿馆受风凉。岂
知生意没揽到,突然撞见大灰狼。」

  「啥?」老鸨面呈不悦之色:「驿馆前热闹的很,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
哪里来的狼啊,即使真的有狼,再借给它几个胆子,它也不敢往人群里跑哇,它
不想活了?珍珍,是不是你想偷懒,不愿意做生意啊?」

  「妈妈,」珍珍坚信不移:「真有的狼,闺女看得真真切切!」

  「哦,我去看看。」于是,老鸨嘟嘟哝哝地走出娼寮。珍珍胆怯地躲在她的
身后,轻手轻轻脚地来到驿馆前:「妈妈,你看,那不是狼是什么啊?」

  「狼?在哪啊,我咋看不见啊?」老鸨顺着珍珍手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
狼啊?只有一个牵着马匹,一身官员穿戴的大老爷,那便是阿二。「没有狼啊,
那明明是人啊!珍珍,你可不要瞎说,看穿戴,人家可是朝廷的命官啊,再敢胡
说,少心你的脑袋!」

  「妈妈,他真的是狼啊,我咋看咋是狼啊,你咋就看不见呐?」

  「我瞎,我看不见,可是,」老鸨手指着徘徊在驿馆门前待价而沽的娼妓们
道:「她们呐,她们也瞎么?也看不见么?怎么大家都看不见,就只你看见狼了
呐?怪哉!」

  「妈妈,别的闺女我不晓得,我怎么看,他都是大灰狼!」

  「哦,这是怎么回事。」老鸨虽然没有看见大灰狼,却发现了更为异样的景
像,黑暗之中,在朝廷命官的头顶上,在苍茫的夜空里,点点的星宿构织成一幅
不可如议的犬狼图形,闪烁着耀眼眩目的光芒。

  「哇!」老鸨的黄脸唰地变成苍白色:「这是天狼星下凡人间了!闺女,」

  老鸨的苍白脸又转为红灿灿的喜色:「咱们时来运转了,天狼星下凡人间,
却让咱娘们遇见了,真乃前世之缘,三生有幸啊!快!」老鸨喜不自胜地令珍珍
先回到娼寮去:

  「闺女哇,你的好运来了,你的狼君下凡人间娶你来了喽,嘿嘿,你且回家
耐心等待,妈妈帮你迎接女婿去!嘿嘿,嗳呀,这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
啊!嘿嘿,嘿嘿!真不容易啊,嘿嘿,嘿嘿!老爷,喂,老爷……」

  老鸨一边神经质地嘀咕着,一边两步并作两步地跑向驿馆,阿二早已不见了
踪影,老鸨索性钻进官驿:「老爷,老爷!」望着老鸨蹒跚的背影,珍珍不屑地
嘟哝道:

  「请神送鬼摇竹签,驱邪占卦烧纸钱。

  今晚灵感又突发,胡言乱语疯癫癫。「

  且说平安侯与六枝相继走进驿馆,掏出皇上的圣旨,驿站的小官吏,一个年
愈五旬的老者慌忙下跪、叩首、作揖,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圣上请安,二背
兜可有些不耐烦了:「嗨呀,少来点虚的吧,我说老头啊,赶快给我家老爷安排
房间休息吧!」

  「哎,好,好。」望着躲在墙角、满面绯红的少妇,老者全然明白了,在六
枝的催促之下,他站起身来,冲阿二摆摆手,领着平安侯逐间房屋地查看着,诚
慌诚恐地介绍着:「此地边远,条件很差,只有这么几间陋室,还请平安侯克服
困难,将就一宿吧!」

  「老妹,来啊,别不好意思啊,嘿嘿!」六枝拽着少妇,嘻皮笑脸地跟在后
面,以为阿二不曾注意他,偷偷地抚摸着少妇的细手。

  看过几个房间,平安侯均不满意,走来走去,阿二发觉有一扇房门,老者从
未开启过,于是,他信步走了过去,老者面呈难色:「大人,那、那间房,是、
是……」

  「爸爸,谁来了?」老者正喃喃地低吟着,还没等阿二推开房门,「哗」的
一声,房门豁然洞开,昏黑之中,闪出一位风姿绰约、骚情万种的漂亮女人来。

  与别的女人完全不同,当她看见平安侯时,不仅丝毫也不回避,而是甚为大
方地点点头,报以诱人的微笑。

  老者斜了女人一眼:「女儿,快进屋去,休要轻薄,朝廷的侯爵在此!」

  「啊,」女人先是一怔,继尔秀美的杏眼立刻雪亮起来,非但没有进屋去,
还索性掩上房门,迳直走向阿二,非常温柔地施以万福:「贱妾韩香,给侯爵请
安!」

  「唉,」老者只好上前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小女,因她丈夫去广州做布
匹生意,长年不归,也无书信,独自守着空宅多有不便,只好住在驿站里,一来
给老夫烧火煮饭,二来她自己也安全一些。此举触犯了天朝大律,请平安侯念老
夫有实际困难,圣上一旦怪罪下来,还要烦请平安侯在圣上面前为老夫解释解释
啊!」

  说着,老者一脸愁苦地瞅着过于轻薄的女儿:唉,不孝的东西,不守妇道的
玩意,就不能给你老爸省点心,既然知道京城来了官员,不好生在屋子里藏着,
还大声小气地嚷嚷起来,唉,你呀,可让老夫如何是好啊!

  「没说的,没说的!」狡猾的阿二看出老者的难色,爽快地安慰道:「此等
小事,何足挂齿啊!」

  说话间,平安侯以淫贼特有的目光撩拨着妖冶的韩香,韩香也报以会心的媚
笑,相互传递着淫秽的资讯,你来我去,眉眼送情。

  「嗯,」片刻,阿二绕过韩香,轻轻地推开房门,望着脂香飘逸的房间,别
有用心地说道:「条件不错,今晚,我就睡在此屋了!呶,」说着,阿二冲六枝
呶呶嘴。二背兜知道主子的心思,不敢怠慢,嘟嘟哝哝地推搡着少妇:「走哇,
进去呀,都什么时候了,别装相了!」

  看见少妇羞羞达达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韩香着实有些不太舒服:怎么,难
道说,今天晚上侯爵要玩三屁?豁豁,好个大色鬼啊!哼,朝廷的大官都是这副
德性,一个比一个骚,官职越大,邪气也就越盛,老娘可没少领教啊!

  「喂,」为了显示豪爽大方,阿二满口袋的铜板留着不用,故意掏出一锭亮
晶晶的银子递给六枝,把旁边的韩香看得直咋舌头。轻佻女子的这些神情,当然
逃不过淫贼的眼睛:「去,给我置办一些可口的酒菜来,要快些哟,我已经饿坏
了!」

  「是!」二背兜接过银子,喜滋滋地转过身去。他今天也格外地高兴,主子
在驿馆里邂逅了韩香,六枝甚是欢喜,他不是欢喜主子的艳福,而是有自己的小
九九:这两个女人,待主子玩够了、玩腻了、玩烦了,咋地也能赏自己一杯羹。

  对此,六枝可是满怀希望:新任的主子还是蛮开通的,很有人情味的!

  「哎哟!」二背兜转过身来,正欲走出驿馆,却「咕咚」一声撞在一个老妇
人的身上:「谁呀,你是谁啊?」

  「嘿嘿,」老鸨打了一个趔趄,冲二背兜客客气气地笑了笑,然后,满脸堆
笑地来到阿二的面前:「老爷,老妇给侯爵请安来了!」

  「嗨,」看见老鸨进得驿馆来,老韩头不禁银眉紧皱,虎着脸往外推搡着:
「去,去,去,你可真行啊,拉客居然拉到官驿来了,你好厚的脸皮啊,把庄严
的官府之地,当成你们做那种生意的场合了?唉,真是伤风败俗啊,还不给我滚
出去,等老夫通知衙役拘捕你啊。哼!」

  「对,」韩香充满鄙视地帮腔道:「这个不要脸的老鸨妨碍公务,应该治安
处罚十五天!」

  「喂,喂,」看见老韩头冲老鸨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韩香在一旁骂骂咧
咧,阿二挡住老官吏的手臂:「且慢,本官有事相问!」然后,冲老鸨很有礼貌
地问道:「老妈妈,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老爷,」老鸨可怜巴巴地望着阿二,淫贼则报以和蔼的微笑。自从册封以
来,阿二自己都弄不明白,一夜之间,他就变成另外一种人了。往日的轻谩菲薄
随着得意的春风飘逸而去,从此,永远不见了踪影,虽然没有受过相应的教育,
阿二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无需任何培训的、为尊者应有的涵养。

  「老天爷告诉我的!」在溜进驿馆之后,老鸨便窥听了老官吏等人的交谈,
从中获知了阿二的真实身份,而此刻,她却故作玄虚地手指着棚顶,一脸神秘地
说道:「天上的星象告诉老妇,今晚有朝廷的大官在此下塌,所以,老妇特来拜
见!」

  「谢谢,」听见老鸨的奉承之言,平安侯喜上眉梢,老鸨见状,开诚布公地
邀请道:「如果侯爵方便,不妨到贱处坐坐,老妇有重要事情要与侯爵商议!」

  「哼,」韩香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屋里坐着的少妇已经让她够烦火了,不
料,老鸨又赶来凑热闹、献勤、讨好侯爵:「侯爵乃富贵之身,怎能屈尊于你那
肮脏污秽之地?脏不脏啊,恶不恶心啊,你若知趣,还不尽快滚蛋!」

  豁豁,听罢老鸨的邀请,阿二好不得意:今天这是怎么了?老天爷刮了什么
风!农家的媳妇;独守空房、却又不甘寂寞的风骚少妇;人可皆夫的娼门女子,
这各色女人一股脑地往手里送!让淫贼我简直都应接不暇了。

  怎么办?阿二犹豫了起来:去不去呐?去,真有些舍不得眼前这两位姿色出
众,性格炯异的女子;不去,对那未曾谋面的烟花女子又充满了好奇之心,越是
看不见的东西,就越感兴趣,这是人之本性!

  「老爷,」刁钻的二背兜猜出了主子的心境,他悄悄地捅了捅阿二的臂肘:
「老爷,送上嘴的肥肉,岂有不收之理啊?自古青楼出奇女,这是公认的啊,奴
才福浅,想嫖窑姐,一来没钱,二来人家还看不上咱呐!」

  「哦,」平安侯瞟了二背兜一眼,他也明白六枝的心理:把淫贼我打发到娼
寮去,这两个女人便任由你来享用了,哼哼,小子,你还真有点鬼心眼。

  而六枝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阿二:对啊,六枝所言极是,自古青楼出
奇女,的确如此,马四娘不就是出自青楼的,半百之年却依然仙汁如泉的奇女子
么?看来,我有充份的理由,也的确应该去娼寮走一遭,没准会有什么新的,意
想不到的收获!

  「嗯,」考虑至此,平安侯打断了韩香的话,瞥着老鸨充满企盼的眼色,爽
快地答应道:「好啊,既然老妈妈诚心相邀,在下也不敢推辞,请老妈妈前面带
路!」

  「谢谢侯爵赏脸!」老鸨喜形于色,冲韩香撇了撇干巴巴、比屁眼还要皱纹
满布的扁嘴,扭扭达达地走出驿馆。韩香简直气歪了鼻子,冲着阿二的背影,恶
毒地吐着细舌头:「哼,放着眼前的鲜肉不吃,却要去拣大家嚼够的腥鱼烂虾,
唉,天底下的臭男人怎么都得意去娼寮鬼混啊!」

  「嘿嘿,老妹,」看见主人走出驿馆,六枝的心里乐开了花,他冲韩香摆弄
着亮闪闪的银锭:「嘿嘿,你且进屋歇息去,我去去便回。嘿嘿!」

  「哟,」韩香红袖一拂,面冷似冰:「谢谢,我还有事,你好自为之吧,再
见!」说完,韩香丰盈的腰身一扭,哼哼呀呀地走出驿馆。

  望着女儿的背影,始终站在一旁的老韩头无奈地嘟哝道:「女儿,可要早些
回来啊,不要到处鬼混,尤其要少喝酒啊!唉,我啊,我啊,跟她操了一辈子的
心!」

  走出驿馆,老鸨身子向左一拐,走进一条幽暗的小巷里,狭窄曲折的街路两
侧高低错落的房屋紧紧相邻,每扇窗户都闪烁着飘忽不定的烛光,房门毫无例外
地洞开着。

  高高的门框上悬挂着如血的大红灯笼,贴着醒目的,无比诱人的大字,活像
是饭店的酒幌,招唤着花心的男子前来采春猎艳。衣着入时、粉头红脸的窑姐或
是依门、或是靠窗,用轻佻的眼神、剌激的言语,挑逗着穿街而过的阿二:「老
爷,上来啊,操我啊!呵呵!」

  「去,」老鸨应声抬起头来,瞪了窑姐一眼:「骚货,两天没揽到活,就痒
痒啦?如此高贵的老爷,下辈子也轮不到你来候伺啊!哎哟,」在一栋娼寮前,
老鸨停下了脚步,「哗」地推开房门:「到喽,老爷,请进吧。呵呵!」

  迈过高高的门槛,阿二走进一间宽敞的堂屋里,堂屋的正中央放置着紫檀色
的八仙桌,桌下有一口黑铁锅,里面充塞着冥钱和香灰,平安侯抬起头来,只见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老者的画像,那便是娼妓业的开山鼻祖管仲!

  「咕咚」一声,阿二正凝视着画像上的老者,老鸨扑通一声跪在黑铁锅前的
布垫上,真诚地点燃三柱高香,然后,「咚咚咚」地叩着响头,嘀咕一些让平安
侯费解的滥词,霎地,老鸨从地上跳将而起:「珍珍,侯爵驾到,还不快快开门
见客!」

  「嗳,妈妈,我来了!」

  「吱呀」一声,里间屋的房门徐徐推开,一个比韩香更加漂亮、也更加娇冶
的少妇,大大方方地站在阿二的面前。她,身段轻盈,肤嫩肌净,尤其是那双脉
脉传情的大眼睛,流淌着无限的春色,而略显厚重的珠唇,抹着腥红的脂膏,闪
烁着晶晶的莹光,充满了莫名的诱惑。哇,好一对出色的厚唇,吮起鸡巴来,将
会是何等感受呐?

  看见淫贼,少妇小嘴一咧,婀娜的身子胆怯地向后退缩着,老鸨一把将其拽
住,「这是小女珍珍,」老鸨诚慌诚恐地向阿二说道:「侯爵大驾光临寒舍,老
妇不胜感激。老妇清贫,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仅将小女奉上,陪伺侯爵安歇。珍
珍,」老鸨又冲珍珍道:「你还傻楞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快下厨,给老爷准备酒
菜去!」

  「嗳,这就去。嘿嘿!」听见老鸨的话,珍珍倍感诧异,俊俏的脸庞唰地绯
红到了脖颈处,表情极为复杂。在老鸨的催促之下,她低垂着脑袋,身子一转,
扭着小巧的屁股,溜进堂屋里,很快便奏起叮叮的锅碗瓢盆交响曲!

  这是什么意思?阿二突然茫然起来:老鸨如此厚等于我,这是什么意思,她
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就因为我是所谓的侯爵?事情会如此简单么?

  阿二正思忖着,厨间里传来珍珍放纵的吟诗声,轻盈的腰身时隐时现。听着
极具挑逗性的淫诗,望着飘忽不定的妖娆少妇,闻着脾胃大开的肴香,平安侯的
心情愈加复杂起来,对于当时的心境,在此特赋歪词一首为证。

  浪淘沙?艳遇

  娼寮荡春风,淫意浓浓。

  脂香绕柱九天重。

  风骚娘们如烈酒,眩晕朦胧。

  色眼赏芳容,明睫茸茸。

  丰胸高耸起丘隆。

  五更冷风轻拂面,黄粱迷梦。

  「老爷,」老鸨始终观察着阿二,沉默了半晌,她终于试探性地问道:「小
女如何啊,可否合老爷的心愿?」

  「嗯,好,好。」阿二胡乱应承着。不过,珍珍的确不错啊,不仅年轻,长
得漂亮,还颇有个性;尤其让平安侯感叹的是,她还能不假思索地、几乎是顺口
溜般地吟诗诵词。

  这可不简单啊,没有一定的文化素养是极难达到的,阿二曾听一些老淫棍们
讲述过,只有高级娼馆的风尘女子,老鸨雇人自幼教授其读书识字、写诗填词,
经过多年的磨炼,方能达到出口成诗的水平。

  而这种妓女,陪伺的价格相当高,普通的平民百姓是绝然嫖不起的,也没有
资格去嫖,一介大老粗,小姐吟出上句,让你对下句,你可怎么办?哪又能怎么
办,出丑呗,让人耻笑呗!

  「老爷,」看见阿二心事重重的神态,老鸨坦诚地说道:「老妇奔波了大半
生,到头来仍然一无所有,身边仅有这一小女,相依为命,苦渡残年,如果老爷
相中了,老妇愿意无偿相送!」

  「哦,」阿二怔怔地瞅着老鸨:「老妈妈,无偿相送!这是何意?」

  「没有什么意思,」老鸨很是大方地摆摆手:「一份薄礼而已!」

  「无功受禄,寝食不安,」阿二作揖道:「如此大礼,在下断不敢收!」

  「老爷,请容老妇细细道来。」老鸨郑重其事地说道:「方,小女在驿馆前
看见了侯爵!」

  「哦,」淫贼点点头:是呀,她也揽客去了,当然见得我:「知道了!」

  「小女为侯爵不凡的气度所折服,匆久跑回家来,苦苦央求老妇,欲与侯爵
结百年之好!」

  「当!」「哗啦!」厨间里突然嘈杂起来,碗盆无序地碰撞着,继尔,传来
珍珍焦燥不安的吵嚷声:

  「妈妈谬语,羞煞小女。

  信口胡涮,让妾何予。「

  呜呼,我的乖乖!这老鸨可真能睁着眼睛说慌话,珍珍明明看见的张牙舞爪
的大灰狼,什么时候看见气宇轩昂的所谓的侯爵了?再说了,珍珍怕淫贼还怕的
要死,什么时候苦苦央求老鸨,欲嫁给淫贼啊!莫说一个风尘女子,不能有此奢
望,纵使想嫁人,也不能嫁给一个大灰狼啊!

  「去,去,好生烧你的饭,大人的事,黄毛丫头少要掺言!」老鸨却显得异
常平静,对于她来说,扯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情。

  她凑近了阿二,以相师的眼神观察着淫贼,同时,还煞有介事地嘟哝起来:
「纵观爵侯之相貌……」老鸨左看看,右瞧瞧,怎奈阿二的相貌着实不敢让人恭
维,一副十足的人妖之相,细细端详,非男非女,无论老鸨怎么看,任凭老鸨怎
么吹,也看不出鼻直口阔,吹不出眉宇轩昂来。

  可是,老鸨丝毫也不灰心,她话锋一转:「老爷非同凡人,吉人天相,前程
无量,将来必有尊贵之日。老妇出身娼门,地位卑贱,年事渐老,为了给自己安
排好后路,安享晚年,将希望全都托付在侯爵的身上,为了表达诚意,特将小女
奉上,望侯爵腾达之日,赐老妇一杯羹足矣!」

  「老妈妈,您过奖了!」阿二暗暗发笑:我咋一点出没看见自己有什么出奇
之处?老鸨如此器重与我,还真让我不好意思,你是娼门出身,我阿二也强不到
哪去啊?我哪来的能量,有腾达之日啊,这有名无实的侯爵称号,还不知怎么混
来的呐!

  「老爷,」老鸨愈加兴奋起来,混浊的老眼放射着希望的光芒,彷佛前程无
限锦绣,美好的、乌托邦般的生活正向自己招手呐!于是,老鸨索性褪鞋上炕,
「哗啦」一声掀起炕柜,将积攒多年的压箱之物统统倒腾出来,一一摆放在淫贼
的面前:「这是老妇一生的积蓄,呶,还有!」老鸨又从炕柜下面拽出一只小巧
的皮箱,掀起盖子,阿二一看,哇!原来是一把把的金银细软,首饰项链。

  「老爷,」老鸨将细软「哗」地推向阿二:「所有这些,权当是小女随嫁的
妆奁,老妇毫无保留地送给老爷,请老爷收下吧!」

  「老妈妈,」看来,这老鸨果然是动真格的了。老鸨的真诚令平安侯深受感
动,自出道以来,有谁如此倾其所有地厚待过阿二啊?没有,真的没有!阿二将
所谓的妆奁推向炕里:「如此厚礼,在下当真不敢收啊!」

  「不,」老鸨又推了回来:「老爷,您一定要收下!这代表着老妇的一片真
心啊!」

  「妈妈,饭烧好喽!」阿二与老鸨正推让着,珍珍端着香味扑鼻的菜肴,满
头汗淋地走进屋来,身后翻滚着云雾般的烟气。老鸨转过身来,手指着餐桌道:
「呵呵,菜烧好了,老爷,请用膳吧!」

  在老鸨的礼让之下,淫贼欣然入席,老鸨令珍珍坐在阿二的身旁,自己则坐
在平安侯的对面。珍珍似乎对阿二依然充满了馀悸,大灰狼的影子彷佛还印在脑
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坐在淫贼的身旁,她显得那么的腆,那么的不自然。

  老鸨见状,不满地斥责起来:「没用的东西,平日闲扯的时候,那真是老母
猪啃碗渣,满嘴是瓷(词),一但动起真格来,就像霜打的茄子萎了!让车辘辗
过的赖蛤蟆瘪了!珍珍,咂咂,」老鸨用筷子敲击着桌面:「珍珍,学乖点,快
给老爷斟酒啊!」

  见珍珍还是迟疑着,老鸨终于沉下脸来,软塌塌、松垮垮的面腮当真就像被
霜袭了一般,干瘪而又枯黄,一对无神的昏光恶毒地逼视着珍珍。

  从那如芒的眼神里,珍珍油然想起:妈妈一旦发作起来,犹如母老虎闹春,
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每念及此,那不堪回首的往昔便像放电影似地从眼前快速
浮过,令珍珍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细手哆哆乱颤地端起酒壶,又拿过
阿二的杯酒,非常熟地斟满酒水,放下酒壶。

  珍珍转向阿二,一边露出妩媚的、却是极为勉强的微笑,一边用指尖轻弹着
杯面上的酒液,阿二不知这是什么礼节,也许是高级娼寮里才有的礼节吧!

  「嗯,嗯,」淫贼正为珍珍这一举动感到费解,珍珍清了清嗓子,将热气拂
面的酒水捧送到平安侯的嘴边:

  「热热乎乎一杯酒,小女珍珍端在手。

  蜻蜓点水滴清香,老爷赏脸开尊口。「

  「哦,谢谢,谢谢!」阿二慌忙接过酒杯,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不敢怠慢,
「咕噜」一声,一饮而尽,然后模仿着马府老爷饮酒的习惯,干尽酒水后,杯底
朝上以示敬意。老鸨见状,满脸的怒容一掠而光,发出满意的笑声:「嗳,好,
好,对喽,对喽,就要这样地招待老爷么!」

  「老爷!」为了讨得老鸨的欢心,生性本来就极为开朗的珍珍,渐渐放松起
来:认命吧,生天就是贱命,命薄如纸。不,连一张薄纸都不如,一张上好的宣
纸,绘上山水,赋上诗词,保存起来,日后尚有价值;而我珍珍呐,就好似那路
边的一抹黄土,随风飞舞,有今天就没有明天,今天尚在北方,明天没谁就刮到
南方去了。珍珍能够活到今天,已经非常满足了。

  将自己嫁给这条大灰狼,妈妈虽然有自己的考虑一面,同时,也是为珍珍好
啊,大灰狼没准就是天狼星下凡呐,如果真是那样,珍珍就时来运转了。珍珍不
应该对妈妈抱有成见,妈妈虽然不是珍珍的生身之母,可是,对珍珍却有再造之
恩,如果没有妈妈,哪有我珍珍的现在,早就化为一把粪土了。妈妈愿意把自己
嫁给谁就是谁吧,跟谁都是一个样,都是那回事。

  珍珍终于想通了,于是,她抛却了腆和衿持,施展起娼妓特有的本事,娇嗔
的、却是假惺惺地拥着平安侯,又是夹菜,又是敬酒的:「来啊,老爷,吃菜啊!」
珍珍越来越大方,甚至叼起一块熟肉,故意卖弄地送到阿二的嘴边,平安侯甚是
欢喜:好个骚货啊,今天晚上可是来着喽。呵呵!

  「哦哦」见淫贼叼住熟肉的另一端,珍珍却没有松开口,而是非常调皮地与
平安侯撕扯着口中的熟肉,你来我往,摇头晃脑,嘿嘿地媚笑着,心照不宣地眉
来眼去着。

  看见大灰狼正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珍珍突然耍起了鬼心眼,牙齿一松,「啪
啦」一声,毫无心理准备的阿二叼着熟肉,失去控制的身子向后仰去,珍珍勤地
拽住了他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拣起一根青泠泠的大黄瓜,在阿二的眼前摇来晃
去,同时,顺嘴吟诵道:

  「信手拣起盘中瓜,青脆甘甜起麻沙。

  筋条纵横脉络起,好香一根大鸡巴。「

  「哈哈哈……」阿二笑得前仰后合,愈加喜欢起珍珍来:自古青楼出奇女!

  啊,珍珍不就是一名出自青楼的奇女么?一个非常讨人喜爱的,很有文化素
养的脱口秀么?奇女,奇女,绝对是奇女啊!

  「好香啊,真好吃!」珍珍手握着又粗又长的黄瓜,老道地模仿着口交的样
子,秀丽的眼睛悄悄地瞟视着平安侯,把个大淫贼撩拨得色血沸腾。珍珍看在眼
里,略显厚重的珠唇刮划着颗粒密布的瓜身,故意发出无比肉麻的「哧哧」声,
听得阿二兴奋难当,胯间的鸡鸡扑楞一下,昂起挺立。

  「哟呀!」珍珍吐出了长黄瓜,细手指着阿二的胯间,冲老鸨嚷嚷道:

  「桌上菜肴飘香,桌下暗搭凉棚。

  老爷持枪阵前,珍珍坚守空城。「

  「老爷,」见阿二面庞红胀,一副尴尬的窘相,老鸨匆匆吃完一碗米饭,非
常知趣地起身告辞了:「珍珍,陪老爷吃好、喝好,喝好、吃饭。天不早了,我
困了,想早点休息,老爷,再见!」

  老鸨不在场,珍珍更加无拘无束了,她捧着平安侯的面庞,嘴对嘴地往阿二
的口中送着菜肴,阿二缭草地咬了几口:「哎哟,塞牙了!」

  「是么?来,贱妾给老爷抠一抠。」珍珍取来牙签,很是老道地剔出一条肉
丝:「贱妾太笨,这肉没有炒熟,请老爷原谅!老爷,」见阿二已经醉意朦胧,
珍珍突然提议道:「老爷,咱们玩个游戏吧!」

  「好啊,玩什么游戏?」阿二欣然应允,珍珍抓起一把细小的竹签:「很简
单,拼字的游戏。老爷,贱妾用牙签摆出一排字来,不过,每个字都缺少一笔,
只要老爷能把这一笔补上,连成一首诗,就算老爷赢了,贱妾就甘愿罚酒喝。」

  「哦?」平安侯真的为难了,虽然身为侯爵,大字却不曾认得几个,莫说连
诗,想拼出个字来也比生孩子要难上百倍啊!

  「老爷,」珍珍淡然一笑:「如果老爷拼不出来,连不成诗句,您就输了,
就得罚老爷您酒喝喽!」

  「珍珍……」这种吟诗对词的游戏,淫贼实在玩不了,他有意岔开话题,问
起珍珍的生身之事,芳龄几何!珍珍闻言,怅然叹息起来,只见她放下酒杯,秀
眉微锁,满腹感慨地吟诵起来:

  老爷问身世,贱妾泪汪汪。

  珍珍出生日,家乡闹飞蝗。

  春播一袋种,秋收籽半筐。

  民以食为天,举家去逃荒。

  灾年匪如毛,百姓惨遭殃。

  父母双双死,弃珍在路旁。

  老鸨拾得去,从此陷寮娼。

  「唉,都是苦命之人啊!」了解到珍珍悲惨的身世,阿二深表同情,他「咕
噜」一声又喝下一杯酒,藉着几分醉意,和盘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珍珍闻言,淡然一笑:「哦,原来如此啊,妈妈总埋怨珍珍疯疯癫癫,疑神
疑鬼,说出来的话没头没脑,怎么样,珍珍没有看错吧?珍珍的话不是疯话吧?

  侯爵原来就是一条大色狼啊!呵呵!「说着,珍珍又吟诵起来:

  老爷乃草民,珍珍出风尘。

  半斤对八两,娼寮结畸姻。

  相视会心笑,婊子也怀春。

  烈酒燃淫情,浓香又甘醇。

  「哈哈哈……」淫贼纵声大笑:「对,对,彼此,彼此,你是娼妓,我是淫
贼。哈哈哈!人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既充满了矛盾,又存在着和谐,淫贼遍采各
色美女,娼妓接纳万种男人。啊,我们虽然性别不同,可工作的性质却应该是一
样的,这就是生活!」

  淫贼愈来愈喜欢珍珍了,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世间的奇宝了,两
人越谈越投机,越投机越感觉亲近。淫贼淫性大发,手掌「嗖」地溜进了珍珍的
胯间,珍珍非常配合地叉开大腿,见淫贼摸得起劲,索性放下酒杯,主动褪下裤
子。

  阿二一头扑向珍珍胯间,搂住珍珍的细腰,色眼直勾勾地盯着珍珍的私处,
珍珍不以为然地向前挺送着刮剪的白白嫩嫩的肉穴:「看吧,看吧,愿意怎么看
就怎么看吧!」

  「呵呵,」手抚着毛茬吐露的肉包包,淫贼不禁笑出了声,手指豁然扒开亮
晶晶的肉片,淫邪地盯视起来。虽然频繁接客,经历无数根阳具的研磨,珍珍的
肉洞依然鲜嫩无比,泛着可爱的、淡粉色的光泽,指尖轻轻搅捣,滑润之中发出
「吱吱」的脆响,撩得阿二色心荡漾:「好漂亮的小啊!」

  「那是当然!」珍珍不无自豪地挪动着大腿:「不是咱自己吹牛,珍珍的小,
人见人夸,绝对是天下精品。啊,」言罢,珍珍又吟诵起来:

  宇宙生万物,骚乃一绝。

  娇巧细肉洞,谁见谁欢悦。

  跃跃冲上前,纷纷来插穴。

  头颅诚可抛,何惧精尽竭。

  珍珍的淫词秽调深深地剌激了阿二,他呼地站起身来,掏出硬得发烫的鸡鸡
正欲往珍珍的美穴里面顶,珍珍一把握在手里,一别熟练地摆弄着,一边振振有
词地吟诵起来。于是,一场情理之中的大战,伴随着珍珍的淫诗:开始了高潮了
又结束了!

  夫君挺玉茎,珍珍喜且惊。

  轻柔抚掌中,容妾来品评。

  粗细正合适,长短略失衡。

  表皮红通通,龟头亮晶晶。

  娼女展双股,欣然把君迎。

  昔日苦鏖战,今把娼地耕。

  色狼真威猛,果然不虚名。

  雄茎捣芯,贱妾直哼哼。

  越捅越粗胀,赳赳力无穷。

  叭叭撞穴壁,淫水如雨倾。

  嗷嗷纵声叫,淫雄终精。

  再看胯下,白浆满盈盈。

  射精之后,淫贼还不尽兴,握着残精滴淌的鸡鸡,跃跃欲试,珍珍见状,扑
哧一笑,小嘴一张,深深地含进口腔里,老道地吮吸起来。厚重的珠唇舔着阿二
的大阳具,那份感受用语言是无法准确表达出来的。

  「啊~~」阿二长吁了一口气,鸡鸡兴奋不已地进出于珍珍的小嘴,那超强
的快感,简直比插小还要舒服十倍:「哦哟,哦哟,哦哟,哦哟……」

  「唔唔」对淫贼近乎粗野的顶撞,珍珍似乎不甚满意,她扭转头,一边向后
躲避着,一边握住阿二的鸡鸡:「嗯,莫要乱动!」

  「哦,我不动!」淫贼乖顺地停歇下来,鸡鸡没入珍珍的口中,一动也不动
了。珍珍笑吟吟地翻了翻眼皮,小手握住阿二的鸡鸡根,舌尖轻撩着红灿灿的鸡
鸡头,一丝快意立刻传遍阿二的周身:啊,珍珍的口技的确了得!

  自从在林间撞见小圣上,直至进入皇宫,受册封,探尼姑庵,钻地道,失去
沫儿,淫贼阿二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得意过,幸福过。

  也许是好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精囊早已憋得又鼓又胀,现在,经珍珍厚唇熟
的撩拨,阿二再也控制不住了,一种强烈的排泄欲望再度袭来,只见淫贼浑身发
抖,双眼发直,珍珍看在眼里,对其进行最后的一击,淫贼大吼一声:「嗷!

  我……我不行了,我又要射了!「

  「嘿嘿,」珍珍慌忙坐起身来,一边抹着嘴边的精液,一边拍打着淫贼的鸡
鸡:「完蛋操,就这点脓水啊,嘿嘿!啊?」珍珍转向窗台,抓起白毛巾正准备
擦拭小嘴,突然,她的眼睛木然地盯着窗扇,抓着毛巾的手臂呆呆地悬在空中:
「鬼,鬼,鬼,有鬼!」

  「什么,有鬼,在哪?」阿二的目光循声转向窗扇,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
么也没有看见:「鬼,鬼在哪啊?珍珍,你又什么犯疯了!」

  「那,」珍珍指着窗外的大柳树:「在树上挂着一颗女人的脑袋,那血滴达
滴达地淌啊!啊,老爷,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你领进驿馆的那个女人。啊,不好
了!她来了,她进来了,她一个劲地喊:冤啊,冤啊!」说着,珍珍拽过锦被,
乱纷纷地蒙住脑袋,而光溜溜的下身却裸露在外:「她冲我来了,别,别抓我,
我没有杀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没有啊,哪来的鬼啊,我咋什么也没有看见啊?」无论如何张望,淫贼依
然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听见珍珍的嘟哝声,听说死鬼是自己领进驿馆的少妇,
阿二猛一激泠,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难道说,驿馆出事了?」

  「老爷,一定是出事了!」珍珍头顶着锦被,拚命地踢着大腿,淫贼发现在
珍珍的胯间,在洁白的褥子上,汪着一滩黄橙橙的分泌物因过度的惊骇,珍珍竟
然尿失禁了!

  夫妻狂交欢,感觉多奇妙。

  骇然抬头望,人头树上吊。

  呲牙又咧嘴,凄厉把冤叫。

  淫贼无所知,珍珍吓出尿。

mlcf1995 2010-8-20 08:56

               第二十四回

             贪小财韩香诓屠夫

              怨忿农妇被误杀

  渔家傲。单相思

  集市喧嚣窥芳颜,明眸流盼秋波传。

  裙舞袖飞丘比箭,甜如饯,长夜难眠依娆燕。

  赚得碎银全奉献,岂料炕热才一边。

  妒恨不平心境变,气难,深闺星夜血花溅。

  听罢珍珍没头没脑的臆语,平安侯心里不免发毛,一种不祥之兆油然涌上心
头,拐骗民女已经获罪在身,如果再弄出人命来,那又是没事找事摊上官司了。
想到此,平安侯性致顿消,他穿戴整齐,匆匆赶回驿馆。

  刚刚走到驿馆的门前,阿二便发现异常的情况,二背兜和农家少妇栓系在马
桩上的两头毛驴双双没有了踪影,不好!阿二的脖颈唰地掠过一丝凉风,他疾步
迈进门槛,漆黑的驿馆里面静寂寂的,老韩头睡在靠近大门的房间里,发出震耳
的鼾声。

  阿二顾不得叫醒老韩头,直奔韩香的私寝,也就是二背兜与农家少妇偷欢的
房间,房门业已锁死,阿二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好久也听不见任何动静,莫说交
欢的行淫声,或者是窃窃的私语声,就连喘气的声息都没有,什么声响也没有。

  「二背兜,醒一醒!」平安侯一声紧接一声地喊叫着。

  屋子里依然没有任何应答声,却把老韩头给喊醒了:「侯爵,你是何时进来
的,离天亮还早着呐,您有什么事情啊?」

  「快,把门给我砸开!」阿二严肃地命令道。

  老韩头不敢违抗,心中却嘀咕着:唉,这个老爷可真好色,玩完窑姐,还惦
记着农妇,好在我的女儿躲出去了,否则,也逃不过你的纠缠!

  匡当,老韩头手起斧落,砸开了房门,阿二定晴一看:「啊,血,不好了,
死人了,果真出人命案子喽,嗨嗨,苦也!」

  屋子里弥漫着膻臭的血腥味,凌乱的土炕上横陈着两具没有脑袋的体,拂晓
前的月光冷冰冰地映照在他们光溜溜的胴体上,反射着阴森可怖的幽光。平安侯
的目光所过之处,被褥上,墙壁上,窗扇上,处处喷溅着殷红的血水。老韩头扔
下斧头,老泪纵横:「完了,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但官职难保,恐怕老
命也要搭上喽!老天爷啊,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

  望着这可怕的惨景,淫贼却暗自庆幸起来:真是苍天有眼,我阿二又逃过一
劫,如果不是老鸨把我引走,此刻,我也将身首异处,血淋淋的脑袋不知道在哪
里凉快呢!阿二不敢耽隔,翻身上马哒哒地赶往官衙,如果是在以前,淫贼早就
一拍屁股溜之大吉了,而现在已经不同以往,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侯爵了,做起事
来是要负些责任的!

  「什么,杀人了!」驿馆出了人命案,让县太爷大吃一惊:「得,杀人都杀
进驿馆里去了,可见我县的治安状态是何等的严重,连官府都不安全了,唉,我
要尽快破案,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我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再戴下去了!」

  光当当,光当当,光当当,……

  县太爷方才穿好衣服,县衙外响起急促的击鼓声,继尔,一个农民模样的年
轻人迈进大堂:「老爷,我的媳妇走失了!」

  「哦,你先等一会。」县太爷简直焦头烂额了,天还没彻底放亮,就生出两
桩案子来,又是死人,又是丢人,这可如何是好。县太爷首先缭草地安慰农民一
番,然后,领着平安侯,带着一班衙役赶到驿馆,便开始了紧张而又细致的现场
堪察工作。

  「啊,媳妇,我的媳妇,」年轻的农民并没有听从县太爷的话,在县衙里耐
心等待,他悄悄地跟在衙役身后来到驿馆,看见没有脑袋的少妇横陈在土炕上,
他立刻惊呼起来:「我的媳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嗯,这是你的媳妇?」瞅着无头的少妇,县太爷反问农民道:「我还要问
你呐,你的媳妇咋跑到驿馆里,跟别的男人睡起觉来了!」

  「哦,这,」农民可怜巴巴地讲述道:「昨天媳妇去娘家串门,我接她一起
回家,半路上遇见几个朋友,就喝起酒来,她等的不耐烦,说是要自已回家,我
也没太在意,继续喝,哪逞想,半路上她却丢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唉……」

  「嗨,」县太爷教训农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喝酒能有什么好处哇,
嗯?为了多喝几口,怎么样,把个漂亮媳妇给弄丢了,你可真有正经事啊,唉,
酒鬼,活该,以后打光棍去吧!侯爵,」县太爷又转向阿二,犀利的目光咄咄而
视,「是呀,这个民女怎么死在驿馆的土炕上?侯爵,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么?」

  「这个,」淫贼一时语塞,但很快灵机一动,谎称昨天夜里自己因故没有住
在驿馆,民女是如何跑到驿馆的,自己毫不知情,可能是下人六枝干的,于是,
淫贼将责任全部推到死人身上,反正他连脑袋都没有了,当然不能开口说话,为
自己辩白了:「我说的全是事实,」淫贼手指着老韩头,「他可以作证,我昨夜
没有住在驿馆!」

  「嗯,嗯,是,是,」老韩头傻乎乎地点着脑袋:「侯爵的确没有住在驿馆
里!」

  「老爷,脑袋找到了!」阿二正忙于推卸着责任,一个衙役在厕所里找到了
二背兜的脑袋,大喊大叫地来到县太爷的面前,邀功领赏:「老爷,被害男人的
脑袋让我找到了!」

  平安侯和县太爷的目光同时扫向一颗披散发束,颈下血污淤渍的男人脑袋,
只见二背兜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左眼微闭,右眼半睁半闭,塌瘪瘪的鼻子严重
扭曲,老鼠般的尖嘴可怕地开咧着,那痛苦异常的神态,彷佛在冲主人嘀咕着什
么:

  老爷,还是你有福啊,还是你命大啊,你走了,奴才本想拣个便宜,做梦也
没想到,玩了一个小女子,却搭上一条小狗命!唉,真不值得啊,完了,老爷,
奴才命薄福浅,你承诺的土地,宅地,奴才是没有机会享用了,请您好生给奴才
留着吧,奴才一定尽快转世托生,来世再享用吧,再见了,我的老爷!

  「老爷,」平安侯正望着二背兜的脑袋发怔,又有一个衙役在大柳树上摘下
了少妇的脑袋:「老爷,被害女人的脑袋也找到了!」

  县太爷没有时间询问阿二,开始查验两颗血污满面的人头来。站在一旁的阿
二深感震惊:珍珍大概有特异功能吧,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啊,少妇的脑袋当真就
挂在大柳树上,瞅着那痛苦的表情,大大开咧着的嘴巴,彷佛有着满肚的冤屈,
却无处诉说!

  「媳妇,你死得好惨啊!」农民捧着少妇的脑袋,狠抽着自己的腮帮:「都
怨我,我犯了什么邪,贪的什么酒哇,把个好好的媳妇给弄丢了,让贼人给祸害
了,我该死,我真该死啊,唔唔唔,唔唔唔,……你,」农民捧着媳妇的脑袋,
突然转向阿二:「我的媳妇,死在你仆人的炕上,你作何解释,你还我媳妇,唔
唔唔,……」

  「嗨,」平安侯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架式:「仆人犯法,我有什
么罪啊,我,我,」阿二也觉得这对小夫妻实在是可怜,虽然不是自己所害,说
句良心话,多少也与自己有关啊,如果不是自己的默许,六枝怎敢把少妇往驿馆
里引领,「朋友,」阿二安慰道:「事已至此,死人不能复活,我代自己的仆人
赔偿你!」

  「杀人犯是破窗而入,」县太爷抚摸着窗扇,突然改变了口吻:「嗯,不对
啊,窗扇并没有扣死,嗯,好像是预留着的!老韩头,」县太爷指着房间,「侯
爵来驿馆之前,此屋为何人居住?」

  「嗯,嗯,」老韩头咯咯吧吧地答道:「我的小女!」

  「她现在何处?」

  「咋天晚上,侯爵在此下榻,小女多有不便,自己出去找地方住了!」

  「哦,」县太爷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查看起两具体的伤口,他立刻断定是
有着丰富屠宰经验的屠夫所为,「否则,不会干得如此利落,看这伤口,看这脖
颈,刀锋完全是顺着骨头的接合部,游刃有馀地切割下来的,没有杀过牲口的人,
是做不来的!」

  而丢失的毛驴更成为破案的重要线索,见天已泛白,县太爷与众衙役换上平
民的布衣,临出门之前,县太爷冲老韩头命令道:「去把你的女儿找回来,送到
县衙去,我有事情要问她!」

  说着,县太爷与衙役们混杂在赶往集市的人流里,双眼机警地搜寻着,只要
看见谁牵着毛驴,一定要走上前去看个仔细:「喂,这驴卖不卖啊?」

  「什么价钱啊?」

  县官与众衙役佯装着驴贩子,一路来到集市,仍旧没有找到二背兜与少妇失
去的毛驴,看见推着鲜肉的小贩子,县太爷一拍大腿:「我这个笨蛋,杀人犯怎
敢明目张胆地贩卖活驴啊,他不等着自投罗网么,走,到那边去!」

  说着幡然醒悟的县太爷又奔向贩卖鲜肉的地方,这里肮脏不堪,血污横流,
猪脑袋,马蹄子,驴肠子,扔得遍地都是,阿二也换成平民装束,倒背着双手,
装成收驴皮的小贩子,机灵的双眼不肯放过任何一张骚臭难闻的驴皮,「这驴皮
咋卖啊?能不能少要几个啊!」

  「呵呵,」混乱之中,一个拎着麻袋,卷着裤腿的汉子从阿二的身旁笑嘻嘻
地走过,奔向一个操着大砍刀,卡卡地肢解驴肉的黑脸壮年道:「郭三,行啊,
财运不错啊,刚刚卖掉一头,咋又弄来一头啊,今天可要发笔横财喽,告诉你,
那驴三件可不能给别人啊,一定要给我留着!什么,已经有人要了?不行,必须
给我,不给我,我他妈的还不走了,老爷就在此等着,看你给不给,你不给,我
就不让你卖成驴肉,呵呵!」

  嗯,两头毛驴,一个早晨卖了两头毛驴?县官闻言,机警地靠近那个被人称
谓郭三的屠夫。

  此人三十开外,生得虎背熊腰,大概是职业的关系,黝黑的皮肤泛着亮晶晶
的油渍,一对鼓突突的牛眼珠流淌着凶恶的浊光,看见微服的县官走过来,他抹
了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先生,买肉么?这是早晨新杀的毛驴,看,这肉多鲜
嫩啊,还冒热气呢!称两斤吧!」

  县官默默无语地端详着被肢解开的毛驴的躯干,眼角则瞟视着抛弃在地的驴
皮,平安侯也凑了过来,脚尖撩起驴皮的一角,心头一颤:哇,这不是六枝的坐
骑么!

  阿二的表情全被县官看在眼里,他四下扫视着,发现便装的衙役已经从各个
方向靠拢过来,县官手臂一挥:「还不将这个刁民给我拿下!」

  「你们,」郭三正欲抡起大砍刀,晚了,便装的衙役一拥而上,非常麻利地
将屠夫按倒在地,市场里一片哗然:「不好了,打架了!」

  「什么打架了,这是官府在抓人犯!」

  趴在血渍里的屠夫依然不服气,拚命地挣扎着,凶恶的目光逼视着县官:
「不错啊,干得不错啊,来的好快啊,老子刚剥了驴皮,你就找上来了,漂亮,
可是,」屠夫绝望地嘟哝着:「老子真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本官的皮你以后再剥吧,呶,」县官平静地命令道:「犯了杀人死罪,还
如此的张狂,先给这个家伙松松皮,然后押回县衙,老爷我要亲自过堂!」

  「是,」众衙役得令,拣起屠夫杀驴的工具:绳索、镐把、秤,骂骂咧咧地
砸向郭三,没有找到打人工具的,便飞起脚掌,又踢又:「操,操,让你骂人,
死到临头,还要受皮肉之苦,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死不开窍啊,打死你,打死你!」

  「哎哟,」屠夫满地翻滚,想想衙役们的话,说得也是蛮有道理啊,杀人抵
命,这是无法逃脱的,自己为何不乖巧点,躲过这场暴打呐,这是何苦哀哉啊!

  衙役们打累了,叫来一辆马车,将人犯郭三五花大绑地解往县衙。

  坐在马车上,郭三蠕动着被踢肿的嘴唇,吮着从面额上渗下来的血水,那咸
涩的有些腥膻的气味,让屠夫似乎又重温到昨天深夜的血腥味。望着乌云渐散,
愈加明亮起来的天空,绝望的郭三流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大腿一挺,脖子一
歪,「哼,死就死呗,反正人也杀了,仇也报了,老子死也无憾了!呸,贱货,
破鞋,婊子,该死的臭骚!」

  嘴上恶狠狠地谩骂着,诅咒着,一想起风流娘们的「臭骚」,屠夫不禁感慨
万千:气人真是气人,不过,她的确是个宝哇,现在想起来她来,我还是觉得她
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撩人,那么的让人魂不守舍,想入非非!杀了她,实在有
些可惜啊。女人啊,女人,你就是妖精,是让人迷离的妖精;是让人神魂颠倒的
妖精;是让人发疯的妖精;是害人的妖精!是,是,……,是让人死都不知道怎
么死的妖精!

  「他妈的,」想到此,郭三无比沮丧地低垂着脑袋,没头没脑地喃喃道:
「被坑,被骗,最后死在身上!」

  「哈哈哈,」众衙役忍不住地大笑起来,连赶车的老汉也抑制不住了,手中
的马鞭左摇右摆,郭三继续道:「可是没还不行!唉,」

  是呀,这的确是肺腑之言,男人没着实不行,尤其韩香这样既风骚又鲜嫩的
小,没有更是不行!啊,一想起韩香,郭三便无限感慨,尽管嘴上恶毒万分地谩
骂着,而心里还是惦念着她那白喷喷的,好似小馒头般的嫩 .那是多么出色的小
嫩啊,比起我的老婆来,真不知道要鲜出多少倍,弄到手里可真不容易啊,不但
绞尽了心机,也破费了许多沉甸甸的银子。

  「没有了,全没有了!」郭三自言自语着:「什么老、嫩,鲜、臭的,全他
妈的玩完了,小娘们,臭骚!你等着,你且在阎罗殿等着,老子我随后也就报到
来了,嗨嗨!」

  呵呵,屠夫依然惦念着韩香,这个小骚,平日里说话尖声厉气,凶的像头母
老虎,可是,一经压在身下,就变成一只柔顺的小绵羊了。哥啊,哥啊,叫得别
提有多甜喽,那腥红的小嘴,舔得我浑身麻酥酥的,多大的火气,一挨到这份上,
也全然消散了!

  小娘们长得特靓,皮肤尤其的洁白,泛着让人涎液直流的香气,而那突鼓鼓
的没有一根绒毛的嫩,闪烁着莹莹的晶光,指尖插捅进去,淫液地漫溢,发出咕
叽咕叽的响声。

  表面上看,韩香的小显得过于松弛,通常情况下屠夫都是左右开弓,两根食
指同时插进白鲜鲜的小里,粗野地向两侧扩张着。韩香丝毫也不在乎,屁股放浪
异常地扭动着,在屠夫的抠挖之下,粉溜溜的小开张到极限,长硕的阴蒂显得非
常的肥大,屠夫叼在嘴里,美美地吮吸着,哇,又湿又滑,即酸且涩,令屠夫再
也按奈不住,火辣辣的鸡巴咚地扎将进去。

  「哟唷,」小娘们特会撒娇,一挨鸡巴没入深间,韩香便无比撩人地、也不
知是真是假地哼哼起来,两只小肥手可爱地抚摸着屠夫黑毛纵生的胸脯,直摸得
屠夫欲念陡增,大鸡巴空前有力地撞捣着洁白的肉包包。

  韩香叫得愈加放浪起来,同时,欠起脑袋,与屠夫一共欣赏着粗硬的大鸡巴
无情地击捣着自己的嫩 .「嘻嘻,」韩香面含淫笑地凝望着身上的屠夫,娇嗔地
问道:「大哥,好不好啊!」

  「好,好,」眼睁睁地瞅着自己的大鸡巴顶撞着鲜活的小骚,屠夫别提有多
兴奋了,同时无比自信地认为:这个女人已经让自己彻底征服了。「香啊,」

  一边大作着,屠夫一边念叨着:「你太好了,我要纳你为妾!」

  「呵呵,」韩香却不置可否,秀美的目光充满了狡诈,小巧的指尖轻撩着屠
夫的鸡巴根。

  屠夫更加喜欢韩香了,完全占有她的欲念也更强烈了。「呶,我有钱,我有
银子,我能养得起你!」屠夫全然陶醉在性爱的享乐之中,得意忘形之际,他不
仅将一天的收入,甚至连收猪的本钱也一股脑地奉献给了韩香,为了她的小嫩屠
夫当真豁出去了,至于回家如何向老婆交代,嗨,到时候再说吧。「香,」屠夫
搂着韩香的粉颈:「答应我吧,做我的妾吧!」

  「嘻嘻,」看见屠夫呼哧呼哧地喘息起来,狡猾的韩香知道这家伙已经兴奋
到了极点,行将射精了,于是,她没有明确地答应屠夫,而是夹紧了双腿,快速
地收缩着嫩,给屠夫最后一击。「哟唷,哟唷!坏蛋,快射啊,我要,快给我啊,
呵呵!哟唷,哟唷!」

  「……」

  案件如此顺利便破获了,县官非常得意,回到县衙,正襟危坐,「传民女韩
香!」

  韩香被衙役推上前来,县官一拍惊堂木,「韩香,知本官因何传讯你么?」

  「不知道,」韩香故作镇静:「小女不知!」

  「你在驿馆里所住的房间出了人命案,这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可是,昨天夜里小女不住在驿馆,这案子与小女完全无关!」

  「与你无关,我问你,驿馆的窗户为何没有锁死,你大概在等什么人吧,嘿
嘿!」

  「这,」韩香面色绯红,「老爷,这可完全是个人隐私啊,与案子有何关系
啊!」

  「凶犯现已被本官擒获,想知道他是谁么?无理刁民,」县官异常平静地扔
出一句话来:「郭三,就是那个屠夫作的案,郭三是谁,你应该认得吧?他已经
全都招认了,你与他是何关系?这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吧!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
人的事,郭三为何要深夜溜进驿馆,而驿馆的窗户又没有关锁,请你解释吧!」

  「啊,」韩香惊叫一声,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这,这,他,他,不,不,
老爷,驿馆的窗户,从来就未关锁过啊!」

  「无理刁民,与人通奸,大乱纲常,你可知罪么?」

  「呜,完喽,完喽!」

  望着县官严厉的目光,漠然的神情,韩香的身子惊赅不已地抖动起来,她终
于明白过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不,老爷,通奸是不假,可杀人这种事,
真的与我无关啊!唉,」

  这个挨千刀的,韩香暗暗骂道:好啊,你想杀死我,该着老娘命大,你杀错
了人,你好狠啊!现在,你不是全招了么?好啊,我也帮帮你,把你做的好事全
都抖落出来!

  一束耀眼的光芒射进公堂,落在韩香的秀肩上,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韩香
的思绪不自觉地溜回到数年之前。

  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的明亮,韩香漫无目标地徜徉在喧嚣的集市上,望着各
色让人口水横流的山珍、海鲜,自己口袋里却没有一文钱,失望之际,韩香转悠
到鲜肉铺前,轻盈的身子无意中撞到正在卸肉的屠夫身上,满脸胡子,浑身油渍
的郭三见状,嘿嘿一笑,啪地扔过一根肉骨头,「老妹,拿去,今天我请客!」

  「呵呵,」韩香并没拿郭三的肉骨头,而是调皮地讥笑道:「你好大方啊,
可是,一根骨头,能做个什么啊,大哥既然如此慷慨,何不给点鲜肉啊!」

  「呶,」屠夫的色眼贼溜溜地扫视着韩香婀娜的身段,手掌大方地指着案几
上的鲜肉:「老妹,随便,你随便,想吃哪个地方,随便拿!」

  「谢谢,」韩香毫不客气地拣起一块鲜嫩的猪肉,临走之前,一手捧着鲜肉
一手掐捏着鲜汁莹莹的猪肉,眨巴着诱人魂魄的媚眼,「大哥,我这就回家做肉
去,中午去我家哦,放心,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在家!」

  屠夫屠夫,磨刀杀猪,纵然谈不上什么大买卖,并且周身油光铮亮,发散着
讨厌人的血腥味,可是在民间,尤其在偏僻的农村,一个出色的杀猪匠应该属于
中上等的收入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馀,最起码天天有肉吃,愿意吃哪个部位
就吃哪个部位,这绝对不是帮着屠夫神吹,对于这一点,韩香非常清楚。

  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无滋无味,郎君老实本份,每日三顿粗食稀饭后抱头
酣睡,便别无所求,第二天醒来,提着锄头,戴上草帽,又安安生生地去土里刨
食了!

  这样的生活韩香是无法忍受的,她不愿终年以粗菜淡饭度命,她不仅喜欢吃
肉,还喜欢品比猪肉还有滋味的,野男人的肉棒,哇,男人的肉棒真是别有风味,
捧在手里百啃不厌,越啃越有滋味,越有滋味便越上瘾。土炕上,牛棚里,菜园
间,树荫下,都留下韩香手捧肉棒,贪婪地大啃大吮的秽影。

  郭三给韩香带来了莫大的快乐,他不仅为韩香提供免费的肉食,还将大半的
收入奉献给了韩香,同时,彻底拜倒在韩香的裙下,唯唯诺诺,言听计从。能够
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俯首前贴耳,这已经让韩香兴奋不已了,更何况,身强力
壮的屠夫还给韩香带来了肉体上的空前满足!

  正值芳龄的韩香有着强烈的欲望,而儒弱的郎君显然满足不了韩香,韩香需
要更加强烈的,强烈得近乎是野蛮的性享乐,而郭三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非
常及时地填补了韩香性欲上几近饥渴的空白段。

  不修边幅,不讲卫生的郭三给韩香一种异样的满足,无论他那坚硬如铁的肌
肉;还是他那刺似钢针的大胡子,都令韩香兴奋难当,感受深刻。当粗野的屠夫
将自己压在身下时,那沉重的躯体几乎让韩香窒息而死,而就在这种苦不堪言的
憋闷之中,韩香渐渐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意,似乎深藏于体内的能量,一经重
物的压迫,终于喷涌而了。

  「啊,」韩香长叹一声,身子幸福地蠕动着,小嘴微开,向外喷射着滚滚的
骚气,两只小手漫无目标地抓抚着屠夫硬梆梆的肌肉,鼻孔默默地,却是贪婪地
嗅闻着郭三身上健康的,由血腥和汗渍混合而成的,味道非常独特的气息。

  「啊,」韩香又是一声长叹,郭三已经将大鸡巴插进自己的嫩里快速地捅扎
起来,粗黑的鸡巴撞击着白嫩的小,形成鲜明的反衬,看得韩香情迷意荡,她秀
目紧闭,努力品味着郭三的鸡巴与郎君的鸡巴存在着何种本质上的区别。

  「做我的妾吧!」这句话几乎挂在了郭三嘴上,每次偷欢时,激战到深间,
屠三便会脱口而出,起初,韩香权当是屠夫开玩笑,助助淫兴而已,于是,或是
娇嗔地应承着,或是直截了当地拒绝着。

  而屠夫却是认真的,看见大户人家三妻六妾,郭三的确很是眼热,如今赚几
个土鳖钱,不免淫心荡漾,不知天高地厚地攀比起大户人家来。

  「哼,」时间久了,韩香有些不耐烦了,当她得知屠夫当真想要纳自己为妾
时,不屑地数落郭三道:「哟,你有什么资格纳妾啊,就你赚的那几个土鳖钱,
也想像富豪人家那样,金屋藏娇啊,你养得起么?」

  韩香这番话,深深地刺伤了郭三的自尊心,他更加拚命地赚钱了,同时,纳
妾的欲望也愈加强烈了,而韩香却越来越让屠夫希望了。

  由于屠夫想攒钱纳妾,给韩香的银两一日少于一日,终于韩香沉不住气了,
为了表示不满,她不再理睬郭三了,甚至出于赌气的目的,在集市上,当着郭三
的面,与别的小商贩眉来眼去,这让郭三气忿难消,决定尽快将韩香弄到手,于
是,他葫生了杀机,韩香得知后,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不,不,」根本不用县官继续询问,韩香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股脑
地倾倒出来:「老爷,这不是我干的啊,我跟郭三有染这是不假,庄子里的人都
知道,可是,人绝对不是我杀的啊,是他,不满足于偷偷摸摸,非要除掉我那当
家的,然后,纳我为妾,我不干,他就擅自做主,把我当家的给杀了!」

  「啊,」韩香的交待不仅让县官,也令满公堂的人,包括韩香的父亲老官吏
在内,均大吃一惊,他哆哆发抖地指着风流妖冶的女儿:「什么,什么,你不是
跟我说,你当家的到广州做生意去了,怎么,你,你,不,不,郭三把他给害了,
唉,作孽啊,我咋生了你这个现世宝啊!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哟!」

  「带郭三,」县官一声断喝,鼻青脸肿的屠夫被拽上公堂,看见韩香,他顿
时惊呆住:「啊,你,你没死?」

  「哼,」韩香自鸣得意地笑了笑:「想让老娘死,没那么容易,哼,现在,
你去死吧!」

  「跪下,」县官命令道,衙役将郭三按跪在地,屠夫依然用眼角瞟着韩香,
处于半信半疑之中:「是她,真的是她么?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把她杀了,脑
袋挂在了大柳树上,唉,是不是我又喝多了?喝酒可真误事啊,这个臭娘们,算
你命大,逃过一死!」

  郭三很快就招认了误杀农妇以及六枝的罪行,末了,县官又提及了韩香的丈
夫,郭三也一口承认了:「嗨,荒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一条人命,两条人
命,仨条人命,对于我郭三来讲,意义都是一样的,全由我一颗脑袋来顶替算了!」

  而韩香却不这样考虑,亲夫的命案,对于韩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韩香痛
哭流涕,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谋害亲夫的念头,这完全是郭三一个人的想法,
并且也是郭三自己下的手,自己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他妈的,臭骚,听到家里,郭三心中忿忿地骂道: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上你,
做个垫背的!于是,信口胡编起来:「老爷,是她怂恿我的,她贪图我的钱财,
说自己的男人没本事,挣不到钱,不愿意跟他过了,让我干掉她男人,她给我作
妾,这是她的原话,否则,我一个有家庭,有妻小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杀人偿
命的事呐!」

  「你,」韩香气得浑身筛糠:「不要脸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你,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你才翻脸不认人呐,我杀了你当家的,你却反悔了,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做
妾,不仅如此,还不他妈的理睬我了,跟别的男人,比我更有钱的男人好上了。

  我他妈的实在气不过,昨天夜里,我看见你在酒馆里又跟一个男人出去了,
不用问,准是回到驿馆里鬼混去了,我当时喝了不少酒,脑袋一热,别上杀猪刀
就跟了上去。「

  「等你们进了驿馆,我约摸着应该上炕鬼混了,于是我潜到驿馆的窗户前,
用手一碰,发现窗户没有锁,我便推开窗户,哼,炕上果然并排躺着两个人,我
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烂醉之中,我提起这个臭骚的脑袋,挂在大柳树上,唉,
那逞想啊,我却杀错人了。」

  「唉,那两个人死的实在冤枉,我跟他们无仇无恨,在此,我向他们的灵魂
道歉,请他们原谅,我的本意,绝不是想杀死他们两个,而是这个臭骚,还有那
个与她鬼混的风流汉子!」

  「你,」韩香绝望地抵赖着:「老爷,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没谋害亲夫,
绝对没有,我敢向老天爷保证,如果我真有谋害亲夫的念头,死后下地狱!」

  一对曾经是恩恩诺诺、共浴爱河、肆意偷欢的狗男女,此时此刻,在生死面
前,俨然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横眉冷对,怒目而视,犹如困在牢笼里的一对
野兽,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来,苟且偷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着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的角斗:「是你让我杀的!」

  「不,是你自己要杀的!」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做妾!」

  「呸,瞅你那副德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让我给你做妾,你真是赖蛤蟆
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

  唉,这是何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

  集市喧嚣映朝霞,嫩果鲜梨馋倒牙。

  囊中羞涩无钱买,豆汁一碗充早茶。

  屠夫大哥真慷慨,想吃什么随便拿。

  小妹通情又达理,晚上请哥去我家。

  月色朦胧好偷情,牛棚里面啃鸡巴。

  干柴烈火辟叭叭,鸡巴插叫哇哇。

  天生尤物为已有,奸情撩拨把人杀。

  如今双双上公堂,你推我塞妈呀呀。

  「别吵了,」县官不耐烦了:「这里是公堂,是政府办公的地方,不是你们
撒野骂街的场合,都给我消停消停,本老爷要判决了!嗯嗯,」

  县官清了清嗓子:「贼犯郭三,只知赚钱,不知道加强政治学习,法治观念
淡薄,目无国法,与民女韩香勾搭成奸,为了达到长期霸占韩香的目的,人性丧
尽,惨无人道地谋害了韩香的亲夫,不仅如此,韩香拒绝做妾后,又萌生报复之
心,连伤两命。念郭三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现判处郭三凌迟之刑,立
即执行。」

  「又,根据天朝法律,郭三伤人三命,当以自家三命相抵,故尔,本县判决,
以郭三之妻、之女抵命,尚有一子,念郭三本性邪恶,根据天朝法律,这样的邪
恶之人不能让其传宗接代,因此,对郭三之子,处以宫刑,待痊愈后,以充皇宫!

  为其恶父赎罪!」

  呵呵,呜呼:

  古时法律真新鲜,一人犯法全家牵。

  血偿血来牙还牙,杀一抵一不袒偏。

  郭三全家四口人,尚馀独子把种传。

  哪知阉割充宫去,你说可怜不可怜。

  「岂有此理,」听完县官的判决书,屠夫咆哮起来:「好汉做事好汉当,我
郭三杀了人,愿意抵罪,凭什么让老婆和女儿去抵命啊!」

  「所以说,」县官挺有耐心,开导着屠夫:「这能怨谁啊,只怨你平时不加
强学习,对国家的方针政策不了解啊,法盲,呶,」县官将法典推向屠夫:「犯
什么罪,如何惩罚,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仔细看看吧!现在知道
后悔了,晚了!」

  「哦,」韩香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将无罪释放了,不料,放下郭三的
判决书,县官又拿起一张纸来:「民女韩香,身为人妇,却不守妇道,乱了三纲
五常,根据天朝法律,应寸杰而死!」

  「啊,」韩香大惊失色:「老爷,小女并没有杀人,为何要处死我啊!」

  「哼,」县官将判决书扔向案几:「还用得着杀人么,根据天朝法律,仅仅
通奸一项就够要你小命的!自古奸情出人命,小淫妇,死了心吧,你还有什么脸
面活在世上,遭万人唾骂!」

  「老爷,何为,何为,何为寸杰而死啊!」韩香哆哆嗦嗦地问道,不知自己
将是何种死法,想必一定很难看吧,县官冷笑道:「寸杰,寸杰嘛,就是用锋利
的短刃,一刀一刀地把犯人割成一寸一寸的肉段!」

  「啊,」韩香听罢,啊的一声惨叫,便口吐白沫,昏厥过去了!

  县官依法处斩了奸夫淫妇,平安侯倒也蛮开通,掏重银赠予农民,劝其回家
后,再续良弦。然后,带上奇女珍珍,向老鸨道别后,继续向封地进发。没走出
多远,宽阔的,林荫遮掩的大道上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淫贼抬头一看,不禁惊出
一身冷汗:怎么,原来是她?

  珍珍挥泪坐花轿,老鸨送婿上大道。

  白云悠悠头上飘,芳草萋萋脚下绕。

  田间农夫驱牛耕,河畔老翁忙垂钓。

  仲夏风光无限好,迎面突然见空照。

mlcf1995 2010-8-20 08:56

               第二十五回

             想师爷突发癫痫病

             臆梦中圣上获真经

  天仙子。癫痫

  舞手纵身跑大殿,晃脑摇头流臭便。

  或哭或笑喜无常,流口涎,还寒战,气喘吁嘘红绯面。

  年少鸡鸡雄又颤,圣上龙精狂喷溅。

  鬼魂相助力无穷,请老道,吞药片,祖传秘方全用遍。

  活埋了宫女,皇宫里突然沉寂起来,这很对皇后的心情,从此再也用不着监
视圣上了;马四娘也暗暗高兴,认为自己晋升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而圣上却
是无限的感伤,终日郁郁寡欢,唉声叹气。为了缓解圣上的忧闷之情,皇后显示
出格外的大度,不再干涉圣上与四娘亲热,这使圣上几近绝望的心境,或多或少
地得到些许抚慰。

  然而,时间久了,皇后的胴体再鲜嫩,美穴再滑润,折腾腻了,也不免令圣
上心烦;四娘的仙汁更是如此,圣上再也品不出最初的甘香和醇厚了。

  每当百无聊赖之时,圣上便会想起远在封地的师爷,师爷的音容,师爷的笑
貌,在眼前历历而过,活灵活现,师爷有着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听得圣上如痴
如醉,彷佛置身其间。

  「圣上,」每当圣上午间小憩的时候,淫贼便像事先预定好了似地,极为准
时地出现在圣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意境中,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神吹着:
「圣上,来啊,快到奴才这里来玩啊,我这里别提有多好玩了。」

  「嘿嘿,圣上,您相信么,千年以前的女人居然复活了,什么,您不相信,
这是真的哟!前天,愚臣闲着没事,就去山里转悠,哇,圣上,你猜愚臣发现了
什么?嘿嘿,愚臣撞见一个光着身子,头披白发的女人。」

  「一经打听,圣上,您猜她是怎么说的,她说自己是秦朝时期的宫女,住在
什么,什么阿房宫里,秦亡那年,楚王一把大火烧了阿房宫,宫女们四散而逃,
愚臣撞见的这个白发女人,据说就是千年以前的阿房女啊!」

  「哇,如果真是这样,愚臣不是撞见神仙了?开始,愚臣也不肯相信,谁能
活一千多年啊,可是,听那白发女人讲起来,却是有鼻有眼,尤其讲到什么,什
么阿房宫的时候,说得有来到去的,听她这一说,那阿房宫简直比圣上现时住的
皇宫还要阔气,还要富丽堂皇啊!圣上,恕愚臣没有什么文化,更不懂得历史,
愚臣斗胆问一句,秦朝时真的有什么,什么阿房宫么?……」

  「有,有,」圣上喜不自胜地坐将而起:「当然有了,朕的皇宫,哪敢与阿
房宫比啊,那简直不在一个档次啊!」

  圣上睁开眼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师爷,不过是做了一场白日梦!

  天空荡淫风,师爷入朕梦。

  西南荒蛮地,幽谷藏春宫。

  美姬千千万,侯爵乐融融。

  圣上惊且喜,怎奈山崇崇。

  「皇侄,」夜晚,妩媚动人的皇后极力讨好着亲侄子,细手勤地爱抚着圣上,
希望撩起圣上的欢心,忘掉那些该死的宫女,「来啊,操姑姑啊!」

  皇后淫荡地展开大腿,圣上撇了一眼姑姑的美穴,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心中
依然想着走南闯北,无所不能的师爷,想着师爷充满凶险,刺激无比的故事。

  「唉,」圣上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决定早早入睡,继续他那连续
剧般的、不知何时开始,也不知何时结束的梦境:今天晚上,师爷将会给朕讲述
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呐?阿房女怎么样了?师爷弄没弄上手啊?啊,与千年的仙女
行欢,将会是何种感受呐?

  「来啊,」皇后拽扯着圣上。

  圣上固执地拒绝道:「姑姑,朕困了,朕要睡觉!」

  「来吧,玩一会再睡,那才香呢!」皇后搂过圣上,主动将龙茎塞进自己的
美穴里。

  圣上心不在焉地乱捅着,旁边的四娘见状,为了调解气氛,她笑吟吟地爬到
皇后的身上,将那千锤万炼的老穴拱送到圣上的眼前,一边下作地撅扭着,一边
满嘴淫词地挑逗着:「来啊,圣上,这还有一个老家伙呢,操吧,两个都摆在圣
上的面前了,你喜欢操哪个就操哪个吧!」

  「呵呵,」望着两个迥然不同的美穴,圣上觉得这种玩法还比较新颖,马四
娘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兵,总能搞出一些让圣上意想不到的花样来。圣上呵呵一
笑,一边捅着身下的姑姑,一边拨开四娘密密麻麻的芳草,一个幽深的肉洞呈现
在圣上的眼前。

  「皇侄,快动啊,你的鸡鸡咋又软了!」身下的姑姑催促着,手指轻弹着渐
渐瘫软下来的龙茎。圣上扯着四娘的长肉片双眼充满好奇地死盯着,盯着盯着,
圣上感觉四娘的肉洞与往日不同,更加空旷,更加深不可测了。

  「哇,」四娘深不可测的肉洞引起少年圣上的好奇,他一边继续捅着姑姑,
一边双指并拢,探进四娘的肉洞里,「好深啊!」

  「哦,」四娘沉吟一声,屁股撅得更高了,扭摆幅度也更大了,「上来啊,
圣上,快操四娘啊!」

  「好黑啊!」

  圣上抽出手指,双眼盯着黑乎乎的肉洞,为了讨得龙颜大悦,四娘甚是下贱
地大作着,空旷的肉洞在圣上的眼前飘来晃去,圣上双手按住四娘的屁股瓣希望
看个究竟,「别动,四大娘,让朕仔细看一看,这是怎么回事?」

  「哦,」四娘不再摇摆:「圣上看见了什么啊?嘻嘻,」

  「哇,朕,朕,」圣上捧着四娘的屁股,既兴奋又茫然地嚷嚷起来:「朕看
见了一束光亮!啊,那里是什么地方,朕要去看个究竟!」

  慢慢地,捧在手中的屁股瓣让圣上瞠目地膨胀起来,彷佛是一只气球,越胀
越大,而四娘的老穴也豁然开敞起来。

  拨开乱蓬蓬的草丛,圣上看见一个呈现着喀斯特地貌,怪石嶙峋的山洞,一
束耀眼的光亮从不可知的洞底射向圣上的面庞,顺着这道光束,圣上饱睹了洞内
的一切:奇形怪状的山石滴哒作响,洞底溪水潺潺,水面薄雾迷漫,一股股令人
窒息的瘴气,直扑圣上的鼻孔。

  圣上不可自抑地打了一个寒战:「哇,这是什么地方?大概是西南的不毛之
地吧?嗯,」圣上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呛人的瘴气,只有西南的地貌才能生成
啊!」

  「圣上,什么西南什么瘴气,此话从何说起啊!嘻嘻,」四娘高撅着屁股,
听见圣上没头没脑的,臆幻般的话语,嘻嘻地淫笑起来,空旷的老穴讨好地收缩
起来。

  圣上又惊呼起来:「啊,四大娘,别动,朕正看得起上瘾呐!」

  圣上拚命地扒扯着四大娘的老穴,脑袋紧贴在四大娘的屁股瓣上,咕噜咕噜
地吮吸着四大娘瘴气般的淫液,「啊,啊,好呛人啊,好辣啊!不过,却有着特
殊的味道,好似烈性的白酒,喝着很辣,很骚,可是,细细地品,却是回味无穷!」

  「那好哇,」听见圣上的嘟哝声,四娘大喜,屁股扭动得更勤了,圣上越吸
越来瘾,彷佛酒鬼一般,不喝得酩酊大醉,誓不歇口!

  圣上彻底喝醉了,恍惚之间,他似乎置身于充满神秘传说的西南大地,徜徉
在连绵不绝的千山万岭之中,一时间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圣上,」圣上正茫然着,身后突然传来阿二熟悉的喊声,他回头一看,不
禁大喜过望,只见平安侯无比恭敬地站在他身后,见圣上转过身来,慌忙下跪,
「圣上大驾光临,罪臣有失远迎,万死万死!」

  于是,平安侯开始给圣上请安,继尔便叩起头来,圣上很是开通,立刻放下
皇帝的大架子,像个孩子般地拉着阿二的手,满山遍野地漫游起来,平安侯活脱
脱一个导游,如数家珍地介绍着大西南的奇风异景。

  「呵呵,」圣上幸福地漫游在崇山峻岭间,望着眼前奇峰突起、百花盛开、
童话般的世界,圣上由衷赞叹道:「好大的公园啊,比起皇宫里的假山,假石,
不知要壮观多少倍啊!喂,」圣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阿二道:「师爷,走啊,
领朕去拜见阿房女吧,朕很想结识她,朕要纳她进宫,封她为,为,」

  圣上正思忖着如何册封千年神仙阿房女,阿二暗暗发笑:哪有这么回事啊,
这都是我顺嘴胡编的啊,于是,淫贼撒谎道:「圣上,这阿房女一贯来无影去无
踪,这几天,又不知到哪疯去了,恕愚臣蠢笨,寻她不见,圣上!」淫贼手指着
正前方,「你看,那是元阳石,你仔细瞅瞅,那直挺挺的大柱子,像什么啊?」

  「像,像,嘿嘿,」望着一根平地拔起的巨石,瞅着那圆浑浑的顶端,圣上
冲淫贼会心地一笑,指着自己的胯间道:「那还用问,像鸡巴呗!」

  「嘿嘿,圣上好眼力,」淫贼纵身跳上巨石,圣上也不甘落后,两人攀着巨
石,比赛般地向顶端爬去。

  突然,巨石可怕地晃动起来,把圣上吓个半死:「不好,石头要塌倒了,师
爷快救朕!」

  「莫怕,」阿二抱着巨石,安慰圣上道:「没事,圣上尽管放心,不会有任
何危险的,你看,」阿二手指着前方:「元阳巨石有想法了,他也要操喽!」

  「嗯,」圣上的目光顺着淫贼的手指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对面高不可
攀的山峰上,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若隐若现着一块与女人私处颇为相似的怪
石,怪石的最上端杂草丛生,光滑的表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洁白的莹光,甚至
还有两条曲折的,与阴唇毫无二致的长石头,围拢成一条狭窄的缝隙,让人想入
非非,看得圣上扑哧笑出了声:「真是绝了,这是何物?」

  「阴元洞!」淫贼顺嘴答道,然后,叮嘱圣上道:「圣上小心,抱住巨石,
他要开干了!」

  轰,说话间,颇似男人阳根的巨石突然向对面的山峰冲撞而去,圆浑的顶端
轰然撞击在女人肉穴般的,被淫贼称谓阴元洞的怪石上,登时,地崩山摇,石裂
天惊,圣上抱着巨石,耳畔嗡嗡作响。

  卡嚓,巨响之后,火花飞溅,天昏地暗,卡嚓一声,阴元洞豁然开敞,热切
地接纳着昂首而来元阳石,圣上和阿二抱着巨石,随着巨石相继进入女人阴道般
的洞穴里,淫贼机灵地跳下巨石,冲圣上挥着手:「圣上,快跑,过一会,就正
式开战了,咱们得找个理想的位置,躲起来,否则,阳元石一旦撞在咱们俩的身
上,立马就压成肉饼喽!」

  哗啦,话音刚落,巨石笨拙地向后退去,在淫贼的帮助下,圣上跳下缓慢移
动的巨石,藏匿在一条流水潺潺的暗沟里,光当,巨石再度撞击而来,坚硬的石
身擦着圣上的头皮一掠而过,石身研磨着洞壁,发出哧哧的,刺耳的响声,火星
四迸,吓得圣上缩着脑袋,一动也不敢乱动!

  「哦」,从深不见底的暗处,传来悠长的呻吟声,在巨石的撞击和研磨之下,
洞壁愈加开阔起来,圣上也不再迷茫和恐惧,依然藏在暗沟里,目睹着这一切,
与平安侯一起加油助威起来:「嘿唷,嘿唷,操,操,操,嘿唷,嘿唷,」

  「哦唷,」处于臆幻中的圣上嘿唷嘿唷地大作起来,胯间的龙茎彷佛就是无
坚不摧的元阳石,威猛无比地撞击着姑姑的嫩穴,不知个中缘由的姑姑,在亲侄
的狂插之下,身不由已地呻吟起来:「哦唷,哦唷,好操,侄儿好操!」

  「嘿唷,嘿唷,」圣上越战越猛,龙茎从来没有如此坚硬过,撞得皇后哇哇
狂叫,往日的威严和庄重一扫而光,她大叉着双腿,两手搬住侄儿的屁股:「哎
哟,好操,哎哟,侄儿好厉害!」

  扑哧,这近乎疯狂的撞击深深地刺激了四娘,老穴莫名地收缩起来,同时,
将滚滚的淫液挤出洞穴,哧哧地喷溅在圣上的面庞上,圣上不得不闭上眼睛,昏
昏然中,彷佛听见师爷的嚷嚷声:「圣上,快跑哇,不好了,元阳石要射精了,
快跑,否则,会被淹死的!」

  话音未落,阴元洞内突然大雨倾盆,在淫贼的催促之下,圣上刚站起身来,
暗沟里已经涌出哗哗的洪水,将圣上扑倒在地。

  「不好,朕要淹死了!」说着,圣上推开四娘的大屁股,腾地站起身来,惊
慌失措地跑向室外:「不好了,洪水来了,啊,」没跑出几步,洪水劈头而来,
将圣上无情地吞噬了,「哟唷,」

  四娘扭过身来,发现圣上已经昏倒在寝室的门口,周身汗水淋淋,彷佛刚从
浴缸里跳出来,皇后扑楞一下坐起身来,忙不迭地爬向圣上,「皇侄,皇侄,你
怎么了?快醒醒!」

  「圣上,」四娘拽住圣上的手臂,与皇后一同呼唤起来:「快醒醒,快醒醒
啊!」

  「御医,」皇后惊呼着:「快叫御医来,圣上有病了!」

  「皇后,」御医慌慌张张地跑进寝室,见皇后赤身裸体,他迟疑片刻,身子
本能地向门外退缩着。

  皇后披上衣服,红着面庞唤道:「快,快给圣上诊脉!」

  「是,」御医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又是捏胳臂,又是掐人中,而圣上则安
祥地躺在皇后的怀里,脸上流淌着痴呆呆的憨笑,紧紧闭合着的双眼充满惊惧地
转向着窗外。

  「师爷,快救朕啊,朕要淹死了,哦,跑,往哪儿跑啊?什么,光亮?在哪
啊,」胡言乱语的圣上突然睁开眼睛:「啊,师爷,朕看见了,朕看见亮光了,
对,那是天堂的亮光,朕到天堂了,朕好幸福啊!」

  「唉,」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侄儿,你胡诌些什么啊,什么师爷、师爷
的,他已经去封地了!」

  皇后最讨厌的人便是淫贼阿二,为了把他从侄儿的身旁驱赶开,皇后真是煞
费了心机,最后封淫贼为平安侯,实际上是将其流放到数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
任其自生自灭了,而阿二则毫不所知,还乐颠颠地走马上任去了!可是,年少的
侄儿依然惦念着所谓的师爷,一口一声地挂在了嘴边,以至于迷迷茫茫,疯疯癫
癫,这实在让皇后万分气恼,却又一筹莫展。

  「师爷,慢点跑哇,等朕一会!」

  圣上伸展着双臂,失重的身体好似一片树叶,轻飘飘地飞出姑姑的怀抱,飞
出深宫,飞向云端,飞向天际,飞向浩瀚无边的苍穹,「朕飞了,朕会飞了,姑
姑,四大娘,再见,朕要跟着师爷去天堂玩喽!」

  「不,不,」皇后企图搂住手舞足蹈的皇侄,可是,小圣上不知哪来的机灵
劲,呼地窜出寝室,光溜溜地跑向大殿,高举着双臂:「朕飞喽,朕会飞喽!」

  「圣上!」

  「皇侄!」

  皇后、四大娘、御医纷纷追出寝室,满大殿地转悠起来,却怎么也抓不住圣
上,咚的一声,圣上纵身跳上大殿旁的栏柱上,把个皇后骇出一身的冷汗:「皇
侄,小心啊,别摔着!」

  圣上好似一个出色的杂技演员,从一根栏柱跳向另一根栏柱,不仅如此,还
能做出让人称绝的,高难度的,单腿独立的可笑姿式。

  圣上站在栏柱上,环顾着黑漆漆的大殿,不远处,一朵飘忽不定的光束彷佛
是大海里的航标灯,引领着圣上飞向茫茫的远方,圣上摇动着双臂,活像一只冲
出牢笼的小鸟自由自在地翱翔着,没有了姑姑的管束,圣上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
最幸福的人:「姑姑,再见了,以后,侄儿再也不会让你操心了!啊,」圣上突
然惊叫起来:「姑姑,不好,海,海,好大的海,好黑的水啊!」

  「皇侄,」皇后纵身一跃,也跳到栏柱上,伸手欲抓住侄儿。

  圣上顽皮地一笑,咚的一声,又跳到那一根栏柱上:「嘿嘿,姑姑,来啊,
你抓不住朕!朕会飞喽!」

  幸福的小鸟正欢畅地飞翔着,身下突然涛声大作,圣上低头一看,身下的海
水卷起滔天的骇浪,比墨汁还要暗黑的海水迎头狂劈而来,圣上大吼一声,眇小
的身体立刻被海水吞噬:「啊,师爷,朕掉进苦海了,朕要淹死了!」

  惊慌之际,咕咚一声,圣上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从栏柱上重重地摔跌到
大殿上,皇后立刻扑上前去,死死地搂住侄儿:「皇侄,摔痛了吧!唉,」

  人生似梦涉苦海,身心疲惫总不醒。

  谋权夺利手段黑,尔虞我诈皆可行。

  父子兄弟人头断,至亲近戚溅血腥。

  竹篮打水空一场,阴曹地府目不暝。

  骇浪巨响过后,是可怕的寂静,圣上死死地搂住皇后,彷佛搂住苦海里的一
叶小舟,「师爷救朕,师爷不要放开朕,朕不想死!」

  「侄儿,」皇后泪水涟涟地摇晃着圣上的脑袋:「什么师爷、师爷的,姑姑
在这呐,侄儿,姑姑搂着你呐,不要怕,有姑姑在,什么也不要怕!」

  「啊,师爷,不好,」圣上又歇斯底理地干吼了起来:「鬼,鬼,鬼来抓朕
了!」

  扑啦啦,扑啦啦,圣上的确吓破了胆,吼着吼着,屁股下面就涌出一滩稀屎
来,大殿上登时臭气弥漫,呛得众人简直不敢喘气。「快啊,」皇后将圣上拽离
臭屎滩,气急败坏地冲御医道:「你还傻瞅着什么呢,快点给圣上用药啊!」

  「可,」望着浑身抹满稀屎,臭不可闻,痛苦挣扎的圣上,御医面露难色,
「不知是何症状,奴才不敢随便用药啊!」

  「难道,就瞅着圣上折腾死么?」说话间,圣上脑袋一晃,嘴角里又吐出粘
稠稠的白沫,众人望去,只见圣上嘴邪眼歪,四肢僵硬,大概是死了!

  「皇侄,皇侄,」皇后拚命摇晃着僵如死的圣上:「你怎么了,醒一醒,醒
一醒啊,呜呜呜,呜呜呜,」渐渐地,皇后发觉怀中的侄儿越来越僵硬了,越僵
硬也就越冰凉了,望着濒死的侄儿,皇后心如刀割,「皇侄,你不能死啊,你就
这样把姑姑扔下了,姑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侄儿慢走,姑姑就跟你一起去了!」

  皇后抛开侄儿,又玩起她那屡试不爽的小把戏,用脑袋撞墙壁,众人慌忙拦
住,纷纷跪倒在地苦苦乞求着。皇后无奈,再次扑向侄儿,她扒开侄儿的眼皮,
更加绝望了,侄儿竟没有了眼珠,眼眶里混浊不堪。「完了,瞳仁都散尽了!」

  皇后彻底崩溃了,「就是不死,侄儿也得变成瞎子啊!呜呜呜,呜呜呜,」

  圣上又痛苦地抽搐起来,嘴角冒着恶心人的白沫,皇后见状,抓过一条白毛
巾,轻轻地擦拭着,「侄儿,就是死,也要死得像个人样啊,来,好生躺着,姑
姑给你擦擦干净!」

  皇后将毛巾蘸上温水,跪爬到侄儿身旁,小心奕奕地擦拭起圣上的裸体来,
一边擦着,一边仔细地端详着,那出神的目光,那茫然的仪态,彷佛这个无比熟
悉的、朝夕相伴的侄儿,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陌生。擦着擦着,一滴热泪哒地滴
落在侄儿的面庞上,皇后慌忙擦抹掉,不料,又哒上一滴。

  旁边的四娘看在眼里,深受感动:唉,多好的姑姑哇,外表严厉异常,内心
却是深深地爱恋着侄儿,生死之际,方见真情!

  四娘也找来毛巾,蹲下身来,准备模仿着皇后的样子,为圣上擦身。突然,
圣上又是一番抽搐,业已擦净的身子渗出殷殷的血污,皇后立刻惊呆了,手中的
毛巾啪的掉落在地:「出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轰隆一声,又腥又黑的海水突然退去,将圣上丢弃在污秽不堪的海滩上,他
吃力地爬起身来,极目远眺,天空彷佛是一口倒扣着的,密不透风的大铁锅,到
处是灰蒙蒙的一片。

  「师爷,师爷,你在哪啊?」圣上手拄着沙滩,发出嘶哑的哀号。

  不多时,从那泥泞不堪的地平线上,传来嘈杂的哭喊声,圣上一惊,仔细一
瞅,不禁打起了寒战,哪里还有什么师爷啊,只见被姑姑活埋的宫女们潮水般地
向自己汹涌而来:「还我命来!」

  「……」

  「姑姑,」圣上惊惧到了极点,双臂紧紧地搂住皇姑,「姑姑,宫女们向朕
讨命来了!哇,呀,」

  宫女们很快便涌上前来,你一把,我一把,把光着身子的圣上抓挠得体无完
肤,在沙滩上滚来滚去,痛苦地吼叫着:「啊,啊,痛死朕喽!」

  圣上浑身血污,发出最后一声尖叫,双腿一蹬,再度昏死过去,皇后拚命地
摇晃着怀里的侄儿:「皇侄,你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宫女?哦,」望着侄儿
身上的血污,皇后似乎明白了几分。

  「哼,小骚们,我欠你们什么了?你们乱了后宫,按照天朝刑律,难道不该
活埋么?如果知趣,你们就不要纠缠我的侄儿了。什么?有该埋的,也有不该埋
的,我做得太过火了,不问青红皂白,统统都埋了!好,好,我接受,我地打击
面的确大了点,你们谁有冤,认为自己不该活埋,直接找我算帐好喽,嗯,不敢,」

  皇后捧着侄儿的血身,也臆语起来:「嗯,是这样,那我就代侄儿受过吧,
我欠下的血债,由我自己来承担!既然我阳寿未尽,且先吞下自己的血债,死后
再去阎罗殿细算吧!」

  说完,皇后将昏厥中的圣上平放在地,她跪俯在圣上的身旁,张开嘴巴,毫
无顾忌地吮吸着侄儿身上的血污,所舔之处污秽尽无,又显现出嫩白白的肌肤,
再看皇后的嘴唇,沾满了腥臭的血渍,飘逸着令四娘几欲呕吐的臭气。

  「皇后,」四娘实在看不下去,怯生生地劝阻着。

  皇后摇了摇头,根本不以为然,「这是我欠下的,再怎么肮脏再怎么污秽,
我也必须吞了,且先留在腹内,死后再算总帐吧!唉,」

  皇后咕噜下一口脏血,「有什么办法呐,这些宫女在阴间告了我一状,起诉
我滥杀无辜。我乃女流之辈,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只因为胯间没有阳根,便也不
具备法人资格,于是,地狱里的小鬼便找到圣上的头上,由侄儿承担我犯下的罪
恶!你说,这脏血,我不下,难道让侄儿下么?」

  「皇后,」听罢皇后的讲述,御医突然来了灵感,认为讨好皇后的机会终于
来了,他跪倒在皇后身旁:「奴才有良计,既能下脏血,又不使皇后难堪!」

  「何计,但请讲来!」

  御医的所谓良计,皇后并不中意,无非是准备一些纸制的水牛,写上符咒,
然后付之一炬,皇后摆摆手,「不妥,不妥,人的过错,为什么要由牲畜来承担
呐!」

  「皇后,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啊!」皇后搂着圣上的身体,正卖力地吮舔着脏
血,四娘突然嚷嚷起来,皇后扭头一看,圣上的龙茎不知什么时候挺立起来,鸡
鸡头直指天棚,硬梆梆的鸡鸡身哆哆抖动着,「这,这,这又是为何啊?」

  唰,圣上的龙茎突然渗出的血水,皇后呼地扑了过去,手按住血淋淋的龙茎,
「臭不要脸的骚们,人死了淫心却不死啊,还想着这事呐,哼,」

  怎奈,圣上更加剧烈地抽搐起来,握在手中的龙茎摇来晃去,血滴横溅,令
皇后心痛不已:「饶了我的侄儿吧,求求你们啦!」

  混乱之中,被皇后以极端手段折磨而死的李夫人,拖着没有皮肤,鲜血滴淌
的残体,面露凶光地向圣上爬来,身后跟着她的女儿们,一个个全都没了脸皮,
赤裸的身子被沸油烹炸得又酥又脆,飘逸着即呛人,又多少夹混着肉香的气味。

  李夫人拨开众宫女,伸着血淋淋的手掌,没有舌头,没有牙齿的嘴巴不停地
扭动着,分明是在恶毒地诅咒着圣上,而圣上则一个字也听不清楚,身子本能地
向后退缩着。「姑姑救朕,」圣上胆怯地喊叫着,不知何故,尽管嘴唇不停地翻
动着,咽喉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也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瞅着李夫人向自己爬
来。

  当李夫人的手指即将碰到圣上的身体时,她似乎用尽了气力,剥去表皮的双
眼凶狠狠地一瞪,又死去了,而她的女儿却是跃跃欲试,纷纷爬向圣上,一只只
被沸油炸烹得干干巴巴的手指或是拽住圣上的耳朵,或是拧住圣上的鼻子,「冤
枉啊,冤枉,父亲犯了罪,与我们有何关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我们死不
瞑目哇!」

  「呸,呸,呸,……」

  不知是谁居然抠开圣上的嘴巴,往圣上的口里唾唾沫。

  「呸,呸,呸,……」

  「哟,」圣上咧着嘴巴,口腔里盛满了粘乎乎的口液,舌身发硬,任凭粘液
往咽喉里渗去,四娘慌忙唤皇后道:「皇后,不好了,圣上又流口水了,病好像
越来越重了!」

  「啊,他会噎死的!」皇后捧起圣上的脑袋,嘴对着嘴,又不嫌肮脏地吮吸
起圣上口腔里的粘液来,看得四娘好不恶心啊!

  「呸,呸,呸,……」

  皇后将圣上的粘液刚刚吮尽,冤鬼们又张开嘴巴,呸呸呸地倾吐起来:

  「呸,呸,呸,……」

  「哟呀,」混乱间,不知哪个冤鬼握住圣上的龙茎,粗野地揉搓起来,继尔,
又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恶狠狠地切咬着,痛得圣上嗷嗷大叫,依然发不出任何
声音:「痛啊,痛啊,好痛啊,朕的鸡鸡好痛啊!」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李夫人不知何时也爬了过来,她从女儿们的
手中抢地圣上的鸡鸡,嘴里噜噜噜地不知嘀咕些什么,手掌老道地揉搓起来,很
快将圣上的龙茎搓得又粗又硬。

  李夫人握在手心中,张开鲜血淋淌的嘴巴,「呸,」李夫人将一口血水吐在
龙茎上,彷佛是效力超强的胶水,把圣上的龙茎紧紧地箍裹住,永远也不会瘫软
了,其他的冤鬼见状,发出会心的微笑,「对,还是妈妈有经验,让他的鸡巴永
远硬着,胀死他!」

  李夫人握住小外甥硬挺挺的龙茎,张开也是没有牙齿的嘴巴,深深地含进口
腔里,与女儿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咬切,这是徒劳的,只见她将圣上的龙茎吸进
咽喉,然后,猛一发力,哧,圣上白哗哗的精液犹如自来水般地流淌起来,全部
流进李夫人的咽喉里,女儿们见状,点头称道:「对,妈妈做得对,吸尽他的精
液,让他断子绝孙!」

  「妈妈,你累了吧,让我帮你吸一吸!」大女儿从妈妈手中接过龙茎,彷佛
接过一根接力棒,她颇为认真地端详一番,然后,呸地吐出一口粘液,涂沫在龙
茎头上,继尔张开嘴巴,老道地吸吮起来,看着生前并没有出嫁的大女儿,口技
却是如此的娴熟,李夫人神态异样地盯视着大女儿,似乎在说:死丫头,你这手
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嗯,是不是背着妈妈偷人了?

  「嗨,妈妈,瞅啥啊,女儿可没有做败坏家风的丑事哦!」大女儿一边摆弄
着龙茎,一边神秘兮兮地逼视着妈妈,那表情彷佛在暗示着:妈妈,你咋忘了,
女儿的闺房与你的寝室仅一壁之隔啊,平日里,父亲公务繁忙,经常不在家,你
偷吸家奴的精液,女儿看得真真切切,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地便学会了,嘿嘿!

  李夫人领着几个女儿,发誓要吸尽圣上的龙精,皇后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却又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瞅着侄儿行将精尽人亡了!

  「哦,何人在此胡闹哇!」从女人堆里突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那特殊的公
鸭嗓子令圣上极为熟悉:哦,舅舅,原来是舅舅哇。

  「舅舅,」圣上从姑姑的怀里挣脱出来,呼地坐起身,龙茎上附满了污血和
残精,直挺挺地指向天棚,他推开舅母以及表姐妹们,虽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依
然拚命地喊叫着:「舅舅,救朕!」

  「哼,你还知道叫我舅舅哇,」舅舅用鼻孔哼了一声,圣上大喜,舅舅还能
听见朕的话音,看来自己还有救,他瞪圆了双眼,只能听见舅舅的鼻音,却看不
见舅舅的身影,「舅舅,你在哪啊,朕咋看不见你啊!」

  「哼,我已经被你姑姑马吃了,你若能再看见我,那就怪了,哼,……」

  「舅舅救朕!」圣上不得不放下天子的大架子,给肉身已经了战马,永远也
看不见身影的舅舅施以外甥的大礼,乞求舅舅救自己脱离苦海。

  在圣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央求之下,国舅终于念起了亲情,「唉,娘亲舅大,
不冲别的,就冲我的姐姐,也应该帮他一把!唉,外甥,」国舅点了点头,「看
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早地死掉了,实在可惜了点,管咋地,咱们也是实在亲戚啊!」

  「是啊,」圣上顺坡往上爬去:「娘舅亲,辈辈亲啊!」

  「得了吧,」国舅反诘道:「外甥是狗,吃完就走!」

  国舅这番话令圣上一时语塞,不过,小家伙还是相当的机灵,忽而转变了话
题:「舅舅若能救朕,朕必重修舅舅的祖坟,再立起一道大牌坊,重塑舅舅的金
身,……」

  「拉倒吧!」国舅怅然叹息道:「我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修再大再好的祖
坟又有什么用哇!少来这虚的吧!呶,」国舅顿了一下:「外甥,事已至此,已
经发生的事情,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不过娘舅的亲情还在,
你尽管放心,舅舅定会救你,不过,却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舅舅,」圣上急不可待地问道:「外甥必尽力而为!」

  「很简单!」漆黑之中,一本并不厚重的书卷展现在圣上的面前,「外甥,
这本书你可曾看过?」

  「没有。」圣上摇摇头。

  舅舅建议道:「那么你现在就看一遍吧,如果你答应我按照书上写的去做,
我便救你!」

  「是,我答应,」为了活命,圣上不假思索地应承了,然后扫视着舅舅展示
在眼前的书籍,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越看越兴奋,「太好了,太妙了,舅舅,
我一定按照书上写的去做!我一定说到做到!」

  「那好哇,」看不见人影的舅舅继续道:「你已经粗略地看完喽,现在,你
若能把这本书熟练地背下来,你立刻就可以回到阳间去,再享荣华贵富!」

  「舅舅,」圣上好奇地问道:「背下来倒不成问题,只是,外甥想问问您,
这是什么书哇,写得实在太好了,真让外甥爱不释手哇!舅舅,能让外甥看看书
名吗?」

  圣上伸手正欲接过来,舅舅严肃地说道:「不能碰,至于书名么,你先不用
问了,现在,你只管背吧,你背下来一页,我翻过去一页,当你认为背熟之后,
书名自然而然地便知道了。当你什么时候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就会不知不觉地回
到阳间了!」

  「是么,」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之下,圣上从来没有这么用功过,他双眼
一眨不眨地盯着书本,嘴里叽哩哇啦地念叨着,弄得姑姑和四娘一脸的困惑。

  「嗯,侄儿,你嘟哝些什么啊?」

  「哎哟,圣上说胡话了!」四娘抓过毛巾,擦拭着从圣上嘴角飞溅而出的唾
沫,「圣上大概在念什么经吧!」

  「谢谢舅舅,朕记住了,朕全记住了!」

  昏迷之中,年少的圣上嘴巴不停地叽哩咕噜着,也不知嘀咕些什么,众人围
在圣上的周围,一边听着,一边你瞅瞅我,我瞧瞧你。蓦地,圣上的身子猛然一
颤,原本紧闭着、业已混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皇后再次看见了侄儿那清秀而又
睿智明眸的眼珠,放射着雪亮的光芒。

  「哦,万岁,」大殿上立刻沸腾起来,「活了,活了,圣上活过来了!」

  「真是奇迹啊,没有服用任何药物,圣上便死而复生了,此乃天朝之幸,万
民之幸!」

  「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大娘,」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圣上,顾不得理睬人们的欢呼,带着满
身的疲惫,对四大娘道:「快,快,文房四宝伺候!」

  「是,」四娘不敢怠慢,急忙取来纸笔墨砚,圣上抓起特制的狼豪中楷,四
大娘将宣纸小心地铺展开,圣上顿时精神抖擞,挥豪泼墨,眨眼之间,一幅令皇
后称绝的书法杰作横空出世了。

  「哟唷,我侄儿的书法真是大有长进啊!」皇后走到案几前,望着龙飞凤舞
的狂草,由衷地赞叹起来,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题款处时,不禁秀眉紧锁,只
见题款处写着三个豁然大字:素女经!

  阎罗殿上走一遭,屁滚尿流苦哀嗥。

  别的东西没带回,素女真经且记牢。

mlcf1995 2010-8-20 08:57

               第二十六回

             圣上欲求梦境神鸟

             京城惨酿沉福命案

  双双燕。白鸟

  骄阳悬挂,柳下荡秋千,又逢正午。

  师爷且至,神女芳容何处。

  淫贼含笑不语,天际遥、悠悠飘羽。

  仙鹏出自云端,身白体长红脯。

  衔枯,荡化朽腐。

  展翅任高飞,傲然皇府。

  扶摇云上,美女忽飘如缕。

  粉黛凝香玉足,更了得、酥柔无骨。

  双双妩媚撩人,对对轻歌曼舞。

  一场癫痫病发作之后,少年圣上不仅将素女经倒背如流,烂熟于心,并且不
知疲倦地身体力行了,因前一阶段的宫廷剧变,诺大的皇宫已是空空如也,除却
苟且偷生、不男不女的太监们,宫内仅剩皇后和四大娘,一嫩一老俩个雌物了,
没办法,怅然之馀,圣上也只好在这俩个雌物身上实践经书中所介绍的、各种各
样的、千奇百怪的、闻所未闻的淫招淫式。

  「姑姑,」圣上搬着皇后的大腿,摆出一种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淫姿,「别
放下,抬起来,对,姑姑,你知道这种姿式叫什么名字么?」

  「不知道,」昔日泼辣无比的皇后,再也不敢谩对侄儿了,担心他旧病再度
复发,不仅损坏了龙体,甚至还会误了唧唧圣命。在侄儿的面前,皇后从来没有
如此乖顺过,随便圣上怎样折腾,她总是陪着笑脸,无论侄儿摆出的姿式多么难
看,多么下作,多么让人不可接受,皇后丝毫也不反对,全然接受:「侄儿,这
叫什么姿式啊,快点告诉姑姑啊!」

  「这叫金鸡独立!」

  圣上搬起皇后的一条大腿,令其单腿着地,嘿唷嘿唷地大作一番,看见四娘
闲得发慌,便放下姑姑的大腿,拽过四娘:「四大娘,时辰已到,朕要准时喝仙
汁了!」

  「是,贱妾等着呐!」

  四大娘讨好地搂过少年圣上,将汁液滴淌的奶头塞进圣上的嘴里,圣上一边
吮着四大娘的仙汁,一边令姑姑骑在自己的胯间。

  「不,不,」圣上推着姑姑的白屁股,「姑姑,方向不对,这个时辰,你应
该朝向西北方!」

  「唉,这都是哪跟哪啊!」皇后不得不扭转屁股,按照圣上指引的方向,骑
在侄儿的胯间,咚咚地大作起来。

  少年圣上做事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一丝不苟过,什么时间与姑姑行欢,什
么时间吮四大娘的奶汁,都是按照经书中介绍,提前预定好的,每日必须按步就
班地进行,甚至行欢的时间,做爱的方位,也有严格的规定,一点也马虎不得,
否则,「将不利于养生!龙寿必遭大折!」

  「没听说过,」对此,皇后则持否定的态度,如此荒淫还有增寿,真乃混帐
罗辑、无稽之谈。而表面上,却又不愿让侄儿扫兴,只好耐着性子,权当哄侄儿
玩游戏了。

  圣上不分昼夜地与俩个雌物行欢作爱,变着花样地折腾着俩个女人,同时,
还命御用的画师作现场临摩,将这荒唐的场景绘画于纸上,悬挂在宫墙上,望着
一幅幅不堪入目的行欢淫态,皇后羞愧难当,叫苦不迭。而四大娘则毫不在乎,
为了讨得圣上的欢心,她挖掘出所有的灵感,摆出各种淫姿让画师临摩。

  「圣上,」四大娘一脚着地,另一只寸莲蹬在案几上,手掌扒开老穴,冲圣
上道,「圣上,这种姿式,经书上有没有介绍啊?呵呵!」

  「哦,」圣上大喜,握着龙茎,站在四大娘的屁股后面,哧溜哧溜地捅插起
来。圣上向上捅着,四大娘极为配合地向下压着屁股,捅得兴起,圣上搬起四大
娘的大腿,寸莲双双蹭在案几上,哼哧哼哧地捅插起来。

  圣上的膝盖骨撞击着案几,案几缓慢地向前推移而去,圣上也不得不挪动步
伐,才能顺利地插捅四大娘的老穴,皇后见状,爬到案几前,手掌按住吱呀移动
的案几,圣上向皇后打了一个飞眼,抽出龙茎:「哦,姑姑,朕想起了来,还有
一种招法没有演习过。」

  圣上拉起皇姑的手,光溜溜地跑出宫去,来到花园里,手指着在微风中飘荡
不止的秋千,让姑姑叉开大腿坐了上去,然后,自己坐在对面的秋千上,硬挺挺
的龙茎直指姑姑的胯间。

  素女真经牢记心,禁宫幽深任渲淫。

  老嫩穴巧搭配,左插右捅汗盈襟。

  淫姿百态无限好,春宫壁画现场临。

  最妙应属荡秋千,大柳树下绝唱吟。

  「哎哟,」皇后叉着大腿,水汪汪的嫩穴在阳光下泛着晶光,明晃晃地展现
在侄儿的面前,画师及时赶到,无比敬业地临摩起来,皇后红着面庞,「侄儿,
休要胡闹,饶了姑姑吧,姑姑已经累得不行了!」

  「不,朕要玩么,朕还没玩够呐!」说着,圣上双手拽住秋千,呼呼地摇荡
起来,秋千飞速地飘向皇后,当秋千荡到皇后的胯间时,圣上龙茎一挺,哧地顶
进皇后的肉穴,看得四大娘掩面而笑:「乖乖,圣上这是咋想出来的哟,真让我
眼界大开啊!」

  令俩个女人费解的是,从梦幻中醒来以后,圣上不仅对素女经背倒如流,胯
间的阳具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变得坚硬如钢,并且久御不倒,直把俩个女人操
得嗷嗷狂叫,而圣上却永远也没有射精的欲念:「唉,侄儿,你这是中了什么邪
毒啊!」

  对于圣上过度的性亢奋,皇后绞尽了脑汁,令御医配制了无数种灵丹仙药,
然而,服过之后,不仅毫无效果,圣上的龙茎似乎更加坚硬了,性致也更加强烈
了。

  摇着秋千,顶着姑姑的美穴,不知不觉之间,又是日上三竿,望着高悬在假
山峰巅的太阳,皇后藉故要去处理朝政,假惺惺地劝侄儿先休息一会儿,养足精
神,午后再战。

  「好吧!」圣上倚在秋千上,伸了伸酸麻的腰身,脑袋一歪,很快便进入了
中午的梦境,于是,连续剧又准时上演了:

  「师爷,」淫贼如约出现在圣上的梦境里,圣上还是没有忘记阿房女,他拽
着阿二的衣襟,吵着闹着要去拜见千年的神女。

  平安侯苦涩地咧了咧嘴:圣上,哪里有什么神女啊,奴才一句戏言,你却当
真了!怎么办?明确告诉圣上:并没有所谓的千年神女?这岂不犯了欺君大罪,
等着享受斩首之刑么,可是,不如实相告,还会有什么变通的好法子呐?嗳,有
了,阿二贼眼珠滴溜一转,灵感又来了,他拍了拍手掌:「喂,朋友,出来啊,
给我的圣上露一手哇!」

  「呱,呱,呱。」一只通身雪白形似凤凰,仔细端详却又不是凤凰的怪鸟,
从云端里应声飞出,在圣上的头上呱呱怪叫着,圣上茫然地举头望去:「师爷,
这是啥玩意啊?这是什么鸟啊?」

  「圣上,」淫贼故弄玄虚地说道:「这可是一只神鸟啊!」

  「哼,」圣上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不悦,「师爷,你迟迟拿不出所谓的神
女来,被朕逼急了,便捣腾出一只破鸟来搪塞与朕!你是何居心啊!」

  「圣上,」淫贼慌忙解释道,「这只神鸟可是非同一般啊,你看!」

  圣上顺着师爷的手指望去,只见怪鸟俯冲下来,从树梢一掠而过,又长又扁
的口中衔起一根普通的,并且已经枯死的柳树枝条,又在圣上的头上盘旋起来。

  霎时,怪鸟的嘴巴分泌出一种叫不出名堂来的口液,普普通通的柳枝让圣上
无法相信地变成了灵芝草,圣上惊讶不已地拍着小手:「哇,好厉害啊,真是一
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仙鸟哟!」

  神鸟如豆的小眼睛傲慢地瞟了圣上一眼,扁平的嘴巴一松,灵芝草飘忽不定
地落在怪石突起的假山上,一幅更加神奇的景像出现了,眨眼之间,光秃秃的假
山长满了灵芝草,阿二得意地摘下一枚,毕恭毕敬地递到圣上的手中:「圣上,
你看,这可是真的哟,是活生生的灵芝神草哦!」

  「神了,」圣上彻底陶醉了,捧着灵芝的手掌剧烈地抖动起来,「师爷,神
鸟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么?」圣上热切地望着平安侯,那眼神,分明在问:它能变
出美女来么?

  「这个么,」淫贼狡猾地乜了圣上一眼,又用眼角瞟了瞟白色的怪鸟,怪鸟
似乎领会了淫贼的意思,又是一番呱呱地怪叫,然后,犹如一架垂直起降的战斗
机,扶摇直冲云霄,圣上仰头眺望,神鸟突然停在半空中,哗地展开双翅,空投
出一对飘飘若仙的美女来,非常准确地落在圣上的左右,圣上大喜,左顾右盼,
一个身轻如燕,玉质凝肤,另一个则是窈窕婀娜,风姿绰约。

  圣上抬头望,美人从天降。

  两个妙龄女,一对花芬芳。

  体态轻若风,嫩肤凝似霜。

  长袖舞翩翩,娇媚让人狂。

  「太好了,简直太神了,你叫什么名字?」圣上首先拉住右侧的,从天而降
的美女,即惊且喜地问道。

  女子淡然答曰:「贱妾旋娟!」

  「你呐,你叫什么名字啊?」圣上又转向左侧。

  左侧的美女应道:「小女提谟!」

  「哇,这是真的么?」圣上一手拉着一位美女,兴奋得不能自己。

  他左瞅瞅,右瞧瞧,两个美女各具特色,好似一对含苞欲放的花蕾,一个清
瘦洁白,一个丰满粉嫩;一个生着瓜子脸,一个长着圆面庞;两个美女均披着网
状薄纱,嫩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飘逸着诱人的体香。

  「呱,呱,呱,」神鸟在空中舒展着双翅,听见神鸟的怪叫,两个仙女立刻
展起长袖,围拢在圣上的左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看得圣上心花怒放,乐不可
支:「嘿嘿,太奇妙了!」

  两个仙女且舞且歌,歌声轻飒,舞姿翔鸾,身子所过之处,疾风令柳枝飘忽
而起,足踏地上,尘沙也极有节奏感地飘浮而动,美女足踏之处,只见尘沙哗啦
啦漫卷而起,沙面上却看不见一只脚印,圣上惊叹不已:「好轻的身子啊!」

  站在圣上身后的淫贼悄声告之曰:「圣上,这种舞蹈名叫萦尘,也就是说,
美女轻盈的身体与沙尘混杂在一起!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梦幻般的美感!」

  和暖的微风徐来,美女伴随着微风飘浮而起,呈飞天之状,淫贼继续介绍:
「圣上,这叫集羽,意思是说美女的身体轻似羽毛,随风飘荡!……」

  淫贼的话音未落,风向突转,俩个浮在空中的美女肢体缠缦蜷缩,酷似两个
香喷喷的大肉球,一头扑向圣上,圣上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俩个美女已经
分别投进圣上左右两条宽敞的衣袖里,平安侯哈哈大笑:「圣上,这叫旋怀,在
神风的帮助之下,美女双双投怀送抱来喽,圣上,好是不好哇?」

  「好,好,太好了!」圣上龙颜大悦,一只长衣袖盛着一个仙女,头也不回
地跑回皇宫,令御厨大摆宴筵,倾尽举国之珍馐,款待神鸟以及俩个仙女。

  阿二欣然作陪,酒席之上,圣上舒衣展袖,将俩个仙女放置在餐桌上,摸得
爱不释手,看得一眼不眨,喜得语无伦次。

  「哟啊,」圣上搂过旋娟,龙唇贪婪地吻着她冰凝似霜的面颊,手掌撩起薄
纱,正欲抓住那对鲜嫩的酥乳,突然,旋娟娇嗔地媚笑道:「圣上,小女再给圣
上助助兴!」

  于是,圣上命令乐伎班前来助阵,鼓乐方才奏起,俩个仙女乐感勃发,双双
飘逸到大殿之上,又轻歌曼舞起来,舒展的长袖从餐桌旁徐徐掠过,满室皆闻清
香。玉足从大殿上轻盈地踏过,举屋生辉,香飘之处,枯死的花草居然复活了。

  「哇,神仙啊!真乃神仙!」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神鸟又莫名妙其地呱呱怪叫起来,两个仙女嘎然停止了舞蹈,双双坐回到圣
上的左右,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运动,仙女们轻盈的身体香汗微渗,气味愈加迷人
了。

  圣上再也按奈不住,就在淫贼和神鸟面前,激动不已地拽脱着仙女的薄纱,
仙女面庞红胀,假意推辞,圣上目光如火,欲念难平。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神鸟一番呱呱怪叫,两个仙女不再含羞,不再衿持,也不再推托,而是主动
地投进圣上的怀抱,顿时,把个年少的圣上欢喜得手舞足蹈,龙唇大开,搂着仙
女又是啃,又是吮,两个仙女咯咯浪笑着,细如竹签的手指轻撩着圣上的面庞。

  圣上简直神魂颠倒了,乐得浑身发抖,胯下的龙茎昂然而起,提谟见状,玉
手轻抚,圣上的龙袍豁然开敞,红通通的龙茎直指天棚。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餐桌对面的神鸟突展双翅,旋娟、提谟两个仙女咯咯一笑,双双架起圣上,
身子一跃,从开启的窗户便飞了出去,很快便隐没在飘忽不定的云朵里,圣上很
是恐惧,茫然地向下望去,掠过朵朵浮云,地面上的安乐窝时隐时现:「朕好怕
啊,快,把朕送回宫里去!」

  「嘻嘻,」两个仙女调皮地淫笑起来,在宫内里流露的羞态一掠而光,一个
捧着圣上的龙颜,一个握住圣上的龙茎,分别啃咬起来,就在这高高的天际上,
演绎着精彩绝伦的二凤戏龙的淫景。

  圣上的龙体犹如悠闲的柳树叶片,在无边无际的苍穹里自由自在地飘浮着,
向上眺望,头顶着碧蓝的晴空,向下俯瞰,是茫茫的,苏缓起伏的雪原,那洁白
的雪片没有丝毫的瑕疵,凉爽的空气没有任何污染,哇,好一处世外桃源啊!

  这如诗如画的仙境使圣上彻底沉醉,他舒服着疲惫的龙体,让自己完全放松
下来,平展在洁白如玉的雪原上,让清新的空气,让纯净的白雪,将体内的污浊
和秽垢全部涤荡而尽。

  污秽不堪脱尘世,展翅高飞冲九霄。

  碧海茫茫任骋游,雪原悠悠云上飘。

  旋娟妖娆吻龙颜,提谟婀娜来吹箫。

  二凤戏龙在云端,遥瞰凡间乐陶陶。

  一片薄雾般的云朵飘浮而来,将圣上淹没其中,迷离之中,一团棉絮状的云
朵向圣上的龙体压来,圣上抬起手臂,正欲推向一旁,手掌所拨之处,感觉到又
软又滑,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云朵,分明是仙女提谟啊!她冲圣上淡然一笑,
洁白如雪的胴体浮云般地压向圣上,圣上欣喜万分,展开双臂试图搂入怀中,怎
奈提谟的胴体犹如那飘浮不定的云朵,在圣上的身上时尔压下,时尔荡起,若即
若离,似远且近,令圣上永远也捉摸不透。

  「美人,朕终于逮住你喽!」浮云再度翻起,提谟那如花的面庞从云朵里绽
放出来,圣上一把搂抱住,再也不肯松手了,「美人,朕可逮住你啦,啊,真香
啊!」

  圣上搂着提谟的粉颈,疯狂地吻吮着,干渴的龙唇贴在飘逸不定的面庞上,
那份感受,犹如清晨时分徜徉的宫内的花园里,亲吻着露水滴淌的花蕾,淡香之
中泛着清爽无比的甜润。

  「哇,」圣上吧嗒着龙唇,正美滋滋地回味着提谟的体香,身上突然响起令
圣上肉麻的淫笑声,圣上定晴一看,一时间竟糊涂了,搂在怀中的哪里是什么提
谟啊,分明是旋娟啊,「提谟呢,提谟美女呢?」

  「圣上,小女在此!」

  一丝轻风徐过,圣上的怀中又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由旋娟变成了提谟,圣上
大喜:「好哇,你俩个合起伙来捉弄于朕!嘿嘿,好,好,很好玩!」

  圣上也不管件提谟,还是旋娟了,只要怀中有美女,他便肆意狂吻,吮舔不
止,吻着吻着,吮着吮着,一股凉风突然袭来,圣上不解地睁开龙眼,又是一番
不小的惊喜,云雾弥漫之中,也不知是哪个美女,洁白的下体明晃晃地展现在圣
上的色眼之前,变化莫幻的细腰随风摇动,飘忽不定。

  圣上大喜过望,手臂伸展而去,企图搂住美女的细腰,岂知风速陡然加快,
美女炫耀般地展示一下腰身,便让圣上大为失望地躲到云雾后面去了。

  「呵呵,」美女似乎在跟圣上捉迷藏,一阵放浪的淫笑后,又从云雾后面转
悠出来,雪白的,犹如云朵般透明的细腰在圣上的眼前骄傲地摇晃着。

  啊,看清了,终于看清了,透过雾气朦胧的云雾,圣上看见了一个嫩白的胴
体,丰满的胸乳,深邃的脐眼,夸张的骨盆,变形的大腿,在那最为诱人的,双
腿与小腹的交汇处,点缀着一抹淡淡的细绒毛。圣上不顾一切地扑向云雾缭绕中
的女体。

  圣上又扑空了,女体的腰肢不可思议地扭曲起来,宛若两条白蛇柔情蜜意地
缠住圣上的龙体,渐渐地,圣上的胯间有一种紧胀的感觉,他欠起脑袋,只见两
条白蛇盘旋在自己的胯间,一对形态迥异的妙穴轮番吸纳着坚硬的龙茎,圣上见
状,得意地挺送起来。

  圣上一边挺送着,一边伸展着手臂,试图抓住那绕来缠去的白蛇,这是徒劳
的,白蛇虽然附在龙体上,却好似那飘忽不定的云雾,看得真真切切,就是抓拢
不住。

  哇,圣上又是一惊,只见缠绕不止的白蛇尾部放荡地厥起,鲜嫩的私处一览
无馀地裸露在圣上的眼前,那迷人的仙洞,流淌着的爱液,闪闪发光。圣上伸过
手去,指尖轻触着微微开咧的仙洞。

  「哎哟,」一声令人肉麻的浪叫之后,眼前的仙洞娇羞地向后退去,同时,
可爱地收缩起来,圣上仔细一瞧,更加惊讶不已,仙洞好似那飘荡在天际间的朵
朵浮云,眨眼之间,又变成另一种模样。

  「哈,真是太奇妙了!」圣上乐不拢嘴,龙眼一眨不眨地盯视着两个变来变
去,永远也没有固定形状的仙洞,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美人,别变了,快过
来,让朕摸摸,让朕好生地欣赏欣赏啊!」

  两个美人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一对仙洞比赛般地变幻着千奇百怪的图形:
圆形的,方形的,三角形的,多边形的,无规则的,平面的,立体的,……

  圣上兴奋得不能自已,望着一个个仙洞,满腔的淫色沸腾起来了:「哇,绝
了,朕御临美女无数,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鲜嫩穴,却从来没有目睹过如此绝妙的
仙穴啊!」

  嗖,一股淫风袭来,将两个变幻无常的仙洞吹刮得无影无踪,圣上失望地叹
了口气:「唉,哪去了,仙洞哪去了,朕看得正来劲呢!」

  「圣上,在这哪!」从遥不可及的云端传来美人的话语声,旋即,漫天飞舞
的浮云突然变成无数个美人的模样,彷佛是选美比赛里的模特,排成一列长蛇大
阵,从圣上的眼前迅速飘过。

  望着鱼贯而来的美女大阵,圣上眼花缭乱,不知从何处看起,情急之下,色
眼死盯着美女们那绝妙无比的三角地。

  表面上看,美人们的三角地普普通通,并且千篇一律都是一种呆板的造型,
如果你耐下心来,仔细地品味,便会揣摩出个中微妙的变化。别的不说,仅就那
肉包包而言,看似平凡,却是千差万别,有的高高耸立,尖尖的顶端好似突起的
山峰;有的苏缓起伏,形成馒头形的圆浑状;有的舒展如平原,一叶荷花片,吐
出尖尖角;有的,……

  「侄儿,」圣上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仙女大阵中各具特色的三角地,皇后不
合时宜地出现了,气咻咻地摇晃着圣上的手臂,「侄儿,醒醒,你又怎么了,说
什么胡话呐?」

  「啊,」圣上一惊,呼地惊出一身的冷汗,终于从梦境里苏醒过来,望着遥
不可及的天空以及眼前静寂而又苍凉的景象,沮丧以极,「姑姑,朕正在午睡,
你搅了侄儿的好梦!」

  「侄儿,」皇后道,「姑姑见你在梦中手舞足蹈,担心你旧病复发,这才叫
醒你,看来,你没犯病,睡吧,再睡一会儿吧!」

  「没有了神鸟,还睡个头哇!」圣上失望地念叨着,「神鸟,神鸟,你在哪
啊,师爷,朕还要跟神鸟玩!」

  「嗨,又师爷、师爷的!」听见圣上又念叨起最让人讨厌的淫贼,皇后不满
地说道,「侄儿,不就是一只鸟么,如果侄儿想玩鸟,还需千里迢迢地向平安侯
索要么,诺大的京城,什么神鸟、奇鸟没有哇!」

  「是么,」圣上孩子般地问姑姑道,「姑姑,京城里有白色的大鸟么?」

  「莫说白色的,」皇后很有把握地说道,「什么黑色的,绿色的,紫色的,
灰色的,棕色的,只要侄儿喜欢,姑姑都能搞到!」

  「姑姑,朕要白色的大鸟,姑姑快去搞吧,朕等得好急哦!」

  「可是,」皇后问道,「侄儿,白色的鸟有许多种啊,姑姑不知侄儿要的是
那一种?」

  在皇姑发追问下,圣上努力地回想着梦中的白鸟,应该属于什么种类呢:凤
凰?不是,白鸾?也不是,仙鹤?更不是了,白颧?哟,一点都不像!

  「嗨,算了!」圣上连比带划地折腾了好半晌,也弄不清自己梦见的神鸟,
长得应该是何种尊容,更搞不清楚属于哪一类的。

  皇后摆摆手:「算了算了,侄儿,别白费脑子了,免得累坏了,又要犯病,
姑姑这就发布一纸诏书,悬重赏搜集一种白色的大鸟,凡是有白色大鸟的人,都
可以携鸟前来,只要侄儿你相中了,认为是梦中所见的神鸟,姑姑就用重金收买
下来,留给你玩,你看,这样好不好哇!」

  「好!」

  圣上爱白鸟,京城热闹了。

  到处张罗网,麻雀受惊扰。

  花鸟鱼虫市,仔细来寻找。

  赏金好诱人,何惧命亡夭。

  为了一只捕风捉影的白鸟,京城里可乱开了锅,人性的丑恶面也得到了充分
的展示,你欺我骗,我争你夺,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屡见不鲜。而首当其冲的
便是养鸟爱好者,这些要么有钱,要么有闲的特殊阶层,再也不敢拎着鸟笼,悠
哉游哉地漫步于湖堤之畔,花柳树下了,为了躲避亡命徒的骚扰,挖空心思地将
自己心爱的小宠物藏匿起来。

  在柳树林边,湖堤之畔,有一位资深的花鸟鱼虫爱好者沉福,此人最擅长养
鸟,府第之内,院落之间,网罗着名贵的珍禽数百只,叽叽喳喳,吵得四邻寝食
不安,心乱如麻,烦恼之馀,人们送给沉某一个外号:沉鸟儿!

  在沉某数以百计的珍禽名单上,果然有一只白色的雌鸾,对于这只白鸟,沉
某自己吹嘘说:「此鸟来历非凡,一天清晨,我在湖畔溜鸟,突然,从湖泊的西
南方向,飘过一片雪白雪白的云朵,继尔,一只白色的大鸟从云朵里飞将而出,
扑啦啦地落在我的手臂上,在它的腿上裹着一张纸条,展开一看,此鸟乃遥远的
夜郎国的来客!」

  没有人相信白鸟这传奇般的来历,不过,白鸟聪明绝顶,善解人意,甚至还
能咦咦丫丫地模仿人语,虽然含混不清,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令人捧腹不已,可
多少也有那么点意思,这是不争的事实。

  皇后重金求购白鸟的诏书发布之后,沉鸟儿的府第立刻门庭若市了,人人携
带重金,络绎不绝地来到沉家,争着抢着欲收购这只神奇的白鸟。物以稀为贵,
眼瞅着奇货可居,拍卖的价格日日攀涨,而沉姓养鸟人突然语出惊人:「你们都
回家去吧,俺不卖了!」

  是啊,主人不卖,当然有自己的小九九,有道是:

  越贱越不买,越贵越不卖!

  这似乎是亘古以来就流传于民间的经济铁律,奇货越是可居,货主便越是稳
坐钓鱼台,等待着出手更加大方的收购者。

  沉福不肯轻易将奇货甩出手去,还有一个不可宣人的目的:呵呵,发财的机
会终于到来了!

  短暂的兴奋之后,沉姓养鸟人眼珠一转:不妥!听人说,这大白鸾不仅会学
人语,并且神通广大,能化朽木为灵芝,能点石成金,并且还能变出绝色的美女
来。如此稀世的宝贝,怎么能急于出手呐,为何不自己留着,先享受一番,然后
再卖个好价钱,也不算晚啊,有神鸟在手,那白花花的银子,早晚不是我沉福的
么!呵呵。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壮元。

  宠物比爹亲,孝敬不厌烦。

  隆冬恐伤热,炎夏怕遭凉。

  最终皆徒劳,只剩无逆冤。

  第二天,为了躲开众多求购者的纠缠,沉福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嘱咐家人
一番,然后,抱着心爱的大白鸟,悄悄地溜走了。用完早餐,求购者们又涌向沉
家:「老沉啊,开门啊,怎么样了,想没想通啊!」

  「是啊,卖不卖啊!」

  「别太贪了,也给咱们留点份啊,有钱大家赚么!」

  「嗨,」沉福的家人说什么也不肯开门纳客,面对着众人,谎称道,「我家
主公福浅,更无财运,昨天晚上,那只大白鸾突然死了!」

  沉某抱着大白鸟,溜出喧嚣的闹市,来到郊外的乡间,那里有他的别墅,祖
宗留下的一处房产,租给了一个来自外乡的手艺人。房东到来,清贫的手艺人吃
惊不小,真诚地将其让进屋内:「请,请,不知刮了什么风,把您大驾刮到这里
来了!主人光临寒舍,在下贫穷,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招待您啊!」

  「不必客气,」沉鸟儿将宝贝放在土炕上,非常大方地掏出一贯钱来,甩给
手艺人:「我有点事情需要在此小住几日,这点散碎小钱,你且拿去,权当这几
日的生活费吧!」

  白天,手艺人走大街串小巷,靠给别人箍捅赚点小钱,维持基本的生活,箍
捅匠天性儒弱,为人本份,向来与世无争,单身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自房东沉鸟儿来到之后,手艺人平凡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富足的
主人怎么能过手艺人的清贫生活呐,一日三餐,顿顿都马虎不得,于是,诸如买

  早餐、送午餐、烧晚饭、洗蔬菜、买油盐、购茶叶等等这些生活琐事以及必须的

  采购活动,便理所当然地由箍捅匠代劳了,甚至倾倒马桶也成了这个老实人
的份内之事。对此,箍捅匠毫无怨言,默默地作着这一切。

  「喂,夥计,」又是一个早晨,精明的沉鸟儿估摸着那一贯铜钱应该用的差
不多了,于是,又掏出一贯钱来,箍捅匠按惯例来到沉某的卧室里,接过主人的
一贯钱,沉鸟儿吩咐道,「给我买两个肉包子,一碗稀粥!」

  「好的,」箍捅匠放下了箍捅的工具,接过铜板,转身欲走,沉鸟儿又补充
道:「不要买对门那家的包子,不好吃,你多走几步道,到隔巷的那家狗不理包
子铺去买,我喜欢他家的灌汤包!」

  「是的,给老爷买灌汤包,」按照沉鸟儿的吩咐,箍捅匠多费些时间,多走
些路途,去隔街的巷口买灌汤包,当他拎着肉包子,端着稀粥回到屋内时,不禁
大吃一惊,手中的粥碗哗的掉在地上,「啊,不好了,死人了!」

  「什么,谁死了?」

  小巷里立刻混乱起来,好事的人们蜂涌而来,把屋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只
见身着睡袍的沉某血溅屋内,不仅价值连城的大白鸾没有了踪影,就连自己的脑
袋也不知被杀人犯藏到哪里去了!呜呼哀哉,这真是玩物丧命啊!

  人命关天,得到消息,官吏火速超速查验杀人现场,他发现沉鸟儿脖颈处的
割痕,明显是箍捅刀所致,于是,想当然地命人将箍捅匠拘捕,押回官府,严加
拷问,箍捅匠当然不会承认,官吏震怒:「不是你,又能是谁呢,不老实招供,
给我大刑伺候!」

  箍捅匠不仅老实厚道,还是个胆小如鼠之人,竹板刚刚夹在手指上,便吓得
屁滚尿流,痛哭流泣,彻底崩溃了,为了尽快结案,官吏对箍捅匠进行诱导似的
审讯,箍捅匠也颇乖顺,按照官吏勾勒出的思路,编织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杀
人经过。

  审讯完毕,官吏放下毛笔,一边揉着酸麻的手臂一边继续问箍捅匠道:「哎
哟,我差点忘了,人头的下落还没写上呐,喂,人头在哪啊,嗯?」

  「在,在,」箍捅匠思量了半晌,突然想起房东总是喜欢去湖畔逛鸟,就顺
嘴说道:「让我割下来扔到湖里去了!」

  官吏按照法律程序派衙役去湖里打捞,却什么也没捞到,没有脑袋此案便无
法向上一级呈报,官吏只好提次再审箍捅匠,箍捅匠实在撒不出谎来。

  官吏无奈,在回家的路上,望着皇后的诏书,顿受启发:天子能发布通告寻
找白鸟,我为什么不写个通知,寻找被害人的脑袋呢!上行下效嘛。

  于是,官吏做通沉家人的思想工作,发出一份公告,悬赏收买沉福的人头,

  公告发出的第二天便有一对渔民兄弟拎着一颗被湖水浸泡得又鼓又胀的人头前来

  领赏,说是打鱼时在湖底捞上来的。虽然人头已经面目全非,为了尽早结案,
官吏还是坚持认为这颗人头就是沉福的,令沉家人付给了打鱼兄弟当初承诺过的
赏金,又将箍捅匠匆匆处死。

  对于官吏的处理结果,沉家人始终疑心重重,一来认为男主人死得冤屈,杀
人凶手绝对不是老实本份的箍捅匠;二来又为失去的宝贝懊悔不迭。为了找到大
白鸾,沉家人不惜重金,雇私家侦探,寻找白鸾的下落,这只白鸾非同一般,那
是无价之宝啊!

  收人钱财之后,私家侦探很是敬业,满城转悠起来,不出数日,白鸾虽没有
找到,却发现了装白鸾的笼子,沉家人颇为满意,请官府出面逮捕拎着白鸾的笼
子、四处兜售的人。

  重贿之下,见银眼开,官吏欣然听命,将卖鸟笼的人抓进官府,稍经拷打,
此人便招供了:

  「自从看见皇上的诏书,又得知沉福有白鸟之后,我便盯上沉鸟儿了,却苦
于没有机会下手,我就一直蹲守在沉福郊区的住宅里,伺机下手。白天,沉福闭
门不出,晚上,有箍捅匠作陪,我无法下手。」

  「经过数日的观察,我发现一个规律,每天早晨,沉鸟儿吃早餐的当口,是
下手的绝好时机。于是,趁着箍捅匠出去买早点,沉鸟儿起床洗漱,毫无防备的
情形下,我溜进屋内,看见沉鸟儿正在洗头,我便抓过箍捅匠做生意时使用的刀
具,杀死了沉鸟儿,为了破坏作案现场,给官府侦破案件制造麻烦,我割下沉鸟
儿的人头,一手拎着他的白鸾,一手拎着他的脑袋,在箍捅匠赶回来之前,逃走
了!」

  「嗯?」杀人犯的讲述令官吏背脊发凉,知道自己审错了案子,罪责难逃,
他木然地问道,「那么,白鸟呢?」

  「鸟已经卖了!」

  「卖给谁了?」官吏追问此事似乎毫无必要,而人犯回答的却很认真,「大
概是官府里的人,多大官职我不知道,反正穿着官服!」

  「卖了多少钱?」

  「三拾两银子!」

  「沉福的人头,藏在何处?」

  「湖畔一棵枯死的杨树洞里!」

  衙役果真就在杨树洞里找到了沉福的脑袋,县官惊赅不已,冷汗淋淋:「完
了,当真就审错了案子,误杀人命,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了!看来,我得回家收
拾行李,去漠北放羊了!」

  「把那两个打鱼的兄弟给我抓来!」官吏将满腔的羞愤发在打鱼兄弟的头上,
「你们还不老实交待,那颗水泡过的人头,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们把谁给杀了!」

  「没有哇,」打鱼兄弟矢口否认,「老爷,我们绝对没有杀人,看见老爷的
布告,为了骗得赏金,便把刚刚死去的父亲脑袋割了下来,用水浸泡过,弄得一
塌糊涂,看不清到底是谁了!于是,便拿来领赏了!」

  「他妈的,好孝顺的儿子啊!」官吏气得破口大骂,大骂那打鱼兄弟道德败
坏,不孝顺,来世如果再托上人,保准没屁眼。再骂,案子也审错了,冤死的箍
捅匠再也无法复活了,等待官吏的将是朝廷的严厉制裁。而此刻,盛怒之下,官
吏所能做的,便是将卖鸟笼的人和这对打鱼兄弟,统统推出去斩首,以心头之忿。

  至于自己的前程,就等着上级酌情处理吧!

  岁月匆匆,弹指间,千载悠悠而过,而「沉鸟儿」一鸟五命的案子,则让人
刻骨铭心,在当地,时至今日,「沉鸟儿」之词依然是不详之语,甚至是祸端的
预兆,一提及玩鸟之人,市民们便会不屑地扔出一句:「沉鸟儿!挺大个男人,
不干正经事,拎着个鸟笼子到处闲逛,弄不出什么好事来,以后准没好下场!」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圣上爱大鸟,京城闻殴 .刀光血飞溅,仅为一野雉。

  铜臭薰心黑,争执杀不止。

mlcf1995 2010-8-20 08:58

  第二十七回 俏尼姑诡计谋圣上,西南夷竞技争美人

  踏莎行。途中杂感

  柳后贪杯,杨前醉倒,醒来嘴里含红枣。

  晚风习习掠头过,树枝唰唰惊飞鸟。

  琐事多多,烦心燎燎,机关算尽空斤较。

  愿抛杂念归自然,蓝天碧海多逍遥。

  平安侯告别了丈母娘,带着珍珍行进在去往封地的途中,不料想,俏尼姑空
照突然从天而降,一脸怒气地横在大道中央,挡住淫贼的去路。

  阿二骤然一楞,放眼望去,但见俏尼姑匀称的娇体轻盈若仙,清香的周身发
散着冰霜般的、却是性感缭人的凉气,而俊美的面庞则更加冷漠了。

  「好个淫贼,男扮女装,骗过了贫僧,不仅坏了我的大事,也害死了无数的
生灵,居然在此逍遥自在,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啊,不好!」平安侯暗暗叫苦:坏了,这个秃头泼妇找我算帐来了!想到
此,淫贼拨转马头便欲逃走。

  空照嘿嘿一声冷笑:「贫僧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俏尼姑纵身一跃,顿时狂风大作,尘沙漫舞,昏天黑地。淫贼迷失了方向,
眼前一黑,慌乱之中,马失前蹄,咕咚一声跌落到路基下面的林荫里。

  哗啦,珍珍撩起纱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她看见一个俏尼姑健步冲向
路基下的淫贼时,不禁顺嘴嘟哝起来:

  「淫贼郎君真是牛,五湖四海逞风流。

  奇花异草随便采,荤腥吃腻啃秃头。「

  「好个小贱人,」听见珍珍的嘟哝声,俏尼姑突然转过身来,漂亮的嫩脸蛋
气得煞白:「你在骂谁,嗯?」看见尼姑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珍珍吓得一吐舌
头,将脑袋瓜缩回轿内,尼姑呼啦掀起纱缦:「小骚,竟敢骂我,看我扯烂你的
嘴巴!」

  「谁在骂你啊!」珍珍不服气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家郎君的为人么,凡是
认识他的女人,都毫不例外地与他有染……」

  「胡说,放屁,」尼姑气得双手直打哆嗦。

  淫贼见状,反倒不再惊慌,更不恐惧了,他平静地说道:「大师,念她年少
无知,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咱们俩的事,与她无关,有什么帐,全找我算好了,
如果你实在解不开这口怨气,就杀死我好了!」

  「哼,等会再找你算帐,」空照尼姑一把将珍珍推回轿内,缓步走到平安侯
的身前:「呸,」尼姑飞起秀莲,一脚将淫贼踢向一边:「杀死你,就好比踩死
一只臭虫,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不过,你比臭虫还脏,还臭,杀死你,只怕脏
了贫僧的手,呸!淫孽,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还有脸活在世上吗?依我看,
你还是趁早寻个清静之地,找根绳子自已了结算啦!」

  「这个尼姑好奇怪,张嘴闭嘴死与生。

  佛经大念和为贵,珍珍却听杀人声。「

  「你,」尼姑气得直跺脚,淫贼央求道:「大师,休要与她计较,珍珍,」

  阿二冲轿内珍珍嚷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少说两句啊,你还嫌不热闹哇!」

  从一声紧接一声、尖厉而又酸苛的骂声里,淫贼听出尼姑并没有杀掉自己的
意思,于是,他又来了胆量,厚着脸皮坐起身来:「大师休怪,我可不想死,我
已贵为侯爵,我还要去封地享清福呢!哟~~」说到此,淫贼一边拈着身上的灰
土,一边回敬道:「大师嘴下请干净点,你一口一声地骂我作孽,可是,你个吃
斋念佛之人,却勾结社会无赖,大乱圣上的后宫,你这又是作什么呐?」

  「哼,这是什么,这是一报还一报,算了,」尼姑突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
冷笑:「咱们俩别穷逗嘴了,看你披着这张人皮,还真像个人样了,请问,皇姑
赏给你几品官职啊!」

  「这个么,」阿二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实际上,淫贼哪里有什么官职,只
是徒有侯爵的虚名而已,不过,这已经值得平民出身的阿二大肆炫耀了:「在下
不才,皇后政务繁忙,还没腾出空来封在下具体的职务,不过么,」淫贼手指着
身披的锦缎:「管咋地,咱也是侯爵了,哼哼!」

  「哟~~~」尼姑讥讽道:「睡不着觉,咋没好生想一想,你这张人皮是怎
么得来的,是靠打探他人的隐私,出卖无数宫女的生命换来的,你还好意思穿在
身上,就不怕死后下地狱,让无数宫女把你撕个稀烂么,你这身皮,看着华丽无
比,耀眼驳蓝,可是,你知道么,上面的每一条丝线,都是由宫女的鲜血浸染而
成的!我离你这么远,都闻到血腥味了!」

  华贵官袍身上披,鲜血染就采花旗。

  武将功成万骨朽,淫贼创业堆死 .

  「宫女的死,这难道全是我的责任么?」淫贼为自己辩护道:「我此举,完
全是为圣上的基业考虑啊,你说,如果后宫乱得不可收拾,嫔妃们生的孩子不明
不白,这,岂不全乱了套!」

  「得了吧!」尼姑打断阿二的话:「别少见多怪了,自古以来,宫内就是如
此,这还不算太乱,真的乱出花花来的,莫说你没看见,你连想都不会想像得到
哟……」

  「所以,」淫贼也打断尼姑的话:谁不知道宫内历来都是乱得不可收拾啊,
别以为自己是贵族出身,就在我面前炫耀宫内的秘闻,我阿二走南闯北,什么热
闹事没见识过啊!平安侯手指着圣上赐给的服装:「这件官服穿在身上,我不仅
问心无愧,还很是骄傲呢,这衣服看似平常,却说明我对天朝有功啊,所以,皇
后大笔一挥,非常大方地划给我一块封地!」

  「呸,臭美个什么啊,」尼姑即是挖苦,又是挑拨地言道:「好个侯爵啊,
穿上一件破官服就把你美上天喽,你还是醒醒吧,别光顾着做美梦了,还是想想
自己的后事吧!」

  「什么,」阿二沉下脸来:「后事,什么后事,大师,你这是咒我快死啊,
你是什么意思,妒忌了!」

  「哟,谁希罕你那破玩意!」尼姑撇了撇嘴:「那个骚皇姑已经把你投进火
坑,你却丝毫不知,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啥,此话怎讲!」

  「淫贼,流氓……」尼姑警告道:「你那片所谓的封地,乃是遥远的,眇无
人烟的蛮荒之地,不久以前,是夜郎国,刚刚归顺朝廷!由于所在遥远,鞭长莫
及,朝廷根本无暇管理!」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所以,那里山高皇帝远,成了流窜犯、杀人犯的乐园,同时,妖魔鬼怪频
繁出没其间,你快去吧,不是被流窜犯杀死,就是等着喂妖精吧!」

  「什么,这是真的啊?」阿二将信将疑:「不会吧,我对朝廷有大功,皇后
怎会恩将仇报,把我阿二往火坑里推呢!不能,不能。」

  阿二盯视着尼姑:骚娘们,你是何居心,挑拨我与皇后的关系?

  「嗨呀,」尼姑语重心长地说道:「就你这点功劳,也好意思说出来炫耀炫
耀,不感觉脸红嘛,再说了,越是对朝廷有功的人,下场就越悲惨,韩信帮助刘
邦打下了江山,最后又怎么样了?灭门灭族了!」

  「哦,」阿二一时语塞:难道说,真的伴君如伴虎?

  卸磨便杀驴,过河就拆桥。

  扫平天下日,武魂断云霄。

  昔日有韩信,今朝看林彪。

  淫贼何足论,逃生路迢迢。

  「你若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所谓的封地去,让你看一个究竟,」言罢,
空照施展出在尼姑庵里的飞天神术,两手合十,双腿打坐,嘴中念念有词,于是
乎,只见风声大作,树吼草鸣,霎时,一块神秘的云朵飘然而至,彷佛航天器一
般将淫贼连同他的坐骑以及花轿里的珍珍,统统吸进云朵里,阿二隐约听见尼姑
冷言冷语地嘀咕着:「流氓,去吧,快快受死去吧!」

  飘忽不定的云朵缓慢地扬撒开来,阳光照耀之下,一幅异样的境界豁然浮现
在平安侯的色眼之前,举目极望,淡淡的迷雾之中,无以计数的奇山怪石拔地而
起,刀削斧剁般的尖峰直指云霄。在那连绵不绝的山崖上,一道飞瀑从天而降,
哗啦啦地流过淫贼脚下的沟壑,溅起细碎的浪花,落在满是风尘的锦袍上。

  平安侯暗暗惊叹:难道,这就是我的封地吗?正思忖着,嗖,一股冷风夹裹
着怪异的气味拂面而来,又从乱草丛上疾速掠过,隐约之中,淫贼似乎闻听到时
断时续的鬼嘶魔吼,他不禁毛发倒竖:有鬼,此地当真有鬼!

  「啊……」身旁的珍珍惊叫起来,一条色彩斑蓝的大花蛇从珍珍的脚边大摇
大摆地滑过,吓得珍珍妈呀一声跳将起来,哪逞想,珍珍虽然躲过了大花蛇,却
被一只无名的毒虫狠狠地咬了一口,珍珍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二循声望去,珍珍娇嫩的手臂已被硕大的蝼蚁咬得又红又肿:「娘子休要
恐慌!」

  阿二充满爱怜地安慰着珍珍,刚刚挪动一步,望着脚下形态各异的、石头的
大森林,淫贼再也不敢迈步乱踏了:「唉,这是什么鬼地方啊!稍不小心便会失
足跌进无底的深渊里,摔得粉身碎骨!」

  阿二手抚着一棵七扭八歪的小树,喃喃地嘀咕着,嗷,嗷,嗷,远处传来剌
耳的尖叫声,阿二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山峰的绝壁上,有数只猿猴悬在条上,一
对对鬼机灵的小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平安侯和珍珍,同时,发出很不友好的,似乎
是警告般的嘶鸣声,珍珍猛一哆嗦,一边挠着红肿的手臂,一边嘟哝道:

  「脚下是急流,身上爬蚁蝼。

  遥瞰山对面,绝壁挂猿猴。「

  「呵呵,歪诗诵吟得不错啊!」尼姑空照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见珍珍这
番狼狈相,冷嘲热讽道:「是啊,是啊,这里有山,有水,有花蛇,有百鸟,还
有异兽,平安侯的封地,风景着实不错,完全有资格申请自然保护区了,呵呵!

  啊,快看啊,好一座天然的大花园啊!「

  「唉,」平安侯认为尼姑是在捉弄自己:「大师,是你把我扔进这里的,这
里绝对不是我的封地,你又搞了什么鬼,弄些什么名堂,我把扔进了地狱?」

  「豁,」尼姑面呈不悦:「你这个人,真不识好人心,我帮助你以最快捷的
方式来到封地,你却说我害了你,流氓,照你那个走法,骑着一匹破马,晃晃悠
悠,慢慢腾腾的,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所谓的封地啊,哼哼,别说一时半会的到达
不了封地,没准半路途中,就不明不白地,稀里糊涂地了妖怪!」

  「哟~~我不信,」阿二还是认为尼姑在危言耸听,他爬上陡坡,手扶着树,
举目远眺,尼姑依然嘿嘿地冷笑着:「怎么样,很好玩吧,多么美妙的动物世界
啊!」

  「啊……」一只硕大的,浑身生着黑亮背毛的巨嘴秃鹰从淫贼的头上一掠而
过,锋厉的爪子险些刮掉阿二的脑袋,淫贼倒吸一口凉气:「大师,」阿二改变
了口吻,央求道:「带我出去吧,我不要这片封地了,我不要什么侯爵了!我要
回家乡,过平淡的农耕生活!」

  「呵呵,」尼姑说出来的话,令阿二即气恼又绝望:「既然进来了,想出去
么,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大师,」阿二强压着满腔的怒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尼姑平静地走到阿二的身旁:「如果不想死在这荒凉的他
乡,想走出这茫茫无边的大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共谋大业!」

  「怎样合作,谋什么大业?」淫贼坦然道:「大师,我阿二一贯胸无大志,
只要有饭吃,有女人玩,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只想走出这个鬼地方,过与世
无争的生活,我根本没有丝毫的野心,谋什么大业!」

  「呸,」尼姑不屑地唾了阿二一口:「瞅你这份出息,不愧是淫贼,三句话
不离本行!女人么,」尼姑以怂恿的口气道:「既然不想图大业,玩女人也是一
种志向啊,跟我合作吧,我保你玩尽天下美女!如何?」

  「大师,」阿二突然谦虚起来:「我阿二除了扒门缝,抠窗户,偷看女人洗
澡,做些营营狗狗的下作事,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与大师合作啊?」

  「你想歪了,你把你自己看扁了,」空照给淫贼戴起了高帽:「你有奇才在
身,自己却不觉得,像你这等人才,如果不是遇见我这个女伯乐,你真要彻底埋
没了!嗨~~闲话少扯,」尼姑终于言归正题了:「淫贼,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大
山,你就必须与我合作,充分施展你的淫技,把圣上以及皇后诓进这大山里来,
只要圣上进得山来,咱们的合作就算成功了,我便帮助你走出大山去,如何?」

  「这,」淫贼犹豫了:「圣上和皇后,待我不薄,我,我可不能做这缺德事
啊!」

  「那,你就在山里等着喂妖怪吧!」尼姑骂了一句,又抛出一项优惠条件:
「如果你把圣上诓进大山,我得到圣上之后,把皇姑送给你,如何?」

  「我可不敢要,」提及皇姑,淫贼不可自抑地打了一个冷战,并且地摇着脑
袋:「那个母夜叉,杀死我也不敢要,老实说,当初,我对皇后是有点想法,可
是,一想起皇后的武功,一看见她的泼辣劲,我就吓得浑身发抖,什么想法也不
敢有了!」

  「笨蛋,就这份能耐!」尼姑安慰道:「不用怕她,只要圣上在贫僧手里,
她便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喂,」淫贼突然醒过神来:「大师,你要圣上做什么啊?」

  「明知故问!」尼姑丝毫也不隐晦:「我要与圣上成亲,我要做皇后,我要
治理国家,发号施令!我要……」

  原来如此啊,淫贼这才明白尼姑的真实目的:「可是,大师,这里距离京城
足有万里之遥,我足不能出山,如何才能把圣上诓进来啊,请大师赐教!」

  「这好办!」尼姑已成竹在胸:「只要你肯与我合作,贫僧只需略施小计,
当你休息睡觉时,托梦于万里之外的圣上,只消几个淫梦,圣上便再也坐不住金
銮殿了,定会走火入魔,疯疯癫癫,鬼使神差地自已投进大山里来,哈哈,到时
候,我的梦想也就变为现实了,我也要当皇后,我也要颁布诏书,我也要……」

  田鼠贮谷粒,猛虎藏马驹。

  鳏夫思老媪,光棍念寡妇。

  尼姑图表弟,淫贼谋皇姑。

  各怀心腹事,路殊归同途。

  「嘻嘻……」望着俏尼姑饱含无限憧憬的姣好面庞,听着她那满口世侩的言
谈,阿二对空照大师仅有的一点敬畏之情,被喋喋不休的唠叨之语彻底搅碎了:
「呵呵……大凡出家之人,理应潜心敬佛,而大师你却杂念未净,令淫贼颇为失
望!」

  「呸,休要挖苦我这个可怜的人!」俏尼姑坦言道:「我之所以出家,是迫
不得已的权宜之策,也就是说,是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可不想
一辈子烂在尼姑庵里,我要当皇后,我要占有天下,我要作人上人……我也是女
人,我也要需要男人,我也要生孩子,我要做吕后、则天那样的强女子,干一番
大事业!」

  「哇,我的天啊!」珍珍闻言,小嘴一咧,似乎深有感慨,阿二急忙瞪了她
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念顺口溜了,免得尼姑芳颜大怒,坏了自己逃生的大事!。

  「淫贼,」俏尼姑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不能自己了,她一边振振有词地发
表着感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来:「尼姑庵里的生活是何等的枯燥乏味,
让人无法忍受,甚至要发疯,每当寂寞难奈之时,我就掏出这面镜子,看见那个
臭骚搂着表弟,毫无廉耻地大献勤,我就气得欲死欲活。我,我,不,我要把表
弟从那个臭骚的怀里夺过来,我要把那个臭骚诓到大山里来,要么喂妖精,要么
给魔鬼做压寨夫人,要么,要么……」

  最毒莫过女人心啊,阿二暗道:无论是皇后,还是空照,一对的天生丽质,
同时,两颗心亦是如此的毒如蛇蝎。

  皇后杀人不眨眼睛,空照报复不择手段。呵呵,这是何物,宝镜?能看到万
里之外的情形:「大师,可否把宝镜借我看看!」

  「呶,你先拿去,事成之后,一定要还给我哦!」空照非常大方地将铜镜递
给淫贼,同时叮嘱道:「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每天晚上就寝后,你掏出
这面镜子,便会看见圣上,于是,你就冲着镜子喊,圣上便会与你通话,然后,
你就,你就,呵呵……」

  空照神秘地一笑:「你就大谈特谈封地是如何、如何的好,好的简直不得了
了,说得越玄越好,如果说得天花乱坠,那就更好了,反正目的只有一个,把圣
上和那个臭骚诓进山来,听见没有?」

  看见淫贼握着铜镜,一对色眼直勾勾地凝视着镜面,空照当然知道淫贼看见
些什么玩意,她一脸的不屑:呵呵,他妈的,你又旧病复发了,好啊,看见皇后
的骚样,看你动不动心?只要你有了歪念头,呵呵,老娘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别光顾着看啊,要看晚上再好好地看,你听着,」为了使计划尽快达成,
空照继续咬着淫贼的耳朵:「自从被皇后烧了尼姑庵,各地流浪这段时间以来,
我已经了解到,圣上非常敬佩你,敬佩你的淫功,敬佩你走南北,非同寻常的阅
历,就为这个,圣上还尊称你谓师爷,所以啊,圣上最听你的话,由你给圣上托
梦,肯定个保个地托到,并且非常清晰,醒来以后终日念念不忘,因此,只要你
肯合作,在梦中如此这般地怂恿圣上一番,圣上保准活了淫心,大驾亲临了!皇
后想阻拦,亦是枉然!」

  一面铜镜当空照,尼姑偷窥手段高。

  宫禁之内无秘密,撒尿放屁全知道。

  帏寝幽室看真切,四娘展胯厥白尻。

  淫贼欣然握在手,皇后媚姿好风骚。

  呜呼,空照,空照,俏尼姑的法号原来是这种意思么?将铜镜当空一照,大
行偷窥之举?

  阿二心中暗道:这个漂亮尼姑对他人的隐私似乎有一种疯狂的欲望,为了窥
得宫内的情况,不仅将庵庙修在了皇城根,又暗设机关,大玩地道战,被我淫贼
无意中识破后,偷窥之心依然不死,又弄来一面破镜子,窥探圣上的私生活。我
说大师啊,你变态不变态啊!

  呵呵,不过偷窥之举,着实不错,非常剌激,这不,淫贼暗中大骂尼姑不道
德,变态,自己握着铜镜,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后,望着皇后那丰满的身段,
禁不住地又想入非非起来,淫贼这边想着皇后,那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空照尼姑没
完没了地絮叨。

  当听见尼姑这番不打自招的话语时,淫贼又恨恨地骂道:他妈的,好个秃头
娘们,怪不得你不杀了我,原来是在利用我啊,利用我与圣上不一般的关系,欲
把圣上诓进山来,然后伺机绑架圣上,以此要挟皇后,摄取天朝大权,啊,好恶
毒的计划啊!

  不,不,淫贼暗下决心:我阿二虽然出身低贱,为人奸诈,出道以来,从来
没有做过一件好事,顶风臭出一千里,可是,我再下流,再不是人,对于这种大
逆不道的、乱臣贼子的勾当,我死也不会做的。不,不,我不做,我绝不做,我
发誓!我阿二的爱好无非是玩玩女人而已,我绝不做这种即灭门,又遭万世唾骂
的勾当!

  「你听见没有?」看见淫贼盯着镜子长久地发怔,同样也是喜欢偷窥的空照
终于没有了耐心:「你听着,此事越快越好!你听见没有,你看啥呐,色鬼,不
要脸,邪门,下流,恶棍,无赖……」

  呵呵,淫贼没有搭理空照,心中反诘道:骂谁啊,你甩给我的这些词,用在
你自己身上同样也很贴切啊!

  「凋啾啾,姑娘快来啊,凋啾啾,抓住她,凋啾啾,我爱你!……」

  平安侯正与空照尼姑讨价还价着,无意之中,已经来到一处山势比较平缓的
地方,从附近的丛林里突然传来酷似小鸟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其间还掺杂着人的
嬉笑声,阿二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根:「怎么回事?树林里是什么鸟叫的声音如此
之大,嗯,好像还有人在喊叫,嗯,有的能听懂,有的听不懂,是当地土人吧,
咦,呵呵,还有女人的叫声呐!」

  「哼,」尼姑瞪了淫贼一眼:「你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我跟你商量正经事
呢,别走神啊!」

  听见女人的尖叫声,淫贼不能不走神,他将宝镜揣进怀里,再也没有心情跟
尼姑商量什么「正经的事情」了,阿二的色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丛林。

  「凋啾啾,姑娘,别跑啊……凋啾啾,姑娘我爱你……凋啾啾,跟我成家吧
……」

  「什么人在乱喊乱叫?」阿二似乎在自言自语:「在这种地方,也会有人来
啊?」

  「为什么不能有人来呐!」珍珍接茬道:「咱们都来了,别人就不能来么!

  你以为自己的封地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么!「

  「凋啾啾,姑娘莫跑,凋啾啾,咱们成家吧,凋啾啾……」

  当阿二一行人走近树林时,树林里的吵嚷声越来越响亮,尤其是女人那特有
的,比小鸟还要尖厉,并且充满风骚的叫喊声,听得阿二浑身酥麻不已。淫贼正
想入非非着,从尖细的女人声中,又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阿二几个人正在纳闷,只见几个毛茸茸的大鸟相继闪出树林,着实把平安候
吓了一跳:「我的天啊,好大的鸟哇!」

  「那是人,哪里是什么鸟哇,你要看清楚喽!」珍珍这一提醒,令阿二仔细
地瞅了瞅,果然是人。

  是几个男人,蓬乱的发束散披在肩,不见一块布丝的身上缀着七彩斑蓝的树
叶、花草以及条,黑黝黝的四方脸上涂沫着抽像的、大概是史前鸟雀的图腾符号。

  尤其让阿二仨人大吃一惊的是,这几个男人竟然没穿短裤,毛绒绒的胯间在
阳光下闪烁着剌眼的淫光,软哈哈的阳具套着一只光滑而又坚硬无比的大牛角。

  锋利的牛角尖弯弯向上,莹光森森,甚至是可怕。

  珍珍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面庞:「我的妈妈么,他们怎么不穿衣服啊!」

  「豁豁,野人,野人,善哉善哉,这,这成何体统!」身为女人,空照也难
为情地调过脸去,只有阿二一脸迷茫地盯视着远方的树林,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发
生。

  碧蓝的天空忽然飘过几朵浓云,旋即掠过一股凉丝丝的山风,茂密的树林哗
哗翻响,绿莹莹的树梢随风漫舞。

  「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伴随着几个奇装异服的男子,从树丛里,又叽叽喳喳地冲出几个同样也是身
着草花、树叶和条的女人来,健康而又红灿的面庞也信手涂鸦般地画着造型怪诞
的、不知是何种类的大鸟。

  很显然,好色的男人们欲向女人们求欢,而女人们则笑嘻嘻地拒绝着,躲闪
着,不多时,从树丛里又涌出十馀个男男女女,均是浑身花草装,男人们的阳具
无一例外地套着尖牛角,而女人仅在腰间裹一张芭蕉叶。

  「好热闹啊!」珍珍打趣道:「他们这身打扮要做什么呀?开化妆舞会?」

  又是一番喊叫、打闹和嬉戏之后,几个男人从树林里拽出他们的猎物,一只
身中数箭,延延一息的母鹿,身着花草装的男女们立刻扑向母鹿,在阳光下,身
上的奇花异草随风摇动,哆哆发颤,活像一群燥动不安的小鸟,毫无耐心地分享
着美食。

  群鸟们一起动手,以极为原始的、凶惨的手段杀死母鹿,不知是哪只大鸟野
性大方,居然割下母鹿的外生殖器,拎在手里,一边向女人们展示着,一边凋啾
啾地怪叫着,女人们则妈呀、妈呀地尖叫着。

  待众人剥净母鹿的表皮,一个老者模样的大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他首先瞅
了瞅母鹿,然后,目光严肃地盯着那个手执母鹿的外生殖器,风风张张的男子,
男子非常知趣地停歇下来,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将母鹿的外生殖器送给了老者,
老者冷漠地接在手中,又拎起鲜血滴淌的鹿皮,走出人圈外,坐在一块石头上,
根本没有任何工具,却很是在行地处理起鹿皮来。

  而年轻的男子们则将血淋淋的鹿躯干架在刚刚搭就在篝火上,淫贼见状,咽
了一下口水:「呵,真是好生活啊,他们要聚餐了!」

  枭枭的篝火送来诱人的鹿肉的鲜香,将淫贼的胃袋剌激得直泛酸水:「唉,
好香啊,我也饿了,我也想吃鹿肉了!」

  即使是在篝火旁灼烤鹿肉,男人们还是没有忘记追逐女人们,于是乎,男男
女女围着篝火转起了圈圈,正在此时,两只不知名的怪禽从远方盘旋而来,大概
是嗅到了诱人的肉香,它们站在树梢上嗷嗷地怪叫着,彷佛是在乞求大鸟们的施
舍。

  「哎呀,同样是鸟,他们怎么可以射杀同类啊!」珍珍突然惊叫起来,只见
一个鸟人拎起弓驽,悄悄地瞄向怪禽,俏尼姑淡然道:「不,你错了,虽然都会
飞,但他们不是同类,天上飞的是猛禽,专抓小鸟吃,所以,他们是天敌!彼此
不相容的!」珍珍充满爱心地,却又不敢高声地喊道:「猛禽,快跑啊,鸟人在
射你呢!」

  来不及了,嗖的一声响过,一只怪禽悲鸣一声,扑通摔在树林边,被正在追
逐女人的男人看见,拎起禽腿,连毛也不拔便随手扔进篝火畔的汤锅里。

  「呱呱呱」看见同伴被活活射死,又被无情地抛进汤锅,另一只怪禽并没有
独自逃命,而是长久地徘徊在空中,可怜巴巴地嘶鸣着,没有人理会它,人们一
边往篝火里添柴,一边继续追逐嬉闹。

  当一个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拽住一个女人的手臂时,他便喜形于色
地将女人扯向林边的大树下,骄傲地摘掉阳具上的牛角,似乎向女人炫耀着自己
的宝贝,而通常情形下,女人嘴巴一厥,发出令男人们很伤自尊的讪笑,然后,
趁着男人沮丧和迷离之际,挣开男人的手掌,咯咯咯地大笑而去。

  鹿肉的鲜香越来越浓郁,汤锅里的怪禽也应该煮烂了,一个女人掀起锅盖,
透过水气,迷缝着双眼,仔细察看着热气翻滚的汤锅,不料想,始终盘旋在空中
的怪禽突然俯冲下来,一声嘶鸣之后,非常准确地投入沸腾着的汤锅里,众人见
状,无不瞠目结舌。

  「好一对恩爱的夫妻!」珍珍深有感触地说道:「以命相殉,就是人类,又
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啊!」

  林边的鸟男女们可没有珍珍这份同情心,更不会像珍珍那样多愁善感,怪禽
自投汤锅,大感意外之馀,便是乐得手舞足蹈,认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你撕着禽
腿,他拽着禽头,也不知是生是熟,囫囵塞时肚子里,对那只烤母鹿也是如此,
你抓我扯,没过多长时间,熊熊的篝火之上,只剩一幅母鹿的骨架,条条肋骨,
辟叭作响。

  饱餐之后,男人们的能量愈加显得过剩了,对女人的追逐也愈加疯狂了,甚
至是放肆了。

  林畔的秩序大乱起来,鸟男人们野粗地追逐着鸟女人,迫不急待地发着原始
的欲望,怎奈男多女少,两性的比例严重失衡,于是,为了争得与女人的交欢权,
在男人们之间发生了可怕的械斗。

  看见男人们为了争夺女人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始终坐在篝火旁沉默
不语地鞣制着鹿皮的老者,面色冷峻地站起身来,他轻轻地干咳数声,男人们便
再也不敢造次了,纷纷停下手来,或是松开业已抢到手的女人,或是放下械斗的
凶器。

  老者唤过一个女人,如此这般地嘀咕一番,女人频频点头,于是,老者将那
张尚未鞣制好的鹿皮披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冲着众男人炫耀
般地扭了扭身子,老者以长辈的身份拍了拍女人的额头,女人乖顺地低下头来,
老者将母鹿的外生殖器挂在女人的脖颈上。

  末了,又转向女人的背脊后,林畔顿时响起震耳的欢笑声:「噢哈哈……游
戏开始了……噢哈哈……开始射了……噢哈哈……快排好队啊……」

  豁豁,林畔可热闹开了,只见披着鹿皮的女人策身上马,在林畔哒哒哒地奔
驰起来,肩上的鹿皮随风舞动,颈上挂着的母鹿生殖器摇来晃去,看得众男人更
加饥渴难忍了,在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中,一个体魂比别的男人都要健壮的汉子也
跳上一匹黑色的矮脚马,手拎着弓驽,直扑女人而去,女人搂着马脖子,扭过脸
来,极具挑逗性地媚笑着,马蹄踩踏着青草,哒哒作响。

  「射啊,射啊,快射啊!」

  众男人齐声呐喊,汉子加快了速度,尽一切可能地缩短距离,然后,拉弓搭
箭,嗖,女人似乎很中意这个汉子,当汉子向她身后的母鹿生殖器瞄准时,她既
不躲闪,也不奔跑,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待男人张弓发箭,箭头恰到好处地射进背
脊上的生殖器里,哇,真是好箭法,十环:「哦,射中了!」

  在一片杂嘈的欢呼声中,汉子和女人相继跳下马来,汉子走到女人身后,拔
下生殖器里的竹箭,女人则摘下鹿皮,连同生殖器一并还给老者,然后,冲汉子
会心一笑,手拉着手,走进树林里,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好奇特的婚俗啊!」阿二等人不约而同地惊叹起来,这时,又有一个女人
披上鹿皮,挂上生殖器,纵身上马,另外一个男子拎着汉子用过的箭驽,一边拉
弓,一边策马追逐女子。看得出来,这位女子对她的追逐者不太中意,马不停蹄
地狂奔着,非常机警地射避着男人的瞄准。

  「射啊,快射啊!」

  「是呀,别磨蹭时间,人家都等得不耐烦了!」

  马上的女子左躲右闪,马后的男子东瞅西瞄,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嘟哝声中,
终于奈不住性子,非常草率地张弓发箭了,嗖,竹箭径直飞向生殖器,怎奈女子
突然夹紧双股,矮脚马扬起前蹄,结果,男子的射箭成绩很不理想,竹箭莫说没
有射进母鹿生殖器,甚至连边也没搭上,而是嚓着女子身上的鹿皮,嗖地飞进树
林里。

  「哟,」树畔顿时喝起了倒彩:「什么箭法啊,这是跟谁学的啊,」

  「小子,你太紧张了吧!」

  「没关系,莫要灰心,不要丧气,好好练练,机会还是有的!」

  无功而返的男子懊丧不已地跳下马来,立刻有人抢过男子的箭驽,接过男子
的马绳:「该我了,该我了!」

  「不,应该轮到我了,我早就排在这里了!」

  为了尽快得到骑马射箭的权力,林畔又争执起来,老者不得不屡屡出面,维
持秩序,从而才使射鹿得女人这场荒诞的游戏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呵呵,真好玩,让我也来试试!」面对此情此景,淫贼再也不能保持沉默
了,我们走南闯北、淫遍天下的平安侯,也没有权力保持沉默了,只见他策马抽
箭,跃跃欲试,如果不是珍珍拚命阻拦,平安侯早就策马飞奔,搭箭上场了。

  「郎君莫去,这伙鸟人会吃了你的!」

  阿二与珍珍正争执着,林畔又混乱起来,鸟老者按下葫芦却起来了瓢,当又
一个鸟女子身披鹿皮跳上马背时,一个年轻的俊小伙推开众男人,大概想不排队
就上马射箭,老者虎着脸,严厉地训斥他,小伙子充耳不闻,拽着马绳就是不放。

  而这边,赤裸着上身的女子骑在马背上,手拽着绳,冲着小伙含情脉脉地挤
眉弄眼,同时,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在林边悠然地溜哒着,女子丝毫也没有策马
狂奔的意念,似乎就等小伙子上得马来,一箭中地,然后,相拥着走进树林。

  一股妖风忽然刮起,女子背后的母鹿生殖器随风舞动,将淫贼缭拨得魂不守
舍。趁着珍珍稍不留神,阿二突然张弓搭箭,也顾不得瞄准,嗖地的一声便射将
而去。

  「哇,射中了!」望着女子的背脊,珍珍脱口而出,林畔登时一片大乱,男
人们纷纷操起武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什么人敢来此作乱,抓住他,活剥了
他的人皮!」

  林畔聚餐射鹿,西南鸟族好创意。

  男儿炼就好身手,竞技场上来献艺。

  女人心藏小算盘,不是科举也作弊。

  奇俗乐煞平安侯,张弓搭箭来嬉戏。

mlcf1995 2010-8-20 08:58

  第二十八回 狐假虎威反客为主,夺人之爱必遭不测

  蝶恋花。观奇俗偶感

  西南异风真是妙,想要佳人,箭法应练好。

  美女越来越见少,良机错过何方找。

  林里行欢林外笑,林外何人,林里佳人抱。

  笑隐树梢枝叶摇,林蛙相拥跳舞蹈。

  且说平安侯一时兴起,趁着珍珍不留神,嗖的一声便飞出一箭,不偏不倚,
那箭恰好射进母鹿的外生殖器里,林畔一片哗然,被射中的鸟女子抖了抖挂着竹
箭的鹿皮,迷茫地转过身来,咧着小嘴,木然地望着平安侯,而半是土人,半是
鸟人的男子们则怒不可遏,纷纷操起自制的武器:竹矛、竹标枪、竹箭、竹扎枪
等等,一路凋啾啾地狂吼着,哗啦啦地将阿二三人包围起来。

  刚才那个抢着马绳,并且与老者发生争执的年轻鸟人手执弓弩,率先冲向阿
二等人,当他看见两位天仙般的美人时,不禁性致大发,手举着弓驽,振臂高呼:
「快呀,大家伙把这公的绑起来烤吃了,两个母的留着,还是按照老规矩,举行
射箭比赛,谁射中了就归谁,配对生孩子!」

  年轻鸟人的话,绝不亚于一颗炸弹,扔在人群里,轰的一声爆开了花,人群
一片大乱,凋啾啾地猛扑过来。令淫贼大感意外的是,没有人理睬自己,全都不
顾一切地扑两个美人,而冰美人那不凡的气韵更招致众鸟人们首先向她发起性骚
扰,只见年轻鸟人一边吼叫着,一边扑向俏尼姑:「凋啾啾,抓住她,把她先绑
起来!凋啾啾,」

  「混帐!」众鸟人正欲扑向俏尼姑,空照一声大骂,不待鸟人冲上前来,呼
地腾空而起,一脸孤傲地站在云端。

  众鸟人全都惊呆了,惶惶地抬起头来:「这是何方神仙,会腾云驾雾!」

  「是呀,这样的神仙可招惹不得,一定很有来路!」

  「有什么不了起的!大不了射烂她的臭骚!」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的鸟人
根本没把众鸟人的话往耳朵里放,他举起弓驽,嗖的放出一箭。

  空照早有准备,啪地接在手中,道:「无赖,再敢胡来,贫僧定将射穿你的
鸟眼。」

  言罢,俏尼姑将竹箭随手甩出,只见竹箭擦着年轻鸟人的耳根,嗖地飞进树
林,众鸟人一片唏嘘:「厉害,好厉害,大家还是躲远点吧!」

  年轻鸟人依然满脸不服气地瞪着空照,而众鸟人则开始向四周分散开来,看
见鸟人们仍将阿二和珍珍包围着,俏尼姑认为此刻应该帮助平安侯一把,是呀,
为了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淫贼还大有用处,就这样死在鸟人手里还不是时候。

  于是,空照手指着惊赅中的淫贼以及瑟瑟发抖的珍珍,冲着众鸟人冷冰冰地
警告道:「你们如果知趣,就快点滚开,休得胡来,你们知他是谁么,他是天朝
的命官,特到此任职,平安侯!」空照转向阿二,一番话突然提醒了淫贼:「淫
贼,你吓傻了,还不把圣上的任命诏书拿出来,让这群山野鸟人看个究竟!」

  听罢俏尼姑的话,又见她悠然自得地驾于云端之上,果然身手不凡,鸟人们
当真就不敢造次了,手执标枪,面面相觑。看见俘获俏尼姑无望,那个年轻的鸟
人懊恼不已地溜进树林里。

  有俏尼姑壮胆,阿二又来了精神,他欣然掏出圣旨,展示在鸟人面前,鸟人
大惑不解,那份神态,彷佛在看天书。又是那个鸟老者,他拨开众鸟人,诚惶诚
恐地来到平安侯面前,咚的跪倒在地,嘴里叽哩咕噜一番,阿二一句也没听懂。

  末了,鸟老者又操起半生不熟的官话来:「天朝大官来此,有失远迎,但请
恕罪。我乃此地的土司王,业已归顺天朝,天子鸿恩,下诏书将我招进皇宫,隆
重款待,在下没齿不敢忘怀,更令在下感激涕零的是圣上册封在下的世袭贵族,
并格外开恩,赏赐我鸟部族汉姓为杨,皇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老者冲着圣旨,真诚地磕起了响头,空照也回到了地面上,一脸轻漫地望着
老者,悄声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有意对淫贼道:「切记,莫要被这个老东
西迷惑了,方才大乱之时,他为何不及时赶来制止,看着无法打败咱们,这个老
东西才出来打圆场,比起那些年轻人以及头脑简单的汉子,他更不是个好东西!

  一定要提防他啊!「

  「谢谢大师提醒!」淫贼对俏尼姑已经感激不尽了,「大师的金口玉言,阿
二全记在心了!」

  「我,我,」老者咕咚咕咚地磕了一番响头,见对面几个人并不搭理他,颇
感无趣:白磕了,这是何苦呢!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即便把脑门磕出血来,
皇帝也看不见,别人又有谁会买你的账啊!大概是想让阿二等人尽快离开林畔,
鸟老者从瑟瑟抖动的百草衣里变魔术般地生出一张圣旨来:「在下这里也有一份
圣上的诏书,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此地归杨土司管辖!」

  呵呵,空照一楞,心中暗道:「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果然玩起手段来了,
敢跟老娘变戏法,看我立马拆穿你,」空照飞身夺过老者手中圣旨,展开一看,
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骚皇姑真是滥用职权,到处封官许愿,诏书随便颁发,
这不,一个地界,便弄出两张委任状来。」

  「大师,」看见空照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圣旨,淫贼提醒道:「不会有假,
圣旨不会有假,听老东西所言,他大概真的应诏去过京城,否则,不会编得如此
圆满,并且,他们也顺了汉姓,我想不会有假,唉,我的封地,没了!」

  「哦,你莫急,看我的,」俏尼姑将两张圣旨放在一起,方才发觉,皇姑颁
给发淫贼的圣旨,并没有授予阿二任何的官职,只写明平安侯享受该地的奉禄,
也就是说,该地应向天朝缴纳的各项费用,全由阿二代收了,而行政权利依然由
土司王掌握。

  俏尼姑眼珠一转,突然来了灵感:「这是哪百年的圣旨了,早就过时了,先
帝已崩,天朝又有新制,改土为流,你难道不知道么?」说到此,空照露出一脸
冷笑,将圣旨塞给老者,「孤陋寡闻!这已经是一张废纸了!」

  「啊,」老者可没把诏书当废纸,而是小心奕奕地藏进了百草衣里,一脸的
愁苦,「恕在下孤陋寡闻,在下不知先帝已崩,更不知天朝改制,我真的没有接
到改制的诏书!」

  「所以,」空照手指着阿二,「他就是天朝新任命的流官,特由我护送来此
对这里实行流官管治!」

  「欢迎,欢迎!」老者极不自然地苦笑道:「我代表全体土司的鸟族,欢迎
流官大人的到来!」

  「流官的职权,在你土司王之上,俏尼姑有意加重了语气:」你懂么?「

  「懂,懂,在下一定听从流官的调遣,教育全体土司后代世世做顺民,对天
朝永无二心,决不造反!」

  仰仗着一纸诏书,空照等人或真或假,或蒙或骗,便将不识字的土司王给弄
糊涂了,规规矩矩地拜倒在阿二的脚下。「侯爷,」土司王手指着密林深处,阿
二顺着土司王的手指望去,一个大溶洞隐没在树林间,「侯爷请进!」

  「土司王,」始终站在阿二身后沉默不语的珍珍,看见众鸟人如此滑稽的服
饰,天性便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她,一脸迷惑地问老者道:「你们的部族
咋如此穿戴啊,打扮得果真像鸟似的,难道你们的祖先跟什么鸟有关系么?望大
王耐心告之!」

  「哦,这个,这个,」土司王面露难色,怎奈珍珍已贵为太上王的夫人,老
土司王得罪不起,在珍珍热切的目光下,吱吱唔唔地解释道:

  「不瞒贵夫人,我们的祖先,乃是为西王母服务的一只大青鸟,职务是为西
王母传送信息,频繁往来于天上和人间。因为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修养不够,所
以,便犯了一点,一点,……,唉,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小错误。结果,西王母大
怒,将我们的祖先发配到凡间,重罚要做满一万世的下贱卑族,才能得以超生。

  如今,从祖谱上算来,还不到百世,苦难还刚刚开始,真是苦海无边啊,万
世,万世,何时才是尽头哦!……「

  「嗯,」不待听完老土司王的讲述,淫贼发现,空照尼姑婀娜的腰身突然颤
抖起来,清秀的面庞唰地苍白到了粉颈处,阿二暗暗窃喜,认为俏尼姑一定有什
么隐讳或者是苦衷。看见空照越听脸色越惨白,甚至裹足不前了,平安侯故作关
切地问道:「大师,您不舒服了?」

  「哦,没什么,」俏尼姑立刻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我,我,
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了!」

  「大师,您累了,请到洞中休息吧!」是空照的神功救了淫贼一命,同时,
又是俏尼姑的机灵从老土司王手中夺回了阿二的封地。由此,淫贼不能不在表面
上对空照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请俏尼姑走在前面。

  望着幽深而又潮湿的洞穴,俏尼姑迟疑起来,沉吟了片刻,便借顾告辞,临
走之前,以斥责的口吻对老者道:「告诉你,一定要保证流官的生命安全,万一
有什么闪失,我定禀报天朝,治你大罪!」

  「是,是,」看见老土司王唯唯喏喏,俏尼姑又转向阿二,甩出一句只有他
们二人才能听懂的话来:「托梦的事,你可不要忘了哦,再见!」

  「再见!」看见俏尼姑不敢进洞,淫贼也不难为她:小骚货,你也有害怕的
时候,自从与大师相识以来,阿二还是第一次看见从你的嫩脸蛋上流露出恐惧感
来。不敢进洞,是怕一旦再战,你不能腾云驾雾了吧!呵呵,我却不怕,我也没
那本事,再说了,到了这种境地,惧怕又有何用呢?

  土司王没有挽留住神通广大的俏尼姑,很有些失望,淫贼认为,老土司王大
概是因为没能及时巴结、讨好俏尼姑,更是错过了向大师习学两手的大好良机,
而失望之意吧。惆怅之馀,土司王又不得不堆起勉强的微笑,佯装热情地将阿二
领进空旷的,嘀哒作响的大溶洞里,刚刚迈进洞口,阿二的眼前骤然昏暗起来,
什么也看不清楚,并且脚下又湿又滑,珍珍亦是如此,小手胆怯地拽住平安侯:

  「我陪郎君进山洞,胆战心惊吓出病。

  眼前哗哗挂水,奴家想起孙大圣。「

  前面带路的老者突然往右一拐,原本黑漆漆的洞穴豁然明亮起来,一道强劲
的阳光从山峦的缝隙间射将进来,映照在珍珍水珠滴淌的秀肩上,倍感温暖,在
阳光的爱抚之下,最初的潮湿和恐惧,也缓解了许多。

  在大溶洞口,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坐着几个正值哺乳期的妇人,搂着光溜溜
的婴孩,扯着长硕的大奶头,目光呆滞地望着迎面走来的阿二和珍珍。尤其是珍
珍,引起妇人们格外的关注,一边盯视着一边交头接耳,至于说了些什么鸟语,
俏珍珍一句也听不懂!

  「瞅什么瞅啊!」看见妇人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珍珍,土司王说道:「她是
天朝命官的贵夫人,你们瞎瞅什么啊,怎么,眼馋她的衣服了?哼,别做梦了,
天天在山里转,除了打猎就是采集野菜,竹子刮,树林拽,什么样的好衣服到了
你的身上,都得扯得精光。唉,谁让咱们祖传就是贫贱命呢,还是光着身子挂树
叶好啊!既省钱又凉快!」

  山岱王一边数落着奶孩子的妇人们,一边将自己的宝座,一块非常显眼的大
石头,拱手让给了阿二:「侯爷,从此以后,你就是此地的大王了,我们都愿意
听从你的指派。」

  「谢谢,」平安侯客客气气地坐在青板上,屁股下面顿觉又湿又凉,他欠了
欠屁股。

  而对面的土司王表情极为复杂,眼瞅着自己的王位被他人夺占,心里的滋味
着实不太好受,为转移烦燥的心情,土司王极不自然地清了清咽喉:「嗯,嗯,
喂,」然后,土司王转向妇人们,将满腔的火气倾在女人们身上:「你们还楞着
干什么啊,还不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流官老爷!」

  「是,」在土司王气呼呼的号令之下,妇人们慷慨解囊,纷纷掏出自己珍藏
的食品,无比恭敬地摆放在阿二以及珍珍的面前。淫贼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无
非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腊肉而已,望着那些黑黝黝的肉块,珍珍直想呕吐,阿二白
了她一眼:要有涵养,管咋的,这是人家的礼节啊!

  举目四处望,溶洞空且旷。

  头上滴哒响。脚下溪流唱。

  青石当交椅,水做缦帐。

  部族苦难史,豁然凿壁上。

  「这些壁画倒是蛮不错啊!」珍珍依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眨巴着亮闪
闪的眼珠,扫视着神秘的溶洞,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洞壁上的画。

  这哪是普通的壁画啊,这是一部史诗,活灵活现地描绘着青鸟部族落难的历
程。祖先获罪发配凡间,青鸟从此失去羽翼,再也不能翱游蓝天,而是沦为披草
为衣,嘴操鸟语的贱民,没有文字,不知农耕,茹毛饮血,自生自灭。天朝势力
渗进西南之后,与井底之蛙的夜郎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冲突,少数青鸟族人渐渐
会说汉语,归顺天朝之后,又开始袭用汉姓,不过,依然没有自己的文字。

  「侯爷!」见阿二对众女人奉献出来的美食非但不感兴趣,甚至倍感厌恶,
土司王有些不知所措,是呀,实在难为老土司王了,在这边远荒蛮之地,还能奢
望土司王给你炒个七碟八碗的美味佳肴来吗?

  看见平安侯瞅着硬如石块的食品迟迟不肯下,老土司王眼珠滴溜溜一转,向
旁边几个男鸟人递了递眼神,不多时,那个被淫贼射中的鸟人女子,在几个男鸟
人嘻嘻哈哈的拉扯之下,扭扭哒哒地站在淫贼的面前。

  土司王先是讨好地恭维淫贼一番:「侯爷,你的箭法实在了得,中原有句名
言:百步穿杨!而你刚才的距离,至少在数百步之外,居然射得如此准确,我们
深表敬佩,」然后,土司王指着身旁的鸟人女子向平安侯介绍道:「这是我的小
女,名叫杨六女。根据我们部族的老规矩,无论哪个女人,谁射中,就归谁,现
在,老身的小女便归侯爷你所有了!」

  说着,土司王手牵着女子,彷佛牵着一件最为贵重的礼物,郑重其事地走到
阿二的面前。其他男鸟人见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羡慕的,妒忌的,眼馋的,
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不过无论是何种表情,想法却只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
却让王爷送给了外人,可惜啊,可惜!唉,不送又有什么办法呐?天朝神威,名
扬四海,谁惹得起啊!

  「哦,」望着土司王拱手送到眼前的,身披树叶,颇有山野异味的,鸟人女
子,淫贼即惊且喜,他以淫贼特有的目光,老道而又狡猾地端详着伫立在面前的
鸟女。

  草衣瑟瑟响,鸟女到眼前。

  野花发间插,青蔓酥胸缠。

  脸上画图腾,胯下芭蕉悬。

  淫贼见野味,色眼对红妍。

  与中原娇羞、腆的孱弱淑女炯然不同,见新来的流官色迷迷地盯着自己,这
位半野人似的鸟女子非但没有一丝的羞涩,更无任何的胆怯,她不仅没有回避淫
贼的色眼,反倒目光咄咄地瞪着阿二,深红的面庞发散着一股令淫贼颇为心虚的
倔强之气,紧咬着的嘴唇似乎在默默地念叨着:滚开,仗势欺人的家伙,你不是
我们部族的,我也不爱你,我只是不敢违抗父命屈身于你!你可以占有我的身体,
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哟呀,」看见淫贼直勾勾地瞅着鸟女子,珍珍不禁有些妒忌起来,顺嘴嘟
哝道:

  「让完宝座送姑娘,土司王爷好大方。

  郎君天生好福气,溶洞深处尝野香。「

  「你好啊,」此刻,贼阿二可没有闲心理会珍珍妒忌不妒忌,生气不生气,
同时,根本没考虑到得到鸟人的芳心,只要玩到女人就行啊,职业淫贼只对女人
的身体感兴趣,从出道至如今,由草民一步登天般地成为侯爵,女人玩了无数,
阿二却没有得到一个女人的芳心,一个也没有。

  现在,眼前这位山珍野味般的鸟女子,引来淫贼格外的性致,他完全忘却了
饥渴和疲惫,笑嘻嘻地抬起手臂,撩拨起鸟女子肩上的草叶,很是在行地欣赏着
半个野人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的肌肤,「啊,真是不错啊,呵呵!」

  「你要干么?滚出去,」淫贼正抚弄着鸟女子的肩膀时,溶洞口突然骚动起
来。

  「不,不,别推我,别搡我,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说,他,他,他那是什么
箭法,」刚才领着众鸟人袭击空照尼姑的年轻鸟人不知何时冲进溶洞,不顾众鸟
人的劝阻,怒气冲冲地扑向阿二:「六姐骑在马上还没有跑动,他就射箭了,射
静止不动的东西,谁射不中啊,一射一个准,他那是什么箭法,我不服,我还要
跟他比试!我死也不服!」

  「滚,」土司王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混蛋,混球,畜牲,牲口,你不服,
也没办法,六女谁都能射,唯独你不能射,你这个牲口,还不快滚,如果把我惹
火了,看我把你捆在石头上沉到大江里鱼去!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

  情急之下,老土司王大概是感觉骂得还不够劲,还不解气,索性像鸟似地凋
啾起来:「凋啾啾,凋啾啾,凋啾啾,……哼哼,哼哼,哼哼,可气我了!凋啾
啾,凋啾啾,」

  「十三弟啊,快走吧,」众鸟人真诚地解劝着年轻人:「不要添乱了,免得
惹大王生气!」

  「凋啾啾,凋啾啾,」在众人的推搡之下,年轻人也焦燥不安地凋啾起来:
「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一边可笑地凋啾着,一边手指着老土司王:
「连自己的宝座都让给别人了,他,他还是什么大王,……,现在,我们什么都
没有了,没有了山林;没有了猎物;没有了女人;甚至,连最后栖身的山洞也让
外人给占有了!」

  「滚,滚,凋啾啾,凋啾啾,」年轻人的话深深地刺痛着老土司王的心,他
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又是跺脚掌,「滚,滚,凋啾啾,凋啾啾,」

  众鸟人终于轰走了年轻人,土司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牵起杨六女的
手,「侯爷,年轻人气盛,缺乏教育,请你莫要见怪,谨将小女献上,请侯爷收
下!」

  「哼,真没见过这种规矩,好端端的大活人却像牲口似的说送人就送人,」

  看见土司王像送礼物似地将一个活生生的妙龄女子推向平安侯,美珍珍妒性
大发之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土司王道:「老王爷,恕我直言,你们为何要采取
射箭结亲这种仪式,我认为,这太惨忍一些,那些武艺不高,箭法不准的男人,
看来是一辈子也休想娶亲生子,传宗接代了!」

  「唉,不这样,又能如何啊!」珍珍的问话,终于触到了土司王永远也不能
愈合的溃口上,他怅然道:「也许是上苍的惩罚,我们青鸟部族灾难频仍,洞外
有山妖、野兽袭击我们;洞内有饥饿,病痛折磨我们,并且,女人越来越少,为
了接传香火,不至于断子绝孙,我们只好采用这种箭射结亲的办法,这实在是没
有办法的办法!」

  「这样也好,能够激发男孩子积极向上,培养他们吃苦、忍耐、尚武的精神
品质。我认为,只要我们刻苦地练武,使青鸟部族的武功越来越强,山妖就不敢
再来欺侮我们族群了,慢慢地,我们便会人丁兴旺起来,人人安居乐业,娶妻生
子,……」

  「什么,山妖?」听了土司王的讲述,珍珍和阿二均吃了一惊,几乎是同时
问道:「老王爷,此地真有山妖作怪啊!」

  「侯爷!」土司王指着洞外的群峰:「这里的山妖精怪之多,可比那数不尽
的山峰!几乎每一座大山,每个险峰,每一个山洞,都藏有妖怪,什么虎神、蛇
妖、虫精、蝎魔、……,上天的,入地的,游水的,真是应有尽有。它们不仅抢
夺我们的山峰,强占我们的树林和山洞,还劫掠我们的猎物,甚至趁我们出外打
猎时,偷走我们的女人,吃掉我们的孩子!」

  「侯爷,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我们的族群苦苦挣扎,人口越来越少,在
山妖的逼迫之下,步步后退,漫山遍野地迁徙流浪,依然摆脱不了灭绝的厄运,
可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可以栖身的山洞越来越少,女人更是如此,你也抢,
它也夺,族内年轻的、漂亮的女人已经被抢得不剩几个喽。唉,再这样下去,过
不了几年,我们的族群大概就不会有女人了,山洞里住着的,都是老光棍,小光
棍了!」

  「呵呵,」珍珍秀肩一耸,苦涩地嘟哝道:「我说平安侯哇,你的自然保护
区好不热闹啊,妖怪简直折腾得都快冒了烟啊!老王爷,」珍珍又转向土司王,
既好奇又惊惧地询问道:「山妖长得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吓人吧?」

  「山妖都是在深夜,并且是没有月亮的深夜才出来抢女人的,山妖一来,洞
内大乱,人们都光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有胆量和时间来看看山妖的尊容啊,逃跑
还来不及呢!」

  「那,」阿二以建议的口吻道:「抢走女人以后,山妖总得把她们放在一个
地方吧,比如说就像这个山洞里,等山妖出洞找食物的时候,你们就找到它的老
窝,把女人和孩子再抢回来!」

  「山妖住的地方非常隐密,不仅很难找得到,就是找到了,山势相当险峻,
人是无法上去的!」土司王叹了口气:「直到现在,我们不仅没有看见山妖长得
什么样,更不清楚是哪座山头的妖精掠走了我们的女人。」

  土司王挠着因苍老而显得干瘪的脑袋瓜,「山妖抢走我们的女人以后,一旦
生出孩子来,就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放在洞口,每次意外地发现一个婴儿,他
的身上都是裹着被子,并且是蛮值钱、蛮贵重的锦锻被子。」

  「侯爷,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的人连衣服都不穿,哪来的被子啊。所以,
我猜测,这个山妖非同寻常,一定是个能腾云驾雾、夜行千里的一方神仙,还经
常去富饶的中原打劫,否则,他的被子是哪里来的啊?」

  「我们抱起婴儿,打开被子里,里面夹着一个小口袋,装着被抢走女人的头
饰,我们明白了,这个婴孩,就是那个被抢走的女人跟山妖生的孩子,山妖不愿
意养就送回山洞来,唉,作孽啊,真是作孽啊,这个该死的山妖乱了我们青鸟部
族的血脉啊!」

  「哇,」珍珍惊叫起来:「跟山妖过日子也能生出孩子来,真是奇闻啊!」

  「怎么不能啊,当真就生出来了,长得跟人没两样!」土司王继续讲述道:
「开始,我跟贵夫人的想法一样,认为女人与山妖生的孩子,准保不是人,不能
留着,是怪物,应该沉到大江里去!」

  「哇,溺婴,这太残忍了吧!」

  「是呀,可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总不能养个怪物啊!不人不鬼的,长大
可怎么办啊!我们把婴孩沉江之后,第二天深夜,突然狂风大作,鬼哭魔吼,我
们栖身的溶洞也灌进了水,虽然没有淹死人,却把仅有的生活用品全冲走了,我
们一无所有,只带一身水淋地逃出溶洞。」

  「在洞口,我们看见被抢走的女人,直挺挺地横在洞口的岩石上,谁也不敢
从她身上迈过去,谁迈谁就摔到山下去,不是头破血流,就是折胳臂断腿!唉,
过了很长时间,我们又是祭祀又是占卜,终于弄明白了,原因是由我们引起的,
我们不应该溺死婴孩,婴孩是无辜的,从此以后,发现溶洞口再有婴孩,我们再
也不敢沉江溺死了,而是像养育自己的孩子那样,精心地呵护着。」

  「山妖也颇通人情,每送回一个婴孩,都带上他生母的信物!为了不发生混
乱,我们便按照妖精送回来的先后顺序,给婴孩们一一取名,第一个送来的,让
我们给溺死了,没有名字,第二个送来的,我们就叫他杨二,以后依此类推:杨
三,杨四,……」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平安侯突然想起对自己耿耿于怀的
年轻鸟人杨十三,「王爷,那个杨十三,一定是山妖所生吧?你之所以不让杨十
三射杨六女,就是因为他们的生父都是妖精的缘故吧!」

  「何止是这些啊!」提起脾气火爆的杨十三,土司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在阿二一再追问之下,他终于道出了实情:「侯爷,不怕你笑话,我的老婆也被
山妖给抢走了!唉,作孽啊,作孽!」

  「哦,对不起,我非常同情你!」

  「六女,」土司王瞅了杨六女一眼:「就是我老婆跟妖精生的娃子,排行在
六,以后,妖精又相继抢走了几个女人,都生了娃子,就料想,几年之后,妖精
又送来一个娃子,我一看信物,还是我老婆与妖精生的,就排在十三。本来,族
群里的女人一天比一天少,为了不至于断子绝孙,对于妖精送来的娃子们之间的
事情,我们睁一眼闭一眼,也就是默许了,可是,六女和杨十三,绝对不行。」

  说到此,土司王又无奈地瞅了瞅六女,六女深深地叹了口气,丰满的胸脯剧
烈地起伏着,红灿灿的面庞凝望着洞顶。看得出来,六女对杨十三很是倾心,淫
贼敢断定,如果不是土司王从中作阻拦,两人早就成为恩爱夫妻了,甚至还会结
晶出爱的硕果来。

  「他们,他们,」土司王摇头道:「他们不仅是同一个山妖父亲,还是同一
个生母啊,我知道,他们从此就相亲相爱,用中原的话来讲,叫什么,什么,什
么青梅、青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珍珍为其补充道。

  老土司王点了点头:「对,对,正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小时候天天拿竹子当
马玩!可是,婚姻之事,不能单从感情出发啊,从血脉上来说,如果任凭他们胡
来,这不乱了大套哇!造成血脉倒流!」

  「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珍珍自语道:「没想到,看似野人的部落,在
这一点上做得很明智啊,比中原的某些地方还要文明哦!」

  「夫人,」土司王很不满意珍珍把自己的部族当作野人来看待,「我们不是
野人,我们是与中原一样的先进部族,我们的先祖是神鸟,是为王母娘娘服务的
神鸟,我们现在这种窘境,完全是自作自受,是在服苦役。我们虽然流浪荒野,
身披草叶,可是,人伦天理我们都懂!夫人,千万别把我们当作野人来看待!」

  「侯爷,」土司王又转向平安侯:「与别的娃子不同,这个杨十三从小就禀
承了他山妖父亲的兽性的根脉,从来不合群,除了六女,跟哪个娃子也玩不到一
起去,喜欢离群索居,不到五岁就知道了大人们才应该知道的事情。当六女到了
出嫁成婚的年龄,行骑马受射之仪时,当时,杨十三还是个未成年的大孩子,不
料他野性大发,打败了所有想射六女的壮男,不许任何男人染指六女,……」

  「我爱他!」六女冷丁冒出一句话来,突然打断了土司王的讲述,土司王撇
了六女一眼,一脸的酸苦,「我知道,你爱他,全部族的人都知道,可是,不行
啊!」

  土司王又转向阿二:「侯爷,杨十三这么胡闹,你说,大家伙能服么?我身
为一族之长,更应该秉办公事,给大家伙做一个榜样啊。可是,任凭我磨破了嘴
皮子,杨十三就是不听,每年举行受射仪式的时候,都要因为六女的原因,搞得
部族内大打出手,弄得大家不欢而散,行射仪式有头无尾,草草收场!」

  「六女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直至今日,眼瞅着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亲,
本来族内就缺女人,这混小子,让我可如何是好,真是天意啊,侯爷来此,一箭
中标,六女就归你所有了,我也省心了!」

  「呵呵,」听罢土司王的讲述,淫贼转向六女,望着野性十足,但又不乏女
性柔媚的六女,平安侯感觉土司王送到手的这份礼物,好似圣上在宫内伺养的一
种花卉,看着丰满而又浑圆,靓丽多彩,可是摸起来却相当的扎手,如果不多加
小心,甚至会扎出血来!

  后生可畏杨十三,武艺高强非等闲。

  不讲伦常私嫡姐,射婚场上耍凶蛮。

  妖儿愁煞土司王,六女送人免纠缠。

  荒山深洞得野味,扎手燎嘴亦想尝。

  看看时间不早,洞外已漆黑一片,洞内幽光冥冥,老土司王再尽地主之宜,
将平安侯安顿在一处僻静的岔洞里,淫贼心里始终惦记着野味般的六女,与老土
司王客套一番之后,便领着珍珍和六女,踏着溪水,既兴奋不已,又忐忑不安地
迈向岔洞的深处。

  「到处都是湿淋淋的,这可咋睡觉啊!」在水滴流淌的洞壁旁,珍珍寻到一
个暗穴,「这里好像不淌水,还算干爽!」说着,珍珍便爬了进去,「我的妈妈
哟,说是把女儿嫁给天狼星,从此荣华富贵,有享不尽的福,妈妈哟,你可知道
么,女儿正在享福呐,女儿住进水晶宫啦!」

  「嗯,」淫贼也将六女推进水晶宫里,旋即便将六女按倒在凉冰冰的青石板
上,漆黑之中,阿二的手掌急切地摸索着六女的胯间,六女本能地并拢住双腿,
生硬地推搡着阿二,平安侯厉声警告她道:「听话,你已经属于我了,呶,学乖
点!」

  「郎君!」身旁的珍珍嘀咕道:「人家不愿意,就莫要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啊!」

  「没你的事,」一丝水滴从穴顶滴哒而下,溅落在六女坦露的小腹上,又缓
缓地向胯间流淌而去,推搡之中,淫贼已经非常老道地将手指探进六女的肉穴,
一边娴熟地扭动着手指,一边既是得意、又是施威般地说道:「有圣上的诏书在
手,也就是说,我已经是此地的山大王了,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

  说到此,阿二突然想起第一次邂逅圣上时,在轿子里,小圣上那盛气凌人的
话语,于是,他一边狂搅着六女的肉穴,掺混着清纯的水滴,发出叭叽叭叽的脆
响,一边模仿着圣上的口吻,近乎疯狂地吼叫起来:「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
里的草;这里的树,都是属于我的,我的,这里的生灵万物;这里的一切一切都
是属于我的,我的,我喜欢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谁若不顺从我,我就把她扔
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

  「是呀,你说得很对,非常有道理!」阿二压在六女的身上,正在疯狂地行
淫着,突然,在一片漆黑之中,不知从哪伸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掐住
淫贼的脖颈,使他发不出任何叫声,「好个中原来的恶棍、流氓,按你的想法,
我就把你扔进山崖下面去,摔个粉身碎骨吧!」

  阿二张牙舞爪地折腾着,只见大手向上轻轻一拎,便将淫贼拎出了岔洞,踏
踏地走出洞口,站在岩石上,淫贼向下望去,是无底深渊,什么也看不见,只能
听见流水的哗哗声,还没容阿二回过神来,大手突然松开:「恶棍,去死吧!」

mlcf1995 2010-8-20 08:59

  第二十九回 俏尼姑膜拜元阳石,平安侯魂飞阴元洞

  水调歌头。游西南观奇峰有感

  红日落峰颠,夜暮罩群山。

  海天烟波盘绕,皱褐起连环。

  迎面风吹路转,遥看高崖绝壁,凶险不能攀。

  上苍挥神斧,傲然屹人寰。

  元阳石,阴元洞,真奇观。

  徜徉溪涧,湍急飞瀑落湖湾。

  胯间奇峰突起,囊内淫液翻滚,裤裆渗精斑。

  仰面向天问,何处得芳颜。

  随着巨掌猛然松开,只听扑通一声,淫贼阿二的身体立刻坠入黑漆漆的深渊
里,身旁夜风嗷嗷狂吼,眼下刀削般的峰巅直指咽喉,平安侯可怜兮兮地叹息一
声,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没有时间作过多的思考,绝望之中作困兽之斗。

  为了减缓降落速度,避开如芒的峰尖,阿二双手乱抓,两脚狂踢:「救命啊!」

  「喊什么,」一股疾风迎面掠过,耳畔传来尼姑空照那熟悉而又冷漠的,并
且总是或多或少地缭人性致的话音,阿二心头一阵狂喜:尼姑在此,我有救了!

  平安侯感觉到自己飘浮不定、犹如一片树叶的身体降落在一片云朵之上,旋
即便闻到俏尼姑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香味,淫贼深深地呼吸一下,发出由衷的
感激之声:「谢谢大师及时相救,如此再造之恩,阿二永世不忘!」

  「看起来,」对于淫贼的感恩以及溢美之词,尼姑丝毫也不感兴趣,搭救淫
贼一命,空照当然有自己的考虑,看见阿二似乎安静了许多,尼姑平淡如水地说
道:「青鸟部族是不想容纳你啊!」

  「唉,」阿二很是沮丧地嘟哝道:「大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空照乜了淫贼一眼,阿二道:「还是大师你有心计啊,
无论土司王怎样邀请,你死活也不肯进洞去,唉,我就完了,总是好赖不知,给
两句好话,就忘乎所以了,哪都敢钻。如果不是大师相救,我阿二早就摔成肉饼
了!」

  「我不是怕他,我更不是怕死,就他啊……想害死我,还得修炼十年、八年
的,」空照解释道:「我只是想尽快离开他们,我真不愿意目睹他们那窘迫的生
活;颠沛流离的惨相;任人宰割的命运!」

  「哦,大师,真不容易啊,阿二好像第一次听见大师说出如此悲天悯人的话
来啊!」

  「悯人?悯谁?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空照摇摇头:「人是不值得
可怜的,人生来就是受罪的,否则也不会托生为人,大凡来到人间,就是吃苦受
罪来了,唯一的差别,仅仅是受罪的程度不同而已。从青鸟部族的身上,我有一
种不祥的预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来世,唉,来世的我,恐怕还不如他们呢!」

  说到这里,空照一声唉叹,脸上泛起一丝懊悔之色,淫贼看在眼里,心中嘀
咕道:是呀,身为出家之人,不本本份份地吃斋念佛,一门心思想着做皇后,干
扰他人的幸福生活,死后一定会受到严惩的,来世没准真的就不如鸟人部族呢!

  「淫贼,」空照沉吟一声,面庞一扬,方的惆怅以及悔意全都随风飘散而去:
「你今夜幸亏遇到了我,才得以苟活,可是,明天呢,后天呢,再往后怎么办啊,
难道就在惶恐之中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嘛?」

  「是呀,」阿二不知所措:「请大师指条活路,我该如何是好啊?」

  「想要活命,道路只有一条,与我合作!」空照怂恿道:「淫贼,只要你肯
与我合作,我保你前途无量,尽享荣华富贵,走,」阿二不解地问道:「大师,
咱们去哪啊?」

  「你忘了,我们不是预定好了,今夜通过你给圣上托梦吗?」

  「哦,想起来了,刚才那场惊吓,我什么都忘了!可是,大师,珍珍,珍珍
还在洞里呢,把我扔下了山,他们将如何对待珍珍,你应该很清楚吧!」

  「嗨,」空照漫不经心地挥挥手:「算了吧,一个娼门女子,何足挂齿,淫
贼,快跟我走吧,只要你肯与我合作,各色美女应有尽有!」

  「珍珍,」阿二无奈地望着山巅:「等着我,我一定说服大师,尽快回来救
你!」

  空照与淫贼驾着浮云,顶着夜色,一边交谈着,一边随风飘动,藉着月光向
下俯瞰,无边无际的山峦连绵不绝,无数座奇峰怪石直指苍穹,阿二倒吸一口冷
气,悄声问空照:「大师,咱们准备去哪啊?」

  「到了,你看,」俏尼姑手指下方,浮云缓缓降下,飘浮在一座奇峰之间,
顺着月光,阿二定睛一看,一根石柱拔地而起,呈着倾斜状,圆浑浑的顶端直指
苍天,更让淫贼叫绝的是,在圆头与柱身的接合处,甚至突起一道颇似包皮状的
皱褐,望着与男人阳具毫无二致的大石柱,阿二失声嚷嚷起来:「我的天啊,这
是山峰吗?」

  「不是山峰,又是什么呢?」看见淫贼发出由衷的感叹,始终不苟言笑的俏
尼姑,第一次跟淫贼开起了玩笑。

  阿二一会瞅瞅阳具状的巨石,一会又望望空照大师那难能可贵的微笑,片刻
之后,淫贼不再居促,并且抛掉了胆怯,在美丽的,但却是冷血的尼姑面前,张
狂地放肆起来:「大师,请恕我直言,它太像一根大鸡巴了!」

  「哈哈哈,」听见淫贼的粗言,空照一扫往日的严厉,清秀的面庞丝毫没有
的羞色,不仅如此,她站在云端,手掌充满激情地抚摸着粗糙不平的岩石:「是
啊,淫贼,你没看错,这根石柱,的确与男人的阳根一模一样,啊,」

  说到此,俏尼姑不禁心潮澎湃,细手抚摸着巨石,那份兴奋,那份惊讶,那
份满足,彷佛摸着一根无与伦比的大肉棍,俏尼姑身子猛一抽搐,双腿间哗地湿
成了一片:「呵呵,与大自然相比,人又算得了什么,人类真是太眇小了,眇小
的可怜,眇小的一文不值,呵呵,淫贼。」

  俏尼姑一边手抚着巨石,一边以挖苦的口吻道:「别以为自己淫遍天下,就
有多么的了不起,如若与它相比,你那玩意算个啥啊!小雀雀一个!」

  望着空照的淫态,阿二心中骂道:好一个贱货,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比
谁都淫荡,今天夜里,你终于发情叫春了,呵呵,嘲笑我的鸡巴太小,小雀雀一
个!这根大石柱是够雄壮的,可是,我的美人,我的骚尼姑,我的风流大师,你
那肉洞,消受得了么?

  月色徘徊风荡荡,浮云掠过空旷旷。

  杂草盘根乱蓬蓬,泽光涂尖闪亮亮。

  筋络暗红鼓突突,通身硬皮粗壮壮。

  天生一个大鸡鸡,缭得尼姑淫浪浪。

  「比不了,比不了!」遥望着冲天的大石柱,淫贼彻底折服了,也不知是真
的想比一比,还是有意挑逗春情荡漾的俏尼姑,淫贼的色胆愈加膨胀了,在空照
面前居然掏出了鸡鸡,怔怔地摆弄起来:「此乃天下第一大鸡巴,比不了,我可
比不了!」

  「放文明些,」喜怒无常的空照突然扳起了面孔:「收起你那破玩意,下流
坯,俗不可耐的家伙!张嘴鸡巴,闭嘴鸡巴,满口的污言秽语!缺乏教养!」

  「可是,」淫贼不得不有所收敛,将鸡鸡塞回裤裆里:「大师,这玩意,不
叫鸡巴,又叫什么啊!」

  「元阳石,」俏尼姑依然抚摸着巨石:「淫贼,记住了,这根巨石,叫元阳
石,乃西南之地的奇石,它吸纳大地之精华,历经千年的风风雨雨方才形成今天
这般天下无二的雄奇之势,呶~~」

  空照手指着浑圆的,高不可攀的顶端:「那里,饱吸了如火的日光,阴柔的
月色,以及风雨亿万年吹打和磨砺,集下天之阳髓,力大无比,虽经万世而不倒。
圣上如果驾临西南荒蛮之后,我便将圣上领到元阳石上,教圣上修炼阳功,哼~~」
空照小嘴一撇:「我空照可不像皇姑那样,满肚子的酸醋,我要教圣上炼就神功,
日御千女而不!呶。」

  空照厥起小嘴向元阳石所指的方向呶了呶:「淫贼,你看,那是什么?」

  淫贼顺着空照的手指望去,在元阳石的正前方,有一座山峦低平,苏缓突起
的峰端与女人的私处颇为相似,在如包的山峰上生长着茂盛的,密密葱葱的草丛
沿着丝毫也不险峻的陡坡一路漫延开来,夜风习习吹过,草丛哗哗作响,草叶随
风摇晃,皎洁的月光下,两条曲折不平的怪石在陡坡上的草丛间或隐或现,看得
淫贼目瞪口呆:「大师,那,那不是,是,是……」

  慑于尼姑的威严,再往下说,淫贼实在不敢粗言秽语了,空照淡然一笑:
「淫贼,你也学乖了,不再动粗了,告诉你吧,那是阴元洞,呶,」俏尼姑用手
指捅了淫贼一把:「宝镜呢,快把宝镜拿出来,我要开始作法了!」

  如果不是空照提及,阿二早把宝镜这档事给忘了,此刻,他掏出铜镜,将闪
闪发光的镜面对准正北方,千里之外的皇宫尽显镜中,尼姑满意地点点头:「淫
贼,从现在起,你要听从我的调遣,我念经,你对着镜子里喊圣上,快啊!」

  「圣上,圣上,」阿二端着铜镜,在空照的催促之下,一声紧接一声地呼唤
着,不多时,奇迹终于出现了,镜面上浮现出圣上的龙颜,一脸的愁苦,闷闷不
乐,左右分别坐着皇姑以及四娘,正极尽所能地讨得圣上的龙颜大悦:「淫贼,
快喊叫,你瞅什么呢?」

  看见镜中的皇姑开始宽衣,也许是担心惊动了皇后,阿二嘎然止住了喊叫,
一双色眼贪婪地盯着皇后,嘴角流着长长的涎液,尼姑见状,气得面庞铁青:
「不要脸的淫贼,一看见那个臭骚你就跟丢了魂似的,别瞅了,快喊啊!」

  「圣上,圣上,」在空照的催促声中,阿二机械地叫喊着,双眼依然死盯着
皇后,怎奈圣上压在皇后的胯间,无论阿二怎样努力地转动铜镜,始终也看不见
皇后那神秘的、令淫贼无限向往的私处。

  看见淫贼反覆转换着铜镜的角度,身后正在经念打坐的空照大师忿忿地飞起
一脚,阿二哎哟一声,在尼姑咄咄的逼视之下,终于安心工作,眼睛再也不敢走
神了:「圣上,你看,这是什么!」

  空照大师的法术很快发挥了作用,在她的操纵之下,淫贼活像一个电视节目
主持人,手端着铜镜,对着千里迢迢之外的圣上进行现场直播,只见阿二手抚着
元阳石,念叨着俏尼姑临时教给他的台词,毫不负责地顺嘴胡诌起来。

  「圣上,你再往那看,那是阴元洞,圣上,你仔细看看,它像不像女人的啊?
呵呵……」

  云遮雾绕朦胧胧,芳草漫延茂重重。

  晚风吹拂臊骚骚,夜露轻点毛茸茸。

  色眼所过亮汪汪,指尖触罢水浓浓。

  好馋人的酸肉肉,镶着一条细缝缝。

  「师爷,你这是在哪啊?」千呼万唤之后,圣上终于回话了,把个空照尼姑
欣喜得几乎发疯,手掌拚命地拍击着阿二:「快啊,快啊……快告诉圣上,你就
说,这里是你的封地,这里满山遍野都是奇花异草,放眼望去处处怪石嶙峋,各
种珍禽异兽应有尽有,比皇宫的后花园要好玩极了,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呶。」

  在淫贼的怂恿之下,圣上推开皇后和四娘,光溜地跑出寝室,赤身裸体地来
到大殿上。

  空照怎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时机,她强奈着激动的心情,又开始打坐念
经,只听霹雳一声巨响,元阳石倾斜的身子缓缓地平展开来,圆浑浑的顶端直指
对面的女人洞,空照大喜,手掌一抬便将毫无准备的阿二推到巨石之上,阿二一
声惊叫,双臂死死地搂住石身:「大师,你这是要干吗啊,快让我下来!」

  「别怕,跟着圣上,钻到阴元洞里美美地周游一番吧!」

  光当,巨石突然撞向了对面的山峰,霎时间,碎石纷飞,灰尘弥漫,山摇地
憾。阿二紧搂着石身,只觉得耳畔风声大作,冷气嗖嗖,眼前一片漆黑:这是哪
里?地狱?

  「圣上,圣上,」身后传来了空照大师焦急万分的喊叫声:「圣上,往这边
来,别跑啊,嗨~~妈妈,姐姐,你们干么啊,人家正给圣上托梦,把他诓出宫
来,以成就大业,可是,你们这是捣的哪门子乱啊,嗨,圣上,圣上,来啊,快
来啊,这里可好玩了,唉,爸爸,爸爸,你也来凑热闹!」

  好不容易才把圣上骗出皇宫,眼瞅着中了淫邪的圣上就要进入元阳洞了,成
为中之鳖,不料想,中途却杀出了俏尼姑死去的妈妈、姐姐以及爸爸。

  这下可坏了空照的大事,眼瞅着自己的好事功亏一篑,空照尼姑气得又是大
叫,又是跺脚。

  如此一来,只有阿二一个人糊里糊涂地冲进了阴元洞,空照无比失望地盯着
缓缓闭合的洞口,气恼之馀,一屁股坐在云端上,竟然像个孩子似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师,你把我扔在洞里,我可怎么出去啊?」短暂的地震过后,溶洞内便
开始了可怕的沉寂,阿二被元阳石压在暗沟里,一动也动弹不得,耳畔又传来空
照的哭泣声,阿二掏出铜镜,洞外的俏尼姑已然哭成了泪人,阿二悄声嘟哝道:
「大师,别哭了,快想法子把我弄出去啊!」

  「我不管了,」俏尼姑耍起了孩子气,胡乱踢蹬着双脚,阿二暗暗发笑,看
见空照这份可怜相,淫贼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感觉空照大师比初识时,
可爱多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从幽深的洞里传来震耳的吼叫声,虽然什么
也看不见,阿二还是感觉到有一只大脚掌踏在了元阳石上:「哦,是你啊,你是
怎么进来的?哼,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来干么,滚~~」

  吼声刚落,脚掌飞起,号称天下第一大鸡巴的元阳石轰的一下应声而起,咕
咚一下又缩出了洞外,大脚掌重重地踏在潮湿的地上,似乎非常满意:「哼哼,
讨厌,老子正在喝酒,你来扫什么兴,如果你再来捣乱,我一拳把你打成两截,
哼哼!妈的。」

  怪物,听着这嗡声嗡气的唠叨话,阿二心头一颤:完了,洞内有怪物:「大
师,不好了,洞里有妖精!」

  「我知道了!」空照抹了一把泪水,愤然站起来:「那阴元洞本来是我选中
的,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只是心中时刻挂念圣上,我便抛洞搬到了皇宫附
近,没想到,我前脚刚走,后脚便被妖精给占了!淫贼,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快点摸进洞里去,探个究竟,然后里应外合,端掉妖窝!」

  里应外合,谈何容易!阿二心中暗骂道:骚尼姑,无论是在土司王那里,还
是在阴元洞这里,你总是不肯贸然进洞,而是让我打头阵,在你的心目中,我就
是炮灰,或是一枚棋子,或者是一块石头,你想去什么地方,就把我先抛出去,
所谓的投石问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自己现在已经身陷绝境,不听大师的指挥
又能如何呢?大师万万得罪不起,一旦这个娘们耍起蛮来,翻脸不认人,一拍屁
股走人了,我阿二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

  于是,空照大师在洞外遥控,阿二握着铜镜,沿着洞壁,胆战心惊地往洞里
爬去。

  也不知爬了多少长的路程,也不知是吓出来的冷汗,还是洞壁滴淌的清水,
反正阿二的身子早已湿漉漉的一片,甚至裤裆里也盛满了水,每爬动一下,呱呱
作响,彷佛趴着一对大青蛙,咕呱乱叫。

  「淫贼,莫怕,」洞外的空照再次出现在铜镜里,为了安抚阿二,空照一扫
往日威严不可近的傲态,笑吟吟地鼓励着平安侯:「到哪了,你现在什么位置?

  哦,我明白了,淫贼,哦,不,对不起,平安侯,别再往前爬了,往左拐,
对,左边有一个很窄很窄的洞口,看见没有,没有,不对啊,应该能看见的,什
么,看不见,太黑,不,不对,左边一定有洞口的!「

  阿二握着铜镜,在空照的指挥下,胆怯地往洞内摸索着,突然,脚下一滑,
淫贼不慎跌倒在地,咕咚咚地向低处翻滚:「大师,不好,我摔倒了,啊,前面
有亮光,好像是蜡烛的光亮,忽闪忽闪的!」

  「什么,有烛光?有灯光?好个妖精,连火都不怕,还敢点烛火,平安侯,
你看错了吧!」

  平安侯丝毫也没看错,从他跌落的地方,放出一束耀眼的光亮,犹如一把锋
利的、色彩斑蓝的宝剑,唰地射将而来,在这漆黑的洞穴里放射着的异样的、令
淫贼目眩的光芒,平安侯不得不闭上双眼,缓慢地适应着强劲的光亮,良久,他
试探性地睁开双眼顺着光亮望去:「哇,大师,我好像又进皇宫了!」

  眼前的景象让阿二大吃一惊,前方的洞穴内华灯绽放,烛光璀璨,清水沿着
洞壁滴哒流淌,在岩石丛生、繁杂交错的洞壁上生长着阿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更叫不出名字来的奇花异草,附着洞壁,或是缓缓地向上爬漫,或是倒悬在壁顶
上,或是沿着壁茂然列植。

  在暗沟的孱流之上,青青的绿苔好似如茵的地毡,发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让人回味悠长,绿毡之上,站立着美人艳妇约有数十人,无不衣着华丽,肤嫩肌
滑。

  彩灯高悬碧水粼,阴元洞内藏美人。

  五湖四海大聚会,南腔北调翻珠唇。

  肥瘦皆有巧搭配,黑白相间好均匀。

  伫足笑迎平安侯,逃生有望秋波频。

  看见一身水淋,张皇失措的淫贼,众妇人面露微笑,齐拥上前道:「你是何
人,因何来此?」

  「嗯,嗯,」望着眼前花朵般的美人,嗅着诱人的脂香,阿二心中狂喜:我
阿二天生就有淫福,这不,又进美人窝了!

  虽然明知洞内有妖怪,想起洞外的空照,淫贼胆量倍增,制服妖怪的信心更
是十足:一定要说服空照,降服洞内的山妖,使洞内的美女全部归我所有,我也
要过皇帝般的,妻妾成群的生活!

  为了在美人的面前树立起良好的形象,建立起应有的威严,平安侯挺直了身
子,又故意整理一番衣服,目的是引起美人们的注意,让她们看得真切此乃圣上
所赐的官服。

  看见美人们手抚着官服,嘴里咂咂地感叹着,双眼充满希望地盯着自己,阿
二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式,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施展起江湖流氓惯用的伎俩瞪
着眼睛撒谎:「嗯,嗯,我乃天朝命官,奉圣上的旨意,特来此地任职,据青鸟
部族的汇报,此地山妖作怪,民不聊生,因此,我微服私访,一来打探山妖的行
踪,机伺将其制服,二来体恤民情,……刚才,你们听见洞外的响声没有,那便
是我炸开了洞口,冲进洞来……」

  「啊,」听见阿二的神吹,美人群一片骚动,一双双热切的目光纷纷投向淫
贼,那神态,那表情,彷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更有几个年龄稍大、艳色将衰的妇
人迫不急奈地推开众人,挤到淫贼的面前,拉着淫贼的手臂:「我的青天大老爷
啊,一听见你提起青鸟部族,我们便想起了家人,老爷,我们的家人现在生活得
怎么样了?我们的孩子们,还活着吧?他们一定长大成人了吧!」

  「嗯,嗯,」阿二撇了一眼来自青鸟部族的妇人,同样是身着华丽的衣服,
较之别的女人,这几个青鸟部族的妇人,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气质上,都逊色许
多,使阿二性致大减,色眼还是喜欢往别的女人身上盯:「你们的孩子生活得都
很好,不过,青鸟部族却是日薄西山啊,由于山妖作怪,青鸟部族日益没落,最
严重的问题便是男女比例失调……」

  「唉,作孽啊,」听罢淫贼的讲述,几个妇人仰面长叹,阿二根本没把她们
放在眼里,既是炫耀,又是挑似地继续讲述道:「几位青鸟大姐,实不相瞒,我
刚到此地就任的那一日,恰好赶上青鸟部族奇异的婚俗,我一时兴起也射了一箭,
不料歪打正着,一箭射中六女,结果,土司王便将六女送给了我,据土司王介绍,
六女乃山妖所生,喂,这里谁是六女的母亲啊!我要拜拜丈母娘!」

  「嗨~~」妇人群突然叹息起来,一个年龄稍大的妇人无比凄苦地解释说:
「老爷,你说的六女的母亲,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连她的女儿都出嫁了,
她早就老了的不行了,大概早被山妖淘汰掉了!嗨,你是看不见了,也拜不成丈
母娘啦!」

  「什么,淘汰?」阿二一惊,茫然地望着妇人,妇人苦涩地咧了咧嘴:「是
啊,山妖生性喜新厌旧,又贪得无厌,吃饱喝足之后,便出洞打劫,无论是金银
财宝,还是姑娘媳妇,遇见什么抢什么,每次出去都不空手回来,都能抢回几个
漂亮的女人,经它手祸害的女人,简直无计其数。它洞外不停地抢着,洞里狠狠
地祸害着,末了玩腻了,玩够了,或者是玩烦了,就像穿破的鞋子,随处乱扔。

  看见哪个女人年老色衰了,或是不顺它的心思,或是顶撞它了,便像抓小鸡
似地拎出洞去,从此我们便再也看不见那个女人,鬼不知道让它弄到哪里去了!

                 「

  「好恐怖啊!」阿二惊叹一声,众妇人附合道:「谁说不是啊,老爷,我们
都是惶惶度日,有今天便没有明天,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因为什么缘故,糊里
糊涂地让山妖给淘汰喽,死无葬身之地!老爷,」说着,有些性格外向的、开朗
的、爽快的年轻妇人拽扯着淫贼的手臂,撒娇似地央求道:「老爷,快救我们出
去吧!」

  「可是,」看见妇人们在洞外围着自己吵吵嚷嚷,洞穴内却始终没有动静,
阿二问道:「山妖呢,它不在么,我刚才还看见他了!」

  「它喝醉了,」年轻的妇人讲述道:「除了抢劫,玩女人,山妖还有一个最
大的偏爱,便是喝酒,并且每饮必醉,每醉之后投头便睡,呼噜呼噜地,就跟条
死狗似的!谁踢它,谁它都不知道,我们经常趁它喝醉的时候,狠狠地它,以解
心头之恨!」

  「不它有什么用哇!」阿二提醒般地说道:「跑哇,趁着山妖烂醉之时,你
们为何不逃出洞去,为什么要坐以待葬,听凭老天的安排?」

  「哎唷,」年轻的妇人冲阿二挤了挤媚眼:「老爷,说得容易,我们逃得出
去么!」

  「为什么?有踢它,它的功夫,早就逃出洞去了!」淫贼充满困惑地望着众
妇人,妇人简单地解释道:「老爷,你不是从洞口进来的吧,对了,你是从山后
自己炸开个口子钻进来的,此洞悬在绝壁之上,洞口距离地面至少有百馀丈,并
且,在地面上,还有一条湍急的河流,如果贸然跳出洞去,即使不摔死也得让急
流溺死!今夜已晚,天亮之后,我们领老爷去看看洞口,老爷就知道此洞有多么
险峻了!我们妇道人家,什么本事也没有,哪里逃得出去啊!」

  「老妹,听你的口音,一定是江淮一带的吧,」淫贼愈发对年轻妇人感兴趣
了:「呵呵……这山妖可真有本事啊,身居西南大山,竟然能跑出千里之外去打
劫!」

  说着,淫贼一把拨开了青鸟部族的几个妇人,色眼死盯着眉清目秀的江淮女
子,女子摇头叹息道:「老爷,我可是良家女子啊,经常在河边洗衣服,还喜欢
在河里嬉水玩,因此家乡的人们都叫我清溪小姑。有一天,我在河边洗衣服时,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随即便狂风大作,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便随风飘
起,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这山洞里了,从此便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唉,咦
咦咦~~」

  「别哭,莫要伤心!」看见招人怜爱的清溪小姑抹起了眼泪,阿二假惺惺地
安抚着,趁机摸索着清溪小姑娇嫩的面庞:呵呵,真不愧是溪水里泡大的女子,
皮肤又白又嫩,又细又滑!

  在淫贼别有用心的撩拨之下,清溪小姑温情脉脉地揉按着淫贼的手掌心:
「老爷,你一定要搭救我们逃出洞去哦!」

  「嗯,嗯,」阿二一听,暗暗发笑,心中嘀咕道:我可爱的清溪小姑,我自
己还不知道如何逃生呢,如何搭救你们啊!而表面上,淫贼则是振振有词,成竹
在胸:「各位姐妹们,你们不要怕害,不要慌张!我们要团结一心与山妖进行斗
争,与洞外的大师紧密配合,彻底制服妖怪!」

  「是,老爷,我们听从你的安排,」几个年龄稍小的女孩子也学着清溪小姑
样子,勤地搂着淫贼的手臂:「老爷,成功之后,我们便做你的奴婢,忠心耿耿
地伺候老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众妇人们正围着阿二热烈地交谈着,商量着如何逃出洞穴去,突然,从洞穴
深处传来熟悉的,嗡声嗡气地干咳声:「咳咳咳,水,水,给我水,……爱姬,
爱姬,快来啊,……」

  「嗳,来了!」听见山妖的嚷嚷声,众女人犹如群鼠听见猫叫,周身猛一激
泠,惊慌地,机械地转过身去:「嗳,来了!」

  洞穴内的山妖终于睡醒了,虽然没有一睹山妖的尊容,然而,想起它那踏地
发颤的大脚掌,阿二的背脊便直冒冷风,登时惊慌起来,心神不定地躲在众美人
的身后。

  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学无术、更是没有任何武功的真相,淫贼煞有介事地向大
家解释道:由于洞内狭窄,人员稠密,为了不伤及众美人,他不能与山妖正面开
战。因此,若想降服山妖,只能智取!

  一边说着,阿二一边哆哆嗦嗦地拽着清溪小姑的裙摆,以遮挡住自己,身后
的几个女孩子真诚地警告淫贼道:「老爷,既然是这样,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山
妖已经醒了,他又要喝酒了,老爷,你暂且躲在这里,不要乱动,万一让山妖觉
察,你断无生理!」

  「姐妹,」看见数十个女人在山妖的呼唤声中,步履缓慢地走回洞内,阿二
依然扯着清溪小姑的裙摆,悄声道:「姐妹们,为了便于伪装,以待伺机下手,
请给我弄一件女人的衣裳吧!」

  「好的,老爷,我这就弄去!」阿二的要求很快便得到了满足,踏踏的脚步
声中,一件细帛从众妇人的手中,你传我,我传你,最后传到了阿二的手中。

  接过细帛,淫贼大喜,匆匆披在身上,又松散开发束,乔装打扮,这才是淫
贼的本行,一番巧折腾,待妇人们回过头来,哪里还有什么天朝的命官,妖洞内
俨然又多了一名娜婀艳妇!

  披着女人外衣的人妖将色眼掠过美人群,但见在洞穴的尽头,紧邻着壁安设
着一张型造奇巧的大床,其规格与皇宫内圣上所使用的龙床完全相同。大床之上,
锦绸堆积,香缎横陈,珠玉细软闪闪发光,看得阿二好不眼馋:哇,这成山的宝
物,山妖都是从哪里掠得而来?难怪我提出要一件衣服,妇人们便非常爽快地答
应了我,感情大床之上,像我披着的细帛扔得满床都是,随手可拾。

  「平安侯,平安侯,」怀里的铜镜传来空照的叫嚷声:「你在哪啊,咋不说
话啊!」

  嗨,乖乖,我的小奶奶,阿二吓了一跳,慌忙扯紧衣襟,裹紧细帛,尽一切
可能地遮住铜镜,不让它发出任何声响来。

  「老爷,」始终依偎在淫贼的身旁大献勤的清溪小姑还是听见空照的喊叫声,
风骚而又多情的小美人将面庞神秘地转向阿二:「谁在你的怀里说话啊?」

  「不要出声,」阿二慌忙制止:「是洞外的降妖大师,不要声张,千万不要
声张!」

  小美人吐了吐薄舌头,冲阿二妩媚地一笑,对平安侯不仅充满了信心,也产
生了极大的好感,那是一种感恩戴德的好感。

  「啊,美人,美人,过来啊,快过来啊!」嗡声嗡气的大叫声又把阿二吓了
一跳,循声望去,在洞穴的最里端,在那张皇宫规格的大床之上,傲然站立着一
个身高至少在两米五以上,腰身肥壮却不显得臃肿,通体白毛密附的怪物。清溪
小姑悄悄地捅了阿二一下:这便是山妖,据说是千年的猿猴成了精!

  阿二失神的目光胆怯地扫向千年妖怪大白猿,恰好与白猿对视在一起,白猿
那对铃铛般的大眼睛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着男扮女装的阿二,毛茸茸的脸庞可
怕地抽搐着,彷佛全然看清了平安侯的淫贼真面目。啊,淫贼暗暗叫苦:好大的
山妖哇,好壮实的家伙啊,这哪里是猴子成精啊,世界上哪有如此大的猴子啊!
如果让我阿二做比喻,此乃北极熊迁徒到了大西南!

  「水来了,」几个年龄稍长的妇人吃力地抬着一只陶瓷罐,嘿唷嘿唷地送到
大白猿的面前,面对着众妇人,大醉初醒的白猿显得很是和蔼,颇有美男子的风
度,它咧开大嘴岔,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展开两只长过膝盖,熊掌般的大手
毫不费力地托起盛满清水的,沉甸甸的陶瓷罐:「啊,渴啊,好渴啊!」言罢,
白猿举起双臂,将陶瓷罐对准大嘴巴,咕噜、咕噜地,犹如饮牛般地畅饮起来:
「啊,好甜的水啊,好清泠啊,解渴,真解渴!」

  满满一罐的清水很快便咕噜进白猿小丘山般突起的大肚子里,放下空罐子,
白猿腆着大肚皮,手掌抹着嘴角的残液,看见环顾在身旁左右的众美人,烂醉之
后的山妖不禁淫性勃发:「美人,呵呵,美人,过来啊!」

  「淫贼,你到哪里啦,你在干什么呐,怎么不回话啊?」阿二正瞅着白猿发
怔,怀中又响起空照的嚷嚷声,阿二扯开了衣襟,尽力压低了声音:「怪物,大
师,我看见怪物了,请不要多说话了,费得让山妖听见,坏了大事!」

  「平安侯,你再仔细看一看,那怪物使用什么武器?」

  武器?淫贼真还没注意怪物身旁有什么武器,经空照这一提醒,他探着脑袋
悄悄地窥视着白猿的左右,这一看不要紧,阿二又吃了一惊,怪物使用什么武器
没有看见,却看见白毛怪物的胯间,挺着一根又粗又长的,与毛驴的阳具毫无二
致的,超级大鸡巴:「我的妈妈哟,好大的鸡巴啊!」

  「什么,鸡巴,」洞外的俏尼姑气咻咻地骂道:「淫贼,你胡说些什么啊,
难道怪物的武器是鸡巴!」

  淫贼没有回答空照,目光呆滞地望着白猿,痛饮一罐清水之后,白猿精神抖
擞,醉意尽无,它挺着胯间,摇晃着又粗又长的,活像一根驴鸡巴的大阳具,顺
手拎过一个美人,一边继续傻乎乎的憨笑着,一边哼哼叽叽地扯着美人身上的衣
服,美人不敢拒绝,以免惹得白猿大怒,无情地将其淘汰掉。

  在白猿的抓扯之下,美人主动褪掉衣服,满面含笑地瞅着白猿,白猿大喜,
用一只巨掌托着美人的嫩屁股,仰面欢吼起来,同时,另一只毛茸茸的巨掌拽住
硕大无比的驴鸡巴,缓缓地顶进美人的肉穴。

  美人深长地呻吟一声,阿二的色眼偷偷地窥探过去,差点没赅绝倒地,只见
白猿那根顶在妇人胯间的大鸡巴,其长度与妇人叉开着的秀腿不相上下。

  「呵呵,」怪物依然傻笑着,巨掌托着美人,一边酣畅淋漓地大作着,一边
嗡声嗡气地呵呵着:「呵呵,呵呵,呵呵,……」

  「平安侯,你干什么呢,淫贼,你咋不说话啊!」

  淫贼已经没有闲心与空照对话了,洞内人妖交欢的异景看得淫贼色血沸腾,
这太激动人心啊,经历非凡的阿二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让人喷血的交欢场面,眨
眼之时,怪物那根令人赅绝的大阳具便将十馀个美人捅个遍,宽阔的大床上鲜肉,
绒毛闪烁,嫩穴泛浆,娇声淫气。

  真厉害,好功夫!淫贼暗暗惊叹,望着满床的美人,色欲战胜了恐惧,胯间
的鸡鸡开始蠢蠢勃动了,而白毛怪物也是兴致愈浓,将已经被自己操翻的,哎吁
哎吁呻吟不止的美人从大床上拎将起来,再逐个狂捅一番,就好似刚刚嚼过的鲜
肉,又重新扔进锅里继续煮炖,啊,阿二一边搓着胯间,一边念叨着:好哇,回
锅肉的味道那一定是又香醇又浓郁啊!

  「哈哈,」白猿越操越欢,扔掉一个浑身汗水淋漓的女人,一把拽过阿二,
那轻松的姿态,俨然拎起一只小母鸡:「呵呵,美人,该你了!美人,呵呵!」

  「哇,我的天啊!」阿二大叫一声,身子在白猿的巨掌中陡劳地挣扎着:我
的奶奶,这可怎么办?

  华灯齐放映高轩,烛光璀璨照白猿。

  怀抱美人纵情欢,白肉鲜香满床翻。

  巨掌拽住平安侯,阿二失色又哑言。

  獠牙利齿震天吼,淫贼此刻要遭殃。

mlcf1995 2010-8-20 08:59

  第三十回 人妖联手皇后落难,各取所好空照不义

  卜算子。妖洞狂欢曲

  洞外闪莹光,洞内流清浆。

  鲜嫩佳人摆满床,淫贼鸡鸡痒。

  鸟巢不容爷,妖穴春梦享。

  倒凤颠鸾闹得欢,抬头见熊掌。

  话说白猿性欲超凡,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十馀名美妇淫个遍,扔得满床都是,
哼哼呀呀地呻吟着。

  白猿越干越猛,挺着毛驴般的大阳具,一把拎起扮成妇人的淫贼,正准备拽
掉阿二的裤子,托在胯下当做美妇来淫,直吓得阿二叫苦不迭,一旦露馅必死无
疑。

  就在此时,洞外的空照又不耐烦地嚷嚷起来,尖厉的嗓音从淫贼的怀里飘逸
而出,让白猿听得真真切切,阿二更是恐惧万分:完了,自己这点事情全让白猿
知道了,不仅男扮女装给白猿戴绿帽子,还在洞内卧底充当间谍,白猿非得把我
撕碎不可。

  阿二闭着眼睛正等待束手就死,白猿却停下手来,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然后
大手一松,掌中的阿二啪地掉落在大床上,白猿嗡声嗡气地嘟哝道:「洞外有人
在说话,哦,是女人,是女人在说话。」

  完了,淫贼心中暗道:白猿发现秘密了,怎么办,我死定了!

  「有人,有女人!呵呵,好货又送上门了!」

  说话间,白猿喜形于色地转过身去,发现了新的目标,山妖再也不愿理睬阿
二以及众女人了,只见它徒手飘出洞外,幽幽的月光之下,白猿远远便看见云朵
上的空照,它大嘴一咧:「呵呵,美人,我来接你了!」

  白猿纵身一跃,伸着猿猴般的长臂直扑空照,机警的俏尼姑冷冰冰地瞪了山
妖一眼,傲慢无比地拂袖而去。白猿扑了一空,颇为失望地挠了挠大耳朵,然后
又是一番傻笑,张牙舞爪地再度扑来,空照则继续躲闪。

  如此重复数次,因始终抓不住冷美人,白猿终于发怒了,它嗷嗷地嘶吼着,
手掌紧紧地握裹住,继尔又哗啦翻开来,只见两道白光唰地冲出巨掌心,划破夜
空,俏尼姑顺着白光望去,原本徒手的白猿此刻两手握着双剑,又呲牙咧嘴地向
自己扑来。

  见白猿冲出妖洞,阿二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回腹内去,他掏出铜镜,
只见洞外的空照与白猿正激战在一起,白猿挥舞着双剑,周身光电纷飞,剑锋哗
哗作响,形成一个耀眼眩目的小月亮,淫贼由衷地感叹道:「真是好功夫啊!」

  再看空照大师,依然徒手迎战,从容不迫,挥掌舞袖,阿二暗暗嘀咕道:我
的大师啊,你这哪里是在打仗啊,分明是在翩翩起舞啊。

  正在床上哼哈乱叫的妇人看见阿二有如此宝物,全都惊呆住了,似乎忘记了
身上没有一片布丝,或者根本顾不得羞耻,纷纷围拢过来:「老爷,让我看看,
我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宝物!」

  「老爷,洞外那降妖的女子,是你何人啊?」

  「我老婆!」淫贼信口胡诌道:「我们已经约定好了,里应外合,端掉这个
妖窝,为民除害!」

  「可是,」清溪小姑嘀咕道:「她是尼姑啊,怎么做了你的老婆!」

  「她已经还俗了!」

  握着千里眼般的铜镜,阿二突然想起尚困在青鸟部落的珍珍,也不知她现在
如何了,是否受到野蛮人的攻击。照一照,看是否能联系得上。

  于是,阿二转动铜镜,在群山之中,找寻青鸟部落栖身的溶洞,神奇的铜镜
很快便照进青鸟部落的溶洞内。

  令平安侯稍感安慰的是,青鸟部族并没虐待珍珍,在黑暗而又潮湿,与山妖
的洞穴有着天地之差的溶洞里,珍珍与六女并肩而坐,毫无约束地畅谈着什么,
阿二吐了吐舌头:「老婆,我亲爱的珍珍,你干么啊!」

  「啊,谁在叫我,哦,是郎君啊,」珍珍大吃一惊,茫然地转过头来,一眼
看见了阿二,大喜:「郎君,你没事吧,你在哪啊!」

  「珍珍,去把那个老东西叫来,我跟他有话要说!」

  老土司王很快便出现在铜镜里,平安侯当然要正言厉色地训斥他一番,而老
土司王则跪地求饶,说是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放肆,不听管束,任意胡来,请侯
爵谅解。

  阿二不置可否:「但等我与大师灭了山妖,出得洞去,再找你们理论!」

  淫贼话锋突然一转,一把拽过身旁的女子,让老土司王等人仔细瞅瞅,这一
瞅不打紧,双方顿时泪如雨下,咽声梗喉。

  「得了,光哭有什么用啊,」平安侯以讥讽的言语道:「有谋算朝廷命官的
智慧,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如何降妖除怪啊?没用的东西,等我出去再找你们算
帐!」

  「老爷,太感谢你了!」青鸟部落的众妇人彼此传递着铜镜,与另一个洞内
的亲人通话,大家无比感激地望着阿二,活脱脱望着一颗从天而降的大救星,看
见青鸟妇人们与家人谈话,其他的妇人以乞求的口吻道:「老爷,这宝镜能看出
多远啊,能看见我的家乡么?」

  「这是我老婆带来的嫁妆,」淫贼从青鸟妇人手中夺过铜镜,娇傲地说道:
「听我老婆说,此镜能照遍天朝各地!」

  「是么,真是太神了!」

  「老爷,洞外的尼姑是你老婆,那,刚才的珍珍是你什么人啊?」

  「我小老婆呗,这都看不出来,笨蛋,」淫贼转向一个美妇,讨好地问道:
「妹子,你的家乡在哪?」

  「姑苏城!那里距此洞好远好远啊,老爷,能照得见么?」

  「没问题!」阿二满有把握:连大北方的皇宫都能照得见,莫说一个江南小
城了,淫贼将宝镜转向东方,妇人顿时惊呼起来:「姑苏,姑苏!我看见家乡的
小桥了!」妇人一把夺过铜镜,双眼热切地盯着镜面,看着看着,鼻子一酸,涌
出一串涩泪来:「妈妈,看见女儿了么?」

  洞外打得不可开交,洞内也热闹开了,众妇人争相传递着铜镜,每个妇人接
到手里,都将镜面对准自己家乡的方位,然后,对着镜内的亲人,如泣如诉。

  没有了铜镜,阿二无事可做,看见眼前成群的美女,白花花的鲜肉,嫩腻腻
的屁股,鼓突突的丰乳,绒毛漫布的胯间,平安侯淫性骤起,搬过最会撒娇的,
也是最讨淫贼喜欢的清溪小姑的屁股。

  清溪小姑知道淫贼要干什么,冲平安侯挤了挤媚眼:「老爷,降除白猿出得
洞去以后,可要给奴家一个名份哦,呵呵!」

  「好的,没说的!」淫贼一边抚摸着清溪小姑的白屁股,一边乱开支票。在
淫贼的抚摸之下,清溪小姑很是乖顺地厥起了白屁股。平安侯大喜,拽掉自己的
裤子,挺着大鸡巴,就在白猿方才行淫的大床上,当着众妇人的面,得意洋洋地
奸淫起了白猿的战利品来自江淮的清溪小姑,这正是:

  登轩爬床拔牛旄,阿二妖洞摘鲜桃。

  桃鲜汁美香又甜,白猿背脊生绿毛。

  「不好,山妖回来了!」

  淫贼按着清溪小姑的白屁股忙活得正欢,洞口突然传来急切的警报声,阿二
慌忙推开清溪小姑,忙不迭地套上裤子,众妇人哗啦一声散回了床内,或披着衣
服,或扯着锦被,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清溪小姑一边用细帛擦拭着湿乎乎的胯
间,一边淫声浪气地哼唱起了颇有地方特色的凤阳花鼓。

  空手而归的白猿骂骂咧咧地飘进洞内,灯光之下,白毛泛着莹莹晶光,手中
的双剑不知藏到哪里去了,阿二暗想:大概是又缩回到熊掌里去了吧!

  咕咚,白猿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将床铺压得吱呀乱响,众妇人无比胆怯地躲
向一旁,白猿似乎没有了性致,胯间的驴鸡巴可笑地耷拉着脑袋瓜,它冲几个老
妈子模样的妇人道:「酒,酒,快给老子拿酒来,快!哼哼!」

  「是,这就来了!」

  仆人身份的妇人很快端来了酒罐,白猿接在手中,却没有像饮水那样,非常
豪爽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它举起酒罐,试探性地呷了一小口,然后放下了酒
缸,一边抹着嘴角,一边咒骂空照道:「这个小秃,功夫练得不错啊,老子楞没
抓住你,今夜就算便宜了你,嗯,喝,喝,我还要喝!」

  「老爷,」清溪小姑咬着阿二的耳朵:「看起来,山妖终于碰上对手了,看
那表情,一定是没有占到便宜,鼻子都要气歪了!」

  「是呀,是这样,」望着山妖气急败坏的样子,淫贼颇为自豪,感觉洞外的
空照给自己壮了脸,使平安侯在妇人们面前更加傲谩了。

  而清溪小姑接下来的话,一时间令阿二不知如何作答:「老爷,快给你老婆
传话过去啊,让她乘胜追击,一举杀进洞来,救我们出去啊!」

  「这,这,」淫贼吱唔道:「亲爱的,莫急,慢慢来!」

  白猿嘴上一个劲地喊着喝、喝、喝,酒罐一次又一次地被举起,而实际上,
阿二经过仔细地观察,发现白猿并没有喝下多少酒:山妖的功夫着实了得,酒量
却不怎么样,表面看起来,还不如我这个对酒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妖呢!

  「哼哼,看我如何收拾它,」清溪小姑冲淫贼笑了笑,悄悄地站起身来,拍
了拍阿二的肩膀,信步走向山妖:「大王,莫要一个人饮闷酒,这样会损伤身体
的,来,贱妾陪大王夜饮!」

  一贯善于察颜观色,投其所好的清溪小姑停止了哼唱,身披着薄衣,在烛光
之下,浑身的细肉时隐时现,她满脸媚笑地来到白猿面前,手端着小瓷杯。

  白猿大喜,呵呵地傻笑着,非常满意地给清溪小姑斟上一杯酒水,清溪小姑
娇嗔的将酒杯递到白猿的嘴边,白猿咧嘴又是一笑,主动饮尽一杯酒水,然后,
又给清溪小姑斟上一杯,这一次,清溪小姑细手一扬,将满满一杯的酒水倾倒进
肚子里。

  于是,淫浪的清溪小姑于傻乎乎的大白猿你来我往,频频干杯,数杯酒水下
肚,白猿铃铛般的大眼珠旋转迟缓,无神地,却是直勾勾地盯视着清溪小姑,清
溪小姑嘿嘿一笑:「大王,你又喝醉了!」

  说着,清溪小姑抬起了三寸玉莲,对准白猿的小腹,咚地就是一脚掌,白猿
好似一尊大石碑,在清溪小姑的踢之下,从腰部断裂来,轰隆一声瘫倒在床铺上,
大床吱吱作响,彷佛行将坍塌。

  降除山妖的机会终于来临了,阿二好不兴奋,一把掏出铜镜,不停地喊叫着
空照,怎奈铜镜里哪还有空照的影子,阿二失望地叹息起来。

  「揍它,」看见山妖烂醉在床上,众妇人纷纷从床上站起来,扳着面孔,挥
着小拳:「揍它,往死里揍它!」

  妇人们你一脚、我一脚,一只只小脚无情地踢着白猿,白猿仰面朝天,咧着
大嘴,鼾声如雷,身子彷佛一块巨石,任凭妇人们拚命踢蹦,纹丝不动,似乎什
么也没发生。

  阿二建议道:「姐妹们,光踢有什么用哇,为何不找一把尖刀来,剖开它的
胸膛,剜出它的心脏!」

  说着,趁白猿再度烂醉,阿二跳下了床铺,翻腾着山妖掠来的物品,左翻右
找,令淫贼哭笑不得的是,身材壮硕,体态巨大的白猿,却有着一颗孩童般的,
喜欢玩耍的心态,掠来的物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许多都是小孩玩具:风筝、毽
子、陀镙、天津糖人、甚至还有货郎用的波浪鼓,……。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淫贼一边嘀咕着,一边哗啦啦地翻腾着,各种玩具应有尽有,就是没有杀人
的凶器,看见阿二还在胡乱翻腾着,清溪小姑说道:「没用,老爷,不用找了,
找到也没有用的,此妖身硬似铁,刀枪不入,它喝醉的时候,我们已经试过不止
一次了,无论怎样锋利的刀刃,一挨碰在白猿的身上,刃口立刻翻卷起来。」

  「那,」阿二失望地踢着白猿乱纷纷的小孩玩具:「听说山里有毒草,你们
谁识得毒草,何不采摘来,趁它喝醉的时候,可以混在水果里,让它误食啊!」

  「不行,」其他的妇人说道:「此妖的嗅觉其极灵敏,莫说毒草,就是在密
不透风的洞穴里,它也嗅到百里之外的气味,此妖对女人的气味最为敏感,也最
喜欢女人的气味!夜晚,黑漆漆的山洞里,山妖抓住我们,只需用鼻子一闻,便
知道我们是谁,从来没有搞错的时候!」

  「有了,」望着乱蓬蓬的锦绸玉帛,阿二突然有了主意,他拣起一条玉帛,
拧成绳状:「姐妹们,咱们把它捆在床上,再往它的肚子里灌酒,让它永远都是
烂醉,然后,再找机会往它的嘴里塞毒草,你们看,这个办法可行否?」

  「管他行否,」清溪小姑接过绳索:「只要还有点办法,都可以试一试!」

  于是,淫贼带领着众妇人将成山的锦缎拧成绳索,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一道
一道地捆在白猿的身体上。折腾了半晌,烂醉的白猿打了一个酒嗝,嘎崩一声,
阿二领着女人们费尽气力捆好的绳索。

  白猿只轻轻咳嗽一声,又胡乱翻动一下巨掌,踢蹬一下巨脚,哗啦一下,又
粗又长的绳索便松脱开,众妇人沮丧地叹息道:「唉,真是拿它没有办法了!」

  「大师,」无奈之下,趁着白猿尚未醒来,阿二躲到暗处再次掏出铜镜,这
次终于看见空照了,俏尼姑正在山巅上打坐安歇,淫贼悄声央求道:「山妖已经
喝醉了,大师,机会难得,你快来啊,此时,只要进得洞来,山妖捶手可擒!」

  「不,」空照让阿二以及众女人无比失望地摇晃着脑袋:「我可不想冒如此
大的风险,山妖的底细我尚未探清,怎能贸然进洞!」

  阿二握着铜镜正与空照嘀咕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待酒精的作用失效
后,白猿一咕碌爬起身来,它揉了揉眼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无觉察,只
见他伸了伸狗熊般的腰身,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立刻精神倍增。

  大白猿一脚踢开了散落在床畔的锦缎:「不行,老子还要找那个骚娘们算帐
去,老子一定要逮住她,封她做贵人!嗯,对,做贵人,小娘们虽然很是傲气,
可是,非常有气质,我已经让她迷住了!不逮住她,我不甘心!」

  闻香扔酒壶,白猿想尼姑。

  春心何其荡,淫汗渗细肤。

  芳颜冷似冰,屁股热乎乎。

  倘若拥怀中,山妖无所图。

  空照不敢贸然进洞,白猿却惦念着冷美人,醒酒之后,它又飘出洞外,抽动
着大鼻子,在茫茫如烟的群山里找寻空照尼姑的踪迹去了!

  「大师,山妖又找你麻烦去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看见山妖飞出洞外,
阿二及时向空照报告,尼姑很是感谢,嘴上说了一番毫无用处的客套话后,又婉
转地乞求阿二帮助她与圣上取得联系,把圣上诓出宫来,阿二苦涩地说道:「大
师,我现在自身不保,哪来的闲情逸志与圣上周旋啊!」

  「莫急,」空照安慰道:「平安侯,你先在洞内苟且,我一定会想办法搭救
你的,我看见洞内美女甚众,疏果丰盈,山妖不在,你尽可享用啊,呵呵。等我
得到圣上,一定救你出洞穴,同时,把洞内的美女都搭救出来,全归你所有!如
何?平安侯,再帮我一次吧,呶~~你看,洞内的物品真丰富啊,与圣上一样,
这妖孽也是童心不泯啊!呵呵,平安侯,你把妖孽从各地掠来的玩具都一一展示
给圣上,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把圣上弄活心了,走出皇宫来,咱们就算成功了一
半!」

  为了早日逃出妖洞,阿二得罪不起空照,在她的吩咐之下,只要白猿不在洞
内,阿二便端着铜镜,对准北方,频频地呼唤着圣上的名字,然后,将洞内山妖
从各地掠来的珍宝玉器、细绸缎帛、儿童玩具,一一展示给圣上,最令圣上着迷
的,当然是一只不知属于什么种类,不仅能展翅高飞,还能变幻出美人来的大白
鸟。

  「平安侯,圣上终于出宫了!」

  空照的目的终于达到,为了得到那只大白鸟,圣上不顾皇后的劝阻,兴师动
众地御驾起征,直奔西南大山而来,听见这个消息,阿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圣上此行,凶多吉少,大师,望你善待圣上!」

  「哼,这还用你提醒,平安侯,再见了,我接圣上去!」

  「大师,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快点把我救出去啊!」

  「淫贼,你再等几日,等我接到圣上,便救你出妖洞!」

  「嗯,」无所不能、嗅觉极其灵敏的山妖也闻到了洞外的异味:「好像有大
队人马从北方而来,不日将经过此地,嗯,哇,还有女人味,怎么得了,这可是
一宗大买卖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完,山妖欣然飘出洞外,向着正北方搜寻而去,飘出不远,迎面看见了追
逐多日,却始终没有弄到手的俏尼姑。

  「嗷」白猿冲着空照大吼一声,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山妖与空照又狭路相
逢了:「小秃,看见大王,还是下跪臣服!呵呵,」

  「妖孽,休要张狂,」俏尼姑冷冷地说道:「老娘今天有事,没有闲心搭理
你!」

  「呵呵,」一看见俏尼姑,白猿便淫性大发,胯下的驴鸡巴摇头晃脑,它将
双剑闪出巨掌,张牙舞爪地扑向空照:「你还能有什么事啊,美人,还不与我回
洞睡觉去!呵呵,我封你、你为贵人,呵呵!」

  「滚,滚一边去,」空照机警地闪向一旁,想起圣上正在来西南的途中,空
照心急如焚,途中凶险多多,像白猿这样的妖孽比比皆是,一旦圣上落入妖孽的
魔掌,后果不敢想像。

  想到此,为了尽快的摆脱白猿,空照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一个理想的办法
来,正在此时,空照无意中向云下望去,眼前一亮:「妖孽,你不是最喜欢女人
么,你看,山上有两个女人,好像在采摘山果呐!嗯,怎么还有一只虎仔啊!」

  「哦,」方,山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俏尼姑的身上,经空照这一提醒,山
妖向下望去,果然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手拎着绿莹莹的果枝,一个身轻如燕,一
个笨手笨脚,那不是别人,正是杨六女和珍珍。

  在珍珍的怀中,还抱着一只虎仔,阳光映照,金光灿灿,甚是可爱。

  「妖孽,还不把她们抓回洞去,慢慢享用啊!」

  「呵呵……」山妖一声憨笑,一头俯冲下去,伸出巨掌,犹如老鹰捉小鸡一
般,右手拎起杨六女,左手拎起珍珍,末了还不忘回头向空照道个别:「呵呵,
美人,再见,我先把她们送回洞去,过一会就回来接你,呵呵!」

  白猿拎着六女和珍珍,大难临头的珍珍依然抱着虎仔不肯撒手。

  山妖一脸淫色地飘进云层里,一阵贼风夹裹着呛人的尘土气味,哼哼叽叽地
拂向空照的面颊,尼姑心头一震:圣上的人马已经进得山来!

  空照的推测完全正确,透过缭绕不断的薄雾,在群峰的夹缝间卷起漫天的尘
埃,云雾飘散之处,但见旗招展,宛延在曲折迂回的山路之间,尼俏从云端俯瞰,
长长的队伍犹如一条色彩斑蓝的巨蛇,缓慢地爬行着。

  空照一眼便看见圣上的御轿,她强奈着兴奋的心情,躲在云层后面,悄悄地
向山下飘移,向圣上的御轿靠拢。圣上起驾,当然要兴师动众、再呼后拥了。

  再多的兵士也不是尼姑的对手,不过,还是令空照有犯难之处:圣上好捉,
可是,得手之后,如何脱身啊!

  自己虽能腾空驾云,怎奈已经是出家之人,手中没有武器,对于来犯之人,
只有躲闪和周旋,没有进攻的法术。一旦皇后驾着汗血马迎头扑来,必是凶多吉
少啊!

  「哦,呵呵,」尼姑正思忖着如何下手,得手之后如何尽快脱身,讨厌的白
猿又傻乎乎地溜了回来,大脚掌踏着一片黑黝黝的云朵,白森森的身子在阳光的
照射之下,闪烁着剌眼的光芒,远远地望去,活像是黑云层上的白色闪电:「呵
呵,这么多人马啊,都带了什么宝贝啊!呵呵,我要发财了!」

  白猿磨擦着大熊掌:「美人儿,等我收了他们的宝贝,你就跟我一起回山洞
吧!宝物全都归你所有,我一件也不要,呵呵……」

  乌云突然掠过,蛇行在群山之间的队伍立刻警觉起来,纷纷抬头凝望,指指
划划,大概是猜测:要来雨了!

  「妖孽,」尼姑瞪了白猿一眼,计上心来:「不要再闹了,咱们讲和吧!」

  「嗯,」白猿色迷迷地瞅着空照「是啊,我们早就应该讲和了,我们不要再
打了,跟老子走吧,做我的女人,服服帖帖的伺侯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要封
你为贵人!呵呵!」

  「呸,臭美,不要脸!」俏尼姑冷颜泛红,厥着小嘴:「你别做白日梦了,
妖孽,我且问你,下面人山人海,难道,你都要抢进洞去么?你的洞塞得下么,
你养活起这些人么?」

  「嗯~~呵呵………」白猿很是坦诚:「老子只抢女人,我对臭男人不感兴
趣,并且,我的鼻子也只能闻到女人的气味,别的什么也闻不到,呵呵,我只要
女人……」

  「妖孽,」空照问白猿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马由此经过?」

  「不知道,管他是谁,我只对财宝和女人感兴趣,无论谁由此经过,财宝和
女人,统统留下!」

  「男人呢?」俏尼姑问道,白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男人的不要,统统的
滚蛋!」

  「那好啊!」俏尼姑建议道:「所以我才说,咱们讲和吧,你只管抢你的财
宝和女人,我只要一个男人,一个男孩子,如何?」

  「嗯,只要你别跟我争财宝和女人,这一次,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以后,
再让我碰上你,我还要逮住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妖孽,你还挺痴心啊!可惜,你是永远也得不到的!」空照以怂恿的口吻
道:「妖孽,你看,那不是女人么?快去抢啊,还傻怔着干什么啊!」

  「女人,女人,呵呵,女人好哇,我最喜欢!」

  白猿正与尼姑调笑着,一经空照的提醒,立刻瞪起圆铃铛,队伍之中,有一
个满身戎装的芳龄女子骑在棕红色的战马上,白猿一声淫笑,拍着巨掌,乐合合
地扑将而去:「美人,美人,呵呵,会骑马玩刀的美人,我更喜欢!」

  一片乌云从头上掠过,发散着令皇后作呕的,山猴特有的臊气,一种不祥之
兆涌上心头,皇后不自觉地惊呼起来:「不好,有妖怪。」皇后一声大叫,机敏
地勒住了马头,冲着乌云抽箭便射。

  且说那白猿皮硬如铁,刀枪不入,细细的铁箭,更是不在话下,弹在白毛之
上,当飞向一旁,白猿依然圆瞪着大铃铛,连眨也不眨一下:「呵呵,美人,我
来了!跟我回洞去吧!」

  「妖怪来了,快上啊,保护圣上和皇后!」

  队伍一片混乱,忠诚的士兵奋不顾身地冲向白猿,但这完全是徒劳的,白猿
也懒得理睬他们的,他的心思全在皇后身上。

  只见白猿嗷嗷地淫叫着,抬起大脚掌,很不耐烦地踢着蜂拥上来的士兵,脚
掌所踢之处,犹如秋天割麦子,哗啦啦地一片一片的翻倒在地,继尔便是痛苦的
呻吟声:「我的妈妈哟,疼死我了……」

  「我的奶奶啊,我的肋骨给踢折了!」

  「……」

  弓箭无效,皇后又抽出宝剑直剌白猿的胸膛,白猿咧着大嘴,也不躲避,展
开双臂,直扑皇后:「呵呵,我来了,快跟我走吧!」

  剑锋刚刚顶在白猿的胸膛,立刻断为两截,绝望之下,皇后双腿夹紧马肚,
汗血马扬起前蹄,准备做飞天之壮举,不过,晚了,来不及了,说话间,白猿已
经扑向皇后,巨掌牢牢地按住皇后,士兵们全然忘记了恐惧,前仆后继地冲向白
猿,又一队队地倒在皇后的马下。

  「表弟,」趁着这空前的混乱,趁着众士兵全力保护皇后的当口,空照乘虚
飘进圣上的御轿里,看见外面妖魔横行,少年早已吓得筛糠不止,尼姑深情地拉
住圣上的手:「圣上,不要惊慌,有表姐在此,圣上定会安然无恙!」

  「姑姑呢,」圣上哪里还认得所谓的表姐,他极不自然地抽回手来,一脸困
惑地问空照道:「我的姑姑呢,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

  「不要管她了,」尼姑撩起缦,轿外正战得火热,空照暗喜:「表弟,快跟
姐姐走,免得被山妖所擒!」

  说着,空照手挽着圣上,身子一跃,嗖地飞向空中,圣上转过头来,一眼看
见挣扎在白猿巨掌之中的姑姑,顿时号滔大哭起来:「姑姑,姑姑,都怨朕不听
姑姑的劝告,任意胡来,落得个如此下场,姑姑,山妖,快快放了朕的姑姑,朕
免你一死,呜呜呜,呜呜呜……」

  西南妖洞有魔器,诱得圣上来儿戏。

  自古玩物多丧志,不要江山和社稷。

  「骚尼姑,秃娘们,」看见空照掠走了皇侄,自己又落入山妖的魔掌,皇后
明白了一切:「原来都是你搞的鬼,把皇侄弄得疯疯癫癫,死活要到西南蛮荒之
地来找什么魂!」

  「哈哈哈,」空照拽着圣上,越飘越高,看见圣上吓得双腿战颤,尼姑安慰
道:「表弟莫怕,有姐姐在此,保你绝对安全!」

  说着,空照紧紧地搀住圣上的手臂,又冲皇后大笑道:「亲戚,你过奖了,
我一个弱女子可办不成这种大事情,此事的成功,全都仰仗各位相助,呶,」尼
姑冲白猿呶了呶嘴,皇后骂道:「出家之人,不专伺佛主,却与妖孽狼狈为奸,
坏我天朝社稷,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么!妖女!」

  「嗯,呵呵,」听见空照和皇姑的吵嚷声,白猿似乎听懂了些什么,他向上
抬了抬手臂,冲皇后道:「怎么,美人,原来你是皇后,呵呵……好,好啊,以
后,就给老子做洞后吧,呵呵!哎哟,哪里还有女人,我要,我要,我全要,」

  山妖一眼看见了四娘,立刻俯冲而下,一把提在手中:「呵呵,虽然老了点,
不过,瞅着还挺有味道的,走吧,跟老子一起走吧,呵呵!」

  「哈,」看见山妖一手提着一个女人,空照兴灾乐祸地大笑道:「骚娘们,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平日里趾高气扬,作威作福,今天,你就到妖洞里发号
施令去吧,你不要伤心,不要气,你不会寂寞的,妖洞里还有你的老相识,就是
那个大名鼎鼎的淫贼,你亲手册封的平安侯,哈哈哈,圣上大驾能光临此地,你
能荣幸地做上洞后,全都是平安侯的功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平安侯,」空照的话差点没把皇后气死,白猿却听得糊里糊涂,它拎着皇
后和四娘,一脸困惑地望着俏尼姑:「什么,什么,老子的洞里还有别的男人,
他是何人啊?」

  「妖孽,」俏尼姑面带嘲弄地望着白猿:「傻货,蠢驴,贪婪无厌的妖孽,
一天到晚光顾着往洞里抢了,财宝成了山,美女摆满了床,洞内又湿又潮,财宝
都快烂光了,变成粪土了。而女人呢,虽然抢了满洞的女人,却让别人给玩了,
妖孽,你这通身的白毛,咋出现绿点了啊!」

  「什么,什么,你胡说什么!」听罢俏尼姑的话,白猿气得哇哇大叫,巨掌
不停地颤抖着:「谁玩的女人了,我跟他没玩,我要把他撕成碎片!」

  「妖孽,你在这里跟我瞎嚷嚷有什么用哇,」空照继续勾火:「你回洞好好
地查一查,一切便会明了,呵呵,别整天老子,老子的;大王,大王的。已经做
了王八,长了绿毛,自己还不知道呢,嘻嘻!」

  「啊,气死老子了,」无意之中就当了绿盖王八,白猿气得火冒三丈,它拎
着皇后和四娘,骂骂咧咧地飘回妖洞,进得洞内,将皇后以及四娘往地上一丢:
「他妈的,谁是平安侯,谁让我做了王八,给我站出来!」

  正在安慰着珍珍的阿二,看见皇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妈啊一声跳了起来,
双眼直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皇后忿忿地骂道:「奴才,瞅我作甚,这都是你做得
好事啊!」

  「皇后恕罪,」阿二怔了半秒钟,双膝一软,咕咚跪倒在皇后的面前,梆梆
梆地磕起了响头:「奴才万死,皇后,这怨不得奴才啊,都是那空照施了妖法,
奴才奈何不得,才让圣上、皇后遭此大难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嘿嘿嘿,」从阿二的怀中,传来空照的浪笑声,皇后一把掏出铜镜,空照
立刻浮现在镜面上,手拉着愁眉苦脸的圣上,因过度的喜悦,脸上笑开了花:
「骚娘们,终于见到你的贤臣了,你们好生的聊聊,我跟表弟休息去了,嘿嘿嘿
嘿……」

  「啊……」白猿一把夺过铜镜,空照冲白猿使了一个眼色:「呶,就是他,
对,就是跪在皇后面前磕头请罪的那人,他就是平安侯,给你戴上了绿帽子!」

  「啊,」白猿听罢,扔掉铜镜,伸过巨掌将阿二拎了起来,高高地举在半空
中,怒目圆瞪:「好啊,你敢给我戴绿帽,让我当王八,看我如何收拾于你!」

  白鸾展翅喜讯传,仲夏时节过大年。

  淫贼逃生化泡影,山妖请客大团圆。

  六女性野正合意,皇姑休得再弄权。

  珍珍悠然玩芝草,柳暗花明写新篇。

mlcf1995 2010-8-20 09:00

  第三十一回 大白猿痛失俎上肉,母老虎叼走平安侯

  声声慢。亲亲姐姐

  甜甜姐姐,弟弟迷迷,腮腮鬓鬓髻髻。

  似涩似羞似,谁能探悉。

  若推若逃若拒,嘴上尤、我我唧唧。

  姐姐好,姐姐靓、亲亲姐姐 .

  秀发怀中飘逸。

  胸酥挺,隆隆突突鼓鼓。

  媚态千般,任弟肆意狎 .

  周身热血沸腾,仙欲矣、潺潺 .

  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且说鸟人部族血气方刚的后生,目睹阿爸在朝廷命官面前低声下气、唯唯喏
喏、一扫往昔部族之长的威风,杨十三满腔的恶气实在难以下;而小人得志的淫
贼,则仰仗天朝的雄威,拉着皇帝的大旗做虎皮,在青鸟部族的家园里趾高气扬,
称王称霸。

  不仅如此,当后生了解到自己的家园已经成为平安侯的封地,心爱的六女姐
姐也被阿爸拱手送给平安侯,成为淫贼役使的奴婢、欲的工具时,小伙子更加盛
怒难消了。

  看见阿二仗势轻薄六女姐姐,杨十三终于忍无可忍,他摸黑溜进洞来,一把
拎起了淫贼,毫不客气地投进了无底的深渊,平安侯在杨十三的眼前疾速地下沉
着,耳畔则环绕着淫贼绝望的求救声。

  杨十三颇为满意:「流氓,恶棍,去死吧!」处理完了平安侯,扬十三拍了
拍手上的灰土,又返回溶洞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欲把这些中原来的异类们
彻底清除干净。

  他一脸恶气地逼向珍珍,方那一刻就已把珍珍吓得魂飞洞外去了,此刻,死
神又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珍珍吓得哗地一声,溢出一滩黄尿来:「反贼,加害天朝使者,罪不可赦!

  你可要知道,我家夫君乃淫神转世,天狼星下凡,就是说,他是顶着天上的
淫星下来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你都害不死他,如果你敢对
我下毒手,日后必遭报应,……「

  「他妈的,」扬十三毫不在乎:「什么他妈的天狼星、地狼星的,老子就是
不听邪,天上的星星又能如何,一旦被老子抓在手里,也敢捏个粉碎!」

  嘴上这样说着,杨十三却突然改变了念头:如此年轻、如此漂亮、如此鲜嫩
的小娘们,就这样丢进深渊去,实在可惜了这身鲜肉,不如留她一条小命,让她
的小嫩,由自己享用。

  而表面上,当着惊讶不已的六女姐姐,杨十三郑重其事地说道:「看你吓成
这般模样,都尿了裤兜子,嘴上还硬撑强,算了吧,好男不和女斗,念我们鸟人
部族两性比例严重失调,我暂且饶你一条小命,留着你,还有点用途,还是老规
矩,天亮之后,全族的男人公开竞争,胜者就和你配对成为夫妻,呵呵……小娘
子,以后就安下心来在洞内过日子吧,你要多生孩子,为我们青鸟部落的繁荣昌
盛,多做贡献吧!哈哈……」

  「弟……」杀害朝廷派遣的流官,与谋反同罪,六女认为杨十三此举太过鲁
莽:「你这样做,阿爸可曾知道,他同意了么?」

  「姐不必多虑,这些害人精,统统都应该扔进深渊里,我要让他们下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看见周围漆黑一片,苟且偷生的珍珍蜷缩在滴水洞内瑟瑟发抖,杨十三怎能
错失向六女求欢的良机呢,他一边安慰着六女,一边凑过身子,火辣辣的目光咄
咄地盯视着六女,在黑乎乎的溶洞里,迸射着剌眼的灼光。

  六女非常清楚弟弟要做什么,方,经淫贼一番羞辱,把个骚穴抓挠得又剌又
痒,此刻看见身壮如牛的亲弟弟,六女何曾不想偷偿乱伦的禁果呐,而嘴上,姑
娘却是明知顾问:「弟,时间不早了,你不去自己的洞内休息,为何还要在此逗
留啊!」

  「姐姐,我、我要你……」粗野强悍的杨十三,在六女姐姐面前突然变成了
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绵羊。

  他牵着六女的手,低沉地、却是直截了当地乞求欢爱。

  躲在暗处的珍珍,听着杨十三那单刀直入的话,粉腮不禁泛起阵阵的臊热。

  「姐姐,我鳖得好难受啊,姐姐,你看,我的这个玩意,又硬又烫,别提有
多胀了,都快折断了!一撒尿的时候,火烧火燎的痛啊,有时还淌血呢!姐姐,
求求你了,帮帮弟弟吧!」

  呵呵,珍珍暗暗发笑:咋没把你鳖死啊!

  男人受鳖,珍珍深感同情,还是在娼寮里,珍珍没少打发这号鳖得发疯的光
棍汉,别看这些家伙鳖得又硬又烫,来势汹汹,锐不可挡,其实是外强中空,最
好对付,只需稍微给予温存,光棍汉便感激涕零,身子猛一哆嗦,三下五除二便
缴械投降了!

  然后,到妈妈那里交钱,买单,末了,身子空空如也,口袋也瘪瘪塌塌了,
一边推门,一边不无失望地嘟哝着:「唉,上去就高兴,下来就后悔!」

  「即然鳖得难受,你可以找她啊!」六女瞟了瞟珍珍,冲弟弟颇为挑逗地笑
了笑。

  杨十三依然不肯撒开六女的手臂,他用眼角乜了珍珍一眼,说句心里话,他
多么想占有这个中原来的、又白又嫩、且风情万种的小娘们啊。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生性强悍的杨十三,在女人面前,尤其在陌生的女人
面前,有一种处男的羞涩感,嘴上说得比谁都强硬、比谁都下流,行为上却不敢
造次,莫说珍珍这样初来乍到的女人,就是族内的女人,杨十三追求起来,也是
笨手笨脚的。

  实在鳖急了,又没有机会与六女幽会,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自慰吧!

  「不,姐姐,她不好,她没有姐姐漂亮,我爱姐姐,我只要姐姐。」

  时光的年轮在一圈圈地叠加,杨十三的性欲也愈加强烈,由于得不到正常的
满足和发,只好频繁地自慰,突然有那么一次,从鸡巴里喷出来的、直冲云霄的
精液,令杨十三无比赅然地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哇,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射
血了?

  「姐姐,求求你了,我会鳖坏的,我已经淌血了!」

  杨十三一边央求着,一边展开双臂,一把搂住姐姐,六女假意挣脱着,顾作
娇嗔地训斥着弟弟。

  见姐姐不肯就范,欲火中烧的杨十三,根本不在乎还有珍珍在场,一扫男子
汉的尊严,扑通一声跪倒在六女的膝前,手掌搂住姐姐健壮的秀腿,舌尖吮啃着
姐姐弹性十足的肌肉。

  珍珍看在眼里,吐了吐小舌头:男人就是没出息,一看见女人,连骨头都酥
了,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异性的拥抱和吮啃,撩起了六女的性致,弟弟有力的手臂令六女不能拒绝,
杨十三热辣辣的舌尖令姐姐神飘意荡,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爱意涟涟地抚弄
着弟弟野草般的硬发,干涸的喉管发出梦臆般的咕噜声,鬼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
淫词浪语!

  六女的秀腿是如此的肥美,发散着怡人的微热,烘烤着杨十三已经欲火熊熊
的面庞,杨十三的大手顺着姐姐的大腿一路攀爬而上,最终必将抵达永远神往的
那个地方。

  而此刻,那里已是春潮初泛,翻花作响,芳龄少女情窦顿开,浓香飘逸的蜜
浆滚滚而出,顺着秀腿缓缓而下。

  滴哒,滴哒,滴哒,滴哒,……

  少女分泌着仙浆,洞壁漫淌着清滴,两种性质炯别的液体,恰到好处地在六
女的秀腿上交在一起,意味悠长地灌进了杨十三的口腔里,莽汉吧嗒吧嗒厚嘴唇,
又吮了吮刚刚从那个地方返回来的,一片湿淋的手指,他登时兴奋起来,呼地挺
直了身子。

  珍珍旋即便看见,杨十三的胯间,直挺挺着一根□面杖长短的肉棍子。

  杨十三搬起六女的左大腿,肉棍子本能地找寻着应该去的所在,不知是过份
的激动,还是过份的黑暗,或者是岩石过份的湿滑,肉棍子胡乱折腾了数下,依
然没有找到企盼已久的所在。

  六女还是那么的衿持,那么的顾虑重重,那么的唠唠叨叨,那么的假装正经,
而小手已经握住了肉棍子,嘴上磨磨叽叽地拒绝着,让弟弟保持冷静,不要乱了
伦常,给鸟人部族抹黑,而行动中,却协助迷途的肉棍子,找寻它应该去的所在。

  「弟、弟……不、不行啊,不能这样,我是你姐姐啊,听阿爸讲,咱们是一
个父亲啊!」

  例行公事般地念叨完了这一切,六女也帮助杨十三将肉棍子送进了应该去的
地方,漆黑之中,杨十三的下身顿觉一种其妙无比的握裹感,一股莫名的力量油
然而至,他抬起六女的大腿,理所当然地动作起来。

  呱叽,滴哒,滴哒,呱叽,……

  杨十三很有节奏地动作着,水珠永不间断地滴哒着,两种声响配合的是如此
地默契,直听得珍珍浑身酥麻,彷佛受到了六女的传染,身下也春潮泛滥了。

  珍珍挪动了一下酸麻的大腿,尿湿的内裤业已沾在了水汪汪的私处,又酸又
咸,又腥又骚,好不狼籍啊。唉,听着呱叽呱叽的行淫声,珍珍心中暗念道:

  「清溪穿洞漫荒野,浓精满囊何处泻?

  洪水滚滚越堤坝,弟弟鲁莽上姐姐。「

  果然不出珍珍的预料,杨十三来势汹汹,却只呱叽了数十下便一溃千里了。

  六女虽然还很年轻,对这种事情看来颇为老道,弟弟一声大吼之后,她将小
手伸向私处,轻轻地抹了一把,然后放在眼下,藉着滴水的幽暗光亮,认真地审
视起来:「弟,你咋又淌血了?这可不是好现象啊……」

  「姐姐,」杨十三继续喘着粗气,指尖蘸着鸡巴头上的残精:「没办法,鳖
的,为这个,我请教过族内学问最高的长辈了,他告诉我,男人得不到正常的发,
久而久之,精中便夹着血液了!所以,」杨十三似乎在给自己日后奸淫珍珍找借
口:「姐姐,为了小弟的健康,我决定拿出绝活来,一定要把她竞争到手,让她
成为弟弟发的工具!」

  哟~~苦也!珍珍吓了一跳:自己虽然饱经沧桑,没少见识男人,而像杨十
三这般壮似公牛的莽汉,还未领教过。珍珍心中暗道:让俺伺侯他,不太好消受
吧!

  尽鳖闷已久的、夹裹着鲜血的精髓,杨十三顿觉身轻如燕、精神抖擞、神采
飞扬,并且,脾气也随和了许多!告别了给他带来无尚欢愉的姐姐,杨十三意气
风发地来到阿爸面前。

  老土司王这一天真是祸不单行啊,白天失去了权力,晚上又失眠了,此刻,
正在洞内唉声叹气呐。

  杨十三即是安慰又是邀功般地说道:「阿爸,莫要叹气,莫要悲伤,儿子已
经将那烂投入深渊了,此刻,他一定摔成一滩臭泥,正被群蛇争相吞食呢!呵呵,
从此后,阿爸依然是青鸟部族的大土司王,说一不二!」

  「什么,混小子,」听罢杨十三的话,老土司王腾地跳起来,有一种大祸临
头的感觉:「胆大妄为的混小子,谁给你的权力,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可知道,
谋害天朝的命官,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么?」

  「儿当然知道!」杨十三显得尤为平静:「儿子当然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可
是,阿爸,对外界,咱们就说平安侯不慎失足跌入了深渊,反正人也摔死了,首
也找不到了,无据可查,天朝纵然有疑,也奈何不得啊!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山高
皇帝远,朝廷的威力,一旦到了这里,便是神经未梢了!」

  「唉,」杨十三振振有词,老土司王却是愁眉难展:「谋害流官,与谋反、
叛逆同罪也!一旦被朝廷查实了,我们鸟人部落便永无宁日了,纵使不被赶尽杀
绝,也必将沦为奴隶、贱民、乐户,也就是说,成为天朝最末等的公民!」

  老土司王一夜未眠,终于熬到了天亮,老土司王招集全族人,剌血誓盟,统
一口径,统一说法,做到众口一词:平安侯不慎摔死了!

  鸟人部众信誓旦旦,老土司王又犯起愁来,平安侯的确死的好好地了,可是
他的太太珍珍如何处置啊,杨十三摔死流官的时候,珍珍也在场,她是眼睁睁地
看着杨十三将自己的夫君投入深渊,留下这个活口,日后还要麻烦多多啊!

  「这好办……」杨十三决定依样画葫芦,老土司王不允:「难道两人都失足
了?谁信啊!不成,不可轻易妄为!」

  「那,」杨十三拽着条腰带:「那就勒死她!」

  「不可。」

  「毒死她。」

  「不可。」

  「……」

  扬十三绞尽了脑汁,想出一个又一个恶毒无比的,处置珍珍的妙计,老土司
王则是一口一声地,让扬十三非常失望的:「不可,不可!」

  「有了,」誓盟结束,从老土司王居住的溶洞里出来,远处的山巅传来一阵
虎啸,扬十三一拍脑门,妙计又来了,他兴冲冲地找到姐姐杨六女。

  六女受阿爸嘱托,肩负重任,负责看守珍珍。

  杨十三唤出姐姐,如此这般地咬了一会耳朵,六女时尔点头,时尔摇头,末
了,还是满脸的疑惑:「弟,这能行么?」

  「没问题,姐姐,你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吧!」

  「那好吧,」六女咬了咬嘴唇,赌搏一般地说道:「为了部族有个光明的未
来,也只好如此了!」

  扬十三的所谓妙计,其实很简单,那便是偷来一只正值哺乳期的虎崽,放在
别处,再让六女把珍珍领到虎崽所在的地方,然后,由杨十三引来雌虎,丢失小
宝贝的雌虎凶猛无比,无论看见何人在自己的宝贝附近,便会扑将上去,张开血
盆大口,置人于死地。

  不过,看似简单,操作起来也相当的复杂,首先要置生死于不顾,趁老虎觅
食的当口,深入虎穴,盗得虎崽。

  这项工作的危险性相当之大,杨十三在大山里转悠了好半晌,虽然没有寻到
虎穴,却在一处民宅的门前,发现一只走丢的虎崽,杨十三大喜:真是得来全不
费功夫!管它是谁家的,杨十三抱起虎崽便溜。

  杨十三将意外获得的虎崽放在一块小平坝上,然后,他口衔树叶,以鸟人部
落特有的方式,向六女姐姐传递消息,听见悠扬的、饱含着浓情蜜意的叶片声,
杨六女知道杨十三得手了,于是唤来珍珍,以为部族采食蔬果为名,爬出山洞,
故意向虎崽嘶鸣的平坝走去。

  在溶洞内鳖闷了一宿,乍一爬出洞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珍珍彷佛出笼
的囚鸟,舒展着双臂,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吸呼着清新的空气,充满好奇地
环视着眼前的一切:「哇~~山峰、清溪、瀑布、松柏,岩石,猴子,小鸟,花
儿,……,多么美好的景色啊,很敢难相信这是真的,过去,只有在画上还能欣
赏得到,哇,这里真是画家笔下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啊!妈妈,夫君,珍珍到
了仙境了!哇,这是什么?」

  一棵奇异的花草引起珍珍的关注,看见珍珍如此的天真,死到临头了依然是
浪漫无比。

  六女有些舍不得加害她了,看见珍珍抓在手中的奇花异草,六女说道:「那
是灵芝草,是山里的宝贝,平日里很难寻得见的,你一出来,便遇上了仙草,看
来,一定有好运在等着你哦!」

  「哎哟,小可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妈妈呢?」即天真浪漫又充满
爱心的珍珍,看见黄灿灿的小虎崽,徊徘在狭窄的平坝上,悲悲切切地嘶鸣着,
找他的妈妈,充满灵性的大眼睛甚至擒着几滴泪珠。

  珍珍迈步上前,爱意涟涟地抱了起来,六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你已经死
到临头了,还想着玩,想着笑呐!

  杨十三则在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动静,看见珍珍居然抱起虎崽,便用叶片向六
女发出讯息:快跑,母老虎要来了!

  杨十三的叶片刚刚吹响,天空突然昏暗起来,继尔阴风大作,树摇枝响,杨
十三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一片浓云从两个女人的头上一掠而过,于是
抱着虎崽的珍珍,以及爱人六女,便双双没有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
被怪风刮走了?

  「妖怪,」猛然间,杨十三突然想起了族内老人们口头传讲的、有关山妖掠
女的故事,他打了一个寒战,为自己又干了一桩蠢事而后悔不迭:「姐姐,弟弟
不听阿爸的告诫,随便让女人走出溶洞,如今姐姐被妖怪抢掠而去,弟弟悔不当
初啊!」

  「作孽啊,作孽啊……」闻听六女被山妖掠走了,老土司王急得直拍大腿,
冲着杨十三破口大骂,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啊?已经与事无补了!

  话分两头,且说大白猿凯旋而归,为自己的王国添丁加口,他将两位美女往
洞内一扔,连句安慰的话也来不及说,又出洞忙活去了,今天的生意可真好哇。

  望着两位风姿各异的美女,洞内霎时热闹起来,众女人即惊讶又妒忌地讨论
道:「看看人家是怎么长地,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

  「珍珍,」混在女人堆里的阿二,一把抱住珍珍,珍珍吃了一惊,半晌,她
才认出人妖来:「夫君,你淫人天象,无论到了哪里,彷佛总有神仙保佑,你果
真没死啊,你,咋这身打扮啊,好可笑啊!」

  「嘿嘿……」阿二搂着珍珍,感慨万千:「不如此伪装一番,我在妖洞内便
无法存活啊!」

  阿二与珍珍好似一对患难夫妻,短暂的离别后,又在妖洞内重逢了。

  而杨六女也是因祸得福,在妖洞内找到了生母,一个年长的妇人直楞楞地盯
着六女,一眼便认出当年留给女儿的信物,一把自己磨制的发笄:「闺女,我的
闺女,唔唔唔,……」

  负责在洞内烧火做饭的老年妇女,正抱着六女激动万分地悲泣着,大白猿又
返了回来,又掠回一对美女来,这对美女可是非同寻常啊,一个是皇后,一个是
贵人。

  洞内当然是一片哗然了,阿二急忙推开珍珍,同时,也完全忘记了大白猿的
存在,看见永远都是威严无比的皇后,淫贼双膝一软,慌忙跪地谢罪,皇后刚刚
训斥几声,大白猿长臂一伸,将阿二拎在手中,一边恶毒地咒骂着,一边凶狠地
摇动着,差点没把平安侯的骨头架子给摇散了。

  「哇呀呀,你胆子不小啊,敢玩老子的女人……」白猿可怕地吼叫着,溶洞
内一片赅然,凭着经验,众女人一致认为: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即将发生;一顿令
人吐呕的人肉盛宴,就要开席了!

  珍珍吓得面无人色,六女却丝毫也不感觉惊赅,也许生自幼在大山深处,处
于半原始的蒙昧状态,生吞活剥、茹毛饮血的事情见得多了,并且自己的部族亦
是如此,面对这一切,六女显得尤为平静。

  不过,在妖洞内遇见了生母,并没有给六女带来丝毫的喜悦和快乐,倒平添
了无尽的羞愧,望着在皇后面前、在众贵妇面前,毫无修养、呲牙咧嘴的大白猿
父亲,六女好没面子:唉,我的生父身材魁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本领的确
不小,可是,却缺乏男子汉应有的绅士风度、或者说是骑士精神。

  唉,与这些女人相比,我的出身可真低贱啊,不仅生在蛮夷之邦,父亲还是
个满身白毛的大怪物。哼,我可不想认怪物为爹!

  「嗳呀,郎君大大难临头,这可如何是好哇~~」老妇抱着六女正悲喜交织
着,众女人可没有闲情逸志听老妇的唠叨,人世间,这种事情多去了,已经麻木
了,甚至见多不怪了。

  看见阿二在大白猿的手掌心里挣扎着,珍珍惊呼起来,皇后冷冰冰地骂道:
「活该,他作孽太多,死有馀辜!」

  「应该想个法子救救他,」关键时刻,还是年龄最长的四娘比较沉稳:「皇
后,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怪物杀死了平安侯,接下来便是我们难过的时候
了,我们应该核计一个办法,救救平安侯!」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皇后无计可施:「我们自身都不保了,还有什么办
法救他啊!」

  「六女,」还是珍珍聪明,一把从老妇怀里拽过六女:「快去认亲爹啊,六
女,快去认过亲爹,然后给俺老公求个情,饶俺老公一命,待出洞以后,俺一定
重重谢你,待你出嫁之时,俺从封地里划出一个山头来,送给你做嫁妆!」

  六女不仅对平安侯没有一丝的好感,因出身卑贱,对这些皇室成员更是饱含
嫉恨,听了珍珍的话,六女一脸不悦地翻了翻眼皮,那神态,与皇后毫无二致:
他活该,他仗着一张破纸,便在我们鸟族的面前,趾高气扬,作威作福,强占人
女。

  什么,送给我一个山头?我们世世代代生活这里,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是我们
的,用得着你们这些山外人来赏赐么?

  「六女,快去啊,」见六女迟疑,珍珍催促道。

  六女又上来了倔强劲,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挪动,双眼咄咄逼视着珍珍:
哼,你们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奸诈,当我家十三弟将平安侯扔下山崖时,瞅把
你吓得,竟然尿湿了裤子,像个老鼠似地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现在出了鸟人洞,进了怪物的妖洞,一看见你的老公,你立马变了样,想
当初,你老公欺侮我的时候,你躺在一边,不但不予阻拦还笑嘻嘻地看热闹!

  哼,淫妇,荡妇!

  「六女,你还迟疑什么啊?」机灵的珍珍看出了六女的心思:「我不对,我
错了,可是六女,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涂啊!只要你救
了我们,我们就不在此逗留了,我们将永远离开这里,而有关你们杀害天朝使者
的行为,我一个字也不会提及的!六女,不要认为皇后被山妖掠来,天朝大厦便
倒塌了,你千万不能有此念头!」

  「这次,你说话要算数哦,」六女犹豫不决:「我救他一命,你们全都离开
这里,离开大山,让我们的部族安安生生地过生活!我们鸟人不欢迎你们这些王
侯将相,达官显贵!」

  「我答应,我代替平安侯答应你,我们离开,说实话,来到这里,我们也后
悔了,我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出无边的群山去!回到我们的故乡!」

  「啊呀呀~~」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着,大白猿则拎着平安侯,发出令人
胆寒的吼叫声,吓得众女人纷纷向角落里退缩着。

  洞内笼罩着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气氛,阿二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双耳嗡嗡作
响,依然抱着能够活下去的奢望:「怪物,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的命官,我是
侯爵,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么?你绑架了皇后,将会祸灭九族,满门操斩的!

  放了我,我还能替你说说情,让皇后且饶你一命!「

  「我乃修炼千年的神猿,我怕皇后作甚,我连父母是谁都搞不清楚,更没有
任何的亲戚,何来的九族之说啊!」大白猿丝毫也不买帐,又摇晃了一番,肥腆
腆的大肚皮突然咕咕地怪叫起来。

  大白猿方才想起,这一日,光顾着飞来飘去,洞里山外地抢夺美女了,忙碌
之间,却亏待了肚皮,这怎么能行呢,不按时进餐,一顿,饱一顿的,不利于身
体健康,更不利于延年益寿。

  瞅着手掌心里瑟瑟发抖的情敌,给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淫贼,大白猿嘎然止住
了摇晃,粗糙的,绒毛密布的大爪子在阿二的身上肆意抓摸起来:「好饿啊,老
子忙了一天尚未用膳,想必洞内的美姬们也饿得发慌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听说,连皇后也来敝处作客了,贵客驾到,我怎能不尽地主
之宜,热情款待呢。呵呵,我要大宴众美姬,对不起了,你小子就做盘中菜吧,
来人啊!」

  「大王,奴婢在,」听见白猿的呼唤声,年老珠黄的女人不敢怠慢,纷纷向
前,白猿命令她们搬来砧板,咚地将阿二放在粘乎乎、油渍渍的案面上:「拿刀
来!」

  完了!阿二被白猿直挺挺地按在砧板上,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血腥的气味从
案面上飘进了鼻孔,薰得淫贼即恶心又绝望:我算是彻底地完了,没有任何希望
了!

  淫贼蜷缩在大白猿的掌心中,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大白猿嘴角淌着口水,铃铛般的大睛珠盯着淫贼的肉身,思量应该做些什
么美味佳肴时,阿二则偷偷地扫视着怪物掠夺来的,风格炯别,造型各异的杯盘
碟碗:过不了几刻钟,我这身烂肉便会摆进这些碟碟碗碗里,冒着怡人的香气,
在大白猿的逼迫之下,吞进皇后的肚子;吞进珍珍的肚子;吞进四娘的肚子;吞
进六女的肚子;吞进清溪小姑的肚子;……吞进众美人的肚子里。

  唰,唰,白猿握着砍刀,唰唰地磨了数下,砍刀在淫贼的眼前晃动不止:
「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老子要揪下的鸡巴泡酒喝;老子要挤出你的肉蛋氽丸子;
老子要抠出你的眼珠弹溜溜;老子要掏出你的淫心、邪肝、贼肺子,咚咚咚地切
成肉片片,搅合在一起,来个溜三样!呵呵,你的身上全是宝,除了大便和骚尿,
一样也不能浪费,……,老子粗略算来,你这套臭皮囊至少能弄出十八道菜!不
过,溜肥肠是一道很麻烦的菜,唉,麻烦也没办法啊,谁让老子最喜欢吃溜肥肠
呐,小兔崽子,看刀!」

  「阿爸,且慢,」就在大白猿举起砍刀的那一刻,六女突然挺身而出:「阿
爸如此对待竞争对手,有些显失公平吧?」

  「你,」大白猿握着砍刀,凝望着六女,当他看见六女头上的骨制发笄时,
顿然明白了一切:「闺女,我的闺女,真是岁月匆匆啊,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
这么大了,出落成大闺女了,闺女。」

  看见女儿出落得如此水灵,如此漂亮,大白猿有一种骄傲的成就感,同时,
用刀尖指着淫贼:「这个家伙趁你老爸不在洞内,打起了我女人的主意,我杀了
他,吃他的肉,这有什么不公平的?他欠老子的,他活该,闺女,你先歇一会,
闺女来了,阿爸要亲自给你上厨炒菜!」

  「阿爸,」看见大白猿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脸上扬溢着幸福之色,六女感觉
纵使是妖怪,也是很有人性的,也知道儿女情长,六女不再胆怯了:「阿爸既然
自立为山中之王,独享洞内美女,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大凡为王者,都有竟争
对手,难道你没看见过,每年的发情期,大山里所有的动物都要进行一场决斗,
胜者为王,取得交配权,占有全族的雌性。阿爸,你既然为王,更不能违反自然
规律,应该给对手一个竞争的机会啊!」

  「哦,」白猿迟疑片刻:「闺女,此话有理啊。」

  大白猿手掌一抬,松开了阿二:「那好吧,那就按照动物世界的规矩,我给
你一个机会,咱们绝斗一番,如果你羸了我,这山洞里的女人都属于你了,如果
你败了,哼哼,我就不客气了,我要把你煮了吃,做为酒宴的一道大菜,来吧,
请你选择一样武器,咱们到洞外见个分晓!」

  六女的话提醒了大白猿,白猿很是开通,给垂死的阿二一线重生的希望,不
过,这希望实在太眇茫了,面对着高大而又壮硕的白猿,平安侯不抱任何幻想。

  在白猿厉声的狂吼中,阿二在白猿的武器库里选择了一把弓孥,平安侯还记
得歪打正着射中鹿的辉煌之举,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希望这把弓箭再次带来好运,
一箭射中白猿的咽喉。

  「你选好没有?选好了,那么走吧,」白猿再次拎起阿二,身子一跃,轻飘
飘地飞出溶洞,来到茫茫的群山之颠。

  大白猿将阿二放在一处狭窄的平坝上,自己则站在距离阿二不足百米的平坝
边缘,叉着双臂,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架式,甚至闭上了双眼:「动手吧,老子
等着你,快射吧!」

  老天保佑,是死是活,就在此一箭了!阿二暗暗地祈祷着,双手毫不含糊地
张弓搭箭,箭锋对准白猿的咽喉:「看箭!」

  当,平安侯的箭法果然了得,不过,白猿的皮毛更是赛过甲胄,只听当一声,
射向白猿的利箭被远远地弹出。

  阿二绝望地叹了口气:「此怪物刀枪不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看来这次死
定喽!」

  「嘿嘿……你玩完了,该老子出手了!」白猿一声冷笑,抬起大脚掌,一步
一顿地向淫贼逼过来,同时,伸出毛茸茸的利爪:「小兔崽子,我已经给你机会
了,你就不要再抱幻想了,死心塌地的做我的俎上肉、盘中餐吧,呵呵……」

  嗷,大白猿双臂合拢,正欲勒住淫贼的脖子,突然,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咆
哮声,大白猿和平安侯都惊呆了,一起竖起耳朵听了听。

  同时,阿二睁开绝望的双眼,大白猿扭着毛绒绒的脑袋循声望去。

  「虎,老虎……」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嚷嚷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丢失儿子的母老虎纵身一跃,直扑身高体壮的大白猿而来,
大白猿毫无惧色,一把推开俎上肉,徒手迎战雌虎,顷刻之间,但见虎啸猿鸣,
狂风大作,昏天黑地。

  直看得阿二瞠目结舌:「好厉害,高手遭遇了强敌,正在上演一场精彩绝伦
的终极大战!」

  「咕嘎,咕嘎,咕嘎……」阿二正怔怔地观看着白猿大战雌虎,突然,从哗
哗作响的树梢上传来剌耳的尖叫声。

  平安候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毛茸茸的小怪物,附在树枝上,正冲雌虎指手
划脚呐,那表情,那神态,那语气,彷佛是雌虎的教练,只见小怪物用尖爪子反
复抓挠着自己的脖子:「笨蛋,上啊,搂住它的脖子,掐死它,这样,这样掐,
对,快上啊,掐死它!咕嘎,咕嘎,咕嘎,……」

  呵呵,望着小怪物可笑的样子,阿二忍不住地乐了:它是什么家伙?猴子?

  不像;猩猩?也不像;小猿?更不像了!

  嗨,都什么时候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平安侯可没有闲心在这个小怪物身
上浪费时间,细究它属于什么类的,应归于那个纲、那个目的,还是想个法子,
逃之夭夭吧,可是,眼前处处是悬崖,淫贼实在是无路可逃哇!

  渐渐地,徒手的大白猿难以招架锋利的虎爪,情急之下,大白猿狂吼一声,
嗖地亮出双剑,只见电光闪烁,头晕目炫,剌得阿二眼花缭乱:好功夫啊,让我
与它决斗,岂不白白送死!

  母老虎更不含糊,机敏地避开如电的剑锋,利爪频频地抓扯着白猿粗硬的表
皮,把个大白猿抓得呲牙咧嘴,嗷嗷怪叫:「好痛也……」

  大白猿一边躲避着雌虎的利爪,一边深有感触地嘟哝道:「我只知道女人的
小手很是厉害,抓起人来,蛮痛的,没想到,母老虎的爪子更加厉害,如果不是
我身手敏捷,这身修炼千年的外套,早就被它撕个稀烂喽!哼~~」

  看见心爱的外套被虎爪挠得多次破溃,大白猿心痛不已,冲母虎谩骂一番,
打起了退堂鼓:「老子还没吃饭呐,没有精力跟你玩了,再见!」

  在母老虎的面前得不到丝毫便宜,大白猿扭着血渍渍的肥屁股,溜回溶洞去
了。

  母老虎战性正酣,看见对手中途退场,好不失望,立在尘沙拂起的平坝上,
锋利的,滴淌着大白猿鲜血的爪子没好气地抓挠着草地,同时,呼呼大喘着。

  「笨蛋,」小怪物的尖爪突然指向阿二,冒出一句话来,差点没把平安侯吓
晕过去:「咕嘎,咕嘎,不成事的家伙,你还傻楞着什么啊?你这番出来是干什
么的,自己都不知道了?又忘了?哼,总得我提醒你,快啊,抓住它,带他见阎
王去!」

  什么,见阎王?完了,死定了!阿二暗暗叫苦,方才想起逃命的事情,他活
动一下吓得又僵又硬的腿脚,不料,刚刚迈出一步便被母老虎察觉了。

  在小怪物喋喋不休的嘟哝声中,母老虎嗷地大吼一声,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威风凛凛地向阿二扑来,似乎欲将满腔的怒火,倾在平安侯的身上。

  阿二这次是真的吓傻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了,小时候在家乡玩耍的时候,
听老年人们讲,老虎不吃死人肉,那我就装死吧!

  母老虎就在眼前,时间紧迫,平安侯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要想活命,看来
只有这个办法了,想到此,阿二扑通一声,直挺挺地仰躺下来,硬梆梆的躯体激
起呛人的尘土。

  母老虎走到阿二的身旁,被尘土呛得打了几个响鼻,继尔,沾着沙尘的鼻尖
探向了阿二的身体,阿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同时,又摒住了呼吸。

  「掐死它,」小怪物又嚷嚷开了:「咕嘎,咕嘎,他装相,别信他的,掐死
它,你就算交公差了!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也怀疑阿二在装死,鼻尖嗅闻一番,没有什么异样,与
死人差不多。

  母老虎不肯就此罢休,抛阿二而去,索性围着阿二的身体徘徊起来,鼻尖时
尔闻闻这,时尔嗅嗅那,搞得阿二心烦乱意,只盼着母老虎快快走开。

  「你他妈的还磨蹭个什么啊!」看见雌虎迟迟不肯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断
阿二的咽喉,从而结果淫贼的性命,小怪物不耐烦地谩骂起雌虎来:「你还没记
性啊,还想再犯错误啊?告诉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自己好生为之吧,妈妈
的,咕嘎,咕嘎……」

  时间久了,阿二再也摒不住气了,不得不悄悄地呼吸起来,立刻,一股异样
的气味扑进鼻孔,热辣辣,火灼灼,臊腥腥之中泛着浓烈的奶香。

  哇,母老虎正值哺乳期,阿二终于明白了,母老虎是在找寻它的儿子,也就
是珍珍得到的宠物一只讨人喜爱的大猫黄灿灿的老虎崽子!

  母老虎大概嗅到了阿二身上有虎仔的味道,登时精神大振,鼻尖距离阿二的
肉体越来越近,甚至紧紧地贴到阿二的衣服上,湿乎乎的鼻尖把个阿二研磨得浑
身奇痒,真想伸手挠一挠,却又不敢动弹。

  嗅着嗅着,磨着磨着,虎鼻子渐渐移向阿二的面庞,淫贼已经听得见老虎的
喘息之声,以及热燥燥的口气,细长的虎须刮划着阿二的脖颈和面孔。

  阿二强忍着剌痒,心中默默念叨着,母老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嗅闻之间,
一根长须不慎钻进阿二的鼻孔里,这可苦坏了我们的平安侯,虎须在鼻孔内刮来
扭去。

  阿二再也抑制不住了,鼻孔一扭,嘴巴一咧,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啊嚏!」

  「嗷」母老虎一时惊呆住了,它止住了嗅闻,虎头虎脑地瞅了瞅阿二。

  阿二战战兢兢地坐起身来,一边揉着酸痒痒的鼻子,一边手指着大白猿逃逸
的方向:「我的虎奶奶啊,不,我的虎祖宗啊,请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偷你的儿
子,是珍珍,她抱走了你的儿子,我的虎奶奶,你放了我一条小命,我一定帮你
找回儿子,……」

  「嗷,」不待阿二把话说完,母老虎嗷的一声大吼,一口叼起平安侯,心满
意得地回自己的虎穴去了。

  「咕嘎,咕嘎,他妈的,这个丧门陷……」小怪物气急败坏地摇着树枝,骂
骂咧咧地尾随着母老虎而去:「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我拿它真是没办法了,
唉,咕嘎,咕嘎,……」

mlcf1995 2010-8-20 09:00

  第三十二回 寇老西签发逮捕证,无头鬼受命捉淫贼

  一对浪荡鬼,两个癞痢头。

  生前是瘪三,死后变骷髅。

  阳间吃白食,阴间更无愁。

  昔时满街逛,今朝守通馗。

  休看活人泪,去揩死人油。

  若想不受罚,必须把爷求。

  男鬼要现钱,女鬼把抠。

  金银你收下,珠玉我揣兜。

  又到值班日,夜来马府游。

  第十一回书讲到,盛怒之下的大太监马四老爷,兽性勃然大发,把自己名义
上的老婆、吃里扒外的长夫人,豁然绑在大堂之上令众家奴轮番奸淫,一时间,
马府大宅内好不荒淫、好不热闹。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把巡夜的小鬼也给招引
来了,一个站在屋脊上,一个蹲在墙头上,就等着长夫人下最后一口气,及时将
其收入地府,听候判官的发落。

  马四老爷光顾着发脾气了,哪里还顾得上小鬼啊!何况他也看不见小鬼;家
奴们更是喜上眉梢,兴致全都集中到了长夫人身上,争先恐后地与老淫妇交欢。

  望着眼前走马灯般的家奴,已经被操得气息延延的长夫人,即羞且恼之馀,
油然萌生出一种飘逸若仙的幻觉:啊,老娘的愿望已经变成现实了;老娘终于像
山阴公主那样,由数十名面首轮流伺候,老娘好幸福啊!长夫人在极端的羞辱之
中,找寻着最后一丝的心理平衡。

  家奴们还真不客气,竟然将昔日的女主人活活地奸淫致死,好可悲啊!老太
监似乎还不解气,又割下长夫人的脑袋,做了溺壶,好可怜啊!

  就这样,一个无头的鬼魂,满腹牢骚地在黎明的冷风之中飘逸而去,临行之
际,往日里穷奢极欲、贯朽粟陈、紫标黄榜的长夫人,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来得
及穿上,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硬地拽扯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还没容长
夫人看见是什么人在拽她,精赤条条的身子已经虚无飘眇的离开了地面。

  面对着无头无脑的、血渍渍的体,望着随意抛撒的面皮、耳朵、眼珠,专门
负责收的小鬼叹息起来:「哽哽,哽哽,唉,零件拆得到处都是,这可让我如何
收拾啊!」

  「咕嘎,咕嘎,算了,将就事吧!」另一个小鬼看见地上的马嚼子,突然来
了灵感,小鬼将马嚼子套在长夫人依然血流不止的脖腔上,顺手拣起面皮,随心
所欲地包裹在马嚼子上,又拣起长夫人的头发,插在马嚼子的顶端,末了,俨然
是顽童玩橡皮泥,将眼珠、鼻子、耳朵、嘴巴,胡乱贴在一片血污的面皮上,于
是,一个极度变形的,令人瞠目的厉鬼,就这样塑造成功了。

  「咕嘎,咕嘎,好了,鼻子眼睛,一样不少,走吧!咕嘎,咕嘎,……」

  拽扯着长夫人离开阳间的收役鬼,生前也是鸡鸣狗盗之徒,死后一个托生为
猪头怪,即蠢笨异常又奇丑无比,然而却非常好色,且性欲旺盛,尤其喜欢马拉
松式的超长时性交;另一个托生为面庞似猴非猴,身子似狐非狐的小怪物,就是
平安侯在树枝上看见的那个不伦不类的家伙,在民间,俗称为山魈。

  山魈因其身材小巧,行动异常灵敏,此怪物爱财如命,对女色则没有猪头怪
那样强烈的兴致。这两个家伙均在阎罗殿里充当捕役,每至月黑风高之夜,便漫
游于荒山野岭、村头庄尾,专门搜捕垂死之人。

  今晚,猪头和山魈又接到死亡证,一前一后地来到马府,马府大宅里群欢的
西洋景令阴间的捕役大饱眼福,同时,也缭拨起猪头的淫兴。

  看见长夫人终于气了,又被割下了脑袋,两个家伙蜂拥而上,一个拽住长夫
人的左臂,一个搬着长夫人的右臂,了了草草地给长夫人整过容,便忙三火四地
飞将而去,一边向地狱飞奔着,猪头怪一边淫邪地抓摸着长夫人的肉墩墩的身子:
「哽哽,哽哽,好肥的一身肉哇!哽哽,哽哽……」

  死后的长夫人,脖腔上套着马嚼子;挂在马嚼子上的眼珠子什么也看不见;
丝毫也不牢固,呼扇呼扇的耳朵,勉强能听得见两个小鬼说着下流的语言。长夫
人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有马嚼子吵吵作响,喉管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两个小
鬼见状,冷冷地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已经死了,我们是奉阎王爷的命
令,接你去阴曹地府的,……」

  好色的猪头道:「哽哽,哽哽,夫人,你虽然年过半百,可是,身体保养的
还是如此之好,依然是细皮嫩肉的,看得我们好生眼馋,在你余息尚存之际,也
让我们做小鬼的享受一番吧!哽哽,哽哽,……」

  说着,猪头冲长夫人淫浪地一笑,只见怪风大作,长夫人眼前更加黑暗了,
也不知被两个小鬼拽到什么地方,耳畔只能听见两个小鬼嘀嘀咕咕,没有别的言
语,全是品评自己胴体的淫词秽语,直听得长夫人好不肉麻,业已僵硬的身子居
然泛起微微的热气,胯间再次胀膨而起。

  原来,那是猪头看不见的鸡巴塞进了长夫人的下体,猪头一边咕叽、咕叽地
大作着,一边阴阳怪气地干吼着,同时,两只猪爪在长夫人的胸脯上贪婪地抓摸
着、揉抚着,尖硬的蹄尖刮划着长夫人白生生的嫩肉,泛起条条血痕。

  「咕嘎,咕嘎,猪头,」也不知被猪头蹂躏了多长时间,昏昏然中,长夫人
听见另一个小鬼的催促声,那是狡猾而又刁钻的山魈在说话,「咕嘎,咕嘎,你
还有完没完啊,时辰不早了,快点回去吧,否则,咱们又因为工作拖沓而受惩罚
了,猪头,你怎么总是记操不记打啊!咕嘎,咕嘎!」

  又是一阵风声拂面而过,冥冥之中,长夫人随意按在面皮上的眼睛隐约看见
了两道炯然不同的光束:一束是圆溜溜的大眼睛所发散出的、幽幽的光亮,那是
猪头的眼睛;而山魈那两颗如豆的小眼睛则放射着猥琐而又阴险的鼠光。

  「咕嘎,咕嘎,瞅什么,你从此就受我们管治了,」看见长夫人终于有了点
视觉,山魈眨巴着讨厌的小眼睛,以警告的口吻冷漠地对长夫人说道,「咕嘎,
咕嘎,在阴间,你要听话,学乖点,刚才的事情,你跟谁也不能说,知道么?记
住了么?否则,没你好果子吃!咕嘎,咕嘎,……」

  长夫人努力眨动着眼珠子,直怔怔地环视着猪头和山魈,即没有点头,也没
有摇头,采取一种令小鬼捉摸不透的、不置可否的态度,而在心中,则暗暗嘀咕
道:「老娘休能让你们白占了便宜,老娘现在不搭理你们,一旦有了机会,一定
让你们好看,让你们偿偿老娘的厉害!」

  思忖之间,长夫人已经来到了地狱之门,「哗啦」一声,猪头推开一道阴森
森的大门,一股凉丝丝的冥气扑面而来,令长夫人打了一个寒战:「好冷啊!」

  「哽哽,去吧,」长夫人的身后响起了小鬼兴灾乐祸的低吟声,「去见判官
吧!哽哽,哽哽,呵呵!」

  「二位贤弟!」听说要见地府的判官,长夫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一丝不挂,
于是,面露难色地央求役鬼道,「能否给我弄套衣服来啊,我就这个样子去见判
官,好难为人啊。衣服不管好坏,只要能遮体就行啊,如果有困难,我可以花钱
买啊!」

  「咕嘎,咕嘎,这是命中的定数,」山魈阴险无比地说道,「咕嘎,咕嘎,
夫人,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么?哼哼,你生前挥霍无度,甚至把死后的钱
财也用光了,所以,来到阴间时,一路上,连件遮体的布丁也没有了,夫人,不
要奢望再有什么衣服可以遮体掩羞了,这是上苍对你的惩罚!对你这样的人,就
该如此!咕嘎,咕嘎,……」

  一边说着,山魈一边轻轻地推搡着长夫人,长夫人还想再央求一番,怎奈身
子已经轻飘飘地、不由自主地、一丝不挂地飘到了阎罗殿上。面对森严肃穆的冥
界大堂,长夫人很是知趣地跪匍下来,同时,用眼角偷偷地撇视着公堂,这一看
可令长夫人吃惊不小:「啊,是他?这不是家喻户晓的大清官么?怎么,他死后
在阴界当官了?」

  长夫人气的那一刻,恰好是宋朝的清官寇准值班裁判,只见寇老西正襟危坐
在大堂之上,「哗啦啦」地翻阅着一本又厚又重的记事簿,长夫人跪爬上前:
「寇老爷,我死的冤啊,寇老爷,你可要为贱妾伸冤啊,我,……」

  从厚厚的记事簿里,寇老西很快便了解到长夫人生前的种种秽行,此时此刻
又看见这个老荡妇精赤条条地跪在殿前,张牙舞爪地大呼冤枉,寇老西不禁扭过
面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冲猪头和山魈频频摆手道:「世上还有如此寡廉鲜耻
之人,做出来的秽事让人简直无法启齿,可她还一个劲地喊冤呢,唉,可悲、可
悲啊,快快拉下去吧,送她去应该去的地方吧,休要在此继续丢人了!」

  「老爷,你听我说,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您反映!」看见寇老爷子丝毫不给面
子,情急之下,长夫人决定打个小报告,告发两个役鬼在执行公务时,对她进行
了性骚扰。

  不待长夫人再开口说话,一条冷冰冰的、斑斑的铁钩子嗖的一声飞进长夫人
的嘴里,铁钩子紧紧地挂在马嚼子上,钩身死死地压住长夫人的舌头,长夫人一
声惨叫,在铁钩的拽扯之下,因疼痛不得不随着铁钩转过马嚼子。

  只见猪头和山魈两个小鬼同时拽着铁钩的另一头,那神态,那架式,分明是
在拽扯着一头毫无用处的、行将屠宰的老母猪:「哽哽,老爷,」猪头一边拽着
铁钩,一边问寇准道,「这个老淫妇,应该发配到第几层地狱啊?」

  「笨蛋!」寇准没作丝毫的考虑,顺手扔过一根竹签:「这等烂女人,牲畜
地狱是她最好的去处,你们在地府也服役多年了,难道这点规矩还不了解么!」

  「是,哽哽!」猪头和山魈应承一声,一齐用力,紧紧地拽住铁钩子,钩着
长夫人的嘴巴,扭头便走,长夫人痛苦不堪地用手抓住铁钩子,尽量减轻铁钩对
口腔的伤害,即便如此,殷殷的鲜血还是地流出嘴角,滴哒滴哒地漫溢在胸脯上。

  「哽哽,夫人,」两个小鬼对长夫人方才举动很不满意,只听猪头道:「哽
哽,哽哽,你很不配合哦,你丝毫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哽哽,哽哽,……」

  「咕嘎,咕嘎,是呀!」山魈恶毒地扯了扯铁钩子:「哼,想打我们的小报
告,看老子撕烂你的臭嘴!咕嘎,咕嘎!」

  长夫人又是一声惨叫,在两个小鬼的拽拉之下,跌跌撞撞地行走着,所过之
处,不是刀山就是火海,耳畔鬼哭狼嚎,一幅幅惨烈的景象把长夫人吓得屎尿齐
流,她手扯着铁钩子,一会瞅瞅猪头,一会又瞟瞟山魈。末了,长夫人又拿出在
人间玩得烂熟的把戏,哭哭泣泣之中,流露出欲贿胳两个役鬼的意念:「二位贤
弟,地狱实在太可怕了,如能酌情关照一下贱妾,自当不胜感激,贱妾必尽力图
报!」

  两个役鬼对长夫人生前的状况当然了如指掌,听完老荡妇这番话,决定在这
个好逸恶劳、更吃不得一丝辛苦的老女人身上些油水,不过,山魈很是狡猾:
「咕嘎,咕嘎,尊敬的马夫人,诚如你所言,地狱之苦,的确是常人所无法忍受
的,更何况像你这样的富贵之身了,我们很想帮助你。

  可是,你家道已经败落,天子龙颜大怒,已将马四老爷贬为庶人,皇后亲自
领兵,操了马府,就是说,你已经一贫如洗、一文不名了。现在,无论是阳间,
还是阴间,无论办点什么事情,想动弹动弹就得拿钱做润滑油啊。马夫人,我说
的都是大实话,你莫要动气,这笔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啊,你拿得出来么?咕嘎,
咕嘎!「

  「唉,苦哇!」马夫人一声长叹,沮丧地搭拉下脑袋,情况的确如此,马府
已被皇室查操,马夫人哪里还有钱来行贿啊!叹息之际,马夫人便被小鬼拽到了
寇准老爷指定的、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二层牲畜地狱。

  这里终日昏昏沉沉,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景像永远都是朦朦胧胧、若明若暗
的,踏进地狱第一步,脚下是污秽遍地,身上是臭气拂面,因前世犯有罪孽而来
此受罚的死鬼,或是人面兽身,或是兽面人身,一个个混混噩噩,自生自灭。雌
性犯人永远都是高厥着屁股,被公畜不分昼夜地、不论辈份地轮奸着。

  活在阳间逞骄横,死在阴间做畜牲。

  四爪着地争屎吃,养得肉鲜任宰烹。

  伦常全乱无辈份,最终全是盘中羹。

  可叹恶人何其多,牲口圈要挤爆棚。

  「太可怕了,这哪里是人的生活啊!」在两个役鬼的拽扯之下,长夫人很不
情愿地、愁眉苦脸地走进了牲口圈,猪头指着一张又一张迎面而来的兽皮,让长
夫人随意选择一张,披在身上,从此为兽,为畜,为牲。

  「咕嘎,咕嘎,夫人,」山魈攀着沾满粪便的栏杆,不嫌肮脏地上窜下跳,
「请随便选择一张吧,想做牛、做马、为猪,为狗,完全是你的自由,请你选择
吧,嘿嘿,咕嘎,咕嘎!」

  「不,呜呜……」望着一张张毛绒绒、血淋淋、千奇百怪的、异味漫溢的兽
皮,长夫人悲切切地呜咽起来:「不,这太可怕了!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呜
呜」

  长夫人满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向两个役鬼央求道:「马府虽然败落了,财产
全部没入皇室,可是,贱妾的娘家乃名门望族,有良田百万顷,豪宅数百栋,金
银珠宝堆积成山。二位贤弟,如能协助贱妾重返阳间,贱妾可以回娘家取些金银
来,以为行贿之用!无论如何,贱妾也不能过牛马不如的生活啊。二位贤弟,为
贱妾想想法子吧,让我尽快转世为人吧!回到人间后,我必当重谢,绝不食言!

  我发誓,我向天发誓!「

  「咕嘎,咕嘎,那好吧,」急于大捞一把的小鬼终于动心了,断然将可能酿
成的恶果抛至脑后,决定铤而走险了,「我们带你去阳间走一趟,你要尽可能地
多取些银子来,以赎罪身!咕嘎,咕嘎!」

  在金银的诱惑下,两个役鬼利用职务之便,自作主张,扔掉铁钩,架起长夫
人重返人间,一路上,狡猾的山魈有些放心不下,担心长夫人会一去不返,自己
无法向上级交代,弄不好,不仅丢了饭碗,还要受到重罚。于是,山魈决定与长
夫人一同前往,临行前,山魈叮嘱猪头道:「咕嘎,你在这里等着我们,记住没
有哇!咕嘎!」

  「记住了,哽哽!」猪头傻乎乎地答道:「我等着你们!哽哽!」

  猪头非常听话地伫立在云端,眼睁睁地看着山魈与长夫人消失在黑幕之中,
山魈早就按奈不住了:「咕嘎,咕嘎,夫人,你娘家到了,你快进屋取钱吧!咕
嘎,咕嘎!」

  长夫人从云缝向下望去,果然到娘家了,啊,终于回归故里了,望着那熟悉
的高墙大院、红砖碧瓦,长夫人百感交集,她羞于裸身拜见父母,央求山魈给她
弄件衣服来,山魈无奈地摇摇小爪子:「咕嘎,咕嘎,夫人,我真的没办法啊,
对于别的死鬼来说,弄一件衣服平平常常,不过举手之劳,可是你,不行,恕我
本事尚小,功夫始终未修成正果,实在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不好意思了,咕嘎,
咕嘎,」

  然后,山魈催促道:「夫人,时间不早了,快去向你老爹要钱吧,否则,天
亮了,咱们想回去,都来不及了,一旦让判官知道了,那麻烦可大喽!咕嘎,咕
嘎!」

  「唉,看来,只好如此了,」长夫人只好赤裸着胴体,顾不得羞耻,在寒风
中徘徊于娘家的大宅院里,「爹,娘!」光着身子,长夫人实在无颜进屋见她父
母,她用已经冻僵的手指敲打着娘家的窗户,惊醒了老迈的爹娘。

  看见窗外光溜溜的女儿,老娘悲痛欲绝,听罢女儿的哭诉,守财奴的老爹断
言拒绝:「你这是自作自受,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滚,我不想与你一同丢
脸,休要再让我看见你!」

  「父亲,」老爹这番话无疑是当头一棒,打得长夫人晕头转向,她彻底绝望
了,「你怎能如此绝情,想我显贵之时,背着马四,没少给你送钱送物哇,如今
女儿落难在地狱,你怎能见死不救,爹爹啊,我的爹爹啊!你老如果不肯拿出银
子来,女儿就要永远做牲口了!」

  「没有,我的银子全都买房置地了,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无论长夫人怎样哀求,老父亲毫不动容,看见如此冷血的生身父亲,小鬼山
魈也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咕嘎,咕嘎,好个铁公鸡啊,对自己的女儿,也
是一毛不拔啊,你已经年愈古稀,还是如此的惜财,老天爷终有惩罚你那一天,
你就慢慢等着吧!夫人,咕嘎,咕嘎,」山魈又转向长夫人,「休要理他,想弄
钱,办法有的是,只要你想干,总会搞到银子的!咕嘎,咕嘎!」

  「我干,我干!」听罢山魈的话,处在绝望之中的长夫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
曙光。山魈委惋地向长夫人讲述了如何搞银子的办法,长夫人迟疑片刻,很快,
为了讨得银子,赎买生前的罪恶,长夫人抛却了最后一点廉耻:「我干,我什么
都干,只要能搞到银子,赎回人身,再下作、再淫荡的事情,我也愿意干!」

  于是,山魈说服了猪头,每至更深夜半之时,猪头便将长夫人放出地狱,由
山魈引领着,流窜到人间。

  「跟我来,这户人家很有钱的!咕嘎,咕嘎,」

 阴间的收工对阳间的情况非常了解;谁家有多少口人;多少宅院;多少土

  地,都熟记于心,至于多少金银、细软,等等,等等,因为主人深藏不露,
山魈也无能从知晓,只能凭感觉猜测了。

  山魈引着长夫人的鬼魂来到一户它认为应该富有的大户人家:「去吧,去他
家闹腾闹腾,准能搞到不少银子。咕嘎,咕嘎!」

  「哈哈哈,咕嘎,咕嘎!」山魈向长夫人眨巴了一下老鼠眼,长夫人心领神
会,淫荡无比地狂笑起来,随即长腿一抬,光当一声踢破院门,精赤条条的身子
直扑闺房而去。

  闺房内登时烛火通明,长夫人光溜溜地出现在烛光之下,就在小姐的面前,
或是在贵妇的床前,要么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淫态,要么满嘴淫词秽语,不绝于
耳,吓得小姐、贵妇们或是当场休克,或是哭叫不止:「鬼,鬼,闹鬼了!」

  就在这混乱不堪之际;就在房屋主人驱赶家奴满院子追赶光□女鬼之时,小
鬼山魈趁机下手了,它潜入内室,以常人无法想像的机敏,偷走深藏各处的金银
细软,一旦得手,便冲正在戏耍着家奴的长夫人打了一个响鼻,身子一跃,乘着
夜色,双双溜走了。

  猪头早已等候多时,看来山魈满载而归,猪脸露出满意的微笑,猪爪一伸,
便与山魈瓜分起脏物来。每当此时,长夫人总是站在一旁,喃喃地问道:「二位
贤弟,我天天出去做活,赎身转世的钱,应该赚够了吧!」

  「啥?」两个小鬼几乎同时摊开了双手:「就这些散碎银子、布头布脑的,
也想赎身转世,夫人,你别作梦了,咕嘎,咕嘎!」

  「可是应该有多少两银子才算够呢?」长夫人试探性地问道:「二位贤弟,
能不能说出个准数来,贱妾心里也有个谱啊!」

  「嗯,这个么,哽哽,」猪头思忖了半晌,笨哈哈地摆弄着手指头,说起话
来一贯吱吱唔唔、没头没脑,更是毫无条理,「哽哽,哽哽,夫人,这个么,用
金银赎罪,在阴阳两界皆可进行,不过,到了阴界,价码至少要翻十倍啊,如果
阳间是一两银子,到了阴间,就变成一斤了。臂如在阳间,最轻的鞭笞之刑,若
不想挨鞭子抽,想用银子来赎,至少也得十两银子,杖刑是三十两,徒刑是陆拾
两,流刑是壹佰两,斩首是贰佰两,凌迟是伍千两,夫人,这些银两再乘以十,
应该,应该,是,是多少两啊?哽哽,哽哽!」

  「啥?」长夫人听罢,惊得目瞪口呆,活着的时候虽也是一方巨富,不过,
最盛极之时,府内所存也未曾有过万两白银啊,而猪头算的这笔帐,绝对是天文
数字了。长夫人又绝望了:「唉,我就是干一百年,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银子啊,
老天爷,这可如何是好哇!」

  「别听它的,咕嘎,咕嘎,」山魈急忙冲猪头使了一个眼色,「什么乱七八
糟的,你少说两句,越听我越糊涂了!咕嘎,咕嘎!」

  为了不让长夫人过份失望,让她的心中残存一点点可怜的生机,继续在阳间
行淫骗钱,山魈以勉励的口吻道:「咕嘎,咕嘎,夫人,莫要灰心,莫要失望,
你要坚定信心,继续努力,继续努力!曙光就在眼前,……,咕嘎,咕嘎,」

  长夫人的确没有灰心,更没有气馁,她光着屁股越闹越凶,一个时期内,把
阳间搞得乌烟瘴气。为了避邪除淫,净化风俗,民间请来巫师神汉,长夫人毫无
防备,夜深人静,准时出现,结果被神汉逮个正着,幸有山魈尾随在后,及时相
助,略施小计,长夫人才免除大难。

  受到这番惊吓,长夫人再也不敢贸然而行了,而山魈敛财心切,极力怂恿长
夫人,为了给长夫人壮胆,山魈不知从哪弄来一张黄橙橙的虎皮:「夫人,穿上
它,再出去的时候,谁也不敢惹你了,你从此就成为山中之王了!」

  起初,长夫人不允,誓死不想为虎为兽,山魈花言巧语,说这不是平凡的虎
皮,这是神虎的皮,披在身上,胆量倍增,气力陡涨,从此再也不怕所谓的巫师
神汉了。

  在山魈的软磨硬泡之下,长夫人犹豫不绝地披上了虎皮,身体果然产生了奇
妙的变化,彷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同时,胆量也是空前地倍增,只听长夫人大吼
一声,发出的声响令山魈浑身狂抖不止,本能地向后退去。

  长夫人扭转过头,眈眈地盯着山魈,山魈毫无戒备,仍然大谈特谈虎皮的好
处,谁知长夫人大嘴一张,嗷地扑向山魈,如果不是山魈一贯机敏,及时躲开,
那颗小脑袋瓜早就成为长夫人的腹中之物了。

  一张虎皮黄橙橙,淫妇欣然披在身。

  张牙舞爪纵声吼,漫山遍野去耍横。

  「咕嘎,咕嘎,嗨,这畜牲玩意,披上虎皮就谁也不认了,连自己的主人也
敢吃了,哼,走,咕嘎,咕嘎!」惊魂未定的山魈指使着长夫人再次来到阳间,
「咕嘎,咕嘎,夫人,你现在有能耐了,本事大了,脾气也大了,谁都敢吃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敢把亲爹亲娘也吃喽,去吧,那是你娘家!咕嘎,咕嘎!」

  听了山魈略带怂恿的话语,想起了亲爹不肯为自己赎身之事,长夫人气忿难
消,她扑进家门,果真就把亲生父母咬死了,醮着鲜血,吞进了肚子里。

  山魈大喜,摇身一变,化为死者的儿子,将长夫人吃剩的骨头草草收殓,便
以迁居为名,将老两口的大片田产和房宅,低价抛售了。而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却
不知溜到哪里继续害人去了。

  「不行,咕嘎,咕嘎!」山魈背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开始寻找长夫人的踪
迹,寻遍了荒山野岭,连个老虎的影子也没找到,山魈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此
虎一旦被民间捉住,告到寇老爷堂上,自己决然没有好果子吃啊!

  就在长夫人走失那一天,十二层地狱的牲口圈里突然人满为患了,原来是宫
中的彩女,哭哭咧咧、叽叽喳喳的到地狱报道来了,与长夫人一样,宫女们也不
想过这种畜牲的、终日被公畜肆意奸淫的生活,此时,她们虽然也是生着兽面,
依然忘不了昔日高贵的身份、无悠无虑的生活,她们虽然已经认不出彼此,通过
毫无廉耻的呻吟声,仍然能够听出来对方是谁:「冤啊!」

  有宫女忿忿不平:「沦落到这般境地,咱们岂能自甘坠落,逆来顺受呐,这
都是平安侯所为,姐妹们,若想翻身,若想找回体面,我们必须联名上告!状告
淫贼阿二,他淫遍各地,害人无数,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被天子尊为师
爷,封为侯爵,这太不公平了!」

  此话即出,立刻一呼百应,于是众宫女联名状告淫贼阿二,看见人多势众,
正名昭雪大有希望,受到淫贼侵害的其他女人,也跃跃向前,签上自己的名字:
「姐妹们,算我一个,我也要状告淫贼!」

  「也算我一个,我不会写字,谁能帮帮忙,帮我签上名字!」

  「肃静,肃静,一个一个地说,什么,冤枉,你们何冤之有哇!」接待宫女
们的,当然还是判官寇准,看罢状子,寇老西以训斥的口吻道:「你们完全是自
作自受,身为宫廷贵妇,不珍惜幸福的生活,却偷起汉子来了,坏了皇朝名声,
沾污了皇宫的贞洁,你们何冤之有?罚你们为牲畜,完全是罪有应得!」

  宫女们不服:「我们不对,我们偷嘴吃,可是,那个大淫贼罪孽更为深重,
老爷为何不治他的罪,是否因为他是山西人,而受到寇老爷的偏袒呢?」

  「嘟」这句话可把寇老西气坏了,「你们搞错了,老夫是陕西人,不是山西
人,」寇老爷继续道,「我寇准为官,不仅两袖清风,更是刚直不阿,这在人间,
已有公论,一介毛贼,为人不齿的阿二,我与他何干,我为什么要偏袒与他?哼,
岂有此理!」

  「老爷既然与阿二无干,为何不治罪与他?」

  「是呀,同为山西人,同样是淫贼,桑冲的罪恶并没有阿二严重,却受了凌
迟之刑,而阿二呢,不仅逍遥法外,还高官厚禄!这世道,还有公平么?」

  「这,」宫女们这一追问,寇老西着实为难了:「查阿二这,行奸良家妇女、
诱骗大家闺秀无数, 实为罪不可赦,念其救驾有功,天子有旨,且饶他一命。
老夫身在地府,对于阳间之事,也奈何不得!并且,阿二这,坏事虽然做了不少,
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对朝庭还是有功的,这是不可否认的!这便是老夫没有
治他罪的缘由!你们好生改造自己,洗心革面,争取早已赎回人身,取得人的尊
严!去吧!」

  沦为畜牲的宫女人数甚众,寇老西苦口婆心地说服了王氏宫女,第二天,不
知受谁的怂恿,李氏宫女又喊起冤来,更有聪明机敏的宫女,指使被阿二害死的
良家妇女,诸如董事、贾荃、张小姐,……,等等,尤其是大家闺秀贾荃小姐,
在众宫女的怂恿之下,再也不顾及所谓的颜面,挺身而出,状告阿二。

  贾荃之案,的确又冤又惨,在阳间就闹得沸沸扬扬,许多官员都因此吃了锅
烙。此案馀波未尽,又闹到阴曹府地中来,寇老西汗颜:纵观此案,源头就在阿
二,没有阿二,便不会酿成此案,这等淫贼,的确应该早日抓捕归案,免得继续
祸害人间,造孽无数。

  「来人啊,」寇老西终于震怒了,唤来地狱捕役,签发了逮捕证,猪头和山
魈持证去擒拿阿二,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咕嘎,咕嘎,禀老爷,那阿二被天子
接进宫内,待为上宾,简直当祖宗一样供着,在下职位低贱,断没有闯入皇宫揖
拿凶犯的资格啊!咕嘎,咕嘎,……」

  被晋封为平安侯的淫贼在皇宫内养尊处优,寇老西一时奈何不得,便写了一
份报告,请求阎罗派遣高级捕役,进宫捉拿阿二,阎罗不准,理由相当的充分:
皇室禁地,怎敢如此放肆?你寇老西就不为自己子孙的前程考虑考虑么?

  寇老西忍气吞声:「淫贼啊淫贼,我倒要看一看,难道你一辈子也不出皇宫
了,只要你走出皇宫来,我必捉你!否则,大家就会指责我:偏袒同乡!虽然我
一再声明,自己是陕西人,与你无关,可是没用啊,大家都认为我与你同乡。」

  没过多久,寇老西了解到阿二已被皇后委惋地逐出皇宫,正在去往封地的路
途中,寇老西认为机不可失,正欲派捕役捉拿淫贼归案,又受到国舅的阻挠。国
舅的事情,也从阳间闹到了阴间,地府里已是尽鬼皆知了。空照尼姑准备利用淫
贼,颠覆天朝,国舅倾力相助,凭着在阴府的职权,极力阻挠寇老西捉拿阿二。

  寇准向来不缺乏智慧,为了平息众宫女以及其他受害者的不满之情,寇老西
决定绕过阎罗和国舅,智取淫贼阿二:「这点小事,岂能难倒我寇老西也!」

  寇老西决定利用淫贼出行的机会,派遣地府的捕鬼,施以小计,将淫贼捉拿
归案,不料想,这阿二可不是平凡之辈,寇老西太过小看他了。京郊午夜血案,
不仅没有杀死淫贼,马府的奴婢沫儿却无辜而亡,阴间又多出一个冤鬼来,加入
到告状者的行列中,令寇老西大为光火;一不做二不休,寇老西又在驿站设下圈
套,孰料二背兜临时反窜淫贼,稀里糊涂地成了替罪羊。

  「唉,」接二连三的失败,令寇老西无地自容,正附案叹息着,忽有差役来
报,已经打入十二层地狱的老荡妇,不知何故流窜出来,披着虎皮在阳间频繁作
案,伤人害命,劫掠钱财,被村民设计捉住,告到阴曹大堂。寇老爷拍案而起,
令役鬼将长夫人押上大堂:「你生前罪孽深重,非但不思改悔,还继续为恶,来
人呢,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用石碾磨成肉泥,化为粪肥,发挥她最后的一点作
用吧!」

  「老爷,」被剥下虎皮的长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老爷饶命,贱妾虽罪
该万死,不过,在阳间还遗有一虎仔,老爷若杀了贱妾,虎仔由谁来抚养啊!」

  「哼,」寇老爷迟疑一下,不再理会长夫人:「来人,把猪头、山魈也给我
押上来,一并治罪!」

  寇老西以协助长夫人为恶的罪名,将猪头和山魈贬为脏鬼,在地狱里专伺污
秽之事!

  「老爷,您老有所不知啊!咕嘎,咕嘎,」

  猪头哑口无言,甘愿受罚了。

  这在关键时刻,山魈显得异常的震静,听罢寇老西的处罚判决,狡猾无比的
山魈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白,而是这样说道:「咕嘎,咕嘎,据我所知,牲畜地
狱里关押着许多冤鬼怨魂,她们心存不满,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溜出牲口圈,到
人间为恶,以心中之忿,马府的夫人仅是其中的一个而已,日后老爷应加强对畜
牲地狱的管理,免得再有冤鬼跑出来,为害人间!咕嘎,咕嘎!」

  「哦,」山魈的话让寇老西不能不认真地对待,他瞅了瞅山魈,沉吟片刻,
「大凡刑事案件与宫廷有所关联,本来简单的事情从此就复杂起来,世间之事,
怎能样样清白,老夫心中自有主张,我又派出一批捕役,想那淫贼小儿不日就将
揖拿归案!」

  「咕嘎,咕嘎,老爷有意擒贼,却屡屡落空,」山魈跪在寇老西的面前,略
带讥讽地言道,「咕嘎,咕嘎,那淫贼自出道以来,淫遍大江南北,一贯福星高
照,直至爬上侯爵的宝座,想来必有天数照应,老爷若想为民除害,还要另谋良
计!咕嘎,咕嘎!」

  「良计,」寇老西反问道,「我知道,你小子有点小聪明,说一说,你有什
么好点子来擒拿淫贼啊」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道,「通过正常渠道擒拿淫贼,阻力重重。现
如今,那淫贼已好比是皇城中的老鼠,神树里的骚狐,你若打老鼠,必然要损毁
皇城,这为天子所不允;你若拿骚狐,神树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伤害,这又涉及到
佛门、道观!咕嘎,咕嘎,……」

  「如此说来,」山魈这番话说得寇老西好不气,「这淫贼是捉不得了!」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眨巴一下小眼睛,「咕嘎,咕嘎,既然不能名
正言顺地捉拿淫贼,为何不施以小计,让淫贼死于意外呢,比如:不慎失足,摔
得粉身碎骨,或者是,被狼吃了,被虎咬了,这都可以啊,这叫非正常死亡,就
是天子知道了,也奈何不得啊!老爷以为如何?咕嘎,咕嘎!」

  「好,太好了,」寇老爷一拍大腿蹦得好高:「好点子,太妙了,老夫这就
试他一试!呵呵!」

  寇老爷乐得笑出声来,立刻探查阳间,淫贼已到了封地,正在土着人面前,
仰仗天朝,狐假虎威呢。这不,他又淫性发作,戏弄青鸟部落的大闺女,寇老爷
怒发冲冠,施以小计,杨十三毫不犹豫地将平安侯扔进了深渊里,孰料,好事多
磨,飘在半空中的淫贼被空照托住,继续为害去了!

  「嗨,」寇老爷又叹息起来:「又让他小子逃过一劫!」

  「咕嘎,咕嘎,老爷,」山魈认为时机已成熟,自己立功赎罪的时刻已来到
了:「咕嘎,咕嘎,还是依奴才意见,让狼或者是虎吃了他吧?咕嘎,咕嘎!」

  「好吧,就依了你,」而在此时,淫贼已被白猿识破,捉在爪心,欲撕成碎
片,寇老爷心头一喜,急忙翻开淫贼的档案,又失望了,「这家伙还是死期未到
啊,算了,我立刻签发一张逮捕证,将其捉拿归案,不能让他再为害人间了!」

  于是,寇老爷匆匆签发逮捕证,役鬼山魈令长夫人重新披上虎皮,临行前,
反覆叮嘱:「咕嘎,咕嘎,这次一定有要出色表现,否则,你将永世不得超生!

  咕嘎,咕嘎!「

  「放心吧,」听说去捉淫贼,长夫人把虎牙咬得咯咯直响,「老娘我恨死他
了,上次没有烧死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一定把这小子撕得粉碎,吞
进肚子里,变成一滩大粪!」

  嗷,重披虎皮的长夫人浑身威力剧增,她冲两个主子嗷地吼了一声,纵身一
跃,又回到人间,捉拿淫贼去了!

mlcf1995 2010-8-20 09:00

  第三十三回 老淫妇意荡丢外套,平安侯披上虎皮黄

  阮郎归。虎皮黄

  威风八面中山王,吼声冲天浪。

  满腹哀怨和愁怅,怒火灼腑脏。

  恨人间,忿难消,屈辱怎能忘。

  谁知淫迷春意荡,丢了虎皮黄。

  打退了大白猿,披着虎皮的长夫人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口叼起平安侯,
颇为满意地跃下平坝,在山魈的咒骂声中,长夫人绕过一条条山沟,又翻上一道
道峻岭。

  「咕嘎,咕嘎,你他妈的快点咬死他啊,咱们好去寇老爷那里交公差啊,咕
嘎,咕嘎。」山魈在树林间急得窜来窜去。

  长夫人却是如获至宝,紧紧地衔在嘴里,连理都懒得理睬山魈了:哼,咬死
他,岂不便宜了他,这小子不愧是淫贼,床上功夫着实了得,老娘虽然已经做了
厉鬼,生前与淫贼交欢的快感,依然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来,总是激动不已,
全身酥麻,现如今这淫贼已衔在嘴上,为何不好生受用一番,然后,或是掐死,
或是咬死,也不迟啊!

  想着想着,长夫人不禁情迷意荡起来,得意忘形之间,将嘴里的淫贼摇来晃
去,令阿二那夹在虎齿中的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只母老虎对我似乎比对虎
崽更有兴趣!你听,一路之上,母老虎迈着悠然的步伐,鼻孔里发出欣慰的哼哼
声,彷佛获得一道人肉大餐比到找宝贝儿子还要重要,还要幸福!淫贼怎么也没
想到,自己会再次落入老淫妇的口中,并且是个变成厉鬼,依然欲念不灭的老淫
妇!

  嗷,嗷,嗷,走着走着,只听嗷的一阵嘶叫,从树丛里又冲出一只体态更加
硕大的公虎来,它首先向母虎发出几声极具挑逗性的吼叫,然后,一对雪亮的虎
眼眈眈地盯着母老虎口中的平安侯,人体鲜活的气息缭得公虎胃口大开,一串涎
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流了出来:哇,好香啊,馋死我了!

  「咕嘎,咕嘎,去,快去,」半路途中又杀出一只公虎来,山魈似乎看见了
一线希望,怂恿公虎道:「把那个家伙抢下来,咬死他,吃掉他!咕嘎,咕嘎,
他的肉可香啦,咕嘎,咕嘎。」

  山魈又失望了,人肉再鲜、再香,也没有母老虎的骚气更加诱人,只见公虎
并没有抢夺雌虎口中的淫贼,而是健步跃到母老虎的屁股后面,鼻尖拱着母老虎
的尾巴,色迷迷地嗅闻着母老虎的私处,甚至吐出麻辣辣的大舌头,下作地舔吮
着母老虎湿漉漉的生殖口,时尔,还发出一阵淫邪的哼哼声。

  「咕嘎,他妈的,怎么都是一个臭德性啊,」看见公虎毫不掩饰的淫态,山
魈气得七窍生烟:「无论是人,还是兽,怎么一看见异性就走不动路了,什么也
不管不顾了,真愁煞我也!咕嘎,咕嘎,咕嘎……」

  急于与淫贼交欢的母老虎显然对公虎的示爱没有丝毫的兴致,虽然已托生为
兽,毕竟前世作过女人,长夫人更喜欢与人类交欢,只见它没好气地摇摆着大尾
巴,一边抽打着公虎的腮帮子,一边嘟嘟囔囔地向林间跑去。

  公虎见求欢不成,便又跳到母老虎的面前,欲扯住平安侯的大腿,那意思,
分明在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一贯看不上我,无论我怎样向你示爱,你都瞧不
起我!既然不肯与我交欢,那就分出些猎物给我吧!平安侯都吓傻了:惨也,我
将被这对老虎扯个稀巴烂!

  母老虎哪里肯依,让你吃了,我如何享受他的大鸡巴啊!公虎尚未叼住平安
侯的大腿,母老虎已经扭转过头,远远地甩开了公虎,扭摆着大屁股继续往密林
里跑去,公虎哪肯放过这顿人肉大餐,死皮癞脸地尾随着母老虎,低声下气地乞
求着。

  那语气,那口吻,似乎在说:反正你自己也吃不完,天气又湿又热,剩下来
的玩意,很快就会腐烂掉的,这多浪费啊!不想多给,赏一条大腿也行啊,大家
都是邻居,都住在一片林子里,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咋这么死性啊,咋这
么不通虎情啊!

  嗷,嗷,嗷,看见公虎那癞皮狗般的架式,母老虎气得嗷嗷直叫,它将平安
侯放在一棵大树旁,转身扑向公虎,摆出决斗的架式。

  公虎吓得一声嘶鸣,在母老虎的逼视之下,喃喃地溜走了:豁,好大的火气
啊!这是何苦呢,不让吃,就不吃呗,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啊,火大伤身啊!哼,
等我弄来美味佳肴的时候,你也休想分得一块,哼,自私自利的家伙,小心眼!

  摊上这样的邻居,只好认倒霉了!

  机会难得,当母老虎气咻咻地驱赶公虎时,平安侯认为逃命的机会又来了,
他爬起身来,顾不得揉一揉被虎牙咬痛的身子,也来不及避别方向,抬腿便逃:
趁着母老虎不注意,我快跑吧!

  「咕嘎,他妈的……」山魈尖声厉气地喊叫起来:「快啊,不好了,他要跑
了!」

  嗷,嗷,嗷,母老虎一听,不再与公虎争执,而是转过身来,嗷的一声大吼,
纵身将平安侯扑倒在地,血口一张,将平安侯重新叼在嘴里,哼哼叽叽地钻进了
密林深处。平安侯的身体又在母老虎嘴里摇来晃去了。

  晚风在平安侯的耳畔习习而过,眼前的景色时尔呈现着倾斜状,时尔呈现着
倒立状,绕过一座看似摇摇欲坠的陡峰,眼前豁然浮现出一片平平展展的坝子,
坝子上松柏成行,芳草如茵,在翠绿的松柏间,伫立着一栋简的茅草屋,这让平
安侯好生奇怪:此乃蛮夷聚居之地,他们多处于半原始状态,喜欢择洞而栖,尚
不会造屋,而这间茅草屋,从造型与格局上看,完全是中原地区建风格的翻版,
奇了怪了,不知何方神仙云游于此,相中了这块坝子的风水,造屋修行啊!

  非也,平安侯想错了,这栋房屋,非人力而为,而是母老虎的杰作,身为母
老虎的长夫人,总是怀念着人间的生活,从地狱里逃出来之后,频繁危害人间,
不仅生吃活人,还大肆掠财,在偏远的西南之地,为自己营造了一个安乐窝,每
当虏来美男子,便叼到这间别墅般的房屋里,姿意行欢一番,直至将美男子累得
精疲力竭,母老虎大吼一声,一口咬断美男子的咽喉,便美滋滋地品偿起美男子
的鲜肉来。

  今天,长夫人又满载而归了,那可口的美餐便是久别的性友淫贼阿二!

  嗷,嗷,母老虎将平安侯放在茅草屋前,一股浓郁的草香飘进阿二的鼻孔,
令淫贼周身倍感轻怡: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母老虎眈眈地瞪着平安侯,
同时,嗷嗷地发出严正的警告:如果你再敢逃跑,我便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只听光当一声,母老虎用脑袋顶开扉门,一股令淫贼窒息欲死的腐臭气味扑
面而来,与屋外清新雅致的自然环境形成强烈的反差,阿二摒着气息,尚未回过
神来,母老虎扯着淫贼的一只脚便拽进屋去。

  屋内混乱不堪,也许是雌性老虎的缘故,屋内所有的物品均与女性的生活有
关:抹胸、内裤,肚兜、三寸秀鞋、顶针、丝钱、……,等等,杂乱无章地抛散
在房间各处,在房间的角落里,随意抛散着白森森的头盖骨、肋骨、大腿骨,等
等,无不被母老虎啃得又光又亮,在黄昏之中,放射着幽幽的暗光。

  阿二倒吸一口冷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会是如此的下场,被老虎啃得光
溜溜的脑袋瓜,咕碌碌地抛在角落里,一对黑洞洞的眼眶绝望地凝视着窗外。

  「咕嘎,咕嘎,」阿二正怯生生地扫视着陌生的、堆满白骨的草舍,屋梁上
又响起山魈咕嘎、咕嘎的怪叫声:「咕嘎,咕嘎,原来如此啊,难怪哪也寻你不
着,你原来在此修身养性呢,呵呵,瞅这屋内的摆设,跟人间毫无二致啊,仅从
外表上看,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是那位和尚或者是老道在此处隐居呐!进得屋
来,方才知晓,这里是一处食人的魔窟也。这个丧门陷,简直是恶魔再世啊!寇
老爷子如果了解到这些情况,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才叫怪呐!末了,我也
得跟你受牵连,吃锅烙,受重罚,唉,咕嘎,咕嘎。」

  阿二抬头向屋顶望去,只见山魈瞪着一对猫头鹰般的大眼睛,嘴上骂着吃人
的母老虎,尖爪子却握着母老虎随意丢抛的碎骨头,一边津津有味地啃咬着,一
边用另一只爪子按在屋梁上,拚命地拍打着,同时尖声厉气地嚷嚷着:「咕嘎,
咕嘎,求求你喽,我的姑奶奶啊,你咋还不下手啊,求求你了,快点收拾了他!

  咕嘎,咕嘎,……「

  望着山魈破马张飞的样子,平安侯暗暗地发笑,感觉这个地狱役鬼即顽愚刁
钻,又滑稽可笑!

  嗷,嗷,母老虎将阿二扯上油渍渍、脏乎乎、皱巴巴的床铺,它根本就不理
会山魈,长夫人的兴致,全在淫贼的胯间。不过,这山魈吵得实在是太烦了,母
老虎终于无法忍受,它暂时松开阿二,冲着屋梁上的山魈,一脸不悦地尖吼起来:
嗷,嗷

  「咕嘎,咕嘎,我的姑奶奶啊,你不知道啊,我为你说了多少好话,寇老爷
才放你出来,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行我素,那,你就没有机会喽,……咕嘎,
咕嘎。」

  嗷,嗷……母老虎不满地乜了山魈一眼,吼声低沉了许多,听起来淫迷意荡
的,同时,一对虎眼色邪邪地瞟着阿二,阿二明白了几分:母老虎向我示爱了,
呵呵……真是天下奇闻啊,想我阿二遍地采花,作梦也没想到,连母老虎也给采
了!

  「咕嘎,咕嘎,哟,老淫妇!」山魈瞟了一眼母老虎,冷言冷语地骂道:
「咕嘎,咕嘎,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嘻嘻,你又偷汉子喽!咕嘎,咕嘎……」

  哇塞,我的乖乖!山魈的话让阿二大吃一惊:什么,母老虎喜欢偷男人?苦
也,看来我这个盖世无双的大淫贼,今天要做前无古人的大鸭子喽?而我将要伺
候的对象,却是一只令人胆寒的大老虎!想到此,阿二哆哆嗦嗦地瞅着母老虎。

  山魈的一席话说得母老虎好不尴尬,它冲山魈气鼓鼓地吼了起来:嗷,嗷,


  「咕嘎,咕嘎,嗯嗯,」山魈向后退了退,当它的大眼睛再次扫向阿二时,
它冲淫贼顽皮地笑了笑,末了,又一脸不屑地冲母老虎嘟哝道:「咕嘎,咕嘎,
老淫妇,怎么,你的老骚又剌挠了?是不是呀,又痒痒了?对不对啊,想找个人
给你挠一挠,磨一磨,蹭一蹭,是这个意思吧?嘻嘻,咕嘎,咕嘎,……」

  哇嗷,此话彻底激怒了母老虎,只见它呼哧一声从床上跃起,锋利的虎爪径
直扑向山魈。

  山魈比猴子还要机灵,怎能让老虎扑住,它笑嘻嘻地闪向一旁,同时,伸出
一只毛绒绒、干巴巴的小爪子:「咕嘎,咕嘎,姑奶奶,你瞅你啊,人家开个玩
笑也要动这么大的火气!别闹了,别发火了。我的姑奶奶啊,你愿意偷,就尽情
地偷吧,不过,你也别光顾着偷汉子啊,要干点正经事。还有,我再次救了你一
命,你应该给我点报酬吧?咕嘎,咕嘎,快快的拿来!我的报酬,快快的给我,
咕嘎,咕嘎……」

  嗷,嗷,母老虎闻言,冲着山魈摇了摇脑袋,山魈的脸又阴沉起来:「咕嘎,
咕嘎,什么,没钱,他妈的,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光顾着偷
男人,忘了搞钱的事情?咕嘎,咕嘎,」山魈瞅了一眼满屋地的人骨头:「果然
如此,不要脸的老淫妇,我再也不管你了,看我到寇老爷那里,告你一状!咕嘎,
咕嘎。」

  嗷,嗷,听罢山魈这番话,母老虎当真着急了,它一边狂吼着,一边挺直了
腰身,一只爪子搭在屋梁上,另一只爪子像驱赶骚蝇般地将山魈轰下屋梁。

  见屋梁上没法再赖下去,山魈不甘心地倒悬在门楣上:「咕嘎,咕嘎,操,
姑奶奶,你太也不够意思了,人家救了你一命,管咋的,你也得给点赏钱啊,姑
奶奶,为了陪你出来公干,人家一天没吃饭了!操,咕嘎,咕嘎,早知这样,当
初我为什么要救你啊!咕嘎,咕嘎……」

  母老虎以爪扶梁,憨然可笑地挪向屋门,威风凛凛地瞪着山魈,同时,嗷嗷
地摇憾着扉门,那意思,分明在说:滚开,我要关门了,快撒手,再不撒手,我
就夹断你的干巴爪子!

  看见母老虎果真要关死房门,山魈很清楚母老虎想在屋内搞些什么勾当,可
是,又奈何不得,在母老虎威胁般的尖吼声中,山魈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干手爪。

  随着怦的一声响过,山魈被母老虎无情地拒之门外,旋即,草舍前的大树枝
响叶飞,隐约传来山魈气咻咻的谩骂声:「咕嘎,咕嘎,操,又偷汉子喽,老又
剌挠喽,不让野汉子的鸡巴给磨一磨,就不舒服喽,就受不了喽,就睡不着觉喽,
嘻嘻,嘻嘻,咕嘎,咕嘎……」

  终于赶走了叽叽喳喳、无比讨厌的山魈,扶着屋梁站立半晌的母老虎显得很
疲惫,它长长地吁了口气,利爪一松,扑通一声趴在阿二的身旁,震得床铺吱呀
作响,摇憾不止。

  「咕嘎,咕嘎……」山魈扒着窗户,又在屋外嚷嚷起来:「姑奶奶,等您把
老磨舒服了,您老要开饭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给我留几根骨头哇,呵呵,咕嘎,
咕嘎。」

  阿二又吓出一身冷汗来,身不由已地扫了一眼屋角的白骨:看来,母老虎满
足了性欲以后,便咬死男人,再让食欲得到充分的满足,呜呼,好可怕啊!

  嗷,嗷,母老虎冲着窗扇吼了吼,又长叹一声,对这个骚蝇般拍不死、轰不
走、关键时刻又离不开的山魈,显得无可奈何,干脆由它嚷嚷去吧!

  母老虎机械地长吼几声,再也懒得理睬山魈了,它转向身旁的阿二,曾经是
威严不可一世的虎容显露出些许难得一见的和善之色,也许是性欲行将得到满足
而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吧。

  只见母老虎俯下头来,虎嘴在阿二的胸前哧哧地移来游去,最终,母老虎的
大嘴停滞在平安侯的胯间,舌头隔着裤子,啃咬着阿二的鸡巴,啃得淫贼哭笑不
得:呵呵,母老虎向我求欢了!

  母老虎对淫贼的鸡巴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它显然不会松解裤带,而是用牙齿
生硬地撕扯着,吓得阿二在虎身下乱踢乱蹬,乱抓乱拽,混乱之中,一把拽住了
母老虎鼓涨涨的大奶子,阿二手掌稍微收拢,便挤出串串热烘烘、臊乎乎的虎汁
来。

  母老虎非但没动气,甚至停止了撕扯,仰起虎脸,呆呆地望着已经昏黑下来
的天空,发出令阿二胆寒的、又令淫贼意荡的呻吟声:呜嗷,嗷唷……

  淫贼不愧是淫贼,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淫贼再施淫伎,手掌拧住母老虎的
奶盒,挤出因丢失虎崽,无法正常哺乳而令母老虎痛苦不堪的汁液,使母老虎舒
服的直哼哼,淫贼大喜,手掌更加卖力地揉搓着母老虎的奶盒。

  这样的活计,阿二做起来颇为得应心手,想当年,嫂子第一胎的婴孩不幸夭
折,奶子涨得活像是对猪吹泡,哥哥又忙于农活,当时,阿二尚小,无论是哥哥
还是嫂子,都把他当成孩子看待,阿二游手好闲,农活一样也拿不起来,哥哥便
给不学无术的弟弟找来一样活计给嫂子揉奶子。

  由此,天性喜淫的阿二,不仅学会了揉奶子,还过早地满足了性欲,真是一
举两得啊,人世间,学点什么手艺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你看,就在此刻;就在遥远的夜郎国;就在无名的平坝上;就在风景怡人的
草舍里;就在老虎的身下,阿二这揉奶的手艺终于大派用场了,把个母老虎揉得
舒舒服服,哼哼叽叽,甚至爱意涟涟,屁股后面泛起呛人的骚气母老虎被阿二给
揉发情了!

  阿二坚定地认为,只要把母老虎揉舒服了,它便不会吃掉自己,于是,淫贼
更加卖力地揉搓起来、揉搓起来!

  母老虎的确舒服的没法说:呵呵,淫贼就是淫贼,行淫果然有两手,自从丢
了虎崽,我这奶盒子胀得行将爆裂,经淫贼这番抚弄,着实舒服多了。

  于是,母老虎幸福地仰天长吁起来,继而,又俯下头来,终于扯开淫贼的裤
裆,叼住阿二的鸡巴,哧溜哧溜地吮吸起来,毛剌密布的舌身把个阿二吮得浑身
发痒,舔得通体发麻,却又不敢动弹:呵呵,老虎给我口交,这真是天大的享受
哇!这等福份,恐怕连皇帝也没体验过啊!

  齿锋如刀大獠牙,老虎给我舔鸡巴。

  吞来吐去滑酥酥,哧溜哧溜麻沙沙。

  舌卷肉棍热辣辣,牙刮包皮爽呱呱。

  满床翻滚虎皮黄,誓问谁人敢骑爬?

  母老虎舔够了鸡巴,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趴在床铺上,阿二不敢怠慢,一头
扑卧在老虎软塌塌的肚皮上,手掌一刻不停地轮番揉搓着母老虎的大奶子,唯恐
虎颜大怒,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自己。

  为了讨母老虎的欢心,阿二顾不得虎汁是如何的臊腥,气味是如何的呛人,
他叼住一只虎奶头,咕叽咕叽地吮吸起来,虎奶很快就灌满了口腔,阿二暂停下
来,歪头吐尽虎奶,然后搂住虎奶盒,继续吸吮。

  身下的母老虎得意忘形地呻吟着,吭哧吭哧地翻转着身子,毛绒绒的虎皮唰
啦啦地磨擦着身下的床铺,脏乎乎的床单早已挂满了虎毛,泛着令人作呕的酸臭
味。

  再臊,再骚,淫贼也顾不得了,他一边继续给老虎吮奶,一边将手探向了老
虎的胯间,下流无比地抠捅着湿淋淋、粘乎乎的老虎,阿二一边抠着,一边捅着,
一边觉得即荒唐又可笑:我阿二简直闹上了天,玩腻了人,又摆弄起虎来了!

  呵呵,乖乖,难道,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世人不是说:老虎屁股
摸不得么!可是我阿二不但摸了老虎屁股,还揉了老虎的奶子,现在,又抠起虎
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阿二诈着色胆,手指在老虎的内狠狠地搅动起来,
溅起哗哗的淫液,哧溜溜地淌出虎,母老虎非但没有责怪阿二,反倒更加兴奋地
呻吟起来,同时,也许是兴奋过度,老虎的屁股奋力向上挺送着,阿二看在眼里,
笑在心上:「乖乖,这才是真正的、正宗的虎朝天啊!」

  母老虎厥着水汪汪的虎,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虎朝天的架式,让阿二肆意
抠挖了半晌,母老虎似乎感觉累了,腰麻了,只听母老虎长吁一口气,放下屁股,
虎身尤其猛烈地翻滚了起来,一会将阿二拱在身上,一会又将淫贼压于腹下。

  平安侯完全忘却了自己的处境,甚至不知恐惧为何物了,他的身子随着母老
虎翻上滚下,嘴唇沾满了虎汁,手指上泛着剌鼻的虎味,胯间的鸡巴被母老虎吮
啃得又硬又胀,又滑又亮。

  「哈哈哈,」折腾来,折腾去,也许是瞎猫撞死耗子,也许是歪打正着,也
许就是也许,阿二的鸡巴居然不可思议地顶进了虎,淫贼咧嘴一笑:「哟,我把
老虎给操了,你们信是不信?哈哈哈……」

  母老虎似乎也兴奋到了极点,它仰躺在床铺上,阿二每抽动一下鸡巴,母老
虎便哼哼叽叽地摆动一下大腿,同时,虎皮更加频繁而有力地磨擦着床单。

  嗷唷,唰唰唰,唰唰唰,嗷唷,张狂了一天的太阳终于收敛起最后一抹馀辉,
一头扎进孤峰怪岭中去,房间里愈加黑暗了,晚风袭来,穿过窗扉,卷裹着骚臊
的虎气,扑进淫贼的鼻息。

  阿二手扯着虎皮,嘿唷嘿唷地操得正欢,就在晚风拂面而过的一刹那,突然
飘来一种熟悉的气息:嗯,女人的气味?

  透过呛人的虎骚味,走南闯北、遍采各地美女的职业淫贼隐约嗅到一股成熟
女人的体香,并且是一种非常熟悉的体香味,平安侯的身子猛一激泠,即惊讶又
兴奋地低下头去:女人,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

  昏黑之中,当淫贼的目光循着飘忽不定的气味扫视过去时,床铺上的景像令
平安侯大惊失色,原本在床铺上哼哼叽叽地翻来滚去的母老虎,那毛绒绒的虎皮
令人不可思议地分裂开来,夜色之中,黄橙橙的虎皮上赤裸着一个成熟妇人的胴
体。

  同时,妇人的手臂搬着淫贼的屁股,正卖力地挺着黑乎乎的胯间,而淫贼的
鸡巴,哪里是在操老虎啊,分明是在狂捅着白生生的妇人啊。

  阿二立刻感觉到,自己又撞鬼了,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立刻松开虎皮,「妈
呀」一声跳将而起:「我的妈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又闹鬼了不成?」

  阿二吓得转身欲逃,一只肥实的手掌已经从身后牢牢地拽住淫贼的衣裾:
「嘿嘿,汀儿,老娘在此,你不好生伺候,这是想往哪跑哇!」

  什么,长夫人?这是真的,她不是被家奴轮奸致死了么?并且,她的脑壳,
也被马四老爷做了溺壶,难道,我阿二撞上长夫人的鬼魂了?想到此,阿二惊恐
万状地回头去,哇,他吓得差点没哭出来,只见没有脑袋的长夫人,脖腔上摇晃
着马嚼子,眼珠、鼻子摇来晃去,叮当作响,血淋淋的舌头长长地探出口外:好
个厉鬼,可吓死我喽!

  「呵呵,亲爱的,不要怕,我是长夫人,咱们可是老相好了!呵呵……」

  阿二暗暗叫苦,拚命地挣扎几下,丝毫没有获得解脱,心中愈加叫苦不迭:
唉,这边远的西南大山里,真是精灵的世界、妖怪的乐园啊!千奇百怪的事情无
所不有哇!过去,只听说有披着羊皮的狼,今天,我平安侯却活生生地看见了披
着虎皮的人马府的长夫人!

  平安侯知道逃脱不过,索性转过面庞,诈着胆子问老淫妇道:「夫人,你死
后既然托生为母老虎,怎么突然又变成这番模样,怪吓人的。夫人,你还是安心
做母老虎吧,做老虎多威风啊,在山中当大王,谁也不敢着惹您!」

  「唉,」长夫人哀叹一声,赤裸裸地坐在黄橙橙的虎皮上,藉着月光,阿二
悄悄地瞟视着老淫妇,虽然已是年过半百,长夫人依然风韵尚存;两只鼓突突的

  美乳悬在胸前;修长的大腿闪着晶莹莹的肉色;月光故意徘徊在老妇人的三角地

  上,一团蓬松的芳草沾挂着诱人的淫液、升腾着缭人魂魄的骚气。

  平安侯心存馀悸地望着老妇人,知道长夫人此番定是来者不善。

  老妇人还像生前一样,非常大方地挺直了腰身,有意向淫贼炫耀这堆熟肉,
同时,冲平安侯冷冷地说道:「老虎再威风,老娘也不稀罕,老虎毕竟是兽,老
娘更喜欢做人,人世间的幸福,老娘还没享受够呐,过来!」

  老妇人最后两个字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阿二不敢慢怠,乖乖地爬向老
妇人。

  「我老没老哇?我还漂亮不?」老妇人非常大方地向淫贼挺送着鼓突突的大
奶子,一脸淫相地问淫贼道:「我的身子白不白啊,皮肤细不细啊?」

  「白,细,」看见老妇人往自己的身上贴刮着肉乎乎的大奶子,阿二非但没
有丝毫的快意,反倒有一种与鬼魂亲密接触的异样感受,身上麻酥酥的,彷佛被
鬼手抓摸了一番。

  在老妇人的询问声中,阿二机械地回答着,当然只挑好听的说喽:「年轻,
年轻,夫人一点也不见老;漂亮,漂亮,夫人还是那样的漂亮!」

  「呵呵……」老妇人大喜,悠然地抬起一条大腿,得意洋洋地压在阿二的腿
上,同时极具挑逗性地磨擦着,又拽过淫贼的手掌,按在细腻滑润的膝盖骨上,
不停地揉弄着:「我的腿长不长啊?呵呵……」

  「长,长,」说句良心话,老妇人的长腿的确够性感的、够迷人的,如果是
在平时,看到如此完美的秀腿,淫贼早就搂在怀里,下流无比地啃吮着、尽情地
享受了,而此时此刻,眼前这条白光光的大腿,彷佛一根充了电的大警棍,令阿
二非但不敢触碰,还把淫贼吓得直往后退。

  「你不要害怕,」看见阿二哆哆乱颤地向后退缩着,压在自己身下的大腿企
图拽扯出去,老妇人知道淫贼依然是顾虑重重,于是,她拽住阿二,严厉的脸上
露出可贵的微笑,同时,展开性感缭人的白腿,将淫贼夹在自己的胯间,然后,
手捧着阿二神魂不定的面庞,继续为自己辩白道:「我不是鬼,我是人,你看清
楚了,我还是人的肉身啊,难道,你不相信么!」

  讲到此,妇人满面的羞愧和悔恨:「只因生前做过错事,便铸成如此大恨,
沦为一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变成了寡廉鲜耻、茹毛饮血的猛兽,也不知哪年哪
月才能结束这恶梦一般的生活,重新做人!亲爱的,我是多么怀念人世间的生活
啊,我是多么想早日重返人间啊!」

  说着说着,老妇人不觉动了真情,双臂搂住平安侯,淫痴痴地说道:「谢谢
你,你把老娘操得好舒服啊,操得老娘简直忘乎所以了,这一激动,身子猛一哆
嗦,也不知怎么搞的,身上的虎皮就松脱开了,老娘就现了原形……」

  「哦,」淫贼顺竿往上爬道:「好哇,夫人既然挣脱了虎皮的束缚,终于重
返人间了,以后就要好生做人喽!」

  说着,平安侯拽住虎皮的一角欲抛到床下去,老妇人立刻制止道:「不可,
老娘只是为图一时之欢,暂时为人,」妇人按住虎皮,彷佛按住自己最贵重的外
套一般:「待性致过后,老娘还会变回去的,继续披着虎皮,漫游于山野之间,
大行禽兽之举!」

  说着,妇人抬起肥墩墩的大屁股,小心奕奕地整理着虎皮,那份认真劲,分
明就是爱美的女人在整理自己最得意的、最心爱的、最昂贵的外套啊!

  阿二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撒谎,好个不诚实的老女人,嘴上念叨着人间、
人世,什么、什么想早日重返人间,我看你对做虎的性致超过对做人的兴趣!

  这一次,淫贼的判断完全正确,自从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爱上了这张
虎皮黄。

  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空前的力量,一种来自于兽性的力量;这张虎皮
黄给让长夫人获得财富,一种非法的不义之财;这张虎皮黄能让长夫人获得性的
满足,一种血腥的,原始的,兽性的满足。

  只要披上这张虎皮黄,长夫人便可以横行无岂,为所欲为,既然如此,何乐
而不为呢!有鉴于此,长夫人没有任何理由舍弃这张虎皮黄!

  「咕嘎,咕嘎,」窗外再一次传来山魈的讥讽声:「老淫妇,你可真有出息
啊,让人家给操得原形毕露了,咕嘎,咕嘎,你可真能丢人现眼啊,姑奶奶,像
你这样越活越回陷,一天到晚心里就想着那点事,何时何地才能修成正果呢?

  驴年马月才能得道成仙啊?咕嘎,咕嘎……姑奶奶,你总是这种样子,看见
男人就走不动道,操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老虎家族世传的威风都让你给丢
光了,我可不陪你了!丢人,咕嘎,咕嘎,真丢人!「

  「呸,老娘愿意!」妇人转向窗扇,恶毒地咒骂起来,如此一来,脸上仅存
的那点极为勉强的温柔之色也荡然无存了:「用不着你管,呸,你想操,还没练
好功夫呢,怎么,你妒忌了?哼,呸,老娘愿意,你管不着!」

  「它是谁啊?」望着在窗外不停扑腾的山魈、满嘴污言秽语的小怪物,平安
侯问老妇人道:「它是干什么的?」

  「它是山魈,是一种小鬼,贪财,不过,却没有害人的本领,」老妇人撇了
一眼窗外,明知道山魈是管豁自己的役鬼,却信口雌黄道:「它大概是一种山猴
的变异吧!这玩意大概与老虎前世有缘,人死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大凡托身
为虎者,从此便有一只山魈与虎相伴,永不分离,这玩意特别讨厌,很多情况下
是老虎的克星,当然,有时又是老虎的帮手、甚至是救星。不管是什么星,它总
是跟着老虎,唠唠叨叨,想蚊子一样,赶也赶不开,轰也轰不走。」

  说到此,老妇人转过脸来,细手揉抚着淫贼的胸脯,似乎对刚才披着虎皮交
欢的场景依然充满了回味,她冲淫贼含情脉脉地眨了眨叮当作响的眼珠子,发出
继续行欢作爱的信息:「不要理它,让它闹去吧,烦死人了!来,过来。」

  老妇人将整理好的虎皮摆在床边,又开始整理起床铺来,至于接下来将要发
生些什么,平安侯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有一点让淫贼永远都是顾虑重重:这个老
东西一旦得到了满足,便会翻脸不认人,一口咬死我!

  「亲爱的,」老妇人已经等不及了,一脸淫相地搂住阿二,阿二反倒拿起了
架子,他清了清咽喉,骄傲无比地告诉老妇人:我已经不是淫贼了,我是有身份
的人,我得到皇帝的封赏,有爵位了,这片野生动物园般的辽阔地域,就是天子
册封给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都属于我平安侯管
辖。

  「呶~~」说到此,淫贼习惯性地掏出圣旨,一脸得意地展示在老妇人的面
前,老妇人连瞅也懒得瞅一眼,不耐烦地推向一边:「呸」淫贼正准备继续炫耀,
老妇人突然呸了一口:「你还臭美个什么啊,你的臭名,都传到阴曹地府了,寇
老爷子亲自签发了逮捕证,特派老娘捉拿于你。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就别提你那
臭不可闻的光辉历史了!」言罢,老妇人手指一捻,果然变出一张逮捕证来,吓
得阿二哑口无言了。

  「嘿嘿……」看见阿二吓成这般熊样,老淫妇收起了逮捕证,露出一脸的淫
笑:「亲爱的,别怕,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情,你我认识一场,老娘自然
会手下留情,不过以后么,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跟老娘在一起好生过日子吧,
嘿嘿!」

  啥,跟母老虎过日子?岂有此理,我能安生么,我能睡着觉么?看来,老淫
妇果然要留下自己,做鸭子了。

  为了摆脱老淫妇,阿二又生一计,怂恿老淫妇去营救皇后:「夫人,如果你
想重返人间,建立功勋,荣耀祖上,声震故里,就要听从我的劝告,再去大战山
妖,救出皇后,此举必将得到天朝的封赏,从此荣华富贵,世世享用不尽!」

  「嘿嘿……」老淫妇令阿二失望地摇了摇马嚼子,哗啦翻响:「想我一个妇
道人家,也算活了一回人,连个姓氏都没有,更谈不上大名和字号了,我在人间
时,因为难耐空房寂寞,频频偷人,声名狼藉,死后又被打入牲畜地狱,受尽了
屈辱,又受到山魈的挑唆,咬死了双亲,实乃大逆不道,早已没有资格重返人间
了,所以啊,还奢谈什么功勋、荣耀啊,所有这些,对我一文不值!」

  「可是,」平安侯还不死心:「夫人虽然看破红尘,对功名利禄无动与衷,
可是,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吧,你的儿子,还在白猿洞内呢,大白猿已经嚷嚷着肚
子饿了,没有吃到我,不得拿你的儿子充饥啊?你总得去救儿子吧?虎毒尚不食
仔么!」

  「哟,」老淫妇吐了吐血淋淋的长舌头,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阿二的鼻子
气歪了:「儿子,要儿子有什么用啊,待这畜生长大之后,不仅要跟我争山头,
抢食物,到最后,没准它还得把我骑在胯下,操它亲娘呐!」

  「呵呵,」淫贼咧嘴一笑:「儿子操亲娘的事情,已经不足为怪了,人世间
也时有所闻啊,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不想要儿子,更不想养儿子,可是,为
什么还要生儿子啊?」

  「闲的呗……」老淫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都是闲的,到了兽间,与虎
群滥交,没事闲磨,哪逞想,满足了性欲之后,磨来磨去,就磨出这么个孽种来!」

  既然是这样,对功名不感兴趣,对儿子的安危也无动与衷,那,阿二环视一
番屋子,看见乱堆乱码的什物,平安侯又燃起一丝希望之光,他神秘兮兮地告诉
老淫妇:大白猿的妖洞里珠宝成山,绫罗绸缎数不胜数,如能彻底打败大白猿,
你便可以缴获洞内的什物,据为已有。

  老淫妇淡然一笑,终于让平安侯彻底打消了求助老虎救出皇后的念头:「东
西是好东西,只不过,代价太高,一旦失手,让白猿伤到要害处,岂不毁了这张
虎皮黄?你知道么,这张虎皮黄来得可不容易啊,老娘现在全靠这张虎皮黄混饭
吃喽!如今,曙光已经出现,胜利就在眼前,再掏净几个臭男人的阳精,吃下他
们的阳具,老娘便可得道成仙了,亲爱的,休要再谈些没用的事,过来!」

  老淫妇已没有耐心与淫贼讨论一些与性爱无关的琐碎之事了,她拽过淫贼,
再次以命令的口吻,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过来!」然后,老淫妇将淫贼架到自
己的胯上,握住阿二的鸡巴,急不可待地塞进潮乎乎的骚里,旋即,又命令道:
「动弹!」

  老淫妇双手架着阿二,向上拱了拱白腿,继续发号施令:「动弹,快点动弹
啊!让老娘舒服,快,动弹!」

  在老淫妇一声紧似一声的命令中,阿二不敢偷懒,骑在老淫妇的身上无比卖
力地大作起来。老淫妇双目微闭,对阿二的动作依然表示着不满,不断下达着命
令,没过多久,便把阿二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快点,」性欲似乎永远也得不到彻底满足的老淫妇,索性搂住阿二,自己
猛烈地动作起来。

  阿二越来越感觉体力不支,他瞟着身下的老淫妇,认为这身烂肉,断不能完
全老淫妇强烈如火的欲望,又想起老淫妇所言:再吃几具男人的鸡巴,便可修成
正果了,阿二感觉死在临头,他趴在老淫妇的身上,开始盘算起逃跑的事宜了!

  如何才能逃脱呢?阿二想出诸多的方案,经过对比和筛选,又一一否决了,
没有一个十全十美、可以顺利逃脱的方案!

  「啊……啊……快点啊……快……老娘要来了!」

  阿二正冥思苦想着逃跑的办法,身下的老淫妇剧烈地抽搐起来,双手死死地
搂住阿二:「快,快点动弹啊,老娘就要来了!」

  哼,淫贼紧紧地贴在老淫妇的身上,看见已经达到高潮的老淫妇,平安侯默
默地骂道:骚货,你若要来了,我的小命也就没了!

  处在性高涨之中的老淫妇,搂着阿二满床翻滚起来,同时,吭哧吭哧地呻吟
着,翻滚之中,阿二便被老淫妇压在了床边的虎皮上,淫贼灵机一动:「有办法
了,若想逃离魔窟,只有借助于这张虎皮黄了!」

  人与动物有着诸多的共同性,其中之一便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非常注重
自己的外貌、以及珍贵华丽的外套,大白猿是这样,当老虎挠破洁白的外套时,
大白猿是多么的心痛啊;而母老虎亦是如此,为了避免伤及外套,它绝不可掉以
轻心,不知深浅地闯进妖洞去。

  哼,既然你如此重视自己的外套,老子就把它搞过来,也披到身上,好好地
威风一番!

  时间紧迫,容不得阿二做过多的考虑,趁着老淫妇依然处在性亢奋之中,闭
着眼睛,啊唷啊唷地呻吟着,阿二伸出手去,悄悄地扯过虎皮黄,呼啦一声披在
自己的身上。

  立刻,虎皮黄将平安侯的身子紧紧包裹起来,最初,阿二惊恐万状,甚至后
悔不迭,瞬间之后,淫贼的体内产生一种空前的力量,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这一抖可不得了,顿时风声大作,床铺吱吱作响。

  老淫妇吓得面如黄蜡:「你,你,你这是干么,给我,把虎皮还给我!」

  阿二恶狠狠地瞪着老淫妇,浑身上下彷佛有着使不完、用不尽的气力,老淫
妇太了解虎性了,知道裹上虎皮的淫贼行将大发虎威了,她胡乱披上一件不知从
谁家抢掠来的衣服,向房门溜去,准备逃命了。

  阿二张开嘴巴,却发觉自己已经不能像人一样讲话了,而是有一种狂吼的欲
望,看见老淫妇推开房门准备开溜,阿二抖了抖身上的虎皮,就彷佛猎手看见到
手的猎物一样,发出惊天震地的吼声:嗷,嗷,嗷

  吼声过后,阿二摆出了一种跳跃的姿式,准备扑向老淫妇,将其按倒在地,
平安侯的胃袋激烈地抽搐起来,有一种空前强烈的食欲,恨不能将老淫妇撕得稀
烂,统统塞进胃袋里去。

  看见阿二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老淫妇推门而逃:「救命,老虎吃人了!」

  「咕嘎,咕嘎,苦也,」始终悬在树枝上的山魈叫苦不迭:「唉呀,我的天
啊,虎皮黄落入他人之手,苦也,苦也,这可如何是好哇,咕嘎,咕嘎,咕嘎,
咕嘎……」

  深夜的平坝上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角色来了个大调换,现在,阿二变成不
可一世的山中大王,神气活现地追逐着老淫妇,因为第一次做老虎,阿二显得笨
手笨脚,几次进攻都没有得手。

  沮丧之馀,阿二突然改变了主意:算了,不吃她了,我要找大白猿决斗去,
我要凭着这张虎皮黄,救出皇后,为天朝大业,建立功勋!

  夜风吹过平坝凉,淫贼缴获虎皮黄。

  仰颈长啸震天吼,馀音飘荡悠且长。

  精神抖擞纵身跃,山野林间任猖狂。

  沦为野兽忠心在,赶快去救皇娘娘。

mlcf1995 2010-8-20 09:01

               第三十四回

             鬼山魈讨要虎皮黄

             老淫妇妒嫉美皇后

  鹊桥仙。淫贼想娘娘

  鼓号剌耳,旌旗眩目,兵士遍野漫山。

  娘娘跃马在坝上,陡悬崖、无人能攀。

  洁白若玉,芳香如脂,痴汉好生眼馋。

  如能虎装换彩衣,操故伎、丫丫鬟鬟。

  且说平安候意外地缴获了虎皮黄,为了逃命,也来不及多加考虑,嗖的一声
披在身上,立刻感觉整个身体虎虎生威,力大无比,同时,油然萌生一种非常强
烈的吃人念头,谁知虎嘴刚刚一咧,便把个老淫妇吓得夺门而逃。虎皮黄嗷嗷狂
吼着,一头冲出充满腐气味的死屋,月光下,但只见,黄灿灿的虎头昂然挺立;
铃铛般的虎眼眈眈地凝视着前方;坚硬的四蹄踏着凹凸不平的石板,哒哒哒地狂
奔而去。

  看见老淫妇越跑越远,虎皮黄暂时打消了吃掉老淫妇的想法,心中又产生一
个新的念头:尽快找到妖洞,那里不仅有自己的老婆,还有皇娘娘、马四娘、杨
六女,以及众多的美女!平安侯决心凭着这张虎皮黄的神威,打败大白猿,救出
皇娘娘、珍珍以及众美女,以实际行动洗雪自己不慎犯下的罪恶。如果娘娘芳心
大悦,没准会将妖洞内的美女都赏赐给我呐,这可是一份不小的礼物啊!

  一想起风姿绰约的皇娘娘,大淫贼那久闷于心底的、满腔的欲望之火,忽的
一声,熊熊地燃烧起来,灼热的淫念之火,燎拨得阿二面庞臊热,无法抑制地再
次神游意荡起来。皇娘娘那俊俏的鼻子尖;那细白的,冰冷的,却是让人欣赏不
够的面庞;那雪亮的,能够洞察任何人内心世界的、咄咄逼人的眼珠,一一从淫
贼的眼前浮过:啊,娘娘,让我朝思暮想,却又永远也不敢造次的娘娘啊!此时
此刻,不会受到大白猿非人的凌辱吧?

  想起了大白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根令人赅绝的大阳具,淫贼的心里格登
一声:我的天啊,倘若如此,娘娘娇巧玲珑的身子骨怎能消受得了哇?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一幅让人心惊肉跳,又激动万分的淫画映现在虎皮黄的
眼前,酒足饭饱后的大白猿,那泰山般高大雄伟的身子,岿然屹立在床铺的正中
央,浑身的白毛,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看得人眼晕目眩。只见大白猿随
便扯过一个美人,生硬地按在自己的胯间,叉开丑陋的、弯曲的,与庞大肥实的
身躯极不合谐的短粗腿,挺着可怕的大鸡巴,毛绒绒的大爪子按在美人的白屁股
上,生着肉刺的家伙计凶悍异常地捅搅着,捅搅着。美人尖声厉气地呻吟着,小
巧的身子疾速地抽搐着,香喷喷的额头渗出滴哒作响的汗珠,细嫩嫩的面庞泛起
淡淡的浅红色,发散着微微的燥热。

  啊,太可怕了,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并且,大白猿有着超人的性欲,废话,
大白猿根本就不是人啊!大白猿的性欲是如此的强烈,每天晚餐后,它可以轻而
易举地将妖洞内的美人,全过一遍筛子,乖乖,乖乖,试问,人世间,谁能有这
番功夫?待奸过了皇娘娘,大白猿巨掌将其推向一旁,又扯过珍珍,我的奶奶啊,
我不敢,也不愿意再联想下去了!

  不,不,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皇娘娘,以及珍珍的身上,淫贼拚命地摇着虎
脑袋:愿上天保佑皇娘娘、保佑珍珍、保佑众美人,保佑大家逃出妖洞,躲过大
劫。豁豁,一个大色狼;一个为人不耻的大淫贼;一个比大白猿还要声名狼藉的
大恶棍,却突然良心发现地替妖洞内的美人们祈祷起来。如果这些美人此刻都在
淫贼的手心里,他早就乐不可支,并且不顾疲倦了。

  不过,淫贼与生俱来的卑劣天性又让他萌生一种异样的想法:皇娘娘即便被
大白猿狂奸了也没甚关系,在妖洞内,当大白猿大肆行欢时,淫贼曾亲眼目睹过,
有些身子骨远比皇娘娘孱弱的小美人,接纳起大白猿的超级鸡巴来,非但没有丝
毫痛苦的表现,反而显得异常的快慰,啊,女人,你们那个玩意到底都容纳多粗
的鸡巴啊,我阿二玩了小半生的女人,依然捉摸不透啊。

  想起了女人,想起了淫事,平安侯又心辕意马起来,方才急切切想救皇娘娘
的心情,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女人身上去了,顿时,胯下不可控制地膨胀起来,产
生一种无法排遣的欲念,那根与大白猿相比,应该毫不逊色的虎鞭,很不安份地
挺拱出来,淫贼即惊且喜:哇,我的乖乖,老子居然长出虎鸡巴了,它一定好长,
好粗吧?可与大白猿有的一比吧!呵呵,待救出皇娘娘,淫贼我一定找个小美人,
好生试试这根虎鞭!想到此,阿二停下老虎的步伐,埋下头去,仔细地端详起自
己的新家伙什,怎奈虎皮过于厚重,腹部向下塌陷,盖住了虎鞭,阿二颇为失望
地喃喃道:他妈的,老子咋看不见自己的新家伙什啊!

  「还我外套,呜呜呜,……」

  虎皮黄正在胡思乱想、孤芳自赏、自鸣得意着,而丢失了外套的长夫人,因
生前挥霍无度,死后甚至没有半丝碎布用来裹身,无论她偷盗还是抢劫了多少匹
绫罗绸缎,纵然堆满了臭哄哄的死屋,可是,这些衣物一挨披到老淫妇的身上,
瞬间便化为缕缕烟尘,哗啦啦地随风飘散,如此一来,长夫人永远都是精赤条条
的,此刻,她远远地、哭哭泣泣地尾随在虎皮黄的身后:

  「呜呜呜,汀儿,」老奸巨滑的裸身鬼重新拾起阿二为面首时的乳名,彷佛
是在重念那荒淫而又浪漫的过去,本意却是企图籍此镇慑住大淫贼:

  「汀儿,我的汀儿,听老娘的话,学乖点,快把外套还给我!呜呜呜,」

  哼,他妈的,老东西,少跟我扯这个!虎皮黄扭过头来,咧开血盆大口:哼
哼,老淫婆,你打错算盘了,我阿二混迹江湖多年,一贯奉行的原则便是:卸磨
就杀驴;过河就拆桥;翻脸就不认人!还给你,说的容易,老子不仅要你的外套,
还要你的小命,老子要吃了你:

  「嗷,嗷,嗷,」

  自从被大白猿揪出洞来进行所谓的、象征性的决斗,直至被老淫妇虏进死屋,
大肆行欢,屈指算来,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平安侯却是米水未进。此刻,虎
皮黄已是饥肠漉漉,看见眼前白肉鲜鲜的老淫妇,虎皮黄馋得涎液横流:好鲜美
的肥肉啊,多么丰盛的夜餐啊!

  看见虎皮黄直扑老淫妇而去,始终躲在树枝上的山魈有些急了:老淫妇虽然
卑鄙下贱,更多的时候甚至讨厌透顶,不过,她也有用处啊,可以为自己赚些散
碎银子啊:

  「咕嘎,咕嘎,夥计,」想到此,山魈冒着被虎皮黄抓伤的危险,诈着胆子
前来阻挡:「夥计,休要乱来,听我说,我知道你饿了,可是,再饿也不能什么
东西都乱吃啊,一旦吃坏了肚子,上吐下的,多么划不来啊!这个老东西已经不
是人了,是鬼,她的肉瞅着又鲜又肥的,那只是表面上的,暂时的,不信,你看,
咕嘎,咕嘎,」山魈爪尖指向老淫妇,略施鬼计,只见老淫妇原本光溜溜的身子
立刻变得皱皱巴巴,充满弹性的鲜肉软塌塌地松弛下来,夜风袭来,一股腥臭的
气味扑进虎皮黄的鼻孔,生性傲慢的老虎,从来不吃腐,虎皮黄大吼一声,向后
退去,全然没有了食欲,心中暗道:哇,什么味,原来是堆臭肉啊,薰死我啦!

  「咕嘎,咕嘎,不知趣的老东西,还不快滚,等着找死啊,」山魈嘴上谩骂
着老淫妇,心里则另有盘算:这淫贼作孽无数,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了,他
已经受到阴曹的通缉,而我则负责监督老淫妇将这拿获归案,谁知枝节横生,大
淫贼意外地获得了虎皮黄,这就好似凶犯夺得了利器,淫贼一旦披着虎皮黄四处
惹祸,对人间的危害更加严重,甚至用后果不堪设想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到
时候,无数的受害人告到阴曹去,寇老爷子怪罪下来,我山魈怎么也推脱不了责
任,一想到这些,山魈别提有多恐惧了:

  「咕嘎,咕嘎,喂,夥计,咱们商量商量,」山魈越想越后怕,简直急得抓
耳挠腮了:「夥计,」山魈拽着树枝,不敢与淫贼接触太近,免得阿二大发虎威,
坏了小鬼的唧唧性命:「好汉哥,」山魈强堆着笑脸,满嘴都是奉承咯,拜年话:
「好汉哥闯荡大江南北多年,鼎鼎淫名如雷贯耳,真可谓家喻户晓、妇乳皆知了。
有道是英雄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而好汉哥却突然披起了兽皮,实在有损
好汉哥的伟大形象;有辱好汉哥的一世威名啊!夥计,咱们商量商量,能否把兽
皮还给这老淫妇,不然,瞅她光□拉撒的,可怎么见人啊!夥计,您行行好吧,
发发善心吧!咕嘎,咕嘎,」

  「嗷,嗷,嗷,」虎皮裹在身上,虽然威风八面,人见人怕,可是,时间久
了,身子彷佛上了枷锁,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再不舒服,淫贼也不想还给老淫
妇,就是把虎皮黄丢到山崖下去,也不能还给老淫妇,否则,无异于将杀人的凶
器,还给了敌手。平安侯不停地摇着脑袋,又仰着脖子吼了数声,终于可以说人
话了:

  「哼,谁稀罕这臭皮囊啊,我只想暂时借用一下,待打败了大白猿,救出了
皇娘娘,我自然会还给她的,嗷,嗷,嗷,」

  「哦,咕嘎,咕嘎,原来是这样,那好啊,好啊,」山魈心头大喜,知道妖
洞内堆满了奇珍异宝,倘若淫贼当真打败了大白猿,占领了妖洞,洞内的奇珍异
宝,也能分得自己一杯羹啊。结果,山魈也跃跃欲试起来,那分热情,甚至比淫
贼的积极性还要高:

  「好汉哥如此忠诚于朝庭,实在令人钦佩,小弟不才,愿助好汉哥一份微薄
之力,咕嘎,咕嘎,喂,」不待把话说完,山魈哧溜一声,活像只跳马猴子,扯
着树枝,哧溜哧溜地滑向远处的老淫妇那里去了。望着山魈的背影,阿二暗道:
哼,他妈的,等我还你虎皮黄,别做梦了,这张虎皮黄披在身上,时间久了,虽
然不太舒服,不过,它真是太奇妙了,披在身上,不仅威力无穷,鸡巴也变得更
大了,上面还有肉剌剌,定能征服人世间所有的美女,呵呵,老子要永远占有这
张虎皮黄,平时收藏起来,关键时刻,往身上一披,呵呵,看谁还敢惹我?想到
此,阿二美滋滋地抖了抖身上的虎皮黄,还得意洋洋地作出一个虎脸来:

  「哟,啊,嗷,嗷,嗷,」

  「咕嘎,咕嘎,好汉哥,慢着,你这是往哪跑啊!」看见淫贼扬起四蹄,大
步流星而去,山魈急忙嚷嚷道:「好汉哥,不要乱跑,危险啊,危险!」

  「哦,」阿二果然停下了脚步,不多时,山魈拽着老淫妇的马嚼子,神气活
现地来到阿二的面前:「好汉哥,不要乱跑,你从来没有托生过动物,有些情况
不太了解,与人类相比,动物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真是危机四伏,凶险无处不
在,既使是百兽之王的老虎,稍有不慎,不是被暗箭射中,就是失足掉进陷阱里,
所以啊,好汉哥,你要格外的小心啊。」

  「谢谢你,」阿二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则骂道:你少吓唬我,谁敢轻易招惹
考虑啊!于是,平安侯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会多加小心的!」

  「并且,」山魈眨巴着小眼珠子,继续顾弄玄虚道:「好汉哥虽有舍身救驾
之心,很令小可钦佩,不过,妖洞内处处设有机关,步步藏有暗器,你若贸然闯
进去,很容易遭到暗算,凶多吉少啊,咕嘎,咕嘎,」

  「没问题的,」平安侯已经进过妖洞,对山魈的话很不以为然:「我已经去
过妖洞了,还在那里住些日子,呵呵,」淫贼冲山魈诡秘地一笑,没好意思说出
自己在妖洞内做的好事:「洞内的情况,我比较了解!」

  「咕嘎,咕嘎,」山魈还是不放心,请别误会,小鬼绝对不是为平安侯担忧,
而是担心淫贼不慎成为大白猿的阶下囚,虎皮黄一旦落入山妖之手,便断难讨回
了:

  「好汉哥有所不知,你前番进得妖洞,那是在大白猿不知情的状态下,偷偷
混进去的,妖洞内没有设防。而此刻,大白猿没有打败虎皮黄,中途退出战场,
回到洞内,它担心虎皮黄闯进去,必然加强防范,开启平时不用的机关、暗道,
好汉哥再次进洞,危险多多啊!」

  「此话有理,」山魈的话提醒了淫贼,望着黑乎乎的洞口,虎皮黄果然止步
不前了:「如此说来,洞内进不得啊,可是,我怎么办啊,我将如何救皇娘娘啊!」

  「好汉哥,小可自有良计帮助好汉哥顺利地、安全地进入妖洞,救出皇娘娘,
成就你的功勋大业,咕嘎,咕嘎,你看,」山魈手指着赤身裸体的老淫妇,没有
了虎皮黄,又经山魈一番特殊的处理,老淫妇光溜溜的肉身就像条霜打过的老茄
子,蔫了,浑身上下泛着恶心人的、松塌塌的皱纹,与方才大行欢爱时春情勃发
的情态,形成了天壤之别。在山魈的拽扯之下,老淫妇搭拉着马嚼子,活像一条
受尽委屈的老母狗,嘴里不停地低吟着,身子却是规规矩矩、服服帖帖,严重扭
曲变形的脸庞再也没有一丝的张扬之气、傲慢之态了。阿二看在眼里,突然可怜
起她来:唉,一个人倘若沦落到如此境地,即使是做鬼,也没意义了!

  「好汉哥,」山魈扯着老淫妇冲阿二道:「为了你的安全,可以让这个老东
西打头阵,先行进入妖洞,待探出一条可行的路线来,你再冲进去,一举捕获大
白猿!」

  「什么,你说什么,」听了山魈的话,了解到妖洞内凶险重重,垂头丧气的
老淫妇彷佛被谁捅了一针,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什么,什么,凭什么让我去当
送死鬼啊!不,不,我不干,我不干,」

  「咕嘎,咕嘎,老实点,天意如此也,」山魈恶狠狠地瞪了老淫妇一眼:
「你为人的时候,不遵妇道,结果,在人间混了一回,死后连件衣服都没混到;
为虎的时候,你又不守虎规,依然是淫性不改,结果,又弄丢了虎皮黄。按照阴
曹的法律,只好罚你做伥鬼,从此帮助老虎做坏事去,老淫妇,你懂么,妈的,
除了那点事,你什么也不懂,你懂得成语『为虎作伥』的典故么?今天夜里,你
就『为虎作伥』去吧,咕嘎,咕嘎,废话少说,快点为伥去吧,去吧,去吧,咕
嘎,咕嘎,……」

  山魈的一番话,说得老淫妇哑口无言,既然是自作自受,那就只能接受现实
认命了,可是,老淫妇血淋淋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态复萌,又做买卖般地冲山
魈讨价道:

  「让我为伥,也行,脚上泡自己走的!可是,能否在阎王爷面前给我说说情,
发给我一件衣服啊,伥鬼,也是阴间的公务员么,职务再低下,也应该有身工作
服啊!」

  「呵呵,老东西,」山魈刁顽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即提醒了老淫妇,同
时又挖苦了老伥鬼:「咕嘎、咕嘎,凡是要自己动手,方能丰衣足食,老淫妇,
你不懂,在阴间,无论是役鬼、伥鬼,都是有衣服的,不过,都是自己动手搞来
的,你以后做了伥鬼,想穿什么样的衣服的,应该去死人的幕穴,扒死上的衣服
才对头哦。老东西,有一件事情你要切记,阳间的衣服,鬼是无法穿上的,一挨
穿到身上,便化为云烟,飞走了!呵呵,老东西,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得,
一天到晚光顾着他妈的研究事了!咕嘎、咕嘎,」

  呸!老淫妇气得在心里狠狠地呸了山魈一口:阴间的事情,老娘哪里晓得那
么多啊?自从到了阴间,老娘没少帮你捞钱,你可真够意思,亏你才把这些事情
告诉老娘,害得老娘光着屁股满世界的乱跑!

  「咕嘎、咕嘎,你还磨蹭个什么啊,还不抓紧时间,上岗去吧!」

  于是,在山魈的催促之下,老淫妇不得不冒死钻进妖洞,打探线路,为虎作
伥去了!

  淫婆丢了虎皮黄,光着屁股做鬼伥。

  密林深处中暗箭,山间平地有明枪。

  妖洞幽幽闻秽气,伥鬼瑟瑟要遭殃。

  主子仰天一声吼,淫妇魂飞吓断肠。

  老淫妇光着身子,战战兢兢地爬进妖洞,心中暗道:此番进去,不知能否活
着出来,嗨,废话,我都忘了,老娘不是早就死的好好地啦,既然已经死过了,
还怕什么死啊,依老娘看来,死活都这一个样,无论在阳间还是在阴间,都是受
苦着罪,只是这虎皮黄被淫贼抢了去,老娘实在不下这口气,待有了机会,老娘
一定要杀死这淫贼,夺回虎皮黄,重做山中大王。

  好黑啊,老娘咋什么也看不见啊?老伥鬼手扒着洞壁,被马四老爷抠烂的眼
珠仅存丝缕的光明,一挨入得洞来,便什么也看不见了,方才听见淫贼和山魈的
议论,老淫妇获悉,洞内美女云集,甚至还有皇娘娘,正受到大白猿的奸淫,老
淫妇身子一抖,胯间立刻水湿起来,烂眼珠子放射着淫邪的欲念之光,脑海里浮
现着荒淫的场面:怎么,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也有今天?活该!

  老淫妇胆战心惊地往洞内探爬着,即担心被暗箭射中,或是掉进陷阱里去,
又迫不急待想目睹洞内群奸群宿的秽景:美女呢,都在哪躲着呐,老娘什么也看
不见啊,皇后在哪啊?是不是正被大白猿按在身下,狂奸着呢?

  平安侯和山魈等了好半晌,才见老淫妇从洞里溜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来
到山魈的面前:「报告主子,洞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啥,」山魈咧开了嘴巴,平安侯不肯信相老淫妇的话,自己在妖洞内逗留
过,里面美女成群,珠宝成山,怎么突然间就空空荡荡了?这个老东西,安的是
什么坏心眼!

  「老东西,」山魈颇为失望,它再次揪住老淫妇的马嚼子:「咕嘎、咕嘎,
你若欺骗于我,看我把你打入死牢,永世不得翻身!咕嘎、咕嘎,」

  「老奴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老淫妇却显得异常平静:「老奴若有半句谎言,
情愿接受任何处罚!」

  老淫妇如此发誓,阿二感到事情蹊跷,大白猿怎么突然人间腾发了?嗨,瞅
我这记性!平安侯恍然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揣着空照大师的宝贝,那面可以照见
任何角落的神境,他掏出宝贝,将镜面冲向妖洞,可是,令淫贼失望的是,也不
知怎么搞的,神镜再也不神了,除了银色的月光,镜面里便什么也没有了,这是
怎么回事,难道是空照作了手脚?还是我为兽之后,无法使用人间的宝贝了?诚
如山魈方所说的?

  「他妈的,活见鬼!」平安侯揣起宝贝,顾不得安危,也没心情理睬山魈与
老淫妇,纵身一跃,毅然冲进妖洞,决定探个究竟。

  洞内果然死一般的沉寂,难道,大白猿有些察觉,设了埋伏,不过,洞穴是
如此狭窄的,这众多的美女及皇后、珍珍、四娘等等,都能藏到哪里去啊?

  「咕嘎,咕嘎,当真是空空荡荡啊,」求财心切的山魈也随即溜进了妖洞,
猫头鹰般的大眼睛贪婪地扫视着洞内的每一个角落,失望地喃喃道:

  「唉,洞里什么也没有哇!咕嘎,咕嘎,他妈的,老奴才,」山魈似乎还不
死心,将气恼发在老淫妇的头上:「咕嘎、咕嘎,你还傻楞着干什么,快找一找,
看一看妖怪遗漏下什么珠宝、古玩没有哇!咕嘎、咕嘎,」

  「是,」老淫妇得令,立刻匍匐在湿漉漉的岩石上,晃动着悬在马嚼子上的
眼珠子,仔细地寻觅起来:「主子,这是什么,我看不太清楚,摸着软酥酥,细
滑滑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吧,我猜啊,应该是条缎带吧!」

  「缎你妈的带啊,咕嗄,」山魈一把推开老淫妇,骂道:「老瞎子,这是女
人用过的月事带,你他妈的也当宝贝了,滚,咕嘎,咕嘎,……」

  「哦,」听说是女人用过的月经带,老淫妇立刻来了精神,在阳间,长夫人
没少用少女的经血浸泡药酒,此刻,她一边贪婪地嗅闻着湿淋淋的月经带,一边
不解地嘀咕道:

  「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哦,原来是被壁上的水滴冲涮干净了,没劲!」

  「他妈的,」山魈不屑地瞪了老淫妇一眼:「好恶心啊,好下作的淫妇啊!」

  老淫妇顺手将月经带丢进缝中,继续寻宝,令山魈即沮丧又气恼的是,老淫
妇所寻到的宝贝,不是女人的裹脚布,就是抹胸、肚兜之类的,毫不值钱的小什
物,气得山魈嗷嗷大骂。

  淫贼一无所获,断定大白猿已经搬家了,将皇后、珍珍等美人转移到更加隐
密的所在了!

  「好汉哥,你要去哪里!」看见淫贼失望地溜出妖洞,山魈急忙追赶上去,
阿二言道:「我要去别的洞穴,找寻大白猿,救出皇娘娘!」

  「好汉哥,」山魈可没兴致奉陪下去:「咕嘎、咕嘎,这茫茫大山,无边无
际,并且,山里的洞穴多得无数,你找得过来么?好汉哥,求求你了,还是快些
把虎皮黄还给我吧,我也好向上级交待啊!」

  「喔,喔,」听见山魈的话,老淫妇也凑拢过来,即赅人,又恶心的眼珠,
贪婪地盯着平安侯珍贵的,威风凛凛的外套,阿二暗道:还给你,没那么容易,
我尚处在危险之地,这件外套怎能随便放弃,你等言而无信的小鬼,翻脸就不认
人,尤其是那老淫妇,一旦披上虎皮黄,便又来了精神头,我阿二可不是傻子、
憨大,这可悲的后果,我还是能预料得到的!

  得知平安侯执意不肯交还虎皮黄,山魈和老淫妇除了气恼,并无更好的办法
对付他,山魈咬了咬牙,铁公鸡终于答应拔几根毛,可是,阿二为贼多年,金银
财宝的场面见识多了,山魈忍痛割爱地挤牙膏般的散碎银子,怎能打动平安候的
贼心呐;老淫妇欲以色相引诱,怎奈早已花落兽界,一副獠牙厉鬼的凶相,阿二
避之还尚恐不及呐。

  「主子,」老淫妇心急火燎地问山魈道:「他不肯还我外套,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一贯足智多谋,快快想个妙计来啊!」

  「咕嘎,」山魈瞪了老淫妇一眼:「都怨你这老不正经的,为图一时之欢,
丢了外套,害得老子如此劳神,搅尽了脑汁,也寻不出个理想的法子,唉,咕嘎,
咕嘎,喂,夥计,」山魈又转向了阿二,称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咕嘎,咕嘎,夥计,这外套,穿在你身上,不太合适,并且,你在人间的
阳寿未尽,就突然为兽,这,划算么,夥计,你好好地考虑考虑,多方面地权衡
权衡,还是做人好吧,像她,」山魈指了指老淫妇:

  「她想回到人间去,还没那资格呐,无奈之下,只好与百兽为伍了,这是没
法子的法子啊,夥计,做什么也不如做人好啊,人乃万物之灵,处在金字塔的最
顶端,咕嘎,咕嘎,夥计,听人劝,吃饱饭,……」

  山魈领着老淫妇与平安侯躲在山凹里,活像是在自由市场上,为了虎皮黄的
归属问题,进行着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徐徐移去,太阳还
是像往常一样,迟迟不肯出来值班,昏暗的天空阴云密布,峰峦相叠的山脉浓雾
弥漫,放眼望去,如果不是晨鸟在树上报晓,阿二还以为自己也陷入地狱之门了。

  唉,大西南的阳光,似乎比银子还要稀有,还要珍贵。

  嘟,嘟,嘟,嘹亮悦耳的号角,打破了拂晓的沉寂,压没了鸟儿的叫声,平
安侯精神大振:「军号,听这号声,一定是皇家的军队正在集合!」

  自从在树林里邂逅狩猎而归的小圣上,又被天子临时封为师爷的淫贼,从此
渡过了一段短暂的、却是终生难忘的军旅生活,这号角声,便是随军时,每天早
晨都能听得到的。如果阿二没记错,一听到这熟悉的号角声,我们英姿飒爽的皇
娘娘,便骑着世间稀有的汗血宝马,傲气十足地出现在三军的队列前,手执马鞭,
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可是今天的早晨,皇娘娘不知被山妖虏掠到何处,境遇更是茫然无知,军前
没有了美皇后,既使军号吹得再悦耳,再嘹响,军容再整齐,军阵再威严,也是
然失色啊,像好似一个人,没有了头脑,就与眼前的老淫妇一样了,无异于行走
肉。

  嘟,嘟,嘟,军号愈加嘹亮了,平安侯不自觉地抬起虎头,圆瞪着虎目,循
声望去,不觉大吃一惊:「哇,皇后,」

  只见山峰对面一片平展展的坝子上,皇家军队准时出操,队列整整齐齐,旌
旗迎风招展,从那队列的尽头,从那缓慢散开的迷雾中,哒哒哒地冲出一匹高头
大马,上面骑着一位芳龄女子,阿二见状,不禁脱口而出:

  「皇后,」虎皮黄前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罪臣这厢有礼了!」

  嗷,嗷,嗷,平安侯嘴上激动万分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却是老虎
的狂吼,这一吼叫可不要紧,坝子上立刻嘈杂起来:「虎,虎,有虎!」

  嗷,嗷,嗷,阿二忘记了自己的外貌,忘记了身上这张虎皮黄,看见漂亮的
皇后毫发无损,依然傲气十足地指挥着军队,阿二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难道
真有天神保佑皇后不成?想到此,虎皮黄纵身一跃,眼泪汪汪地扑向山对面,嘴
里反覆不停地呼唤着皇后,而发出的声音则是:

  「嗷,嗷,嗷,」

  山对面的队列整齐有序地分散开来,在军官的指挥下,弓弩手哗啦啦地拥出
阵前,无数根铁箭对准了虎皮黄,只听军官一声令下:

  「射死它,免得伤了皇后,快,放箭!」

  唰,唰,唰,嗖,嗖,嗖,霎时间,箭如雨发,辟头盖脑地倾而来,虎皮黄
本能地向后退去,屁股蛋上扎着数枚铁箭,嗷的一声躲进树林里去了。

  「咕嘎,咕嘎,老伥鬼,」看见虎皮黄受了箭伤,山魈心痛不已,它扯着脖
子干吼起来:「老伥鬼,老伥鬼,咕嘎,咕嘎,」

  「到,奴才到!」

  「前进,」山魈爪尖指向山对面的平坝:「去,给好汉哥探条安全的通道去,
好汉哥要见皇娘娘!」

  「啊,」听罢山魈的指令,望着如雨而来的箭弩,老淫妇吓呆了:「这,」

  迟疑了片刻,在山魈凶狠的目光逼视之下,老淫妇哆哆嗦嗦抬起了光腿:
「是,奴才就去,给虎皮黄寻条安全的通道!」

  「哎呀,好汉哥,」待老淫妇走后,机灵的山魈恍然大悟:「咕嘎、咕嘎,
好汉哥,你不能再披这张虎皮黄了,」山魈认为讨回虎皮黄的大好时机已经到来:
「皇娘娘看见你这身穿戴,她怎能认出你来,好汉哥,听我一句话,越快把虎皮
黄卸下来,然后,再出去见你的皇娘娘吧,」

  哗,山魈正急切切地向淫贼讨要虎皮黄,对面的军阵突然乱作一团,众军士
拎着箭弩,瞪着双眼,怔怔地喊道:「鬼,有淫鬼!」

  赤身裸体的老伥鬼一脸淫相地冲向军阵,众军士大惊失色之际,居然不知所
措了,皇后则臊得满面绯红:「瞅什么瞅,放箭啊,快放箭!」

  「啊,」看见年轻的、漂亮的、威严不可侵犯的皇娘娘,老伥鬼突然醋意大
发:同样是女人,老娘却沦落到为虎作伥的悲惨境地,而你,一个大行乱伦之举
的贱货,还是这般的威风,这般的漂亮,即便陷入了妖洞,也是毫发无损,真是
气煞老娘也!

  「啊,不让我好过,大家都休想好过,」老伥鬼一声大叫,冲过箭雨,带着
满身的箭伤,奋不顾身地扑向皇娘娘,欲与皇后同归于尽。

  妇人天生有顽疾,组成两字叫嫉妒。

  世间不能有美好,看见秀颜就吃醋。

  割阴毁面泼酸水,杀人放火投药毒。

  伥鬼抱住皇娘娘,咬牙切齿进坟墓。

mlcf1995 2010-8-20 09:02

  第三十五回 美皇后伶牙诳群姬,俏珍珍俐齿谀山妖

  浪淘沙 .无题

  洞内水濡濡,沾发湿肤。

  险情愁煞美皇姑。

  白玉之身遭玷污,尊贵皆无。

  妇人善投毒,乳虎无辜。

  山妖贪吃捧酒觚。

  好一番开怀畅饮,忽变童仆。

  众美女原本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平安侯身上,在阿二的花言巧之下,大家对
其百依百顺,投其所好,无限地满足淫贼,谁知,平安侯却被同夥出卖了,连自
身都不保了,眼瞅着就要成为大白猿的盘中美餐了。看见大白猿拎着淫贼气咻咻
地飘出妖洞,众美女都忐忑不安起来,感到杀身的大祸也将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众美女面面相榷,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背着山妖
与淫贼乱搞会是何种下场!待大白猿收拾完淫贼,美女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要么
投进深渊,要么撕成碎片。

  「皇后驾到,贱婢这厢有礼了,」沉默之中,有玲珑乖巧的美女首先跪倒在
皇后的面前,虽然是山高皇帝远,并且都是女流之辈,共同落难于妖洞之内,最
终的结局都是一样,可是,在某些美女的眼中,皇后的身上总是带有一种莫名的
威严,令其不能不慑服,同时,从这威严之中,似乎看见了逃生的希望:「皇后
吉人天相,天朝的江山广阔无边,皇恩浩荡,威震四海,一介山妖,何足挂齿,
皇后只需略施小计,无需动武,便能降服这化外之民,从而化险为夷。吾皇乃天
降仙子,遇难必会得到上天的保护,救皇后以及我等出妖洞!」

  哗啦,听见这番令人肉麻的、不着边际的奉承话,其他的美人也彷佛看见了
救星似的,哗啦啦地跪倒在皇后的脚下,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哼哼,」望着众美人捣蒜般地往岩石上磕碰着额头,珍珍投以鄙夷之色,
心中暗暗嘀咕道:就她,皇后,自己还不知如何是好呢,怎能救得了你等啊?唉,
这真是:

  「患病乱投医,有事瞎求人。

  昨天献身忙,今天磕头频。

  早晨烧罢香,晚上又拜神。

  只要能偷生,不怕费口唇。「

  「诸姬请起,」在皇后的内心深处,根本就看不起这些美人,她们不仅被山
妖弄脏了身子,又心甘情愿地遭了淫贼的手脚,真是奇贱无比,如果我是那山妖,
统统都把你们抛进深渊去,死无葬身之所。不过,眼前的场景令皇后颇受感动,
在美女们的奉承声中,皇后认为自己的尊严又附身了,然而,皇后却再也不敢大
摆昔日的威风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在这贞洁不保的紧急关头,什么天
朝神威;什么皇恩浩荡;什么上苍保佑,不行了,统统都不管用了,秀才遇见兵,
有理说不清;美人撞淫鬼,想逃不可能!皇后心里比谁都清楚,待大白猿收拾了
淫贼,返回洞来,自己这至尊之身,若想躲过山妖的污辱,看来是不可能的,美
皇后甚至彻底绝望了,准备听天由命了。现在,看见众美女纷纷匍匐在自己的脚
下,又听见众美女这番即是鼓励,又是奉承的话语,皇后精神大振之馀,又心生
妙计,决定向众美人施以小恩小惠,让大家代她受污。于是,皇后再次昂起高傲
的面庞,清了清因焦虑过度而干涸的咽喉,依然习惯性地打着皇腔,不假思索地
开起了空头支票。皇后郑重其事地言称,由于前一时期的变故,宫内空虚,正准
备广纳美女,以充后宫;同时,还要立妃子;选美人;封贵妇,等等,等等,直
听得众美女心里直痒痒,谁不想进宫伺侯天子啊,不仅吃香喝辣,还可荣耀乡里,
父母兄弟都跟着沾光。

  看见众美女都动了心,皇后心中暗暗发笑: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是
什么身份,都是什么素质,浑身脏兮兮的,也好意思进宫伺候天子,你们有那资
格么?而表面上,皇后丝毫也没表现出来:「那山妖回洞后,如果谁能挺身而出,
以自己的身体,誓死捍卫天朝的尊严,天子必有重赏!」

  「我愿意,我愿意,」众美女都明白皇后话里的含义,争先恐后地嚷嚷道:
「我们都愿意代皇后受污!」

  「谢谢大家,」看见大家群情激昂,皇后深受感动:「如果天朝的尊严得到
了捍卫,你们都会得到天子的册封,愿意留在宫中的,都封为贵妇人,你们的父
母、兄弟,都会得到相应的奉禄,想回归故里的,天子封给你们庄园、田宅,一
世也享用不尽。」

  众美女异口同声,大呼谢恩,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心里还惦记着毫无实际
意义的封号;还梦想着贵妇人的生活呐!皇后心里则自有主张:想进宫,这好办,
让你高兴几日,享两天清福,然后,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地、无缘无故
地意外死亡了!

  「可是,你们却忘了,」从美人堆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听得皇后心里凉了大
半截:「那山妖正值壮年,精力异常充沛,床上的阳功更是常人所能比的,每晚
饱餐之后,就寝之前,都要将洞内的美女全部过一遍筛子,一个也不肯漏过。并
且从不知疲倦,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大家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恐怕大家有心
保护皇后不受污辱,却无力抵挡山妖那泰山之躯吧!」

  「所以啊,皇后的想法决非良策,更谈不上权宜之计,」老与事故的马四娘
插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果山妖的性命!」

  「说的容易,谁能杀得了它啊!」众美人无不摇头以叹:「唉,那山妖的武
功,皇后又不是没有领教过,皇后都被它虏进洞来,就我等弱小女子,有什么本
事治服山妖啊!」

  「可是,总得想想法子啊,」皇后近乎以乞求的口吻道:「总不能坐以待奸
啊!想一想,大家好好地想一想,」皇后继续大肆口头封赏,鼓励大家心合一处,
集思广益,多献妙计,尽快找出治服山妖的办法来。

  于是,众美女叽叽喳喳地嚷嚷着杀死山妖的办法,只有六女沉默不语,毕竟,
山妖是她的生身之父啊,并且,对中原的生活,六女丝毫也不感兴趣,六女所关
心的,是本部族的现状与未来。六女的表情当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皇后机灵的
很啊,为了争取六女的支持,起码不是反对,皇后也有权宜之计,美皇后代表天
子,她完全有这项权力,郑重允诺:如果六女能说服山妖,保护皇后的贞洁,事
后,天朝将给鸟人部族以更多的自由,招回流官,恢复土司制度。六女欣然应允,
为了本部族的前途,不再保持中立,决定倾力帮助皇后,说服山妖,放过皇后,
如果山妖不肯,就大义灭亲,杀死自己的妖怪父亲!

  大家的意见终于得到了统一,皇后立刻抓紧时间,与众美女召开了紧急会议,
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就治服山妖,逃出魔窟的方式,自抒已见。对于杀人行凶,
谋财害命,女人们并没有什么太高超的招法,一个个弱不禁风,且手无缚鸡之力,
何言持刀?哪来的力量动粗?哪有胆量打斗啊?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妇人所见
皆同:投毒!

  「好法子,」此计正中皇后下怀,皇后乐得一拍大腿:「本皇后与大家想到
一起去了,我虽有武艺在身,怎奈洞内过于狭窄,一旦动起武来,恐怕会伤了大
家。待那山妖杀死了淫贼,回到洞内,大家假意向大白猿表示祝贺,并举荐出厨
艺不错的美女,每人烧一道拿手好菜,在烧制的过程中,将毒药投放在菜肴里,
烧好之后,做为贺礼,送给山妖,哼哼!」

  「不会如此简单吧!」在洞内生活时间最久,经历最丰富的美女说出一番话
来,又令皇后大扫其兴:「你们都太年轻了,想得太简单了,那山妖不仅武艺高
超,力大无穷,生命力更是异常的顽强,有时顽强的都令人无法想像,」老美女
继续道:「过去,我刚被抓进洞来时,也与你们想的一样,为了逃出妖洞,操起
了妇人的专利,干起了投毒的勾当,可是,让我费解的是,那山妖似乎并不在意
这个,它舔了一口,明明知道菜里有毒,依然照吃不误,吃罢带毒的菜肴,居然
没有任何不适的发应,毒药对它好像没有任何作用。」

  「那是剂量不够吧,」四娘提出了疑问,妇人道:「我也想到了,于是,我
就不停地加量,可还是毒不倒它,最严重的一次,山妖仅仅是呕吐了半晌,毒药
依然没有要了它的妖命!」

  「哼哼,不是笑话你们,」听了大家的议论,珍珍慢条斯词地插言道:「你
们配制的毒药啊,都是小儿科,以那山妖的能量和体重,普通的毒药对它当然不
起作用了,」接着,珍珍一脸神秘地言称,在投毒致人于死命方面,她不仅有实
际经验,还有祖传秘方:「怎么,你们不信?哼,」见众人表示怀疑,珍珍小嘴
一撇,顺口吟诵起来:

  「送人赴黄泉,我妈有秘方。

  谁是大商贾,扶你上淫床。

  秽语来狎怩,片刻挺起枪。

  大爷且请慢,新炊绕屋梁。

  亲手巧配制,偷偷酒中藏。

  甜言加蜜语,劝客频举觞。

  咕噜咽进肚,嗷喽毒断肠。「

  「呵呵,」众人笑出了声:「这见不得人的害人玩意,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呐,请问,你妈如此图财害命,就不怕官府追究么?」

  「哼哼,」珍珍继续吹嘘道:「说起投毒害命,我的妈妈的确很有一套哟,
每当看见特别有钱的客人来,她便心生杀机,将毒饵投入菜肴中,客人在进食的
过程中,不知不觉就死去了,就连官府都查不死因来!这么多年来,妈妈就是这
样过来的,没有一次失手,没有一次翻车!怎么,还不服么?」

  「既然是这样,」皇后瞅了瞅珍珍,如果是在平时,早就喝令左右,将其捉
回皇宫,拷打试问了,今天,在这非常时期,这害人的秘方,可以名正言顺地派
上用场了。皇后确信珍珍没有说谎,便将成功的希望,全都寄托在珍珍的身上:
「她们不信,我相信你,此次行动,就由你全权负责实施吧!成功之后,我定重
重的封赏于你,我封你为,为,一品诰命夫人,……」

  「唉,算了,算了,」高官厚禄非但没有让珍珍兴奋起来,大呼谢恩,却突
然伤感了,珍珍谢绝了皇后的封赏:「夫君的性命,尚握在山妖的魔掌之中,此
时此刻,恐早已为大白猿所害。唉,所谓的夫贵妻荣,而今夫君已死,再高的名
份,再厚的奉禄,对于一个寡妇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唉,算了,皇后,我不
要任何封赏,权当为天朝做奉献吧,……」

  「哦,」皇后好生纳闷:一个淫贼,一个无赖,何以让你如此牵挂?难道,
你还嫌他不丢人,不现眼么?哦,不妥,我又错了,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是也;并且,她的身份更下贱,彼此相配,也许是天意作合啊?想到此,皇后小
眼珠一眨巴:「你莫要悲伤,平安侯这是为国捐躯了,死后必有说法,我将说服
天子,赐平安侯一个合适的谥号,同时,予以厚葬,树碑立传,以表彰他生前的
『丰功伟绩』!」

  「谢皇后之恩!只是,」珍珍转忧为喜,代平安侯向皇后谢过恩,不禁又皱
起了秀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虽有秘方在心,却没有草药配制,皇后,这
可怎么办啊?」

  「我有,」看见众人又是要献身,又是要投毒,六女想到,为了本部族的前
途,自己多少也得表现出点积极性啊,世界上岂有无功受禄之理,于是,她拿出
平时采集的草药,悉数送给珍珍,皇后见状,频频点头,以无言的微笑,肯定了
六女对天朝的贡献。

  珍珍接过草药,正欲与皇后商讨有关投毒的细节问题,忽听洞口风声骤起,
只见大白猿两手空空,拖着被虎爪多处抓伤的肥身躯,灰溜溜地退回妖洞来,众
人困惑不解:平安侯呢?死了!可是怎么不见首啊?山妖不是言称用平安侯招待
皇后么,怎么,自己先吃了?大白猿的伤是怎么弄的,平安侯给挠的?

  「唉,他妈的,气煞我也!」大白猿似乎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它先冲六女诉
苦般地嘀咕道:「唉,闺女啊,都是你出得好主意,非得让老爸与那混蛋进行什
么决斗,当时,我也没做多想,揪着那出得洞来,出于礼节,我让他先动手,怎
么样,你老爸虽是粗人,却也讲礼仪啊!那混小子嗖地射了我一箭,闺女啊,不
必担心,你老爸毫发无损。接下来,不好意思,该本大王出招了,不料想,老爸
我尚未动手,不知从哪窜出一只母老虎来。鬼知道它是哪个山头冒出来的,我不
认识它,更没招它,也没惹它,它却张牙舞爪地冲我扑来,那架式,彷佛我欠它
许多金银财宝似的,嗷嗷地就要跟我拚命。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稍一疏忽,
就被它抓伤多处,瞅,」大白猿非常委屈地指着身上的抓痕:「如果不是老爸跑
得快,这身修炼多年才得来的外套,早被老虎撕烂喽!唉,」最后,大白猿又冲
众美女咧了咧嘴,满脸失望地嘟哝道:「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母老虎是如此的了
得,更不知道它哪来的无名之火,也许是自己的山头被别的老虎给占领了;也许
是公老虎不要它了,带着新的相好私奔了!反正我是被它给震慑住了,结果,怯
手了,不过,」大白猿却也坦诚:「打了败仗,也用不着怨天尤人,问题还是出
在自己的身上,要作自我检讨,总结教训,振作精神,重新再战。我承认,本大
王的确无能,功夫尚未练到家,不仅没有打败那母老虎,还弄丢了咱们的晚餐,
唉,实在对不起大家了,晚饭,咱们吃点什么啊?」

  决斗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这是美女们始料未及的,更是出乎皇后的预料,
看见大白猿空手而归,皇后暗暗高兴:丢了最好,晚餐时,自己正犯愁如何下淫
贼的臭肉呢,这母老虎也算为民除了一害。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为淫贼料理后事,
既然被老虎给吃了,就给他挖个衣冠冢,石碑上铭刻着:平安侯生前救驾有功,
死后又将体无私地奉送给了饥饿的母老虎,为保护生态做出了贡献,云云,然后,
再赏给他一个合适的谥号!什么谥号才算合适呢?亘古未有,空前绝后之大大大
淫贼师爷!

  皇后正考虑如何为阿二追封谥号,望着大白猿愁眉苦脸,憨态可掬的样子,
众美女感觉山妖并没有追究大家红杏出洞的的意思,于是,对山妖的恐惧感减缓
了许多,山洞里的气氛,顿然和缓起来,连皇后也觉得,这妖怪蛮有趣的,虽然
作恶多端,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与昔日的山妖相比,今天的大白猿的确收敛了许多,脾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了。皇后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也非豪门望族、大家闺秀能比得上,皇后既然如此
的不简单,就万万不能像对待普通女子那样来普通地对待,大白猿非常清楚这一
点,尽可能地摆出一副绅士风度,显露出一点可怜的儒雅气质,虽然做得还远远
不够,但大白猿已经尽力而为了,只见山妖拱手向皇后作揖道:「皇后大驾光临,
我却没有好酒好菜来招待,」说到此,大白猿又摊开大手掌,由于本性使然,一
对玲铛般的圆眼睛不怀好意地瞟视着年轻、漂亮的皇后,毛绒绒的脸上显现出一
副焦渴万状、无法按奈的淫相,同时,色迷迷地说道:「皇室贵客光顾寒洞,我
却不能大尽地主之宜,惭愧啊,惭愧!」

  大白猿边说边往皇后身前靠近,两眼宽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地深吸着,贪婪地
嗅闻着皇后身上迷人的体香:哇,好香的皇后哇,急煞本大王也;馋煞本大王也,
本大王真恨不能一把搂在怀中,好生亲热一番。嗅着嗅着,想着想着,大白猿的
胯间不由自主地肿胀起来,那根壮硕无比的大阳具摇摇当当地昂起头来,羞得皇
后急忙转过脸去。

  「不必客气,」皇后机敏地缩进美人堆里,有意避开大白猿火辣辣的目光以
及令人赅绝的大阳具。众美人紧紧地挤在一起,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兑现了向皇后
的承诺,大白猿不耐烦地拨开众美女:「滚,滚一边去,闪开,今天,本大王对
你们没有兴致,碍手碍脚的东西,哼,」见欲火中烧的山妖行将发野,众美女吓
得哗地闪向一旁,还是保命要紧,什么贵妇人,统统见鬼去吧!六女见状,认为
自己出面的时刻来到了,她迈步上前:「阿爸,如果你不想招惹朝廷,为自己平
添麻烦,那就请好自为之,放了皇后,大家从此都相安无事!」六女表情复杂地
望着山妖:人家正研究如何下毒致你于死命,你却浑然不知,死到临头还想着行
欢作爱呐!快点放了皇后吧,或许还能活命!

  「呵呵,朝廷?什么鸟朝廷,我怕朝廷作甚?」大白猿对女儿保持着相当的
礼貌:「闺女啊,老爸从来没把什么朝廷放在眼里,朝廷算个鸟哇,也就是用来
吓唬小孩子的,你瞅朝廷那个破宫殿吧,几十万人楞修了几十年,看似高大雄伟,
老爸只需轻轻跺跺脚,宫殿立刻就房倒屋塌了,不信,老爸给你试试!哼哼,」

  「别,别,」六女急忙制止,皇后真的急了:好个山妖,你太也狂妄了,丝
毫没把天朝放在眼里,一气之下,皇后忘记了恐惧和羞涩,迎着山妖的大阳具,
呼地冲出美人堆:「大王虽然看似粗俗,刚才开口的几句话,听来却也是知书达
礼之人,又为何口出狂言,无端贬损我天朝,本来,我准备予以还礼的,向你表
示应有的敬意,可是你,哼!」

  「呵呵,」听了皇后语调复杂,言含深意的话语,大白猿立刻收起轻薄,显
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嘴角上挂着长长的涎液:「呵呵,对不起,方我是说着玩
的,皇后请别介意,」大白猿再次向皇后作过揖,然后,一脸骄傲地说道:「不
瞒皇后,本大王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自幼习学《四书》、《五经》,不仅熟记
于心,且能倒背如流。只是托生于兽类,面貌凶煞无比,不过,」

  大白猿手捧着肥甸甸的大肚子:「皇后你看,这里可是装满了墨水哦,呵呵!」

  大白猿越说越兴奋,越兴奋越往皇后的面前凑拢,说得激动之时,居然吟诵
起不俗的诗词来。皇后一边继续躲避着,一边暗叹:此妖果然不凡,大肚皮里的
确有些墨水!

  听说老公被母老虎叼了去,珍珍非但没有悲伤,反倒放心了:妈妈没说错,
从天相上看,我老公一贯的逢凶化吉,我看此番而去,不但没有任何危险,弄不
准,还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呐!

  「你,要干么?」即使是六女相劝,也是与事无补,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已
经将皇后逼到了洞壁上:「我漂亮的皇后哇,本大王绝对不是瞎吹,世界上最雄
伟的宫殿你没有见过,所以啊,你我应该结亲,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驾着云
朵,带你去天堂旅游,参观世界上最豪华、最雄伟、人力永远也造不出来的宫殿,
皇后哇,别躲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哦,呵呵,」

  「珍珍,」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好打出最后一张牌了:「珍珍,快来啊!」

  珍珍正思念着淫贼老公,已经无处可退的皇后使出平生的气力,呼地推向大
白猿,毫无准备的山妖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向后退去,听见皇后的喊声,珍珍急
忙扭转过身,看见山妖欲对皇后非礼,为了皇后的贞洁;为了皇室的名誉,一个
娼女出身的贱妇,终于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体,捍卫天朝的尊严。珍珍迎着大
白猿而去,毫无惧色,大大方方地横在了大白猿和皇后中间,大白猿很是不悦,
冷冷地瞪了珍珍一眼:「我正与皇后商量晚餐的事情,你是何人,为何挡在中间,
请让开,……」

  「我,什么也不是,平民百姓一个,」珍珍并没有让开,而是不卑不亢地说
道:「大王自言是知书达礼之人,却尽干一些卑贱、下作之事。」

  「什么,你说什么,」珍珍一番话,言词不多,却把大白猿气得火冒三丈,
它哇的一声大叫,冲着珍珍就要发粗,珍珍面不改色:「既然口说是知书达礼之
人,想吃晚饭,也有许多礼仪,山妖,竖起你的大毛耳朵,且请听清喽!」于是,
珍珍和声细雨地吟诵起来:

  世之愚人,醉饱腥。

  万钱下箸,五斗解酲。

  盘有肴核,馔有膻荤。

  翠釜紫驼,玉盘素鳞。

  解鼋蹯,烹龙炮玉。

  味薄齑盐,食厌粱肉。

  亦有圣贤,为礼薄厚。

  仲尼肉,穆生醴酒。

  亦有君子,嗜味之清。

  庾郎之韭,张翰之 .

  饮食之末,祸福之机。

  宋羹之偏,华元覆师。

  鱼酒之薄,邯郸受围。

  是故君子,必谨其微。

  「山妖,」珍珍一脸不屑地瞪着大白猿:「你听懂了么?你会吃饭么?」

  「哇,」珍珍顺嘴引出的古训,听得大白猿哑口无言,更是无以应对:「好
厉害的女子啊,本大王服了你,我自诩饱读诗书,却不知此训出自何书,望才女
不吝告之?」

  「很简单啊,」珍珍讥讽道:「大王连《四书》、《五经》都倒如流了,这
与《三字经》、《百家姓》同档次,小儿郎的启蒙读物《名物蒙求》,尚且不知?」

  「服了,服了,」大白猿彻底折服了,在珍珍面前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了。看见珍珍给山妖来了一个下马威,皇后精神大振,为了避免再次激怒山妖,
皇后急忙出来打圆场:「是呀,方那首诗里,有关饮食方面的事情,说得最清楚,
最有哲理,最明白不过了,所以啊,咱们晚餐吃些什么不好呢,为什么非要吃人
肉呐,多恶心人啊,还没吃呐就想吐了,」

  「是呀,大王,」珍珍不仅玲牙俐齿,更善解人意,她立刻明白了皇后的意
思,于是,收回咄咄逼人之势,又以特有的伎俩,奉承山妖道:「那淫贼丢了更
好,破财免灾,大王平安回得洞来,我等万分高兴,我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大王,
愿意奉上一道小菜,给大王洗去战尘!」

  「呵呵,」在珍珍的媚眼挑逗之下,大白猿又忘乎所以起来,满脸的尬尴之
色顿然消散:「谢谢,谢谢,难得美姬能有此意,本大王万分感谢!」

  「大王请稍等片刻,」珍珍冲大白猿献媚的一笑,看得大白猿想入非非:好
一个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多才而又多情的美女啊,她甚至比皇后还有趣,还有
味道,本大王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嗯,待我酒足饭饱之后,第一个便要上她,
然后再慢慢研究皇后,呵呵!就这样定了!

  「可怜的虎崽啊,」珍珍抱起虎崽,低声道:「为了皇后的安危,请你做出
牺牲吧,待我们逃出妖洞,皇后定会封赏于你,为你修庙,为你树立金身,金像!

  小家伙,对不起了!」

  珍珍牙关一咬,毅然杀死了无辜的虎崽,众美女一齐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地
剥去虎皮,草草地薰煮一番,珍珍便将已经兑好的剧毒药粉,均匀地涂抹在乳虎
的身上,放在盛盘内,毕恭毕敬地端到大白猿的面前。山妖大喜,没有打败母老
虎,此刻,看见母老虎的儿子成为了盘中餐,大白猿失落的心理得到些许的慰籍:
「哈哈,母老虎,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我把你儿子吃了,以补养被给抓伤的外
套!」

  大白猿怎么也不会想到,它弄伤了外套,母老虎则弄丢了外套,此时此刻,
正赤身裸体地满世界现丑呐,哪里还顾得上所谓的儿子啊,并且,这虎崽,原是
无头的恶鬼与畜牲的结合物,其脏无比,山妖吞食了抹有剧毒的薰乳虎,不知会
有什么样的剧烈发应!

  「大王,」看见大白猿非常得意地扯下一只虎腿,清溪小姑走上前来,将一
罐烈酒置于山妖的面前:「大王,请以美酒助兴吧!」

  「谢谢!呵呵,」山妖接过酒罐,大嘴一咧,将整条虎腿投进口腔,连骨头
都不吐,卡哧卡哧地切咬起来,然后,又举起酒罐子,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
「好香的薰乳虎啊,好醇厚的米酒啊!」

  虎腿连同骨头很快便吞进大白猿的腹内,它吧嗒几下厚嘴唇,美女们热切地
盯视着山妖,发现大白猿并没有不适的反应,反而又扯下另一条虎腿,塞进大嘴
巴里,津津有味地切咬起来:「好吃,好吃,香喷喷,还有一种麻酥酥,辣滋滋
的味道,很好,很好啊!」

  「大王,」珍珍假意提醒山妖道:「饮食之末,祸福之机。是故君子,必谨
其微。在饮食方面,大王可要多加检点,不可为了口腹之欲,坏了大事!」

  「无所谓,呵呵,」山妖指着自己的肚皮:「放心吧,本大王不仅力大无穷,
武艺高超,还有一个能消化万物的,分解任何毒素的,钢铁般的胃袋,无论什么
东西,无论是金子、银子,到了本大王的肚子里,都会彻底溶化掉,看,卡卡,」
说着,为了显示自己不同寻常的胃袋,大白猿索性将盛放乳虎的盘子咬碎,卡卡
地吞进肚子里,旋即,山妖又捧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酒水浇在破碎的瓷
片上,哗啦,叮当作响。

  咕噜噜、咕噜噜,乳虎细嫩嫩的、香酥酥的味道令大白猿回味无穷,它一边
咂咂称赞着,一边再次举起酒罐,咕噜噜地狂饮起来,但见山妖喉管有节奏地起
伏着,毛茸茸的大肚皮缓缓,像汽球似地膨胀起来:「哟啊,」突然,山妖发出
一阵异样的呻吟声,旋即,它放下酒罐,双目发直,泛着绿森森的凶光,沉重的
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两只扇面般的大手掌反覆揉搓着大肚皮:「哟啊,哟啊,
怎么回事,好痛啊!你,」大白猿紫青色的面庞浮现出杀机腾腾的凶相,它似乎
察觉出什么,欲站起身来,扑向始终站在自己面前的珍珍:「小骚,小贱货,你,
你在虎肉里撒了什么特效的毒药,本大王,从来没有见识过,快,给我,给我解
药,」说话间,大白猿趔趔趄趄地站起身来,吃力地挪动一下大脚掌:「好狠心
的小骚啊,居然敢谋害本大王,大逆不道,乱了纲常,老子要掐死你,撕烂你!」

  「快跑哇,」看见大白猿恶狠狠地扑向珍珍,众美女嗡的一声,顿作鸟兽散,
只有皇后沉着冷静,手执仅存的一只佩剑,横在山妖与珍珍中间:「闪开,珍珍,
快闪开,看我如何治服于它!」

  「哼,就你,」山妖一脸的不屑,抬起大脚掌,欲扑向皇后:「别以为你是
皇后,就了不起了,本大王逮住你,就犹如逮住一只小鸡,本大王手指一按,辗
死你,就好像辗死一只臭虫,一只苍蝇,这就么简单,皇后,你,你,」山妖的
额头渗出滚滚的热汗,假惺惺地说道:「本大王得知你果真是皇后,非常尊重你,
对你没有任何的轻薄之举,本想好生招待一番,酒足饭饱之后,亲自送皇后回宫,
可是你,皇后,却出计要害死本大王,我,我,啊,」

  话没说完,山妖的身躯剧烈地摇憾起来,大家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山妖
将会做出何种举动,只听扑通一声,大白猿泰山般的身躯笨重地倾倒下来,沉沉
地砸在坚硬而又光滑的岩石上,幽暗的洞内产生了微微的动感,彷佛发生了轻度
的地震。

  「它摔倒了,」有人窃喜:「山妖这次果然中毒了,它好像再也爬不起来了!」

  众人继续向后退缩着,山妖在岩石上吭哧吭哧地折腾着,听了山妖颇有悔意
的话,皇后怎能信相它,可是,看见山妖落到如此境地,皇后却有些可怜它了,
不过,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性,手执佩剑,与瘫倒在地的山妖保持着应有距离。

  「皇后,众姐妹,」看见山妖被毒翻在地,死亡就在瞬间,珍珍渗着汗珠的
面庞泛着胜利者的喜悦之色,向皇后,向众美女炫耀道:「怎么样,我家的祖传
秘方很厉害吧,特别有效吧!」

  「哇,哇,哇,」

  折腾了半晌,山妖始终也无法站立起来,情急之下,它居然发出孩子般的哭
泣声:「哇,你们这是干么啊,看人家摔倒了,不但不拉人一把,还围着人家看
笑话,哇,」

  「嘻嘻,」众人哗地大笑起来,还是珍珍的胆量大,认为中了剧毒的山妖已
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山妖的身旁:「大王别哭,我来帮你,
来,站起来!」

  「哇,这石头太湿了,太滑了,我站不起来啊!哇,哇,哇,」

  哦,怎么回事,山妖粗咧咧,沙哑哑的嗓音突然变成了稚嫩的童声,黑暗之
中,珍珍低头仔细一看,差点没跳起来:「啊,我的天啊,大妖怪怎么变成小男
孩了?」

  春风得意酒作伴,酣畅淋漓再行乐。

  琼浆爽口赛淫液,岂知豪饮铸大错。

  满地打滚痛煞也,又是蹬腿又踏脚。

  山妖大棒哪里寻,只见书僮小雀雀。

mlcf1995 2010-8-20 09:02

  第三十六回小书僮天宫受重罚,贼阿二悬崖圆淫梦

  西江月 .贪色

  秀发蓬蓬散落,香襟微微挑开。

  绕胸薄雾轻徘徊,得手何谈费劲。

  想干却又不敢,不敢那是活该。

  且把美人揽入怀,贪色不怕丢命。

  「真的哟,」听见珍珍这番惊叫,众人围上来一看,凶神恶煞的山妖早已不
见了踪影,光滑水湿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光着屁股蛋的男童,幽暗之中,胯间白嫩
嫩的小雀雀甚是玲巧可爱:「哈哈,大白猿变成了小男孩,驴鸡巴变成了小雀雀,」

  妖洞内立刻沸腾起来,皇后收起了佩剑,与众美人一同围拢过去,在珍珍的
搀扶之下,小男孩终于站起身来,他一边抹着屁股蛋上的湿淋,一边埋着红胀的
面庞,低声喃喃道:「你们都瞎说什么啊,谁是妖怪啊,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大
白猿,我是小神仙,我是天宫里的小神仙,我是王母娘娘的贴身小书僮!不信,
你们去天上问一问!哇,」说着说着,见众美人满脸的狐疑,小男孩好不委屈,
仿佛走失的儿童,咧开嘴巴便哭闹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走丢了,好
些天没有回家了,王母娘娘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若再不回去,她又要处罚我
了,又要打我的屁屁了,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哎哟,」珍珍蹲下身来,一边抹着男孩的眼泪,一边安慰道:「别哭,有
话好好跟姐姐说,嘻嘻,小家伙,看你还美不美,」看见男童的小雀雀,珍珍不
禁想起方才大白猿可怕的阳具,她用细白的手指笑嘻嘻地弹拨着小雀雀:「完了
吧,蔫了吧,没章程了吧!」

  「哈哈哈,」洞内响起一阵轰堂大笑,皇后从大白猿抢夺来的什物堆里拽出
一条短裤,让珍珍套在小男孩的屁股上。

  「我终于明白大白猿为什么喜欢各种各样的玩具了!」有个别美人事后诸葛
亮道:「原来它是由小孩子变化成的,长得虽然高头大马,可还是小孩子的玩心
啊!」

  「哼,」看见大白猿突然变成了小男孩,众美女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趾高
气昂地拥到小男孩的面前:「小家伙,看你还敢欺侮我们!」

  「是呀,」更有美人挥舞着小拳头,纵声嚷嚷起来:「打他,揍他,姐妹们,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大家受他这么多年的气,今天,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对,」有人补充道:「没仇没冤,可以瞎编!」

  想起昔日所受的虐待与污辱,众美人气忿难消,有的揪着男孩的耳朵,有人
扭着男孩的脸蛋:「瞅瞅你做得好事吧!」

  「胡说八道,」投毒降妖居然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令六女哭笑不得,她好不
难为情,好不尴尬,所谓的亲爹,居然是个未成的淘气娃娃,六女不肯接受这荒
唐的现实:「你哪里是什么神仙,你分明就是妖怪,你做了多少孽啊,无论你的
法术是如何的高明,无论你如何的变化多端,天堂是不会收留你的,定会重重的
处罚你!我们青鸟部落的先祖,原是天堂里给西王母邮信的神鸟,只是犯了一个
小小的错误,就被贬到了人间,要饱受百世之苦!」

  「呜,呜,」男童的脸上被众美人掐拧的青一块,紫一块,他极力为自己辩
白道:「各位大姐姐、大妈妈,对不起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贪
玩,才酿成此祸,现在,后悔也晚了。在天宫里的时候,我闲极无聊,就趁王母
娘娘看管不严的时候,溜出宫去淘气。我架着云朵,飘到一座奇异的山峰上,看
见山上有许多小猴子,攀着树枝玩耍,我想跟它们玩,可是,它们嫌我是人,不
愿意跟我玩。它们这样对我说:自从孙大圣被压在大山下,猴子王国从此没有了
头领,人类就开始欺侮它们!它们不带我玩,我就站在云朵上看它们玩,我看见
它们摘果子吃,我也嘴馋了,可是,它们不让我伸手摘,还挠我,我气坏了,我
知道王母娘娘家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的皮,有一次,我趁王母娘娘午睡的
机会,偷偷地披上一块白色的猿猴皮,就悄悄地溜出天宫,再次来到猴子的王国。
这一次,可把猴子吓坏了,都躲得远远的,我想喊,接近它们,可是,我再也喊
不出人的语言来,于是,我就追赶它们,时间久了,猴子大概饿了,就开始摘果
子吃,我也凑了过去,它们不再怕我了,也不再躲我了,而是帮我挑选果子,我
虽然不会攀树枝,却会驾云朵,我驾着云朵飘荡在树林之间,看见猴子摘什么果
子,我也摘什么果子,摘到了就放在嘴里,学着它们的样子,啃咬着。

  谁知,啃着啃着,咬着咬着,喉咙突然感觉一阵酸涩,身子猛一哆嗦,差点
没从云端摔到山谷里去,我不得不往外吐酸果,可是晚了,我的身体发生了奇妙
的变化,白色的猿皮紧紧地裹住了身子,终于由人变成了猿猴,并且是很大、很
大的,长着白毛的大猴子!」

  「撒谎,」六女还是不肯相信:「吃野果就能吃成妖怪,你骗谁啊,我们鸟
人部族也是以野果为主食的,我们吃遍了山里的野果,可是,没有一个人不慎中
毒的,更没听说谁变成了猴子,变成大白猿的,怎么就你变成了妖怪啊!」

  「我也说不清楚,」男童满腹的委屈:「当时,我都吓坏了,一边哭着,一
边手舞足蹈,拚命地往下甩啊,企图把猿皮从身上甩下去,可是没用,怎么也甩
不掉,甩着甩着,我发现自己不但体形变大了,力量也变得无穷的大,看见自己
一身的猴相,我怎么敢回天宫啊,索性在山野里流浪起来,结果,由于缺乏修养,
不能自律,做出这般错事来,唉,如果让王母娘娘知道了,我的屁屁就要吃苦了!」

  「哼,」皇后训斥道:「你在人间作恶多端,仅仅打了屁屁就能了事么?你
淘气淘过份了,把祸惹大喽,」

  「啊,」男童听了,绝望地哭喊起来:「哇,那,我可怎么办啊,如此说来,
我怕活不成了!哇,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啊!」

  「豁豁,」珍珍深有感触:「王母娘娘睡了一个午觉,她的书僮就闯下如此
大祸,上帝眨巴一下眼睛,人世间就造出十几个人妖结合的孽种来!」

  「谢谢你,」男童俯下挂满泪痕的脸,充满感激地望着珍珍:「谢谢你,好
姐姐,谢谢你的解药,让我重获人身,否则,我还要继续为妖,为怪,还要为害
人间,一旦王母娘娘醒来,追究起我的罪恶,我可惨喽,永远也别想做书僮了,
只有在地狱里作役鬼了。谢天谢地,前世的缘份让我遇到了珍珍姐姐,及时送来
解药,此时恰好,根据我多年做书僮的经验,王母娘娘可能刚醒,姐姐,你好事
做到底吧,送我回家去吧,快送我回家,如果晚了,我就要挨罚了,没准会被处
死,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是天宫里的书僮,而我是凡人,」珍珍面有难色:「我不会上天,如何
送你回家啊!」

  「姐姐,」男童拉着珍珍的手:「我会驾云,出得洞去,我拉着你,驾着云
朵,回天宫去,在王母娘娘面前,你就这么说,说我走失了,一直住在你家里,
什么坏事也没做,姐姐,求求你了!」

  「让我说谎?」珍珍不置可否,书僮以利相诱:「姐姐若能帮我逃过处罚,
小弟日后必有重谢!姐姐放心,小弟决不食言!」

  「小弟弟,」珍珍言道:「不必客气,我不要什么酬谢,只求你帮助皇后救
出天子,可否?」

  「没问题,」书僮成竹在胸,大包大揽道:「那空照身为出家之人,不忠心
伺佛,潜心学习经书,却又研究起道家之术,真是不类不伦,脚踏两条船,就好
比一女伺两夫,这山望着那山高,无论对谁都是三心二意。姐姐,我家王母娘娘
专职管理从世间修成正果,得道成仙的女人,那空照若想得道,必须要通过王母
娘娘这一关。哼,只要我在王母娘娘面前把她的丑事念叨念叨,王母娘娘一旦知
道了,必然动怒,重则坏了她的唧唧小命,轻则废了她的法术,令其还俗为民,
永远不能得道成仙,从此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好哇,」珍珍大喜:「倘若真的如此,我倒应该谢谢你了!皇后,」珍珍
决意带上皇后,一同去天宫逛逛,顺便在王母娘娘面前告空照一状。皇后瞅了瞅
洞内的众美女:「去也可以,不过,小家伙,你把她们先带出洞去,我还要找到
皇家军队,安排一下,然后,再去天宫也不迟!」

  皇后很快便找到了军队,又安顿好了众美女,便与珍珍一手拉着男童,神仙
般地驾云而去了。

  仨个人脚踏着云朵,彷佛乘坐着一架最新式的垂直起降机,只听小书僮叽哩
呜啦地嘟哝一番,皇后和珍珍一句也没听懂,便嗖的一声跃上了天空,飞驰在雪
原般的浮云上,轻风习习掠过,珍珍本来就坦荡的心胸更加开阔了;而皇后为了

  权利终日穷于算计的脑袋则涌进了全新的空气;惹了大祸依然不知愁的小书僮则

  像一个免费的导游,手指着白云飘逸的远方:「两位姐姐,再往西去,就到
了昆仑之巅,那里就是王母娘娘修身养性的地方了!哇,好快啊,说到就到了!」

  皇后顺着书僮手指的方向望去,在那巍峨的、白雪皑皑的昆仑之巅,在那飘
忽不定的白云之上,豁然出现一座梦幻般的白色城池,城池是如此的巨大,以至
于皇后看不清楚它的边际应该在哪里,珍珍环顾左右,但见城中的亭台楼阁,均
用大块的白玉雕拼而成,光彩照人,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光芒,剌得人头晕目眩,
在那曲径迂回的城墙上,薄雾迷漫,皇后极目远眺,仍然没有看见城池的边际,
珍珍也感叹道:「好大的一座城池啊,简直比长城还要长,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哦!」

  「哟,」看见珍珍东张西望,满脸的惊讶之色,小书僮一脸的傲气:「不知
道了吧,不懂了吧,告诉你吧,珍珍姐姐,天宫共分三界,有城池十座,咱们现
在身处的,才是第一界里的第一座城池,每座城池都长达数千里,呵呵,所以啊,
珍珍姐姐,咱们的路途还远着呐,慢慢走吧,」说着,书僮又转向皇后:「皇后
姐姐,这样巨大的,三层重叠的,城中套城的城池,人力能造得出来么?皇后姐
姐的皇宫,最长不会超过几十里吧!」

  「哼,」皇后很不服气地,却又是很无奈地将面庞转向一旁,表面上一百个
不服气,心中也为这无以伦比的宏伟建折服了:人力莫说造出这般巨大的城池,
就是想造,也没有如此之多的玉石啊!

  珍珍手扶着洁白光滑的城墙,发现城池的左则有一处碧波荡漾的湖泊,湖水
清澈见底,池中的鱼儿条条可见,书僮告诉珍珍,那便是被人间传说得神乎其神
的瑶池;在城池的右侧,有一座与其他积满白雪的山峰炯然不同的,一片翠绿的
山脉,书僮又告诉珍珍,那是环翠山,山里尽藏百宝,连一根普通的小草,也是
价值不菲啊。绕过树叶铜钱般翻哗响的环翠山,一片桃树林豁然入目,珍珍由衷
地惊叹道:「小书僮,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西王母的番桃园吧?」

  「没错,那是当然喽,」小书僮更加神气十足了:「珍珍姐姐,这些桃子可
非同一般,三千年才结一次果实,上一次结果的时候,正值孙猴子大闹天宫,果
实都让孙猴子给祸害了,至今尚未结果,」书僮故意让两位美女失望:「唉,两
位姐姐来的恐怕不是时候,距离下一次结果,还有一千多年的时间,你们这辈子
休想吃到王母娘娘娘的仙桃了!」

  「哼,」自以为是,永远都认为自己的皇宫天下第一的皇后嘟哝道:「谁稀
罕吃啊!」

  「僮儿,」仨个人正站在番桃园外指指点点,迷雾飘逸之中,传来清脆而又
稳重和缓的女音:「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呐?你又去哪里淘气喽!」

  「我走丢了,」听见这女音,神气活现的书僮立刻恐慌起来,他冲两位大姐
姐吐了吐红舌头,末了,冲迷雾飘逸的地方跪了下来:「报告至尊天神,僮儿不
慎走丢了,是下界朝廷的皇后送我回来的!」

  「你这混帐小子,我午后打了一个磕睡,你竟敢擅自溜出天宫,还偷拿了一
张白色的猿皮和一张黄色的虎皮,到人间为害作乱,左右,还不将这混球给我拿
下,待我招待过客人,再跟你算帐!」

  「天神,我只是偷了白色的猿皮,」书僮立刻辩白道:「我没拿黄色的虎皮,
真的,真的没拿啊,天神不要冤枉我啊,哇,」不待书僮把话说完,两个美人看
不见的左右,已经将书僮拽出城池去,天知道押往什么所在了。

  「唉,」迷雾中,响起叹息之声:「我方才打了一个磕睡,没想到,人世间
就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北方频涝,南方干旱,东边海啸,西边雪崩,芸芸众生,
聊无生计,这个不成器的僮仆还嫌人世间不够乱的,披上兽皮,也跟着凑热闹,
添乱,唉,都是我平日里教训不严啊!」

  说话间,迷雾悄然散去,一条长幅彩带随风飘动,皇后和珍珍迷缝着眼睛,
同时向彩带望去,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醒目大字:

  白玉龟台九凤太真西王母!

  「果真是王母娘娘在此,还不快快叩拜!」

  皇后与珍珍根据自己的身份,各自拜过了西王母,然后,两个人再次昂起头
来,仔细端祥着眼前这位养育万物的至尊天神。在朦朦胧胧的迷雾中,在一块洁
白如雪的虎皮上,端坐着一位三十馀岁的尊贵妇人,她身着黄金褡蜀,即灿烂照
人,又庄严肃穆;肩带灵气长绶;腰佩分景之剑;头束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
履玄橘花凤纹之鞋,好一个容颜绝世之奇女。

  「哦,」听了皇后的自我介绍,西王母显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名声并不
显赫的皇后,只见她珠唇一抿:「没想到,打了一个瞌睡,下界就出了这么大的
事情,难道说又改朝换代了不成?」

  「不,并没有改朝,也没有换代,」听了西王母不冷不热,且略带讥讽的话,
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天神你睡着了,对天下的事情不太了解,先帝驾崩,幼
帝即位,所以,我,就是新的皇后!」

  「哦,」西王母点了点头,露出淡淡的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又让两位漂亮
女子吃了一大惊,只见西王母珠唇微启,露出了洁白的、外形与老虎完全一致的
牙齿,二位美女几乎是同时悄声嘀咕道:「怎么,至尊天神西王母长着老虎的牙
齿?」

  「至尊天神不仅有虎齿,」珍珍提醒皇后道:「你没听说么,西王母还有虎
皮呐,不过,被僮书弄丢了!」

  「皇后请坐吧,」尽管不认识年轻的皇后,西王母还是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她欠着身子请皇后落座,西王母刚一动身,皇后和珍珍又是吃惊不小,在西王母
的身后,附着一条五彩斑蓝的豹尾,末梢与西王母那蓬蓬松松的太华髻连在了一
起。两位美人都看傻眼了:怎么,西王母嘴里含着虎齿,身后居然长着豹的尾巴?

  这是怎么回事?

  「王母娘娘的生身肯定与动物有密切的联系,」珍珍指着王母娘娘白色的虎
皮坐垫道:「西王母无论是容貌,还是衣着,以及使用的物品,都与动物有关!」

  看见两位美人用异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来荡去,至尊天神抬起玉手,
以妇人特有的习惯,娴熟地抚弄着脑后的豹尾,似乎在说:怎么,没见过么,少
见多怪!

  「至尊天神,」皇后避开西王母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惴惴不安地坐在天
神的身旁,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对面的珍珍向她挤眉弄眼:「皇后,说话啊,
别闷住啊,把平时滔滔不绝的本事拿出来啊!」

  「嗯,嗯,」皇后不知是清理咽喉,还是答应珍珍,她嗯嗯了两声,忽然让
珍珍莫名其妙地替小书僮鸣起冤来:「天神,那张黄色的虎皮,的确不是僮仆偷
走的,我们只看见了白色的猿皮,并没有看见黄色的虎皮!」

  「今天有远客来此,并且是皇室的贵客,就不要提这烦心之事了,」西王母
打断了皇后的话:「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派人下界去调查个清楚!谢谢皇后把这
孽獐及时遣送回来,以免继续为害人间!」

  「天神,」西王母所言,给皇后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为害人间的,还
不止一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更有看似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尼姑、
道人,等等,」

  于是,皇后借题发挥,在王母娘娘面前狠狠地告了空照一状。至尊天神听罢,
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地骂道:「败类!」

  「天神,」看到王母娘娘的反应是如此地冷淡,皇后有些失望:天神今天这
是怎么了,还没睡醒?为何不拍案而起,主持正义,令左右拿下空照,把天子救
出来啊:「天神,」皇后急切地说道:「空照挟持了天子,现在不知去了什么地
方,天子的安危,关乎到江山社稷的延续,黎民百姓的生机,」皇后几乎以央求
的口吻道:「恕我直言,我的能力实在有限,天朝的疆界又广阔无边,这茫茫人
海之中,我去哪里寻找啊?并且空照又有妖术在身,我真是回天无力啊,望天神
能够帮助我!我听长辈们说过,天神没少帮助过天朝诸帝!」

  「是呀,」西王母点了点头:「想当初,黄帝讨伐蚩尤的时候,我曾倾力相
助。那蚩尤法术高超,变化多端,不仅能呼风唤雨,还能吹烟喷火,黄帝一时拿
他不得,得知此情,我派遣太乙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
文,黄帝终于战胜了蚩尤,平定了天下;虞舜即位后,我派遣使者授白玉环以及
神州的地图,天朝的疆域,从此由九州扩大到十二州。」西王母讲到兴奋之时,
突然摇头叹息起来:「可是,唉,从此以后,黄帝的子孙们,守着先祖创下的基
业,却不思进取了。心思都用在了争权夺力上,以至于刀兵相见,至亲血脉相互
杀戳,看得我心灰意冷,凡事再也不想过问了!」

  「天神,」皇后解释道:「不是我们愿意杀戳,都是奸相当道,乱了朝纲,
外姓之人欲谋权夺位,所以,……」

  「算了,算了,」西王母摇了摇手,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你说的这些,
我早就听够了,听烦了,听得耳朵都出了硬茧,可是,下界还是永不停歇地重复
着这些。这不,我这一觉醒来,又换了皇后,你若不来,我还不认得呐。唉,人
世间的朝代如此频繁地更换,天下何时方能太平,百姓哪年才可以安居乐业啊,
唉,……」

  「天神,」皇后央求道:「看在黄帝、虞舜,以及诸帝的面上,您老帮帮忙,
从妖尼的手里,救出天子吧!」

  「我最近精神萎靡,松散懒惰,」天神断然回绝道:「出了事情,不要把责
任都往别人身上推,依我看,小天子也是自作自受,他应该落到这步境地,对他,
是一种教训,所以,依我啊,他还是浪浪一段时间好,对他日后治理国家只有好
处,没有坏处。自从黄帝以后,后继的帝王一代不如一代,有几个愿意主动接触
平民百姓的,小天子既然走出了深宫,就应该让他走进现实社会中去,看看平民
百姓都是怎么生活的,……」

  「天神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天子年纪尚小,要考察民情,也得有军队保护
才成啊!」

  「带着军队,兴师动众,那也叫考察民情,那叫忧民才对哦!」西王母以母
亲般的口吻道:「小皇后请放心吧,小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困难和苦头么,
必须经历,你就不要再与我唠叨了,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至于
空照的事情,我自有主张,」说到此,西王母再也没有耐心了,很令两位美人失
望地下起了逐客令:「你们可以走了!」

  没有如愿地救出皇侄,皇后很不情愿地辞别了王母娘娘,与珍珍返回人间,
立刻重整兵马,正准备号令三军,走出妖雾弥漫的山谷,突然,号角声中,一头
猛虎纵身跳出,嗷嗷地奔向皇后,众人大赅,军官紧急下令,一阵乱箭射向老虎,
老虎带着箭伤逃进了密林。皇后命令:三军继续前进!口令刚刚传出,蓦地,一
个裸体厉鬼呲牙咧嘴地扑向皇后,皇后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淫妇双臂向前
一推,毫不客气地将皇后推下了战马,咕咚一声,人和鬼双双跌进无底的深渊。

  「小骚,」在疾速下沉的过程中,皇后的身子突然挂在一颗歪脖松上,细小
的树显然支撑不住皇后丰满的胴体,吱呀作响,随时都有连根拔掉的可能,皇后
吓得面呈青色,双手扯住树枝欲往悬崖上攀爬。妒性大发的老淫妇见状,一头扑
将过来,挂满泥浆、肮脏不堪的脚掌凶狠地踢着皇后的嫩手:「想活,想得美,
下去,下去吧,摔个粉身碎骨吧!」

  胡乱踢一番,皇后并没有摔进深渊去,吱呀作响的歪脖松有着不可思议的韧
性,一时半会都没有折断的可能,老淫妇可气坏了,她不踢了,也不了,看见皇
后拚死地拽住树枝,腾不出手来对付伥鬼,老淫妇一脸凶相地扑到皇后的背后,
双手从后面缠住皇后的粉颈,一边掐拧着,一边穷凶极恶地骂道:「我让你好过,
我让你招摇,我让你领着军队,到处发浪,今天,老娘要掐死你,你就陪着老娘
一起做鬼吧!」

  「咕嘎,咕嘎,」看见老淫妇如此胡来,山魈可急了,寇老爷子要逮的是大
淫贼,如果把皇后弄死了,这可如此交待啊?想到此,山魈一个腾空跃到悬崖上,
扯着树枝来到老淫妇的身后,抬起一条细如麻的小短腿,气鼓鼓地踢着老伥鬼:
「咕嘎,咕嘎,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老东西,寇老爷让你捉拿淫贼,
你不仅没捉到,连自己的外套也弄丢了,现在,你又要胡来,皇后的阳寿未尽,
你岂可如此无理。再说了,你只是伥鬼,得到了猎物,应该奉送给老虎主子才对
啊,笨蛋,什么也不懂,什么都得我来教你、告诉你,哼,咕嘎,咕嘎,」

  「嗷,嗷,嗷,老东西,你敢对皇后下死手,我跟你拼了!」

  看见皇后遭了老伥鬼的毒手,虎皮黄可真急了,它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脑袋
里只有皇后,其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情急之下,阿二只感觉重重的身子居然离开
了地面,飘飘忽忽地腾空而起了:这张虎皮果然不凡,不仅威力巨大,还能飞翔
呢!阿二禁不住地得意起来,前臂偿试性地往上跃了跃,虎皮黄终于飞了起来,
带着呼呼的风声,黄橙橙的虎身径直扑向悬崖绝之间,看得山魈和老伥鬼目瞪目
呆:「好家伙,虎皮黄还有如此神功,着实了得,如今落到了淫贼之手,虎皮又
添上了翅膀!」

  「嗷,嗷,嗷,老东西,放开皇后,不得对皇后无礼!嗷,嗷,嗷,」

  「啊,是,是,好的,」听见老虎的吼声,正掐着皇后粉颈的老淫妇,看见
老虎主子当真动了大怒,慌忙松开干手掌,而山魈则生怕老虎伤了伥鬼,断了自
己今后的财源:「咕嘎,咕嘎,夥计,你可不能吃了它,它对你有用哇,关键时
刻,它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咕嘎,咕嘎,」

  「给你,老虎主子,我不要了,都给你!」老伥鬼扯着皇后的衣襟,规规矩
矩地将猎物送到了老虎主子面前。阿二依然是馀怒未息,双眼盯着皇后看了看,
由于伥鬼的折磨,再加上过度的惊赅,漂亮的皇后已经处于轻度的昏迷状态,俊
秀的面庞划出道道的血痕,昂贵的衣冠沾满了飞尘,前襟被松枝划裂开,细白的
酥胸半掩半露,那片让阿二永远都想入非非的抹胸在晨光中泛着温热的鲜红色:
好一个高不可攀,傲气十足,又总是令人垂涎不止的小美人啊!

  「嗷,嗷,嗷,滚开,都给我滚开,不要惊动了皇后,」

  虎皮黄一声大吼,老伥鬼和山魈都灰溜溜地闪到一旁,阿二大嘴一张,一口
叼住皇后的细腰,霎时间,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飞尘和热汗味道的,只有年轻、
健康的女人才拥有的体味,扑进淫贼的口腔。阿二大喜,前臂再发神力,居然腾
空跃上了常人无法攀登的、刀劈斧剁般的山巅。

  虎皮黄将皇后轻轻地放在一块光滑而又平缓的岩石上,皇后依然没有从惊赅
中醒来,平静地仰躺在岩石上,彷佛睡觉一般,阿二环顾四周,晨雾彻底消散,
红灿灿的太阳倔强地拱出了奇峰怪石,火辣辣地高悬在山巅之上,那万丈光芒,
彷佛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把伥鬼和山魈狠狠地剌进地狱里去,从此不见了踪
影!

  嗷,阿二仰天一声长吼,这可真是上天赏赐的尤物啊,自从在林中窥得皇后
的芳姿,淫贼便将皇后列为此生追逐的目标,是呀,一个人活着,都应该有个目
标啊,用阿二的家乡土话来说: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奔头」哇!

  今天上午,阿二的人生目标终于达到了,在这群山之巅,在这云雾之中,曾
经威风八面,不可一世,拥有最高权力的皇后,那鲜香的胴体活生生地摆在到了
淫贼的面前,活了这么多年,经过不懈的努力,阿二终于看见「奔头」了!

  「嗷,此时不干,更待何时,待皇后醒来,必然进行反抗,这扑腾来,扑腾
去的,弄不好,到手的鸭子,又要飞了。不能让她再飞了,老子要抓紧时机,把
到手的肥鸭子给煮熟了,一旦生米烧成了熟饭,看她还往哪飞,只有认命的份了!」

  对,就是这样,上!

  主意一经拿定,阿二纵身一跃,呼地跳到皇后的身上,四只虎脚将皇后拢在
其中,早已红通通、肿胀胀的长虎鞭直指皇后那充满神秘感的丹穴。

  不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次不得啊!一挨瞅见皇后那冷峻孤傲的面庞,
阿二又胆怯了:污辱天下至尊的皇后,罪大与天,祸及九族啊!

  可是,不干,阿二的胯间又奇胀无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次良机,
再想对皇后有想法,那也只能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了!嗨,有什么可怕的,不
就是一颗脑袋么?再说了,我阿二已经身为野兽,皇后纵使醒来,也不会认出我
的,权当被老虎给强奸了,对,就是这样,阿二终于下定了淫心:干!

  乘人之危把肉剜,坠崖投石在荒滩。

  躲过明枪有暗箭,伥鬼开路虎心宽。

  忽然皇后送眼前,兽皮着身好行奸。

  屁癫屁癫叼在嘴,呱叽呱叽操得欢。

mlcf1995 2010-8-20 09:03

  这几天心情惴惴不安感觉像做了贼!出门必须绕着圈子走!

  前几天在浴池嫖了一个小姐,谁料想,出门结单时,巴台出错,漏收了我的
嫖资,我再三言明,并且把数张钞票直接甩到巴台上,服务生执意不收,我一连
扔过去三次,都被退了出来,同行的狐朋狗友说我傻,硬把我推出大门,塞进了
出租车,可是,占了点小便宜,我的心里却很不舒坦,感觉良心大大地坏了!

  而狐朋狗友却兴灾乐祸:浴池管理有漏洞,跑了单子,收银的活该!

  平生第一次,嫖娼没花钱,怎么什么事都能让我碰到呢,这又激发了写作的
灵感。




  第三十七回山妖阴元洞偿虎肉,尼姑元阳石品龙茎

  菩萨蛮 .尼姑品箫

  龙茎含口甜如蜜,吞来吐去馋淫尼。

  徐缓入香喉,尼姑涎水流。

  群山幽谧谧,嘴中粘溢溢。

  小嘴滑悠悠,此生何所求。

  且说大白猿掠得了皇后,乐颠颠地拎回阴元洞内,急不可奈地要大行欢爱,
幸有珍珍不畏强暴,挺身而出,为了保住皇后的贞洁,降服山妖,珍珍机智地献
上一道美味佳肴一盘抹上了毒药的烹乳虎,令毫无觉察的大白猿食欲大开,接过
盘子扯着虎肉便大嚼大咽起来。

  而空照挟持了天子之后,驾着云朵扶摇直上,嗖的一声跃上了那根与阴元洞

  相对的、与男人的阳具极为相似、呈着倾斜状、圆浑浑的峰巅直指苍穹的擎天巨

  石上,把天子都看呆了,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境,也忘记了姑姑已被山妖
虏走,凶多吉少:我的天哟,好高、好直、好粗的大石头哇,朕好像在哪里看见
过,哦,想起来了,在梦里,是的,在梦里,朕与师爷趴在这根巨石上,准备共
同畅游神秘莫测的阴元洞。不过很遗憾,朕尚未抵达洞底,就阴差阳错的到地府
一游了!

  天子正对眼前这奇山、这异景惊讶不已,身子已经飞上了巨石之巅,圣上的
双脚踩踏着光滑的岩石,手掌揪着蒿草向下俯瞰,登时赅出一身的冷汗来,只见
巨石鹤立鸡群般地斜插在群山之中,一片片浮云漂荡在粗壮而又坚韧的石壁周围,
并且不断地变幻着形状,看得天子心中暗笑。那雪白的云朵,好似女人分泌的爱
液,一经巨石的搅捅,便随意泼在石身上。再看看脚下的石头,光洁而又浑圆,
因处于红土地带,在午后夕阳的映衬下,石头泛着湿淋淋的棕红色。这片让人联
想翩翩的棕红色向石壁的四周漫延而去,最后,在其终止处形成一圈非常明显的
突起带,呵呵,那不是男人的包皮么?数根蔓,让人无法想像地从突起带的下面
钻了出来,沿着笔直的峭壁一路盘绕而上,在黄昏之中,好似一条条只有性致太
到高潮时才会勃起的青筋:哇塞,好一根激情四射,威力无穷的石头鸡巴啊!

  呜,一股强劲的晚风,划着圆圈,阴阳怪气地扑向巨石之巅,从天子的身上
嗖嗖地盘卷掠过,险些把天子掀翻在地,甚至都有滚下巨石的可能。天子更加牢
固地握住了蒿草,同时,一脸恐惧地望着对面的尼姑表姐,眼神里流淌着被迫的
乞求:「表姐,你,为何把朕弄到这里来,这里太高了,太危险了,朕好害怕啊!」

  尼姑默默无语地站在天子的对面,身子倚靠在棕红色的石壁上,不知是疲惫
还是激动,丰满的胸脯剧烈地抖动着,孤傲的面庞泛着晶晶的汗珠。此时此刻,
尼姑那颗野心勃勃的心,咚咚地狂搏起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天子已经掌握
在我的手心里,他属于我了!是的,属于我了,天子属于我了!

  晚风嗖嗖地吹拂着棕红色的石壁,那蕴含着一天的光热,透过薄薄的衣衫,
温暖着尼姑丰腴的背脊,那份飘飘然的感受,真好似男人坚硬而又极富肉感的阳
具,有条不紊地充实着尼姑那个空旷已久的地方!这种感受简直太诱人了,令尼
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向石壁靠去,手心揉抚着棕红色的石壁,须臾,尼姑感觉身
下猛然一热,哗的一声,双腿间不由自主地波涛汹涌起来。

  尼姑的面庞唰地绯红起来,她紧咬双唇,为了抑制住难奈的性致,空照决定
躲开石壁的捉弄,身子向前迈出一大步。天子的手掌依然死揪着蒿草,俊秀的面
庞吓成了浅淡的紫红色,嫩白的肌肤泛起串串的汗珠,随着晚风,习习地飘进尼
姑的鼻息,令尼姑愈加情迷意荡起来:好迷人的男人味啊,唉!尼姑暗暗地叹了
口气,她多么想扑向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然后,就像天底下所有平平凡凡的
女人那样,做她想做的,做她应该做的一切,一切,……

  不妥!尼姑再次告诫自己:千万要把握住自己,欲望尽管如此地强烈,自己
又是如此地渴望,但依然要保持住应有尊严,尤其身为出家之人。听见天子的乞
求声,空照真想立刻走过去,把天子搂在怀中,这样一来,双方都有台阶可下,
何乐而不为呢。不过,空照转念又一想,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拿捏住天子的好
机会:小可怜,好个养尊处优的真龙天子,你也会有今天啊,哼哼,老娘要看你
笑话,让你在死亡的威胁下,痛哭流涕,将天子的威严一丢而光,像条狗似地匍
匐在老娘的脚下,从此以后,老娘让你做什么,就你做什么,比在你的骚姑姑面
前,还要听话,还要乖顺!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让你
们皇家的陵寝,空出一个位置来!也算我空照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为国家财
政,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

  「表姐,帮帮朕,朕要掉下去了!」

  望着天子那求救的眼神,听着圣上乞怜般的口吻,尼姑的心中好不快活,获
得一种莫名的、另类的快慰。蓦地,又是一股怪风嗖嗖掠过,将尼姑久闷心底的
怒火哗地点燃起来:我恨死你了,你害死了我们一家人,现在,报仇雪恨的机会
终于来临了。我要看你死,眼睁睁地看着你摔得粉碎!

  想到此,空照瞪着一对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天子,恨不得天
子立刻就失足跌进深渊。只见尼姑鲜红的珠唇突突乱颤,那是在心中恶毒地诅咒
着,不仅诅咒小天子,还诅咒先帝,诅咒皇姑,总而言之,诅咒天子整个家族的
人。

  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固然比天高,比海深,可是,尼姑对权力的欲望,则
比这群山还要多,还要茫茫无边。不能,在没有充分享受权力欲望的情形下,断
不能仅仅为了报仇就杀了天子,自绝前途!尼姑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帮助天子,
于是,尼姑准备向前迈步,拉过天子,主动说些温和的话语,可一时间又放不下
高傲的架子。又是沉默了半晌,尼姑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犹豫不决。

  自从舅舅乱政被姑姑剁成了肉酱,天子便再也没有与表姐这样近距离地对视
过。此刻,两位近亲在不毛的蛮荒之地,在怪诞无比的巨石上,终于长时间地、
双眼对双目地彼此对视了。望着表姐空照那两道雪亮剌人的目光,天子好像看见
了两把锋芒毕露的利剑直剌自己,旧仇新恨,似乎都汇集在两道寒气逼人的剑锋
上。天子有些害怕起来,那颗原本就怯懦、且毫无主见的心愈加慌乱起来。从尼
姑利剑般的目光里,天子终于弄明白自己的位置一个高级肉票!于是,他再也不
敢抱什么奢望了,尴尬地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表姐,良久,为了缓和这比死亡
还要可怕的沉寂,天子又不着边际地嘟哝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空照仍然没有作
答,雪亮的目光继续盯着天子。如此一来,看得天子有些发毛了:她这是怎么了?
方才掀起轿布的时候,表姐还和和气气的,承诺一定要保证朕的安全,怎么一挨
到了山巅,她立刻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她为何用如此逼人的目光瞅着朕?在这
关键时刻,天子自然而言地想起最亲近的、最知心的大淫贼:师爷啊,倘若遇见
这种女人,朕应该如何对待才能将其征服呐?

  在与淫贼朝夕相处的那段终生难忘的日子里,天子向平安侯请教了对付任何
女人的方式和方法,天子诚恳地请教淫贼:「师爷啊,你男扮女装,屡屡以保姆
的身份,频繁出入于各种大富人家,所接触的女人都是有身份的、有地位的、有
教养的、有文化的、有品味的,如果遇见不吃你那一套的,且非常傲谩的女人,
师爷将何以为之啊?」

  「嘿嘿,这好办,」淫贼眨巴着色眼,毫不负责地大放厥词道:「盯着她,
死死地盯着她看,圣上,就是这样,呶,」平安侯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或者说
是玩世不恭的、又或是威武不可屈的,男子汉的气概,那对贼溜溜的眼珠子,恶
狠狠地盯着天子:「倘若碰上这种女人,圣上切记,当她瞪着你的时候,你千万
不要回避,她这是在向你挑战,你要勇敢地应战,无论怎样说,咱们必竟是男人,
男人的目光,甚至比我们的鸡巴还要有威力,男人的目光再短小,再细弱,也要
赛过更短小,更细弱的针尖啊;而女人的目光,看似凶煞可怖,咄咄逼人,不过
草芥芒梢而已。男女对视,正所谓的针尖对麦芒是也!而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
由钢铁锤炼而成的针尖喽!」

  阿二嘴上说得头头是道,乍听起来满是那么回事,而实际上的情形则是,一
挨遇见这样的女人,淫贼霎时变成了一条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下贱无比地匍匐
在傲谩女人的小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乞求饶命。无端受到骚扰的女人,一边
往屁股上提着被淫贼扒扯下来的短裤,一边飞起三寸秀莲,气咻咻地向阿二。

  有气无力的女人,小脚掌根本没有碰到淫贼,阿二却装腔作势地来个仰面大
朝天,后脑勺咕咚一声砸在床板上,双手抱住女人的小脚掌,张开嘴巴,这边用
舌头下作无比地吮吸着女人的脚趾头,那边用手心极尽讨好之能事地揉抚着女人
较为敏感的性爱地带:小脚肚!直舔得女人脚心酥热,小腿麻痒,由于腿肚子频
频抽搐,女人实在控制不住了,索性轻声呻吟起来,同时,也咕咚一声瘫坐在床
上:唉,算了吧,休与这过份计较,一旦把事情闹大了,最多将这烂仔抓进官府
治罪,砍掉脑袋了事,而老娘的名声,却从此扫地了!并且,事情已经闹到这般
地步,淫贼堂而皇之地侵入了深闺,不如顺水推舟,反正也是双方受益的事情,
于是,被撩拨起来的女人,索性享受起这顿意外的美餐来!

  用这种方法征服傲谩的女人,实在有失一个男子汉的尊严,所以,淫贼从来
不愿启齿,只向圣上传授「针尖对麦芒!」的阵地战的打法。于是,不知内情的
圣上果真就龙珠圆瞪,龙光四射地与空照「针尖对麦芒!」起来。

  两位近亲在狭窄的巨石上斗鸡般地用眼珠对峙起来,四道目光重叠交错在一
起,好长一段时间,彼此间横眉冷对,互不相让。最终,还是空照主动避开圣上
的目光,且向前迈了一大步,吓得圣上猛一激泠:她要干么?不过,圣上依然牢
记淫贼师爷的谆谆教诲,龙珠仍旧逼视着空照。漂亮尼姑已经迈到小圣上的面前,
孤傲的秀颜绽开极不自然的微笑,只见俏尼姑长袖轻拂,哗的一声,一团浮云簇
拥在天子的左右,同时,空照伸出双臂,一只手臂拽住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的天子,
另一只手臂轻轻地按住天子的肩膀,哆哆嗦嗦地抚摸着,继尔,和声细雨地说道:
「天子莫怕!姐姐已用云朵将天子罩在了空中!」

  看来,师爷的经验之谈果然奏效了,尼姑分明是软下来了,不仅施用了仙术,
帮助了天子,还主动说些和解的话,圣上龙心大喜,对淫贼更加敬佩了:不愧是
大淫贼,对任何女人的心理都分析得如此准确,厉害,厉害啊!师爷的身上,值
得朕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师爷,她服软了,下一步,朕又该如何啊?且请指教!

  「圣上,」淫贼的教诲重响于耳:「万不能立刻就赏她好脸,她这是在试探
你,你要继续保持男子汉的威严,抵挡住她射过来的糖衣绣箭!如果此时圣上稳
不住自己,立刻笑脸相还,主动解除武装,那可就惨喽!她可要登鼻子上脸喽!」

  「哼,大胆尼姑,你把朕弄到这种地方,想害死朕么,快,还不快快把朕送
回京城,难道你要犯弑君之罪么?」天子牢记淫贼的教诲,依然保持着高高在上
的皇室威风,拿腔作调地喝斥起来:「你,你无端把朕弄到这个鬼地方来,不认
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想,想,……」天子欲言又止,他本想质问空照:
你将朕弄到这里来,不会是想报杀父之仇吧?可是,杀舅舅并不是朕的主意啊,
并且,舅舅也不是朕杀的啊!

  天子突然认为不妥,这分明是在为自己开脱,把责任往姑姑身上推啊,不行,
这样做,对不起姑姑。并且,表姐并没有追究旧仇的意思,她无非是想挟持自己,
托天子的大名,重新组建一个伪政府。

  圣上正考虑此番问话该不该出口,只见空照咄咄放光的眼睛突然红润起来,
同时,高佻而又丰满的身子哗地塌倒下来,只听扑通一声,空照双膝一软,直直
板板地跪在了天子脚下的岩石上:「天子误会了,我是想救天子啊,天子在上,
空照救驾来迟,罪过,罪过啊!」

  哈哈,乖乖,她彻底认输了,她败倒在朕的脚下喽,圣上喜出望外,说话硬
中带软,软中带剌:「救驾,这也算是救驾?你救的是哪门子驾?这分明是绑架
啊!唉,表姐,你让朕说些什么好啊?以前发生的事情,朕依然能够嗅到血腥味,
你我本来是舅表亲,辈辈亲,如今搞成这种样子,真是无话可说了。」

  挟持天子欲打洞,尼姑终于圆夙梦。

  圣上色厉狂咆哮,空照内荏作大恸。

  空照泪眼淋淋地跪在圣上的面前,最初那种逼人的气势,霎时间便荡然无存
了,天子的底气更足了:「表姐,你这是何苦哇,你以为把朕弄到这里来,就以
为抓到了肉票,就能得到你所要得到的一切么?咱们两家的仇恨已经很深很深了,
而表姐此番所为,是在继续加深这种仇恨!如此折腾下去,何时才有个头哇!」

  「表弟,」空照以膝盖骨代替脚掌,在光滑的岩石上向前磨蹭着:「天子误
会了,空照绝没有绑架天子、以私仇的意思,天子如果不喜欢这里,我可以送你
回去,请天子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绑架,那真是折杀空照一片真心啊,姐姐所以
这样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与天子在一起,单独地谈一谈!」

  「谈什么?」天子冷冰冰地问道,空照将泪面俯在天子的双膝上,双手搂住
天子的大腿:「天子,给空照一个名份吧,否则,我实在不下这口气啊!」

  「唉,你把朕弄到这个天荒地远的大石头上来,原来就为这个啊,朕还以为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呐!」

  小皇帝终于明白了空照的意图,不过,没有姑姑首肯,天子什么权力也不能
行使,尤其在这遥远的大石头上,两手空空的圣上,拿什么给空照一个名份啊。

  于是,为了掩盖自己有名无实的窘态,天子故意岔开话题,推辞自己站得太
累,手掌欲搬开空照的胳胳臂,尼姑撒娇般地笑道:「表弟,夜晚的山风很大,
姐姐只有这样抱住天子,才会安全哦!」

  「可是,下得山去,」小圣上手指着无边的漆黑,提建议般地问道:「不是
更安全么?」

  「呶,」空照扯谎道:「那吃人的大白猿还在山下没走远呢,天子此刻下山
会有麻烦的!」

  「吃人?」天子的心头猛然一颤:「大白猿会不会把姑姑给吃了啊!唉,」

  小圣上正为姑姑的生死担忧,脚下的尼姑再也按奈不住了,双臂极为挑逗地
抚弄着天子,挂着泪痕的面庞在天子的身上蹭来磨去。黑暗之中,天子感觉有什
么东西在拱捣着自己的胯间,搞得龙茎微微剌痒,旋即产生一种本能的勃起欲望,
天子俯下头去,一束月光恰好游移到天子的胯间,乖乖,原来是空照仰着泪痕累
累的面庞,正厥着珠唇,即淫荡不已,又讨好不止地拱弄着天子的胯间。天子先
是一惊,但很快明白了表姐的渴求:呵呵,表姐想与朕大行欢爱,既然如此,朕
又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此,天子冷冷一笑,胯部主动拱向空照,尼姑依然仰着面
庞,冲天子眨了眨眼,报以心领神会的淫笑:「嘻嘻,嘻嘻,嘻嘻,呜唷,哦,
给我,」尼姑的态度不变则已,说变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分钟之前还是
傲谩而又衿持空照,此时,下贱无比地跪在天子的脚下,双臂放浪地抓挠着天子
的大腿,张着腥红的小嘴,吐着湿淋淋的舌头,一边鼓捣着天子的胯间,一边淫
痴痴地臆语着:「给我,给我,」好个十足的荡妇啊:「我要,……」

  「呵呵,」天子早已被表姐撩拨得性致大发,望着尼姑的淫态,天子也一扫
至高无尚的尊严,笑嘻嘻地掏出龙茎,扑楞一声展现在空照的面前,尼姑顿然喜
形于色,一把拽过龙茎,圆瞪着眼睛,仔细地视审起来。

  龙茎微翘明月前,尼姑脸上笑开妍。

  手握肉棍赛玉玺,即品箫来又揽权。

  遥想当年吕氏族,更念媚娘武则天。

  弦儿弯弯任我欢,怎知抬脚迈深渊。

  天啊,这哪里是普通的肉棒啊,这俨然是一根权杖啊,尼姑坚信,一旦拥有
了这根肉棒,从此便拥有了天下。尼姑只要牢牢地握住这根肉棒,便牢牢地掌握
了天朝的大权,这根肉棒晚间在尼姑的那个地方随心所欲地搅捅一宿,白天,在
金銮宝殿之上,尼姑于是便喧宾夺主地发号施令了。有了这根神通广大的肉棒加
权杖,尼姑摇身一变,从此还俗了,成为一个平凡的,却是真正的女人;一个有
血有肉的,有雌性气味的女人;一个食人间烟火,却拥有非凡能力的女人;一个
有着强烈的,那方面欲望的女人;一个有目标,并为此孜孜以求的女人。有了这
根肉棒,尼姑的性欲不仅得到了彻底的满足,生活从此也充实起来。再过个一年
半载,这根肉棒会赐予尼姑一个儿子;然后,所谓的天子却莫名其妙地驾崩了;
然后,尼姑摇身又是一变,终于大权独揽了;然后,儿子一天一天地成长起来了,
也有了参政的念头,尼姑只好不情愿地退到大殿的后面,为了继续干涉朝政,便
在大殿上挂一道布,这叫什么来着?再然后,儿子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服从母
亲的摆弄,怎么办?废了他,……,怎么,太狠了,太毒了?呵呵,最狠莫过母
老虎,最毒莫过女人心啊!

  「哦唷,」想着想着,那无限美好的前景梦幻般地浮现在尼姑的面前,那根
与岩石同样颜色的龙茎,在尼姑的眼前红光灿灿,极为诱人,神秘而又深邃的孔
眼尤其令尼姑心驰神往、如痴如醉:「给我,快把龙精赐给我,」说着,空照珠
唇大开,深深地含住了龙茎:「我要,我要,我要一个儿子!」

  「呵呵,」天子讪笑道:「表姐,想要儿子,你搞错了位置啊!」说着,天
子抬起脚掌,挑逗着尼姑的小腹,空照乖巧地叉开了双腿,天子的脚尖立刻踏蹭
到一丘软乎乎的肉包。

  「啊,」空照口含着龙茎,仔细地品味起来,继尔,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
「真好啊!」

  尼姑手握着龙茎,嘴角漫溢着粘乎乎的涎丝,百感交织。闻腻了檀香飘忽不
定,随风而逝的淡薄气味;偿够了斋饭虽然浮着一层菜花油,却是华而不实的籽
粒;敲烦了虽然嗒嗒作响,却是毫无生机的木鱼石,此时此刻,握着突突勃动的
肉棒,尼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体验到一阵滚滚而来的炽热;嗅闻到一
股回味无穷的骚膻;咀嚼着一味极为剌激的辛辣,这怎能不令尼姑感叹;不令尼
姑激动;不令尼姑呻吟不止、臆语连篇呢!

  在尼姑卖力的吮舔下,天子越来越忘乎所以了,他忘记了自己肉票的身份;
忘记了身陷妖洞的姑姑;忘记了远在千里的京城;忘记了身下的悬崖绝壁,唯独
没有忘记的,是淫贼阿二:师爷啊,你没猜错,姑子要是发起浪来,比大家闺秀、
豪门主妇还要凶、还要狂啊。你且瞅瞅她那副淫相吧,真恨不得将朕的龙茎整根
地吞进肚子里,永远据为已有!

  「天子,年轻的姑子一旦发起浪来,还有一种更重要的征象,下面就像蓄满
了水的大池子,闸门一经开启,哗,就闹起水灾来了,……」天子突然想起淫贼
的这番高论来,于是,他推开空照,俯下身来,伸手欲解脱尼姑的裤子,看看尼
姑的下面是否像师爷说的那样闹起水灾来了!已经情迷意荡的空照,抹了抹嘴唇
上的涎液:「天子莫急,让我自己来,嘻嘻!」

  说着,尼姑将天子安顿在一团洁白如锦的云朵上,刚刚被尼姑吮过龙茎的天
子,身上有一种轻飘飘、晃忽忽的感觉,红灿灿的龙茎,饱经尼姑的吮吸,晶光
闪闪,在飘忽不定的浮云间,若隐若现,时尔还弥漫着细碎的白云,彷佛女人的
分泌物。空照终于站立起来,脸上再次露出傲谩之色,神气活现地挺直了腰身,
一边松解着衣裤,一边扭动着腰肢,向天子卖弄着这身丰满的鲜肉。

  「去,去,」天子再也看不见板着面孔的尼姑了,在圣上的面前,一个活脱
脱的荡妇,扬起脚掌,嗖嗖地将绣鞋抛向天子,天子欣然接在手中,习学着淫贼
的下作之态,非常认真地嗅闻起来,看得尼姑淫心大悦:「呶,这里还有,」话
音未落,尼姑的内衣、抹胸、裹脚布,铺天盖地飞向天子,天子都忙不过了,只
听吧嗒一声,一个湿淋淋,粘乎乎的东西豁然扣在了天子的额头上,圣上抓下来
一看,哈,原来是尼姑渗透了淫液的内裤,天子握在手中,感觉水洗的一般,于
是,若有所思地嘀咕起来:「嗯,师爷没有说错,姑子的下面果然闹水灾了!」

  「啥?」听了圣上的话,尼姑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污辱:天子怎么又把我
与淫贼联系到了一起!那个可恶而又下流的淫贼是如何知道姑子的下面会闹水灾
啊,难道淫贼当真上过姑子?然后又下流无比地津津乐道给了小圣上!不过,难
以否定的事实却是,别的尼姑无从获得,空照的下面的确经常闹水灾,几乎每天
早晨醒来,尼姑的内裤都水洗的一般湿淋,想到此,已经脱得溜光的尼姑,难堪
地用手掌遮掩着雪白的胴体。

  「哇,」听见尼姑的惊叫,天子抬起面庞,一尊鲜活的女人体豁然呈现在天
子的眼前,天子怎么也没想到,表姐不仅体态高佻,腰身丰腴,更有一张比浮云
还要洁白,还要诱人,还要充满神秘感的肌肤,在那丰硕的胸前,悬挂着一对鼓
突突的大奶子,因过于丰润,圆浑的奶身向下倾垂,两颗如豆的乳头在空照的手
臂上微微摇晃,天子的目光继续下移,在尼姑手臂遮掩的地方,一片卷曲的绒毛
从手指缝里钻出些许的梢尖,晚风徐来,极具诱惑力地荡来摇去。看见天子注意
到自己的私处,空照难为情地扭向一旁,如此一来,大腿一咧,涂抹在内侧的淫
液,在月光映照下莹莹放光:「表姐长得真白啊!」

  天子大喜,纵身跃起,一头扑向尼姑,双手搬住表姐的双股,龙眼兴奋异常
地盯着尼姑的隐秘之处,在天子的推移下,表姐假装羞涩地挪开了手掌,嘴里喃
喃道:「圣上,休要再提那淫贼,一提起他,姐姐就恶心的要吐,全然没有了兴
致!」

  「嘿嘿,师爷怎么了,朕最敬佩的人,非师爷莫属哇,」天子振振有词道:
「师爷的本事,朕恐怕此生此世也学不来喽!唉,可悲乎,还是可叹乎!呶,让
开,」一边说着,天子一边拨开空照的大腿,龙茎直指尼姑水汪汪的嫩穴。于是,
浮云上的一男一女,肉棒冲击着鲜肉,鲜肉挤压着肉棒,一对至亲乐悠悠享受着
彼此。空照依然对淫贼耿耿于怀,一边厥着屁股,迎合着天子的冲击,一边唠唠
叨叨地嘟哝着:「佛主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什么世道哇,一介偷鸡摸狗
之徒,不仅登上了皇室的金銮大殿,还被奉为上宾,受到封赏,真乃滑天下之大
稽啊,」空照扭过面庞,一脸的轻谩之色:「那淫贼的所作所为,连旁门左道、
雕虫小计的资格都谈不上,我真不明白,圣上为何如此宠信与他啊!」

  尼姑真是无聊到了极点,嘴上贬损圣上不应该宠信阿二这等没层次的小人,
而她自己刚刚与大淫贼合作完毕。

  「休要胡说,」天子啪啪地拍打着尼姑的白屁股:「不得信口贬低朕的师爷,」

  始终蒙在鼓里的小圣上,一边继续大作着,一边大言不惭地谈起梦中与淫贼
相见,并且畅游淫境的种种所遇所见,直听得空照不停地撇嘴:「算了吧,圣上
有所不知,淫贼的那些伎俩,都是姐姐传授给他的,没有我,他什么也做不成,
姐姐的目的,不为其他,只图圣上龙心大悦,早日出宫,来到这蛮荒之地,你我
早日相会,今天,好梦终于实现了!」

  「胡说,」圣上表示怀疑,尼姑的宝镜又不在身上,一时间也证明不了自己
什么,于是,话题又重归与前了:「天子,」尼姑主动向后拱了拱屁股,将天子
的龙茎深深地纳入嫩穴之中:「姐姐不与你争执了,咱们言归正传吧,给我一个
名份,如何?」

  姑姑不再现场,圣上可没有权力封官许愿,他也不想给表姐什么名份,于是,
只好再次把话题岔开。当空照的屁股再次向后拱送时,天子按住空照的双股,双
眼淫邪地瞅了瞅尼姑一片狼籍的肉丘,摆出一幅看破红尘的可笑架式:「唉,朕
自从舅舅托梦以来,看透了一切,对宫内的权力斗争早已失去了兴趣,没用啊,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于今,朕正潜心研习舅舅在梦中教给的《素女经》!唉,说
白了,」天子下作地抠了抠尼姑的嫩穴:「就是在研究这个眼啊!」

  「嗨呀,表弟,不是姐姐耻笑你,圣上太也孤陋寡闻,一本不足挂齿的淫书,
也如获至宝,看得如此陶醉,读得如此倾心,」说着,空照高厥着屁股,下颌贴
在云朵上,居然将全本的《素女经》,哇啦哇啦地给圣上背诵一遍,直听得圣上
呲牙咧嘴,由衷地表示佩服。背诵完毕,空照考试般地问天子道:「天子如此热
衷于《素女经》,姐姐向你提个问题,怎么样?」

  「但问无妨!」

  「请天子告诉我,《素女经》的真谛是什么?」

  「这个,」天子当真就被问住了,空照淡然一笑,顺嘴说道:「数数易女!」

  末了,尼姑又以讥讽的口吻挑唆起天子与皇后的关系来:「不过,你那骚姑
姑妒性极强,天下无人不晓,天子的龙床上,全由那个臭骚霸着,绝容不得第二
个女人啊。所以,天子纵然把素女经学得烂熟于心,却不能身体力行,也是枉然
啊。

  如果天子肯立我为皇后,我一定倾力帮助天子,广招天下美女,活学活用
《素女经》,不知龙意如何?」

  「表姐,《素女经》的真谛,远不止一个数数易女,」天子以学者的口气,
与尼姑研讨起《素女经》来:「《素女经》里面的学问,一生一世也研习不完,」

  天子滔滔不绝,津津乐道,空照则是心不在焉,时间长了,天子也感觉乏味
了:「算了,算了,现在不是大谈、特谈《素女经》的时间,」天子话题突然的
又是一转,企图借助尼姑的仙术救出姑姑:「眼前的问题,朕的姑姑将何以为之
啊?」

  「哼,」空照丝毫也没有搭救皇后的想法,她兴灾乐祸道:「你那骚姑姑完
全是自作自受,那个小骚擅自动用驻守边关的军队,千里迢迢地跑到京城去搞政
变,血洗朝廷,杀人如麻,作恶甚多,屈死的冤鬼无以计数,沾满鲜血的双手大
权独揽,所以,上天震怒,特派遣山妖将其擒拿归案,」

  「不会吧,姑姑没有乱杀无辜啊!」天子摇着脑袋:「姑姑所为,都是为了
天朝的江山社稷,」小圣上为姑姑辩解道:「朕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乱世宜用重
典,这是千古以来,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的铁律!」

  「反正那个小妖精这次是活不成了,」

  「可是,朕呐?」天子将姑姑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你自言救驾,难道
就是把朕救到这块大石头上,终日沉缅于女色之中?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朕在这
块大石头上,如何行使天子的权力啊?」

  「嘿嘿,」空照又拱送一番白屁股,狡猾地一笑:「表弟,咱们当然不会永
远生活在这种地方,若想离开,非常容易啊,」说着,空照赤白的小脚轻轻地一
划,骑在尼姑屁股上的小圣上,立刻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然起来。空照的身子又
往前探了探,圣上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龙体已经离开了元阳石,完全悬浮在了夜
空中。不过,空照并没有继续驾云飞翔,腾空而去的意思,而是让圣上颇为失望
地讲起了条件:「圣上若想离开此地,随时都可以离开,不过,表弟必须先得答
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子明知故问,同时,用龙茎没好气地冲撞着尼姑,空照努
力稳住身子,一字一板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废了你的姑姑,册立我为
皇后!」

  「这事,」天子推诿道:「回宫再说,如果你能保证我姑姑的人身安全,我
向姑姑请示一下,可以给你一个相应的名份!」

  「呵呵,我凭什么保证她的人身安全!相应的名份,这是什么意思?」尼姑
一声冷笑,呼地转过身来,天子的龙茎哧溜一声从尼姑的体内溜了出来。尼姑很
是不满,开始往身上套衣服了:「在圣上的眼里,我空照不过一个讨饭吃的穷亲
戚而已,对不对啊?」

  「不,不是那个意思,册封这种事情,朕需要与姑姑商量,」

  「窝囊废,」空照骂了一句:「作为一个天子,连这点权力也没有,这才是
真正的可悲啊,天子啊,你那骚姑姑除了杀人,就是搞乱伦,她还有什么真本事?

  天子若立我为皇后,我保证:天天让皇上作新郎,夜夜让圣上玩处女,表弟
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姐姐保证供应!」

  「真的么?」天子将计就计,顺坡下驴:「倘若如此,你还不快快将朕送回
京城,朕要快快地享受新生活啊!」

  「那好吧,」尼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戴整齐,此时,群山漫布的东方泛
起一抹淡灰色的晨曦,尼姑挽起小圣上:「太阳尚未出来,早晨的空气格外的凉
爽,咱们此刻就上路吧!」

  言毕,尼姑脚踏着云朵,飞速地飘向远方。也不知翻过多少道山峰,也不知
越过多少条河流,当晨雾渐渐散开、红灿灿的太阳浮上群山之巅时,圣上手搭凉
棚,放眼望去,只见在茫茫无边的群山之间,在的山崖壁之上,突然浮现出一片
醒目的翠绿,以及一汪碧蓝的池水。在阳光的映照下,山脊间毛色各异的

  猢猴尖声嘶鸣;绿树上百鸟欢歌;花丛中成千上万只色彩斑澜的蝴蝶漫天飞舞;

  山脚下丰沛的池水波花涟涟,涌动的水浪强劲有力地拍打着岸边的顽石,辟
叭作响。圣上万分惊讶:好美妙的景致啊!如果是在平时,小天子早就拍着手,
欢快无比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里了,可是今天,归心似箭的圣上全然没有了兴
致,怔怔地问尼姑道:「这是什么所在?」

  「嗯,」尼姑漫不经心地冒出一句话,听得天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
子,咱们到家了!」

  「什么?」天子一脸的惊讶:「到家了?表姐,不要搞错,朕看到猴山了还
差不离!」

  「天子,」尼姑平静地说道:「你再仔细地看看啊,咱们真的到家了!你看,
那不是京城么!」

  「京城?」天子一只手紧紧地拽着空照的衣角,小心奕奕地向云朵下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天子不禁又吃了一惊。在那条生机昂然的山脉下;在波花翻滚的
池水畔,闪现出一座布局紧凑、合理、有着坚固城墙的小城池,那硕大的青灰色
的秦砖;那造型素实用,作工精湛的汉瓦;那近乎夸张的大屋盖;那飞天而起的
曲线形檐角,分明就是中原故都的微缩版啊,天子由衷地惊叹道:「哇,在这近
乎原始的地方;在这遥远而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小巧的、精致的城市,
莫不是朕看花眼了,或者是在作梦!」

mlcf1995 2010-8-20 09:04

  第三十八回小天子亵美洱海滨,虎皮黄猎骡苍山麓

  浣溪沙 .白族姑娘

  风袭苍山野菜蕤,浪敲洱海水莲滋。

  奇宝异珍产狄国,鲜灵芝。

  彩玉银环身上披,白袍突起闻香肌。

  大理姑娘堪绝色,欲迷痴。

  微缩型的中原故都让圣上有一种回归家园的亲切感,而沟壑纵横的,与中原
炯别的地形令圣上甚为困惑。他瞅了瞅身旁的表姐,空照显得异常的平静,一挨
提起裤子,表姐便由淫妇变回了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尼姑了。圣上心中暗骂:
母狗,瞅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德性,还是短操!望着尼姑傲谩的神态,联想起方才
交欢时下贱无比的淫相,圣上依然是余性未尽:「这,这是什么地方,」圣上指
着脚下的小城池,不知尼姑又施展了什么法术:「你把朕弄到哪里来了!你这是
玩的什么把戏,在这蛮夷之地变出一个小京城来?」

  「哇!」尼姑顾作惊讶地叫嚷一声,然后,慢悠悠介绍起来:「天子,空照
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在如此遥远的地方弄出一个微缩的京城来,这里乃大理国
的首都,」尼姑接下来的话,令天子大失所望:「天子,前些阵子,空照看了天
相,从天上星相的排列表明,京城将有大难来临。考虑到天子的安全,京城暂时
不能回去了,只好在遥远的大理城苟且个一年半载的,以避过灾难,所以,」

  空照冷冰冰地说道:「从今以后,天子与我,就要在此生活喽!」

  「什么,你胡说什么?京城乃天赐的风水宝地,哪来的什么灾难,你完全是
故弄玄虚,诓骗于朕!意在大理偏安一处,建立地方割据政府!」此山,此水,
此城固然美好而又浪漫,充满了异乡他国的情调,不过,听了空照这番平静如水
的话,天子的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全然猜中了尼姑的用意:这里作为旅游圣地,
偶尔赏玩一番还算可以,如果让朕长期在此生活,那就不甚理想了!天子悄悄地
撇了一眼空照:「大理国,朕听说过,不过是天朝众多属国中的一个而已,怎么,
难道说,表姐要把朕挟持到这里来?」

  「什么挟持,」尼姑多有不满地说道:「天子这是怎么了,尽说些不中听的
话,干脆说我绑架算了。」空照答非所问,避重就轻道:「表弟,在京城住久了,
你就不嫌腻烦?天子你看,」说着,尼姑手指着碧绿的山脉和纯净的湖水,向天
子介绍起大理国壮美的自然景观,末了,补充道:「住在空气新鲜,环境幽静的
大理城,有利于天子的养生,你看那水,清澈见底,天子在洱海滨洗个澡,是件
多么惬意的事情啊;你再看那山,简直是座动物园啊,天子到苍山脚下去狩猎,
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啊。天子不是很喜欢旅游和猎奇么!并且,天子就不想换换口
味,偿偿大理的姑娘,呵呵,」说着,空照冲天子即神秘又淫迷地笑了笑。

  「哦,既然是这样,」听说表姐要给自己搞大理姑娘,天子又来了性致,把
回京城的事情,暂且抛诸脑后去了:「那么好吧,朕今天就到大理国一游吧!」

  说着,天子向下俯瞰:「表姐,旅游的第一站,朕应该去哪啊!」

  「呵呵,」空照笑道:「到了大理,当然要先浏览一下小巧精致的大理城喽,」

  说话间,空照拽着天子,便从高高的城门楼上,畅通无阻地飘进了大理城,
守城的卫兵彷佛一群瞎子,只看见一团浮云从头顶掠过,作梦也没想到大理城迎
来了两位非同寻常的不速之客。

  就这样,至高无尚的天朝皇帝,一身公子哥的装束,在尼姑的挟持下,不远
千里、很不情愿意地访问自己的属国大理来了!也正是由于天子与尼姑的到来,
不管这里的人们是否愿意,大理国平静而又漫浪的生活,从此画上了句号!

  飘浮在大理城的上空,天子有一种这样的感受,大理城的建是纯正的中原版,
或者说完全是中原城池的克隆,而大理街道上的行人,却与中原人炯别,他们无
不奇装异服,年长者,无论男女,通常都是清一色的深蓝大褂,边缘镶着黑色的
布条,脑袋上绕着沉重的缠头。男子手中执着粗硕的竹筒子,时尔咕噜咕噜地吮
上几口,天子不知那是何物。人们的脊背上都挂着一只竹蒌子,男人的竹蒌里装
着农具或者是猎具,女人的竹蒌里几乎都是呀呀学语的婴孩;天子尤其注意到,
大理的女孩子无拘无束,不像中原姑娘那般扭扭怩怩,拿腔作调,大理的女孩子
说起话来开朗爽快,走起路来双脚啪啪作响,两臂哧哧生风,诱人的体香直扑鼻
息。由此便可窥见一斑,大理女孩子有一股中原姑娘不具备的泼辣劲。

  大理女孩子的着装也较中原姑娘鲜艳多彩,很快便引起天子格外的注目,大
理女孩子的衣服一般以白色为主调,大概像征着纯洁和高雅。明显突起的、充满
诱惑力的胸前绣着怪诞的、奇珍异兽的图案,缠头上坠满了各种颜色的、极为耀
眼的玉石、以及贵重的银珠子。耳朵上垂着银环,胸前,衣袖上,甚至是膝盖上,
处处可见作工精美的银饰品,走起路来,叮当脆响,非常引人注意。更有甚者,
在一些女孩子的脖颈上,居然套上了银圈,并且不止一个!小天子心中暗道:这
也许是一种炫耀吧!看来,银饰品在此地很时尚哦!

  「啊,」望着一位又一位浑身珠玉、满头银饰的大理女孩子,天子的眼睛都
不够用了:「大理的女孩子真漂亮啊,并且,她们的服饰,也很特别!式样很新
颖,表姐,」天子央求道:「你不是说,朕要什么样的女人,你就给朕供应什么
样的女人么,现在,请表姐弄几个大理美女来吧!」

  「天子莫急啊!」望着天子如痴如醉的淫态,也许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妒忌感,
尼姑全然忘记了方才对天子的允诺,没好气地拽了天子一把:「大理城修得再漂
亮,也属蛮荒夷狄之地,大理的女孩子打扮再漂亮,也仅仅是皮毛上的东西,总
归是化外之民,表面上看着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其实,刁野得很啊。」尼姑
极力贬损着大理女孩子:「你瞅她们那个张扬劲,说起话来大声小气,行为举止
破马张飞,走起路来前扭后厥,哪里像个闺女家啊,真是缺乏教养!天子可好自
为之啊,不要理睬她们,更不要随便与之搭讪,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支解来。为了
天子的安全,你万万不能擅自行动,天子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我的眼色!记住没有
哇!天子!」

  「不,」天子任性地摇摇头:「不给朕搞些大理的美女来,朕说死也不在这
大理城生活!」

  「嗨,」空照道:「天子,你也太猴急了吧,咋的也要容空照一些时间啊,
待将天子安顿停当,表姐再去搞美女!」

  「不,朕现在就要,」天子果然耍起了孩子气:「表姐,你什么也不要做,
先给朕搞美女去吧!」

  「嗨,」表姐苦涩地咧咧嘴:「这光天化日的,表姐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
能闯进别人家里去抢啊,那岂不成了强盗!」

  噢哦,噢哦,噢哦,叮叮光,叮叮光,叮叮光,天子正与尼姑在云朵上争执
着,云朵下突然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啧杂声,俩人几乎同时向下俯瞰,不知何时,
失去控制的云朵顺风飘到了大理城附近的苍山脚下,在一片开阔的平坝上,彩旗
飘拂,人头涌动,摩肩接踵,彷佛在进行着自由贸易,又似乎在举办各种体育竞
赛活动。肤色粗糙的男人不厌其烦地向人抛售着自制的,又黑又硬的腊肉;身材
娇小的女人尾随在他人的身后,以超人的耐性,向人叫卖着自己精工细做的,又
厚又重的腊染。在一堆人圈里,男女老少分成两派,每派人群的脚下都摆放着黄
橙橙的铜币,一对大公鸡为这两堆铜币的归属作殊死的决斗,尽管它们自己一枚
也得不到,还是斗得遍体鳞伤,气息延延。在另一堆人圈里,一对大水牛为了争
夺交配权而战斗,只见两个家伙角扭着角,蹄顶着蹄,圆眼对着玲铛,摒住气息,
互不相让:混蛋,滚开,母牛是我的!不,母牛是我的,你去死吧!

  「哇,好热闹啊,」云朵轻轻地浮动,天子看到一幅更加令人惊赅的一幕,
一根木桩埋在平坝上,上面绑扎着农家必备的工具收割米谷的镰刀,锋利的刀刃
向上,一个男子赤脚蹬在刀锋上,逐层向木桩的顶端攀爬,天子惊叫起来:「这
算是什么游戏啊,太危险了!把朕的心吓得咚咚直跳!」

  「呵呵,」尼姑一脸轻谩地说道:「这家伙的轻功练得不错啊!不知会不会
腾云驾雾!」

  「就他啊,」天子瞟了一眼尼姑,假惺惺地恭维道:「他这辈子恐怕练不到
表姐这身轻功了!」

  「加油,加油,给国王加油啊」

  「什么?国王,」云朵下的叫嚷声再次引起天子的注目,原来,在平坝最平
缓的边缘处,一个名字叫做下关的地方,尤其热闹,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马术
比赛,天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谁是国王,难道大理的国王也参加比赛来了?」

  天子正思忖着,几匹体态短小,皮毛疏长的黑色马匹哒哒哒地奔驰而来,望
着那矮小的马腿,天子禁不住地讪笑起来:「如此丑陋的矮脚马,也好意思牵出
来参加所谓的马术比赛,丢不丢人啊!」

  「是呀,」游历四方,见多识广的尼姑插言道:「炎热的南方向来不产良种
马,这些在北方人眼中奇貌不扬的东西,还是南方人锉子里拨大个,精心筛选出
来的呢,圣上拿它们与汗血马相比,那当然不是一个档次哦,」

  「莫说汗血宝马,」一提及马匹,喜欢玩马的圣上便振振有词了:「不是朕
吹牛,从皇宫里随便拽出一匹役马来,运到这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国王来喽,国王追上来喽!」

  从黑压压的人群里,豁然冲出一匹体态硕大,肉膘浑圆,周身呈着深棕色的
马匹来,飞也似地将一匹又一匹的矮脚马甩到了后面,圣上仔细一看,又讥笑起
来:「我的天啊,大理人可真能出洋相,所谓的国王,居然骑着骡子参加比赛来
了!」

  「圣上,你可别说了,可笑死我了!」看见大理国王骑着一匹驴马杂交,非
驴非马,不伦不类的骡子参加马术比赛,尼姑也觉得过于滑稽,竟笑得弯了腰:
「这些南方蛮夷,真够丢人现眼的!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呵呵,……」

  无论天子如何的轻蔑,尼姑怎样的讥笑,杂交的品种骡子,虽然名声不佳,
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成为这场马术比赛不可争议的胜利者。

  「哈哈,本大王赢喽,」而骑跨在骡子背上的胜利者,自我感觉更为良好,
只见他兴奋得振臂高呼,博得臣民们的阵阵喝彩。空照止住了讥笑,注视着胜利
者良久:「怎么,他就是大理国的国王?」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理国王从骡子背上跳了下来,无比骄傲地整理一下有
些凌乱的国王王礼服。伫立在云端的圣上看见这样一个国王,他,四十岁出头,
披着紫色长袍的身材显得略为矮小,左侧的腰际挂着一只铮亮的牛角,右侧的腰
际别着一把与镰刀颇为相似,比镰刀长出些许的弯刀。山风突然袭来,云朵飘向
一旁,阳光趁机射向下关,只见国王绕着黑布的缠头上插着数根耀眼夺目的禽类
羽毛,黝黑的面庞布满了硬胡茬,一对细小的,却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放射着机敏
的光芒:「我羸了,」国王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手掌充满爱意地抚摸着热汗升
腾的骡子,然后,又啪啪地拍打着油光铮亮的骡子背,得意洋洋地向众臣民炫耀
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马么?」

  「不知道,」臣民们诚实地说道:「我们不认识这马,请国王陛下赐教!」

  「这是骡子,没听说过吧,呵呵,」国王拽着绳,一脸自豪地说道:「它是
我去天朝进贡时,万岁爷特意赏赐给我的,说它是一个新培育出来的马种,不仅
善跑,速度特快,干起农活来,有一股驴和马都不具备的蛮力。并且,骡子的食
物很杂,不像马,只吃谷草,骡子基本上什么草都能吃,嗨,总而言之一句话,
骡子不仅生命力强,还特别能吃苦耐劳!在许多方面,驴和马都比不上它,…
…」

  「是么?」与中原地区关系极为密切,同样也是以农为本的大理国臣民,对
牲畜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尤其是能耕作的牲畜,甚至可以这样说,牲畜就是财富,
听了国王的介绍,大理人纷纷向国王建议道:「骡子既然这么好,国王为何不多
繁殖一些,卖给我们庄稼人,让骡子帮我们种田啊!」

  「这个,嗨,」国王挠着脑袋,有些失望地言道:「我这个人一贯粗心大意,
在京城朝贡的日子里,着天灌得头晕脑胀,结果啊,就把如何配骡子下驹子的事
情,给忘了。等我出了京城,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酒劲彻底地过去了,才想起
这件事来,不过晚了,京城已经太远了,回去一趟要半年的时间。我决定自己研
究,可直到现在,也没配成,真愁煞我也。看来啊,只有等到下一次进贡的时候,
再向万岁爷讨要配骡的技术喽!等着吧,大家耐心地等着吧,本大王会有好骡驹
卖给你们的!」

  「那好吧,」众臣民非常诚恳地附和道:「那我们就等着吧,等着骡子下骡
驹吧!」

  「等着吧,等着吧,」云端上的尼姑兴灾乐祸道:「等到天荒地老时,骡子
也就下骡驹了!」

  「表姐,」小圣上感觉大理国王实在愚蠢的可怜,这也不能全怪他,当时送
给骡子时,皇帝老爸也没说清楚,也许光顾着饮酒作乐了,于是,小圣上对尼姑
说道:「既然到了大理国,朕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地东游西逛,朕应该名正言
顺地访问大理国王,并且告诉他,骡子是永远也下不了骡驹的!大理国的臣民,
如果想得到上等的好骡子,可以去中原贸易啊,中原有无数的骡子啊!」

  「哼哼,我们当然要造访大理王了,我不仅要告诉他,骡子只不过是个摆设
而已,没有任何用处,永远也不能下驹子,」尼姑悄声地,却是极为阴险地说道:
「同时,我还要告诉他,你这个大理国王,也是个没用的废物,如果知趣的话,
请带上自己的家眷和细软,快快的滚出大理城,把宫殿让出来,给圣上和我使用!」

  「啊,这个,」圣上否决道:「这个不好,人家是这里的主人,是一代一代
传承下来的,我们凭什么要赶人家走哇!这样做太不道德了。」

  「哼,天底下的土地,只要天朝的力量所及之处,都是属于圣上的,自古以
来,这是天经地义的,天子,」尼姑伸出手来:「请把玉玺借空照一用!」

  「干么?」

  「空照要以圣上的名义,发一道圣旨,命令大理国王主动让出城池,滚出苍
山,滚出洱海,」

  「不,不,」天子执意不肯:「这样的圣旨不能发,玉玺更不能给你用,大
理王是老爸册封的,是合理合法存在的,如果照你的主意做了,大理国就要乱套
了。朕的江山广阔无边,中心点在中原流域,朕为何要放弃大好中原,却在这边
狭之地与一个蛮夷争夺地盘,搞得彼此都不愉快!」

  将大理王赶出大理城,空照的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坐在京城的金銮殿上发
号施令,固然风光无比,不仅辉煌灿烂,还可光宗耀祖。不过,京城的金銮殿可
不是容易坐的,那把金交椅上危机四伏、杀气腾腾。各路诸侯一旦得知尼姑篡夺
了皇位,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金交椅,必然前来讨伐,空照虽有法术在身,却没有
一兵一卒,很难招架各路人马的进攻,弄不好,老爸的过去,就是尼姑的将来。

  因此,为了能够活得长久些,掌权的日子过得安稳些,尼姑左思右想,最终
选中了大理,这里山高地远,天朝势力鞭长莫及,历代帝王这才勉强册封了大理
国王,给予充分的自治权,完全是出于无奈。因此,连皇家的正规军队都奈何大
理国不得,更休论诸侯的地方杂牌军了。在大理城,尼姑可以偏安一处,使多年
的夙愿变为现实。大理国的疆域虽然狭窄一些,土地尽管贫瘠一些,可是麻雀虽
小,五脏俱全,破家虽穷,也是一家之主哇!而圣上对大理国则毫无兴致,更不
肯献出玉玺来,这令空照很是烦火,准备动粗,又欠妥当,情急之下只好故计重
演,以女色引诱圣上,令其乖乖地献出皇帝的掌权大印。于是,尼姑狡猾地说道:
「天子不是想遍偿大理的美女么?可是没有皇宫,美女们往哪安置啊?总不能睡
露天地吧?」

  「这个,嗯,」天子一时语塞,尼姑趁机说道:「所以,空照准备给天子找
个理想的寻欢作乐的场所,大理王的宫殿理所应当地成为首选,待空照赶走大理
王以后,一定广招天下美女,以充后宫,不知龙意如何?」

  「好哇,」广招美女,以充后宫,天子当然乐了,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啊!

  不过,天子还是怀疑空照是以安置美女为借口,行颠覆大理国之举:「有关
宫殿的事情,暂且搁置一旁,如表姐此刻就能把大理的美女送到朕的面前,我就
把玉玺借你用一下!」

  「此话当真?」空照雪亮的眼睛急切切地盯着天子:他妈的,都说天子年少
浪荡,没心没肺,让我看啊,这小子奸滑的紧啊,他这是考验我空照的能力啊!

  「绝无戏言!」天子平静地答道,尼姑心中自有章法:凭我空照苦练多年修
得成的高超法术,拐几个女人来算得了什么啊,区区小技而已。只不过,一个出
家之人,大行拐骗妇女儿童之举,真够卑鄙的,一旦传扬出去,名声狼籍四海。

  如今为了权力,尼姑全然顾不得了:「天子现在就要?」

  「就在此时!」天子故意难为尼姑:「朕现在就要偿一偿大理的美女!」

  「天子现在就要玩!」冲破了道德的底线,尼姑显得非常的爽快:「那好吧,
走哇,咱们这就弄她几个去,让天子偿偿鲜!」

  「能行么?」看见空照跃跃欲试的样子,天子对尼姑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尼
姑可是成竹在胸:「这有何难,表姐只需略施小计,天子无论有什么渴望,都可
以得到满足,天子放心吧,空照一定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真的哟,」好色的小圣上又兴奋起来,同时,即是恭维又是怂恿地言道:
「朕自识字以来,有关仙姑、法师的故事,多有阅读,每每捧起书本,便看得朕
心潮澎湃,血热沸腾。放下书本,不禁想入非非,如痴如幻。就寝后,朕便在梦
里飞天入地,无所不能,醒来之后,却都是空想一场,令朕大失所望。自从与表
姐重逢以来,看见表姐腾云驾雾,登山踏峰,如履平川,令朕眼界大开,表姐的
身手的确不凡啊,朕算是真正有所领教了!现在,不知表姐还将施展何种法术,
为朕搞来大理的美女,难道说,表姐能像孙猴子那样,大变活人?为朕变出各种
各样的漂亮女人来?嘿嘿,」

  「孙猴子,哟,」尼姑珠唇一撇:「它是什么档次,上窜下跳的小丑而已,
圣上休要把我与妖猴相提并论。圣上,空照自出道以来,云游四海,拜八方高师,
习学各种仙术,今天,且给天子露上一手仙术,以搏龙颜一悦!」

  「什么仙术哇?」天子猴急地问道:「能否告诉于朕啊?」空照并没有立刻
作答,而是用亮闪闪的眼珠盯视着天子。天子正欲继续追问,突然,一道白光从
眼前掠过,尼姑顿然不见了踪影。旋即,从天子的对面,传来空照熟悉的语音:
「隐身术!」

  「哇塞,厉害,」天子大喜:「厉害啊,」天子竖着大姆指啧啧赞叹了几句,
然后说道:「说起这隐身术,朕只是在书本上阅读过有关的介绍,从来没有真实
的体验过,今天,非常荣幸地目睹了表姐的真功夫,如此说来,表姐当真会隐身
啊!」

  「表弟,」尼姑自豪地说道:「空照不仅可以自己隐身,还能带着天子一同
隐身,圣上,相信否?」

  「相信,」

  「如果相信,可否同表姐走下云朵,再到大理城内走上一遭!天子不是想搞
大理的美女么,只要施用了隐身术,天子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于各种场合,想
进谁家的门,就进谁家的门,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随心所欲,谁也发现不了天
子的存在!」

  「这个,」天子迟疑片刻:真的如此灵验么?一旦有些闪失,被人捉到,横
遭一番痛扁,那可就惨喽!可是,看见空照无比自信的秀颜,一颗不安份的猎奇
之心促使天子点了点头:「可以,一切就请表姐妥善安排吧!」

  「天子,你想去什么地方啊,」尼姑神秘地问道:「想看些什么场景呢!」

  「呵呵,」天子也不加掩饰,稚嫩的龙颜露出淫邪的一笑:「那还用问,朕,
朕想看两口子睡觉!」

  「豁豁,」尼姑冲天子吐了吐舌头:「小邪门!下流坯!」

  「呵呵,」一提起偷窥,小天子再也没有了圣上的尊严,泛起一脸的孩子气:
「表姐,走吧,快点带朕偷窥别人家的两口子睡觉去吧,呵呵,」

  「可是,不是时候啊!」空照面露难色:「现在可是大白天啊,离就寝还有
很长一段时间啊,天子,你再看看别的吧,等天黑了,大理人都吃饱喝足了,就
搂着老婆上床睡觉去了,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热闹喽,只恐怕天子的龙眼不够用
了,看不过来了,嘿嘿,」

  「那,这段时间,看点什么啊?」天子挠了挠脑袋,思忖了一会:「呵呵,
不怕表姐见笑,朕有一个怪癖,喜欢偷看女人洗澡!」

  「哟,」空照的秀颜泛着不屑:「瞅你这德行,一个天子,万民之主,想看
女人洗澡,那还不容易,下道圣旨,命令宫内的嫔妃,全体裸浴,不就结了!」

  「没劲,」天子充满好奇心地说道:「宫内的嫔妃朕都熟悉了,早就看够了,
看烦了,看腻了。并且,宫女们都被姑姑活埋了,想看也没得看了。朕的意思,
偷看没有思想准备的、毫无防范心的女人洗澡,那一定很剌激的,呵呵,」

  「那么,」空照又问道:「天子想看女人在室内洗澡,还是在室外洗澡啊!」

  「室外,」天子指了指遥遥在望的洱海:「最好是在那汪池水里,」天子禁
不住地兴奋起来:「啊,看啊,那白云,那碧波,那树林,那小鸟,再配上裸浴
的美女,哇,好一幅精彩绝伦的风景画啊!」

  「好吧,」空照答应一声,手拽着天子,脚踏着云朵,就在人头踊动的平坝
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飞驰起来,两人很快便飘上了着名的苍山,一片片浮云从天
子的眼前掠过,圣上注意到,从一片又一片的云朵里,浮现出一处又一处烟气弥
漫的小山村,此时正值中午,处于自然经济状态的小山村,到了烧午炊的时间,
从低矮而又歪邪的茅屋顶上,飘逸着与云朵一样颜色的炊烟,随风扑进圣上的鼻
孔,剌激得天子胃口大开,胃酸大量分泌:「这炊烟味好香啊,大理人的午餐吃
的是什么?味道很不错哦,呵呵,」

  「表弟,你饿了?」空照扭过头来,关切地问道:「天子是想偷看女人洗澡,
还是先用些农家的粗膳?」

  「先看女人洗澡,」对于小天子来说,偷窥更具有诱惑力。于是,天子耐着
饥饿,踏着云朵继续飘飞,终于飘到了碧波荡漾的洱海上。空照非常理解天子此
刻迫不急待的心情,云朵沿着洱海滨,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唉,表弟,真不是
时候,女人们都在家里忙着烧火做饭呢,哪有闲功夫下水洗澡哇,等一会,吃罢
饭,哎哟,」空照眺望远方,娥眉顿然舒展:「有了,终于有女人洗澡了!」

  说话间,空照拉着天子飘到池水清澈见底的洱海边,池水有节奏地拍击着石
堆积的岸边,翻哗作响,拂面的轻风传来女人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天子大喜,目
光随着缓缓下降的云朵望去,在树林之边,在洱海之畔,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
蹲着一群洗衣服的妇人。她们一边捣捶着衣物,一边悄声交谈着什么,时尔发出
神秘的笑声;五、六个正值花季的少女,童心未泯,抛下一大堆全家人换下来的
脏衣服不洗,而是扑通扑通地跳进池水里,嘻嘻哈哈玩起了泼水,水花飞溅到巨
石上的妇人们的身上和脸上,她们转过目光,以成熟女人特有的眼神,指手划脚
地品评着几位少女的身材、皮肤,……,以及,以及,呵呵,以及那个绒毛刚露
尖尖头,尤其神秘而又敏感的部位。

  滔滔洱海好地方,熟妇少女大欢聚。

  昂首秀发飘逸逸,低头绒毛丝缕缕。

  浪花飞溅观鲜肉,薄雾散开赏美乳。

  水拍胴体辟叭响,天子岸边饱眼福。

  「天子,」据尼姑自己介绍,处于隐身状态的天子默默无语地站在树林旁,
手抚着树,脚踏着草叶,天子即激动不已又忐忑不安:「表姐,距离如此之近,
她们能不能看见朕在偷窥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空照相当自信地答道:「就是我空照出乖现丑了,苦
练多年,连这点小小的戏法也掌握不好,空照还出来混个什么劲啊!」

  「真的么?」尼姑的回答令天子壮起了色胆,为了看得更加真切,天子诈着
胆子又往前迈了两步,脚下的草叶沙沙作响,机警的洗衣妇扭过头来:「什么动
静?谁来了,野兽?野狼?」天子吓了一跳,急忙止住了脚步,另一个洗衣妇瞅
了瞅林间:「别一惊一诈的,」洗衣妇不以为然地说道:「是林风吹出来的响动,
哪来的狼啊,你怎么总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啊!」

  天子终于放下心来,又试探性地往前迈出几步,一道挂满湿衣服的绳索挡住
了天子偷窥的视线,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拨开衣服,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走到了
洗衣妇的身后,几个妇人毫无觉察,依然在窃窃私语:「喂,你说我家老爷咋那
么烦人啊,天天晚上缠着人家做那事,人家干了一天活,洗了一天的衣服,累得
骨头都要散架了,哪还有那份兴致啊,哎,真烦人,……」

  「那还不好,」另一个洗衣妇以羡慕的口吻接茬道:「你多幸福啊,我想要,
可惜我家老爷不中用了,人还不到四十,那个玩意就彻彻底底地报废了!唉,愁
死我喽。」

  「哟,」又一个洗衣妇面庞泛着淡红,因对男人的懒惰有着强烈的不满,结
果,对男人的那个玩意,也持否定的态度:「老爷那个玩意有啥意思啊,捅来捅
去的,还不是那么回事,我看啊,老爷们没用,有他没他都一个样,着天捧着个
大烟筒,除了吃饭睡觉,什么活也不干,要他们有啥用啊,」

  「那可不行,」不知是哪位洗衣妇对自己的男人尤其地满意:「没有老爷们,
这日子可咋过啊,我家老爷可比你家老爷们强多,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可是精神
头比年轻的时候更足了,啊,每天睡觉前,我们都要,……,呵呵,那感觉,别
提多舒服了,简直飘飘若仙,欲仙欲死了,呵呵,」

  「天子,你傻楞着什么呢,」空照催促道:「过去啊,没事的,她们什么也
看不见的,呶,」看见湿衣服妨碍了天子的行动,尼姑又搞起了恶作剧,长袖轻
拂,林边顿时怪风骤起,将绳上的衣服纷纷吹落到草地上,妇人们立刻着了慌,
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不好了,不知从哪来股怪风,把衣服都刮落了!嗨,全
粘上泥了,白洗了!」

  妇人们忙三迭四地整理着草地上的衣服,天子趁机跳到巨石上,听见嚷嚷声,
正在池中戏水的女孩子转身走向巨石,光鲜的胴体恰到好处地展现在天子的眼前。

  天子好不兴奋,不过,还是有些心虚,看见有个女孩子爬上巨石,天子怯懦
地向后退去,尼姑怂恿道:「不要躲避她,没事的,去吧,即使到了她们的眼前,
她们也看不见你!难道天子还不相信空照的法术么?」

  说话间,戏水的女孩子接二连仨地爬上了巨石:「二婶,我的衣服呢,是不
是也刮掉了!」

  在空照一再的鼓励之下,天子胆战心惊地溜进少女堆里,左看看,右瞧瞧,
女孩子光顾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了,果然没有注意到天子,为了给天子壮胆,同时
也是证明自己仙术的神灵,空照随手拾起一根树枝,大大方方划向一个少女光鲜
的脊背,少女大惊:「哎哟,好大的风啊,把树枝都刮折了,划到我的背上了,
好痛啊,好痒啊!」

  「哇,好漂亮,好健康的女孩子啊!」天子悄声赞叹起来,空照向天子使了
一个眼色,天子童兴大发,看见脚旁有一捆干柴,于是便从中抽出一根干枯的枝
条,只见哗啦一声,好端端的一捆干柴,被天子拽散了捆。天子拎着枯枝,嬉皮
笑脸地走向一个少女,少女恰好转过身来,看见天子手中的枝条,惊呼道:「三
姐,风好大啊,把柴捆都吹开了!哎哟,树枝怎么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奔我来了,」

  少女机灵地躲闪着,天子可乐坏了,拎着枝条,沿着河畔,乐颠颠地追逐起
来。

  「不好了,刮大风,就要下大雨,」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孩子向众女孩子呼
唤道:「快回家吧,看把薪柴浇湿了,晚上用什么烧饭啊!」

  「对,快走,快回家,」众女孩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道:「今天这股
风刮得好怪啊,枝条专门往身上窜!」

  「哎呀,我的裤头,让风刮跑了,」一个行动迟缓的少女,手中的内裤突然
飘进了密林,少女一边惊呼着,一边光着屁股蛋,冲进密林里。

  天子拎着少女的内裤,正准备戏弄着尾随而来的女孩子,突然间,洱海边狂
风大作,晴朗的天空霎时昏暗起来,正在整理衣服的洗衣妇们,张皇失措地惊呼
起来:「野猪,野猪来了,大家快跑啊!」

  「哽哽,哽哽,」叫嚷声中,只见青面獠牙的猪头怪,已经从密林里窜了出
来,好色的猪头怪一边哽哽地乱叫着,一边直扑洗衣妇而去,女人们慌作一团,
纷纷扔掉衣服、水盆,大惊失色地落荒而逃。

  「天子莫怕,」空照拽过天子,腾地飞上了天空,云朵在昏暗中,又飘回到
苍山脚下的自由市场,天子向下望去,赛马场早已被狂风吹刮得一片混乱,一个
无头的女在平坝上跑来跑去,把大理人吓得抱头乱窜:「诈了,诈了,快跑啊!」

  「咕嘎,咕嘎,」混乱之中,山魈趁机下山打劫,在凌乱的摊位上,寻找值
钱的什物,天子和空照都困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当真闹鬼了?那家伙是什
么玩意,说猴子,又不像猴子,说猩猩,又不像猩猩!」

  嗷,嗷的一声狂啸,一只猛虎威风凛凛地站在苍山之巅,响声长久地回荡在
山谷之间,一对虎眼眈眈地盯着山下:嗷,「豁,」处在隐身状态下的天子,若
无其事地观赏着这出闹剧:「老虎也来了,真够热闹的!」

  说话间,猛虎已经跃下山巅,一头扑向平坝,大理人惊赅到了极点,再也顾
不得自己的财物,纷纷作鸟兽散,山魈更加为所欲为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快打啊,」大理国王骑在骡背上,指挥着军队与老虎展开了战斗,可是,
队形很快被老虎冲散,平安侯也许是饿急了,只见虎皮黄又是一声狂啸,毫无畏
惧地扑向大理国王的座骑,刚刚获得赛马冠军的宝贝,一头来自于中原的骡子。

  大理国王尚未反应过来,扑通一声,骡子已经被虎皮黄扑倒在地,平安侯张
嘴便咬,摔倒在地的大理国王当真急了,一边揉着摔肿的屁股,一边声嘶力竭地
大喊着:「上啊,快把老虎打死,夺下我的宝贝骡子!」

  众兵士手执武器,一拥而上,骡子实在太过沉重了,为了这身外套不被长矛
剌穿,虎皮黄决定放抛这份美餐,只见老虎丢开受伤的骡子,纵身跃起,冲破众
兵士的围剿,两手空空地返回了苍山之巅。

  大理小城好风光,赶场贸易喜洋洋。

  洱海之滨晾内衣,苍山脚下斗鸡忙。

  国王炫耀新座骑,美眉竟相比靓妆。

  忽然来了不速客,百姓从此要遭殃。

mlcf1995 2010-8-20 09:05

  第三十九回虎皮黄闹翻大理城,小天子乔装探后宫

  阮郎归。偷窥

  月光闪烁偷窥时,晚风送辞。

  美人窗下展芳姿,小穴对大鸡。

  蹬垛头,扒门扉,悄然掀幔帏。

  寝闺深处把箫吹,凤颠鸾倒飞。

  从那天下午开始,以虎皮黄为主角的一群妖孽,成为大理小城最不受欢迎的
常客,每天黄昏以后,老伥鬼在前面开道,猪头怪哽叽哽叽地垫后,山魈咕嘎咕
嘎地在树梢上打眼,掩护着虎皮黄摇头摆尾地溜进大理城。豁,只要这群家伙入
得城来,大理百姓便遭了殃,它们见牲畜抢牲畜;见财物夺财物;见女人淫女人。
一时间,把个温馨祥合的大理城折腾得鸡飞狗跳、女人哭孩子叫。大理国王气得
嗷嗷咆哮,命令士兵紧急赶制各种捕虎的工具,又请来各路巫师大仙,布设道场,
焚香念咒,哼哼叽叽一番,就想降伏妖怪。结果啊,妖怪当真来的时候,无论焚
多少香,念多少咒,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该抢还是被抢,该淫照样被淫;大理
人眼睁睁地看着虎皮黄横冲直撞而来,待众士兵们拿着捕虎工具追赶上去,虎皮
黄早已没有了踪影,真正的屎克郎撵屁,白跑一趟。

  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大理王来了个全国上下总动员,在城外各个交通路口
挖地三尺,遍地设置陷阱,井内布满极具杀伤力的暗器,守井待妖地等候着虎皮
黄一夥失足掉进陷阱,从而一举灭妖降怪。大理国的臣民着实没少出力,陷阱挖
了不知多少眼,不过,虎皮黄一夥该来还是来,每天分秒不差,好一群兢兢业业
的上班族啊。

  与此同时,另一夥人也没闲着,为了满足天子怪诞的欲望,尼姑高超的隐身
法术不往正地方用,陪着天子几乎窥遍了大理城的各个角落:新婚之夜闹洞房;
两口子熄灯睡觉;小媳妇起夜小解;大姑娘来月事;老娘们生孩子;……,简而
言之地这样说吧,虎皮黄把大理城折腾个底朝天,小天子则把大理城窥探个遍,
双方都从中获得了不同方面的满足。

  「天子,」急于篡权夺位的空照再也等不及了:「空照已经陪天子偷窥多日,
天子的玉玺总该借我一用吧?」

  「可是,」天子尽一切可能地推拖着,能拖一天算一天:「还有些地方没有
去过啊,并且,朕还没看够呢!」

  「嗨,这还能有够!」空照摇头叹息,天子得寸进尺:「大理城虽然看得差
不多了,可是,大理国的第一家咱们还没去啊,没去大理第一家,就没有资格称
自己逛遍了大理城啊!」

  「大理第一家?」空照有些茫然:「那是谁家啊?」

  「嗨,」天子不屑地瞪了尼姑一眼:「笨蛋,大理第一家,当然是大理王的
家喽,这么大的家庭,这么重要的人物,表姐一定要领朕看一看,拜访拜访啊!」

  「呵呵,你可真够贪心的,居然打起大理王女人的主意来了?」空照无可奈
何地苦笑道:「那好吧,咱们就去大理王的宫殿,参观参观吧,不过有言在先,
参观之后,天子可要把玉玺借给我哦!」

  「仅仅是参观有什么意思啊,」天子的胃口越来越膨胀了,已经不在满足于
营营狗狗地偷看女人洗澡了,而是要向淫贼师爷学习,施展各种为人不耻的下流
手段,身体厉行地大行淫事。阿二师爷虽然淫遍了全国各地,阅女无数,害人不
浅,却没有淫过高档次的,臂如诸侯王之类的女人,真是遗憾不小,更是稍逊风
骚,炉火尚未达到纯青,登峰却未造极。天子决定超过师爷,第一次起步就要迈
得高一些,玩高档次的女人,想到此,天子野心勃勃地冲尼姑说道:「表姐如能
略以术法,让朕如愿地淫了大理王的老婆,那才叫过瘾啊!真正的高起点,高档
次!待朕再看见师爷时,便有大牛可吹了!呵呵,不知表姐可否帮助朕实现这个
梦想?」

  「哼,」天子一提及淫贼,尼姑就犯神经,此刻,只见尼姑嘴巴一咧,一脸
的轻谩:「那算个鸟啊,休要再提他,他走乡串户,伺机调戏山野村姑,纯属偷
鸡摸狗之辈!狗尿苔永远上不了大餐桌,」为了与阿二斗气;为了与平安侯比试,
为了超越淫贼;为了显示自己的法术无边;同时也是为了权力,尼姑什么也不管
不顾了:「天子,事成之后,玉玺的可要拿来哟!」

  「没问题!」

  「那好,一言为定,天子说话可要算数哦!」

  空照与天子彷佛做生意般地争执一番,然后,空照又施展起高超的化妆术,
经过一番描眉画眼,又将偷窥大理城时顺手牵羊而来的女装套在天子的身上,如
此这般地将堂堂天子妆扮成自己的女仆。当天子接过尼姑递过来的镜子时,禁不
住地笑了:「啊,表姐的化妆术,比师爷还要高明,朕摇身一变,就从天子变成
女奴了!」

  「休要再提那,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大淫贼!」空照冷冰冰地夺过镜子:
「天子,空照不得不警告你,你的身份已经变了,这你自己也清楚。待进得王宫,
不要左顾右盼,不要东张西望,一切看我的眼神行事,懂么?」

  「懂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走吧,笨蛋!」尼姑拽扯着天子,那漠然的表情,不耐烦的举动,分明是
在对待一个地位极为卑贱的下人啊。唉,有什么办法啊,为了去大理王的宫内偷
窥,行淫,尊贵的天子,说一不二的小皇帝,只好暂时受点委屈了。

  描眉画眼一北施,采花淫业有后人。

  笨手碍脚淫心足,新手入道费口唇。

  旧戏重演巧创意,拿手绝活是隐身。

  骚风吹来臊雨淋,天子王府来探春。

  「唉哟,到了,」尼姑生硬地拧了天子一把:「王府到了,你规规矩矩地站
好了,」尼姑故意让天子难堪:「你一定要装出女奴卑微、谨慎、怯懦的样子来!」

  然后,一身尼姑妆扮的空照,款步来到大理王的府邸外,一脸谦诚地向守门
的卫兵行了大礼,卫兵受宠若惊,急忙进宫通报,正被虎皮黄闹得焦头烂额的大
理王,听说有天朝的尼姑来拜访,立刻来了精神头:「仙姑来得好及时啊,都说
远方的和尚好念经,快快有请!」

  好家伙,城外的虎伥妖怪尚未摆平,迷迷糊糊的大理王又向宫内引进了淫尼
邪姑,这下终于有好戏可看了,群魔必将里应外合,将大理城折腾得天翻地覆。

  头脑简单的大理王可没考虑这么多,有仙姑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热情好客
的大理王亲自出门相迎,毕恭毕敬地将空照主仆引进大理国的心脏大理宫。

  迈进宫门,天子登时愕然,外观建与中原毫无二致的大理宫,内部的情形又
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片天地;另一种境界,在宽敞的,并不明亮的大厅中央,岿
然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生满绿苔的岩石,据大理王自己介绍,这是一块神石,一
块孕育了大理部族的神石,关于这块神石的来历,有着许多神乎奇神、听得天子
直咋舌的传说故事,因距离「采花」这个课题太远,完全没必要在此赘述。王宫
的天棚,从四周向神石聚拢而去,最后形成一个圆形豁口,任由阳光爆晒,风吹
雨淋。一场滂沱大雨刚过,雨水从豁口处顺流而下,沿着石缝孱孱流淌,形成一
道人工与天然共同构建的景观微缩型的瀑布群。雨水哗哗翻响,宫内的空气里饱
含水气,丝丝点点地飞溅在天子的脸上和衣服上,虽然有些潮湿,却是那样的轻
怡;那样的爽快;那样的舒服。天子不由的暗叹:都说蛮夷之人缺乏修养,更没
有文化,可是,大理人却很有想像力啊,且很会生活啊,这种天人合一的宫殿,
恐怕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吧?

  宫内以神石为中心点,四条走廊向四周呈开放型散去,一条走廊通往大理王

  执政的殿堂;一条走廊通往军营;一条走廊为国太专属;一条走廊是大理王下殿

  后行淫的安乐窝。

  「喂,来客人了,」为了表示对尼姑主仆应有的礼貌,热情的大理王又唤出
家眷共同招待远方的不速之客:「妈妈,太太们,孩子们,快出来招待客人啊!」

  在一阵粗犷而又嘹亮的嗓音中,大理王的大小老婆,儿子闺女,以及她(他)

  们的伺女、奴仆,甚至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分别从两条走廊涌出,鱼贯而入客
厅。

  扮成女仆的小天子,蹑手蹑脚地尾随在尼姑的身后,默默地站在神石旁,顾
不得拍打脸上的水丝,一对色迷迷的龙眼悄悄地撇视着大理王的两个老婆。

  大老婆虽然身着华丽的大理国民族盛装,不过,怎奈风骚已过,再奢豪华的
衣服也遮掩不住松塌的皮肤以及蜡黄的面庞,尤其是高高盘起的发束间,丝丝银
线缕缕有见,天子大失所望:这哪里是老婆啊?简直就是小妈啊!太老了,没劲!

  而大老婆的三位女仆,则颇有几分姿色,一个个正值芳年花季,白袍裹束的
细腰,着实令天子心驰神往一番。不过,婢女就是婢女,因地位卑微,徒有其漂
亮的容颜,因档次太低,天子不感兴致:切记,朕要高起点,要高起点,要超越
阿二师爷!

  于是,天子的龙眼便从婢女的身上转向了大理王的小老婆,顿时龙珠闪亮,
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虽然相貌平平,却喜欢奇妆异服的,小巧玲珑的女子。

  她细腻的肌肤呈着豆蔻般的淡红色,看上去深邃而又滑润,且有一种深不可
测的神秘感。她身着暗蓝色的,绘染着各种花色图案的长袍,下摆形成无数条皱
折,呈弯刀形向上卷起,腰束一条宽大的,出产于江南的白色绸布,一端扎在缠
布里,另一端随意搭拉着,几乎接近地面。天子的目光顺着这条绸布向下望去,
女子细细的小腿裹着厚重的粗布,显得极为雍肿,看了很不舒服,且扎着非常显
眼的,雪白色的绳条,一双造型可笑的绣花鞋呈帆船状突起!乖乖,这是什么打
扮啊?

  嬉皮士?雅皮士?新新人类?最流行的时尚?或许她不是大理人吧?在天子
的印象中,大理人均喜欢白色啊,尤其是大理的女人!

  天子的目光又从绑腿上移,发现女子虽然泛着微黄,却是稚嫩未脱的面庞显
露着孩子般的任性,从那困顿的目光里流淌着莫名的不满和无尽的愁怅。女子的
奴婢以及伺从,均紧紧地伴随在左右,不与大老婆的三位婢女进行任何交谈,那
怕是交换一下眼神,或者是彼此点头示意,没有!

  从衣着,从眼神,从奴仆的表现,天子肯定地断言:她是一个失宠的女人!

  看来,朕有机可乘了!

  看见家眷都来齐了,大理王正准备向客人介绍一番,这才想起仙姑还不知如
何称呼呢:「仙姑远道来此,本大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不知仙姑如何称呼?

  法号何名?」

  「贫僧空照!」尼姑不卑不亢地报过法号,大理王令人肉麻地唯唯诺诺一番,
然后,向尼姑介绍起自己的家眷来:「这是我的母亲,」大理王拉着母亲的枯手,
一脸骄傲地炫耀起来:「母亲受到皇帝的正式册封,为二品诰命国太夫人,这在
属国当中,已经是最高的赏赐了,本大王深表满意,吾皇万岁,万万岁!」礼节
性地谢过皇恩,然后,大理王又指着像母亲一样苍老的女人道:「这是我的大太
太,名字叫做团!也受到了皇帝的封赏,为三品淑人,呵呵。」大理王终于转向
了奇装异服,且极不合群的小老婆:「这是我的二太太,她不是大理人,是彝人,
为了两国通好,她的父亲,凉山彝族王,特将女儿嫁给本大王,本大王也将自己
的女儿嫁给了凉山彝族王,日子已经看过,只不过,彝族王尚未迎娶。到了大理
国,本大王给她起了一个大理人的名字,叫做圆,她同样也受到皇帝的封赏,为
末品孺人。」说到此,大理王的脸上扬溢着无尽的幸福之色:「啊,团团圆圆,
合合美美,尽享天伦,呵呵,这是小女,待嫁阁中,这是不孝之子,正苦读寒窗,
呵呵,……」

  哇塞,天子叹息道:原来如此啊,难怪她奇装异服;难怪她与众不同;难怪
她愁怅满面,原来是结了人质婚,为了凉山彝人的安定,为了本部族的生存,圆
做出了牺牲,嫁给一个并不喜欢的,论年龄足以作她父亲的大理王。不仅如此,
圆的付出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回报,受封赏的阶位甚低,做了一回国王的老婆,才
是七阶的孺人,连称呼「夫人」都没有资格,是够窝囊的。不过,大老婆也不入
流啊,三品阶位也没资格称「夫人」!看起来啊,这两个女人,老爸一个也没看
上,故意把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让大理王继续选择!

  奇峰耸立漫水雾,乌云散去见彝族。

  大树洞里育儿女,悬崖绝壁做坟墓。

  刀耕火种斩荆棘,出生入死不言苦。

  草木皆兵何足论,慷慨献身有妇孺。

  「你好!」听了大理王的介绍,空照心中大喜:彝、白两个部族是一对生天
的冤家,英法有百年战争,而彝、白之间为了几个光秃秃的山头,已经殴斗千年
了,其间血腥的杀戳自不必说,更有甚者,要么你操了我娘,要么我干了你妈,
一报还一报,结怨极深。今天的彼此换亲,完全是权宜之计,你操了我的女儿,
我干了你的闺女,谁也不吃亏,谁也没占便宜,就算从此扯平了。

  尼姑坚定地认为,大理国有了彝人女子,空照颠覆大理国的计划,指日便可
完成!于是,空照对圆表示出异乎寻常的热情,这令终日郁郁寡欢,心情沮丧的
孺人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当尼姑主动向孺人示好时,天子又注意到,大理王的母亲二品国太,虽然已
是年过七旬,白发如霜,可是精神饱满,双眼炯炯有神地观察着尼姑,不,确切
地说,是在审视尼姑,看见尼姑对孺人过份的热情,老太太很不满意,很不自在,
待大理王一一介绍完毕,并宣布宴会开始之后,出于打扰的目的,德高望重的老
国太有意坐到尼姑与孺人之间,无形间制造人为的障碍。小天子则满腹牢骚、心
有不甘地站在空照的身后,小嘴厥的老高、老高,足能挂上一只大酒瓶:朕什么
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冷遇啊?这满座之人,谁有朕高贵啊?整个天下,包括微不足
道的大理国,都是朕的啊,都得服服帖帖地向朕称臣进贡啊。可是今天,在众臣
子的面前,朕却像奴婢一样地站着,实在让朕想不通啊,朕真要发作啊!

  小天子气忿咻咻的表情当然逃不过老国太的法眼,只见国太一边用眼角瞟着
小天子,一边向尼姑介绍起大理国最能引为自豪的国饮极具地方特色的、闻名遐
迩的三道茶!

  「哦,」在众家眷的注目下,尼姑很有礼节地饮下了第一道茶,管他滋味如
何,是否合乎空照的胃口,尼姑理所当然地要客套一番,啧啧大赞:好茶,味道
甜美,馀香缭绕。不料身后的天子开了腔:「表姐,别光顾着你自己喝啊,让朕
也偿一偿啊,」

  高墙围森衙,大理第一家。

  淫尼席上坐,国王大傻瓜。

  国太煮热茗,奴婢争品茶。

  嫔妃伴左右,天子翘鸡巴。

  哗,顿时,度间一片哗然:这算是什么女仆,跟主人说起话来理直气壮,还
姐长姐短地套近乎,甚至大言不惭地以孤家寡人自居,一口一声地「朕」起来!

  「唉,对不起,」尼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她放下茶杯,慌忙作出解释,言
称女仆乃大家闺秀,因父亲一人犯罪而全家遭贬,从此沦为贱民。并且,女仆的
祖籍在山东,说起话来难免要有一股浓烈的侉子味,经常饶舌根,「朕」和「咱」

  的字音分辩不清,所以,乍听起来,就把「咱」听成「朕」了!讲到此,尼
姑抱恐道:「唉,此女刚刚入得佛门,凡间的俗气未脱,还需多加调教啊,」嘴
上说着要调教女仆,尼姑实在怕天子大发龙威,急忙将国太递过来的,亲手调兑
的第二道茶,转而送到天子的手中:「呶,这是第二道茶,你好生偿一偿吧,」

  「苦也!」天子接过茶杯,很在行地轻呷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将茶杯
咚地抛在餐桌上:「好苦啊,你想害死朕啊!」

  「哦,」尼姑如此重视一个女仆,国太似乎看出了什么:这尼子也许不敢得
罪这女仆,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国太也放下了尊严,将第三道茶,屈尊送到天
子的面前:「大理三道茶,第一道甜,第二道苦,再请你偿偿第三道茶,又是何
种滋味吧!」

  「嗯,」天子又轻呷了一口,国太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此人相貌不俗,举
止优雅,言谈桀骜不羁,绝非等闲之辈。小天子果然没有丝毫的女仆之相:「这
是什么味道啊,说甜,还不甜,酸溜溜之中还有点咸,粘在舌尖上,感觉涩吧吧
的,不好!」天子啧了啧舌头:「不过,大理三道茶,将酸甜苦辣咸,五味汇于
杯中,到是值得细细地回味啊!就有如人在世间,什么滋味都得偿一偿啊,…
…」

  天子端着茶杯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无意间,发现尼姑正冷眼旁观着自己,
天子这才发觉自己行为甚为不妥:不对啊,我是女仆啊,怎么还是以天子自居啊,
这样会坏事的啊!想到此,天子将茶杯放回到餐桌上,慌忙向众家眷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缺乏教养,请大家海含!」

  「不必,不必,」一贯不拘小节的大理王,对此毫不介意,并且,大理王的
心情,此刻全在虎皮黄身上:「仙姑啊,大理国遇到了点麻烦事,还希望仙姑能
够有所帮助,」于是,当着尼姑的面,大理王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大理城的难处,
尼姑沉吟良久,平淡地言道:「大王,降妖除怪是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说干说
干、念几句经、画几道符,就能奏效的,」

  「是的,对,对,姑仙言之有理!」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容我慢慢地观察,掌握妖怪的行动轨迹,然后,抓
住它们的破绽,再适时出手,方能一网打尽!」

  「是,是,」尼姑这一番话听起来句句在理,无懈可击,本来就笨嘴拙舌的
大理王,只有频频点头的份了。而老于世故的国太对此深为不满:慢慢来?说得
轻巧,那妖怪天天作祟,夜夜害人,大理城受灾日甚,容得了慢慢来么?等着妖
怪把大理的百姓都祸害尽了,你方才抓得破绽,又有何意义啊?于是,国太扯了
一把儿子的长衣袖,儿子最理解母亲的心,不用老国太开口说什么,从母亲的动
作中,大理王便全知道了。

  大理王向尼姑言称:老虎闹得甚凶,希望仙姑早已抓住「破绽!」,快快出
手,一举拿下妖怪,同时,为了治服妖怪,大理国的士兵受伤多多,不知仙姑有
否良药,为受伤的士兵解除伤痛之苦!

  「哦,」国太不敬的表情以及餐桌下面的举动,丝毫没有逃过尼姑的慧眼,
空照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是考试啊,考验我空照有没有真本事!哼哼,不过,你
们这些笨蛋,却不明白一点,仙术,巫术,医术,同出一源,属于一个学科,一
个系统。且看老娘现场就给你们露上一手,于是,尼姑令大理王弄些蒿草来,就
在宴席上,利用煮饭炒菜的炉灶当场炮制,很快便煎出一锅草药汤,稍试冷却,
往士兵的伤口上一涂,豁豁,真不简单,立马见效,士兵红肿多日的伤口,眨眼
间便愈合了。大理王狂喜之馀,当然忘不了自己的宠物骡子!

  于是,大理王急忙令奴仆将一瘸一拐的骡子牵到房间里,尼姑站起身来,围
着骡子走了一圈,令奴仆将草药汤抹在骡子的患处,然后,依然如此这般地长袖
轻拂,骡子遍体的伤痕,顿然全无,举座皆惊:「真不愧是活神仙啊,医术如何
高超,真正的手到病除,厉害,厉害啊!」

  国王大喜过望,甚至满怀信心地认为,降服妖怪的时间,已经指日可待了。

  兴奋之馀,大理王突然又萌生一个怪诞而又强烈的念头,再次向尼姑请教,
可否配制一种催胎的药丸,给骡子服下,希望早日产下一只骡驹来。尼姑暗暗发
笑,而嘴上,却毫不负责地说道:「这种药丸配方比较复杂,制作的时间较长,
今天,贫僧旅途劳顿,倍感疲乏,再稍试休息,养足精神,一定为大王炮制出特
效的催胎药,保准让大王的骡子,生出一个胖墩墩的骡驹来!」

  「太感谢了,」大理王急忙喝令仆役道:「仙姑风尘仆仆来此,想必仙体疲
惫,来人啊,将仙姑安排到最安全的,最舒适的房间去!」

  宫内最舒适的房间,当然非国王的内寝莫属了,为了表示对尼姑的尊敬,大
理王非常慨慷地让出自己的寝室,方,空照与圆彷佛相见恨晚似的样子,大理王
都看在眼里,现在,国王来了个投其所好,责成第二夫人圆,陪伺仙姑同床就寝!
你们不是愿意谈么,没完没了地谈么,干脆,就到一个被窝里谈个够吧!

  「儿啊,」二品国太很不满意:「我看这尼姑不太地道,说起话来眼珠贼溜
溜的打转转,不知心中想着什么邪念,也不知跟圆嘀咕了些什么!还有那个女仆,
不知礼节,喧宾夺主,让她们去得内寝,只怕要把后宫搞得乱七八糟!」

  「嗨,母亲,」大理王毫不在意:「您老想到哪里去了,连尼姑都信不着,
你还能信着谁啊?再者,两个女流之辈,再闹又能闹到哪里啊?儿之所以如此尊
敬着尼姑,就差没当祖宗把她供起来,为的是什么啊,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大理国
啊,把尼姑招待高兴了,她就会尽快出手,降妖除怪!母亲,时间不早了,您老
也早些安歇吧!」

  「儿啊,圆乃异族之女,与你本来就同床异梦,让她陪伴客人,这不太妥当
吧,你能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啊,反正不会说大理国的好话啊!」

  二品国太苦口婆心地教育儿子为人处事要多加谨慎,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
之心不可无,后宫乃讳禁之所,怎能容陌生之人擅自闯入,并且还留之过宿啊。

  大理王丝毫也听不进去,而大理王的小老婆圆,则引领着尼姑,笑逐言开地
陪空照休息睡觉去了。当初与彝族王换亲时,国太竭力反对,认为这种办法不仅
不会给大理国带来永久的和平,甚至是在大理国的心脏里,埋下一颗随时可以引
爆的炸弹。送圆进大理宫时,彝族王就留了一手,陪嫁来的奴仆伺从,看似憨态
可掬,甚至傻里傻气,据国太了解,都是彝族王精心挑选的,个个怀有绝计,人
人身手不凡。怎奈儿子铁了心,母亲也奈何不得!

  如今,一瞅见圆招摇的样子,国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同时,不知受到什么
力量的驱使,国太忿忿然地尾随圆而去。

  「国太止步,」国太刚刚走到圆的寝室门旁,立刻闪出两个奴仆挡住国太的
去路,奴仆语言很客气,态度却很坚决:我家公主已经陪客人休息了,请勿打扰!

  哼,他妈的,真是个看家护门的好狗啊!国太在心中恨恨地骂了一声,转念
又一想,人家虽然是奴仆,贵贱也算是娘家客啊,并且不是一般的娘家客,着惹
不起啊,且不论圆怎样,怎么也得给彝族王一个面子啊,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
过,国太还是对圆放心不下,窃听的欲望愈加强烈。国太在大厅里度了几圈步,
无意之间,目光落到了神石上,顿时恍然大悟:嗨,刚才,都把老身气糊涂了,
这不是有条暗道直通圆寝室的地板下面么,再爬过地板下的竹木桩子,便可来到
圆寝室的窗下!

  在神石与地板的接合处,有一条狭窄的、仅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的缝隙,潜
入其中便会发现,岩石缝向四处爆裂,形成多条裂纹,彷佛一条条暗道通往宫内
各处,宫内许多人尚不知晓,只有细心的国太察觉到了。于是,国太钻到地板下,
摒住气息,收紧赘肉堆积的肥腰,哧溜哧溜地往岩石缝隙里钻。很快,国太的头
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是圆一行人已经走进寝室了,国太即喜且恼,喜的是,
头上的话音历历在耳,每一句话均听得清清楚楚;恼的是,一块突起的石头,无
情地横在竹木桩子中间,使她无法爬过竹木桩子,来到窗下,窥得寝室内的情形。

  看来,国太只能龟缩在矮巴巴的地板下,忍受着黑暗、潮湿和闷热,偷听地
板上面的交谈了。

  「仙姑,你是哪的人啊?」仅仅经过一顿饭时间的接触,圆与空照便达到了
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程度,孺人对尼姑的肌肤,表示出由衷的羡慕:「你长得
可真白啊!」

  「我是江南人,那里的水土很滋润人,」尼姑骄傲地说道:「上有天堂,下
有苏杭!」

  天子尾随在尼姑的身后,一脚迈进寝室,顿觉脚下咚咚作响,身子彷佛悬在
空中,没有丝毫的充实感,望着脚下厚墩墩的木板,嗅闻着有些剌鼻的木榍味,
天子感觉这种寝室好不扭:整个房间均由木构成,走起路来乎悠乎悠的,并且那
床铺都是由竹竿子绑扎的,睡起觉来能安稳,能舒服么?

  「呶,」圆灵巧地跳上床铺,竹竿子立刻嘎吱嘎吱地呻吟起来,圆双膝每蹭
动一下,那嘎吱嘎吱的声音愈加有节奏地响彻起来,令天子不由得联想起与女人
做那种事情时的响动声。圆可没有往那方面想,她呼地掀起床单,天子看见竹席
上铺着一块整张的羊皮:「请仙姑睡在羊皮上吧,很软绵的,很舒服的,并且还
隔潮!」

  「呵呵,」尼姑恬然一笑:「睡羊皮褥子,好新鲜!」

  「羊皮褥子很养生的,」圆跪在羊皮上,大讲特讲起睡羊皮褥子的诸多益处,
空照心不在焉地聆听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触碰着羊皮上瘀满汗渍的,曲曲折折的
纹路:「这羊皮褥子好久没有清洗了吧!看着好脏哦!」

  「从来也没洗过啊,并且,今后也永远不会洗的!」圆手抚着羊皮褥子,正
想就为何不能清洗一事振振有词地高谈阔论一番,突然神秘而又羞涩地笑了起来,
小嘴凑进尼姑嘀咕几句,空照仰面大笑:「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这
不是一张普通的羊皮褥子,它是一个姑娘贞洁的证物!的确不能洗啊,把上面的
处女血洗净了,就无法证明姑娘的贞洁了!呵呵,新鲜,更新鲜了!」

  「唉,」圆手抚着羊皮,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张羊皮,我是出嫁时,阿爸
送给我的。仙姑,你不知道啊,羊,尤其是皮毛洁白,品种纯正的羊,在彝族人
生活的大山里,是何等的珍贵啊,每个彝族姑娘出嫁的时候,娘家都要有一张羊
皮作陪嫁,回门的时候,娘家把沾有处女血的羊皮往茅屋外一挂,以此证明,我
家的姑娘是纯洁的。所以,在彝族寨子里,情况往往是这样的,姑娘刚一出生,
当妈的就张罗着买羊羔了,干脆闺女和羊一起养。这张羊皮,就是在我还没成年
的时候,阿爸养了许多只羊,最后,挑来选去,才选出这张最纯正的,最洁白的
羊皮。可是,羊皮是如此的纯洁,而我的身子却献给了敌人,从此以后,我的身
子不仅不再纯正了,还让仇人给弄脏了,唉,」

  活该,地板下的国太似乎是解气,又彷佛是兴灾乐祸地骂道:活该,你命该
如此就是让我儿子操的!小骚啊,你不知道啊,我老公活着的时候,都把你奶奶
给操了,不过,最后让你爷爷捉了去,活生生地给剥了皮!

  「算了,算了,」尼姑打断了圆令人很不愉快的讲述:「旧恨就不要再提了,
你要达观些,要这样地认为:自己是两族通好的使者!」

  「仙姑此话很有道理,并且,圆已经认命了,不过,不过,」圆欲言又止,
尼姑追问数声,圆又顾虑片刻,这才突然说道:「方用膳时,有幸目睹仙姑高超
的法术,令圆眼界大开,仙姑既然能为骡子配催胎的药丸,应该更有灵验的药丸,
为人催生吧?」

  「哦,」尼姑一脸茫然地望着末品孺人:「为人催生,你这是何意啊?」

  「唉,」圆满腹的委屈:「自从阿爸凉山王与大理王换亲,将圆嫁了过来,
从此便像一只羔羊落进了狼窝,受尽了百般凌辱,尤其是团的欺侮,她虽然年老
色衰,却站着茅坑不拉屎,天天霸着国王,不准国王与我同床共枕。所以啊,嫁
过来一年多了,除了破处那一夜,我便再没有与国王接触过,更休提怀上国王的
孩子了。因此,圆恳请仙姑帮助,赐我仙药,圆再想办法与国王接触,只要有一
次机会,圆便可怀上孩子!」

  哼,贱货!地板下的国太不屑地骂道:自己不能生,就想歪门斜道了!不过,
国太转念又一想:圆此举也没什么不妥,多子多福啊,倘若圆真能给大理王生个
一子半女的,也是王室的福份啊!

  国王急于求得配骡的药丸,企图让骡子在大理国广为繁殖,为大理国的农业
经济做出贡献;而国王的小老婆圆,居然向尼姑索要催生儿子的药丸,她此举是
什么目的啊?孺人即然不爱国王,为何还要为其生儿育女啊?漂亮而又风骚的尼
姑的确有些想不通!于是,尼姑转弯抹角地道出此意,圆斩钉截铁道:「我要生
个儿子,日后不仅是个依靠,还,还,」圆再次与尼姑耳语起来:「我要用全部
精力,把儿子培养起来,日后,凭着儿子,我便可摄取大理国的王位!」

  好,尼姑频频点头:真是妇人所见完全相同啊,儿子,是女人的希望,是女
人的财富,是女人的靠山,是女人的工具,是女人的赌注,……,是女人的一切!

  尼姑不也迫切地希望早生龙子么!

  「可是,」尼姑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言道:「用膳时,听大理王的语气,已经
册立了太子,你的儿子还没影子呢,能有希望么?」

  「哼,」圆继续咬着尼姑的耳朵:「这好办啊,除掉他的办法,想有多少就
有多少!」

  有所遇不如有所求,此话即出,正中尼姑下怀:我正犯愁如何与你亲近,彻
底打破你的防线,然后,伺机让天子下手行淫,没想到,你自己送上手来了,那
好吧,我空照一定好生地照料你,让你早生贵子,早日摄取王位!

  「哎,你在那干么?」圆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扮作女仆的天子在屋
子里度来度去,东张西望,登时来了气,很不客气地喝道:「你的确不懂礼节,
缺乏教养,出去,没有主人的吆唤,仆人是不能擅自进入寝室的,这点规矩难道
你也不懂么?」

  交闺换女玩法新,处子血溅羊皮衾。

  大婚之夜竹床响,骚风腥雨泪沾襟。

  国王昂首来破瓜,挥枪执戈操得深。

  要想摄政养儿子,两个妇人一颗心。

  听说《采花》一文被盗了版,改头换面地印刷了!愤怒之馀,也无办法,只
好停止贴文了,否则,没准会受到冠佑的指责,认为我投稿两家了!

  为此,我深感报歉,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屈指算来,《采花》一文时断时
续地已经写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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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采花淫贼历险记】【全】作者:Zhxma